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對于最近兩年關注哥譚市新聞的人來說，詹姆斯·W·戈登這個名字應該不會陌生。盡管加入哥譚市最優秀的警察隊伍只有相對短暫的一年半，但戈登已經在這座渴望法律和秩序的城市中深入人心。今天下午，著名英雄警官詹姆斯·W·戈登将在市政廳的臺階上舉行公開儀式，晉升為哥譚市警察局長。”新聞記者對着鏡頭熱情洋溢地說，“現場氣氛熱烈，戈登的妻子和兒女也來到了現場，見證他的重要一刻……哦，那是布魯斯·韋恩！”
媒體們登時雙眼放光，如同看到了骨頭的鬣狗般，對着從車上下來的花花公子一陣猛拍。盡管《哥譚郵報》曾經調侃過“哥譚最迷人的單身漢一回歸就退出了市場”，布魯斯·韋恩和他的女伴之間的複雜關系仍然是媒體津津樂道的話題。更別提今天到場的還有兩個孩子——兩個！
神秘多出的黑發藍眼小男孩讓記者們嗅到了又一期花邊新聞的氣息。年齡較小的那個新來的小男孩明顯還有些不适應這種場合，微微扭過臉。在誘捕哥譚寶貝大賽中獲勝的那位神秘的斐莉達·莫紮特挑眉看了一眼記者們，動作自然地把那孩子拉到了遠離鏡頭的側面，只給媒體們留下她挽着布魯斯談笑自如的背影。
“加西亞市長。”布魯斯熟稔地繞過重重記者的包圍，伸出手和市長握手寒暄。
市長的笑容在看到斐莉達之後濃郁了許多，他熱情地伸出手和布魯斯握了握，又轉過身來朝斐莉達伸出手：“莫紮特小姐！久仰大名，我和科波特先生的私交甚好——他一直對您的商業才能大加贊揚——”
“謝謝，加西亞市長。”斐莉達禮貌地和他握了握手，微笑着提醒道，“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們。”
“哦，當然了。”市長朝他們露出了十分上鏡的微笑，“戈登絕對是我們的明星警官！你們可以稍等一會兒——我記得詹姆斯的妻子和孩子也來了。戈登警官！這兒！我得先走了，回頭再聊，二位。儀式過後有冷餐會！”
當戈登警官和他的妻子和孩子笑着迎上他們的時候，斐莉達敏銳地察覺到，迪克的呼吸突然亂了。她順着這個剛開始進入青春期的孩子的視線望去，了然地看到一個穿着裙子，頭上紮着蝴蝶結的紅發少女正快活地在戈登警官身邊叽叽喳喳。
“斐莉達！”戈登警官高興地說，“還有韋恩先生——還沒和你們介紹過，這是我的養女芭芭拉。她前不久才從芝加哥轉學到哥譚。小芭一直抱怨暑假期間沒人會和她一起玩——我看他們可以交上朋友。”
迪克的眼睛睜大了。他立馬高興地和那女孩打起了招呼，還十分潇灑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戈登警官顯然注意到了迪克那孔雀開屏般的表現，不由得板起了臉，看起來有點後悔自己剛剛說的話。戈登警長的小兒子還沒學會走路，在他母親懷裏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們。
“嘿，吉姆，為什麽我還是‘韋恩先生’？”布魯斯不由挑起眉，“戈登警官，你可不能對我和小斐區別對待，咱們好歹也是一起玩牌到淩晨四點的交情。”
“哈，布魯斯！”戈登笑道，“你知道，跟你這樣的有錢人來往總讓人膽戰心驚——不過還是謝謝你來祝賀我晉升。說到這個，你看到哈維了嗎？”
“沒——”布魯斯扭過頭，“哦，他來了。”
哥譚市的明星檢察官和他年輕美麗的妻子一起聯袂而來，陽光照在他們身上，俨然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媒體們連忙又是一頓拍攝，哈維躲過幾個差點怼到他臉上的鏡頭，朝他們大步走來，臉上的笑容完美無缺：“抱歉，有點堵車——不過我怎麽可能錯過我老夥計的重要時刻？恭喜你，吉姆！”
“你為我出力良多，哈維。”戈登感慨地和他擁抱，“每一個我覺得這座城市沒救了的時候……如果不是你們，還有某位今天沒來的黑色朋友，我不會這麽快到達這裏。”
“天哪，吉姆，你說得我都要流眼淚了。”哈維扶着戈登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升職感言一會留到臺上說吧，難得一聚……看看這兒，兩個一家四口！這個也是你收養的孩子嗎，布魯斯？”
“我沒收養——”布魯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他低頭看了看正繞着芭芭拉轉的迪克，又看了看把傑森順手交到他手裏，正在和某位市議員社交的斐莉達，擡起頭，流暢地把後半句說完：“是的，這個也算是我的孩子。”
那個黑發藍眼的小男孩頓時擡起了頭，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哈維的妻子格麗達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她靠近哈維耳邊，小聲說道：“那看來斐莉達很快要和韋恩結婚了——未婚可不能收養孩子。”
“我覺得布魯斯只是在開玩笑，親愛的。”哈維無奈地微笑道，“斐莉達可不像是會這麽快走進婚姻的人。”
斐莉達就在此時似有所感地轉過頭。她微微彎起眼睛，朝這對幸福美滿的夫婦露出了一個微笑。
市政廳的時鐘敲響整點的鐘聲，市長大步邁上主席臺，對着鏡頭和媒體露出了他無懈可擊的笑容。
“雖然戈登在哥譚市最優秀的成員中任職的時間相對較短，但他對哥譚市警察局和整個哥譚市所産生的影響卻是不可估量的……”市長嚴肅地念着演講稿，戈登就站在他旁邊，頭發被微風吹動。
“詹姆斯·戈登在擔任GCPD副警長的初期就一鳴驚人，他的事跡包括大膽公開營救被綁架的人質，以及在幕後默默奉獻，致力于清除GCPD內部的腐敗。他還在結束“羅馬人”卡邁恩·法爾科內的統治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從副警長到警長，再到現在的局長，戈登在警局中的快速晉升是一條艱辛的道路，但無論如何，戈登都經受住了考驗，并在這條道路上收獲了盟友和贊譽。”
被布魯斯拉着手的傑森看向那個穿着一身舊風衣的警官。他并沒有非常高大，也沒有非常健壯，在布魯斯面前，他幾乎比他矮上一個頭。但他只是站在那裏，就像一杆筆直的标槍，哥譚市人人都知道，他是個好警察。
“我以後也想當警察……”傑森自言自語般小聲說。盡管只過了一天，他已經不想回到只能靠偷輪胎度日的生活裏去了。他也想有一天能站在陽光下，做一個守護這座城市的人……那會是斐莉達希望他走上的道路嗎？
他沒想到，在市長的麥克風演講聲裏，他的這句小聲自言自語竟然被布魯斯·韋恩聽見了。名聲浪蕩的韋恩總裁在人群裏彎下腰，輕聲對他說道：“那是個很了不起的夢想，傑森。如果你想實現它，就從現在開始努力吧。”
傑森盯着他的眼睛，點了點頭。他看着年輕的億萬富翁對他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傑森不由自主地發問：“你會和斐莉達結婚嗎，韋恩先生？”
他看到布魯斯的笑容突然凝固了。花花公子的眼睛緩緩地移向了一邊，傑森只聽到他胡亂地回答了幾句：“啊，嗯，呃……我不知道，傑森。也許吧，我希望……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了起來。傑森深感無趣地撇開臉，去看斐莉達在做些什麽。
他東張西望，好一會兒才看到斐莉達的身影。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移動到了市政廳室外儀式場地的邊緣，站在一小片雕像投下的陰影中，手裏拿着一個小小的記事本，安靜地注視着參加就職儀式的人群。
在她擡眸看向傑森的一瞬間，一種莫名的寒意爬上了他的脊背。犯罪巷長大的孩子有着敏銳如野生動物般的直覺，在剛剛那一瞬間，他感覺到注視着他這個方向的并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溫柔可親的斐莉達，而是……另一種人。
傑森在過去十年的生命裏最熟悉的那種人。罪犯。幫派分子。瘋子。那種出沒在夜間、出沒在犯罪巷的深暗裏，以鮮血和慘叫為食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收回視線，看向臺上接過了話筒的戈登警官。警察局長的眼鏡後方，那雙眼睛明亮銳利，看向臺下的人群時，也依然平靜無波。
戈登警官在市政廳的臺階上做完了他的就職宣誓。等候已久的記者們蜂擁而上，把新任警察局長團團圍住，連珠炮般對他發問。
“戈登警官，您怎麽看待您的這次晉升，以及你領導下的GCPD未來将會給哥譚市帶來什麽樣的變化？”一個胳膊最長的記者取得了優先提問權。
“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戈登局長說這話時眼神微微向上，似乎在看着天空中某個不存在的标志，接着，他又收回目光，語氣堅定地說道，“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不過，我和我的家人都很感謝加薪。”他最後半開玩笑地說。他的妻子芭芭拉·戈登和他的女兒小芭芭拉同時笑了起來。
“局長看來今天是沒法請我們喝上一杯了。”斐莉達穿過人群和他們會合，她的笑容毫無陰霾，幾乎讓傑森以為他剛剛只是因為環境倒錯而出現了錯覺。
“走吧，孩子們。”布魯斯·韋恩也毫無異樣地攬住她的肩膀，“趁離晚飯還有好幾個小時……我們今天還可以去一下那個什麽硬幣展。”
真不該對哥譚市治安抱有太大的期望。哪怕今天是新任警察局長上任第一天，罪犯也不會給自己放上幾天假休息。
“全都給我趴下！”一個穿着綠色條紋西服的人獰笑着說，他揮舞着手槍，指揮着他的手下把一個巨型硬幣升到場地中央，“我叫科恩。喬·科恩，但你們可以叫我——便士掠奪者！”
“搬空金庫！掏光口袋！把錢都給我！”便士掠奪者走到展會的壓軸展品巨型硬幣下方，回過頭來，大聲喊道，“全都要以——”
“——零錢的形式。”迪克小聲說，“這人是有什麽問題？他哪裏搞來的這麽大的硬幣啊。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硬幣？那是個1947年的便士複制品嗎？”
“別說話，迪克。”布魯斯咬着牙說，“他看過來了。”
布魯斯和迪克一起按照搶劫犯的要求趴在地上，兩個人正默契而不着痕跡地往展櫃後面蠕動着。斐莉達則以一種标準的柔弱無助的姿态跌坐在地，還護着同樣“柔弱無助”的傑森。
“有錢人平時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傑森忍不住小聲說道。
“差不多吧。”斐莉達在他耳邊輕聲回答，她的聲音甚至還帶着點笑意，“通常來說，只有布魯斯身邊的人是這樣。”
傑森：剛來就進主線了，好無助……
所有人：你們要結婚了嗎？
布魯韋：我也想，但感覺很難（沉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