秦笙給孩子口袋裏裝了滿滿的炒花生, 還拿了個不起眼的黑袋子給裝了一條肉,外面一層一層包嚴實了, 又放了幾個蘋果:“趁着外面都在争搶, 趕緊回家去!別叫人看見了!”
小孩可是看到了她給裏面放了什麽東西的,一個勁兒的咽口水, 雙手接過袋子後,直接當着秦笙的面把衣服給掀開了, 往肚子上一塞, 再把衣服放下來, 兩手抱着肚子:“謝謝嬸嬸!”撒腿就跑了。
“這孩子, 還怪有禮貌的!”老太太咧嘴笑了起來,懂禮貌的孩子誰都喜歡。
“生在這個時代,難為孩子了!”秦笙也是沒辦法, 她家的生活好,但是也不可能養活整個寨子,有心幫襯誰家一把都得偷偷摸摸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給誰不給誰的, 鬧出來了都容易惹事兒。
“媽,你看六嬸給做的虎頭鞋!”秦笙拿出那雙小鞋子給老太太看:“你看着做的多精致!六嬸還會做這個呢!我就只會釘個口子,衣裳開了線縫補一下, 針腳都不一樣大的!”所以看着人家手工做出來的小玩意兒格外的羨慕。
“你六嬸啊,年輕的時候一手針線活十裏八鄉都是有名的。”老太太也仔細端詳着那精致的小鞋子:“你看這繡花,這陣腳, 線頭都是藏在夾層裏頭的,不會磨着孩子的皮膚,她這個人哪,做事最細心了!”
六嬸送的小鞋子倒是提醒了老太太了,秦笙用不了多久就該生了,家裏面該準備的東西可都得準備起來了:“我早就準備好了軟和的棉布和新棉花,叫人都彈好了的,松松軟軟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正好是熱天,就薄薄的絮一層棉,做幾條小包被。還得做幾個小肚兜,遮着肚子的!還有扯好的尿布,也該徹底洗幹淨,拿開水蒸煮消毒,曬幹收好備用了!哎呦喂,這麽一算,好些事兒呢!”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大笑聲,婆媳兩個面面相觑,這是怎麽回事兒?之前還在為了一口葷腥大打出手呢,這麽快就和好如初說說笑笑了?
很快她們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陸樂年跟蕭梧勾肩搭背的走了進來,左邊臉上那道傷疤已經完全結痂了,留下了一道粉色的疤痕,像爬了一條蜈蚣在上面,倒是顯得那張娃娃臉不再稚嫩了。
“你怎麽有空過來?”秦笙看到他也很高興:“你一個人來的?”
“我休假,就回來了!”陸樂年臉上帶着真心的笑容:“有幾個兔崽子鬧着要跟我一道來的,叫我給踹下去了!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想幹嘛,不就是想跟着來蹭吃蹭喝的!美得他們!”他手裏邊有物資,平時也不介意給自己手底下的人漏點好處,不過帶着人來朋友這裏蹭吃蹭喝他是不允許的。
陸樂年能回來這是件叫人高興的事兒,正好他們帶回來好多野味兒,正新鮮着呢,秦戰就帶着人直接用刀切成大塊,用簽子串了,就着外面的篝火烤起肉來。
誘人的肉香順着風傳的老遠,油脂滴答滴答的落在火堆裏,饞的遠遠近近的人一個勁兒的咽口水,有心要湊上去分一杯羹,可看看秦戰手底下那幫一身兇悍的雇傭兵,聽說這些人末世之前手裏就有人命的,兇得很!到底是沒人敢真的湊過去。
“嚯!你們夠嚣張的啊!”陸樂年也注意到了有些人盯着這邊的眼神,笑呵呵地走過去在火堆邊盤腿坐下:“在外面烤肉吃?這麽招人恨的事兒,我們在軍中都不敢做!”
“有本事的人吃飽飯,沒本事的人瞪眼看您”秦戰并不覺得自己手底下的人這樣做有什麽問題,他們能吃上肉那是自己有能耐,難道因為別人幾個異樣的眼神和閑言碎語日子就不過了?“心思純良的人會羨慕,然後努力的提高自己的本事,争取有朝一日也能過上好日子。心思陰暗的人,你就算沒有當着他的面喝酒吃肉,他照樣會懷疑你背地裏吃香的喝辣的,然後心生嫉妒,這樣的人根本是無可救藥的,犯不着理會他們。”
“說的也是!”陸樂年接過別人遞過來的一串烤肉,狠狠地咬了一口:“嗯!真香!還是你們的日子過得舒坦啊!你們不知道,軍中雖然待遇不錯,還有糧饷可拿,可那規矩真是多的叫人撓頭!你就說這肉吧,就算已經确定了是無毒可食用的,也不能光明正大拿出來吃,還有那麽多吃飯都難的人呢,叫人看見了聞到了,那不是破壞軍民團結嗎?搞得我吃點肉還得帶着幾個小兔崽子偷偷摸摸找地兒藏着,還得留個望風放哨的!”
秦戰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這就是正規軍跟雇傭軍的區別所在啊!要不然你幹脆回來算了,咱們有的吃有的喝,幹什麽留在那裏受閑氣!”
“這要是以前,你這樣一說我準回來了!”陸樂年搖了搖頭:“現在嘛,我覺得留在那邊也是件好事兒,有什麽風吹草動的,那邊消息總要迅速一點。對了,我這次回來還有些事兒要跟你們說呢!”
蕭梧提了一壇子用醉酒菇釀的酒過來,拍開封口給陸樂年倒了一碗:“嘗嘗咱們自己釀的酒,吃肉怎麽能沒有酒!”
陸樂年聞到那個味道就先饞了:“香!這真是你們自己釀的?行啊!就這酒,我敢說,拿到基地那邊去,有的是不愁吃喝的願意換的!”
一群人圍着火堆喝酒吃肉,越發饞人了,饞的圍觀的人再也看不下去了,繼續留在這裏做啥?人家又不會分你一兩口,白白流口水罷了!自家也多少搶到了一點動物內髒,回去好好拾掇拾掇,也能喝口湯解解饞。
陸樂年吃完一串分量十足的烤肉,喝了口酒:“基地那邊一幫二百五跑去讨伐白子涵,結果全軍覆沒了。”
很勁爆的消息,可是一群人聽了誰都沒有表現出異樣來,該吃肉的吃肉,該喝水的喝水,唯獨郭宇嗤笑一聲:“白子涵要是那麽好對付,還能輪得着他們去讨伐?”
蕭梧早就從秦笙那裏知道了,不光全軍覆沒,還悲慘的淪為了白子涵的實驗素材:“這事兒你沒摻和進去吧?”
“眼下是沒有。”陸樂年眯起了眼睛:“不過我估摸着只怕是早晚的事兒!白子涵先是搶了要建造地下研究所的實驗材料和人才,又把異能者部隊給打敗了,這已經是給基地臉上狠狠的扇了兩巴掌,裏子面子都丢盡了,結了仇了,只怕難以善了。”
“要不你回來吧!”蕭梧沉吟片刻後,忽然說:“消息雖然重要,但是人更重要!從一開始讓你去那邊就不是為了叫你去打聽消息的,只是為了磨練一下你的性子,我可沒想過真把你變成軍隊的一員,說實話,老陸你的脾氣秉性并不适合那裏。”
“我也知道!”陸樂年沒有掩飾自己适應的不好的事實:“再說吧,那邊一群人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勾心鬥角的,我也是煩了!說不準哪天我就自己跑回來了呢!對了,說了這麽多,還沒說到重點上,白子涵聽說了趙玫瑰的事兒,對重生者很感興趣。”
甚至隐隐約約有話傳出來,說是可以用趙玫瑰去交換那些被白子涵扣在手中的人質,基地這幾天快炒翻了天了,重生者對未來的了解很重要,上面自然不願意作交換,可有親人被白子涵扣在手裏的一直不肯消停,在他們看來,犧牲一個人換回這麽多,這絕對是劃算的買賣!
“劃算他們怎麽不自己去做交換?”秦笙聽着,氣的胸口疼:“自己親人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趙玫瑰跟他們非親非故的,憑什麽為了他們去做犧牲?當初要不是為了幫助更多的人避過災難,趙玫瑰也不會主動站出去,成了籠子裏的金絲雀,現在倒是好啊,得寸進尺,還想着要別人為他們犧牲了,多大臉!”
她毫不掩飾對那些人的厭惡,直接對陸樂年說:“你回去的時候要是見到玫瑰,直接告訴她,別理會那些腦殘的意見!在那邊過不下去了那就回來,犧牲那麽多就換來一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不值得!”
“我就知道你一準要生氣的。”陸樂年搖頭失笑,不過秦笙說的也在理,當初趙玫瑰願意公開身份站出去,不過是為了挽救更多的人,雖然她被權力富貴腐蝕的有點被迷花了眼,不過到底沒做過什麽壞事兒,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還是救命恩人,那些人還真有臉叫這樣的小姑娘去犧牲自己。
睡的迷迷糊糊的團子聞到了烤肉的香味兒,從地下室裏爬了出來,熟門熟路的蹭到秦笙身邊,毛茸茸的腦袋探過去賣萌要吃的。
陸樂年一口酒險些嗆進了氣管裏,劇烈地咳嗽起來:“這、這、這只熊貓是哪裏來的?你們都開始養熊貓了?!”
夠可以啊!以前養寵物頂多也就是養只狗養只貓,這兩口子大手筆啊,連國寶都弄回家養起來了!
“大驚小怪的做什麽?”秦笙一臉鄙夷的看着他,拿了一串烤肉,吹涼了把肉塊撸下來喂給團子吃:“你現在吃的肉那還是我們家團子打來的呢!按照事實來講,是它在養着你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