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聽到李玉茹母女的消息,秦笙很是感慨了一番, 但是也就這樣了, 感慨完了就丢到一邊去了, 不相幹的人, 她懶得在這上面耗費腦細胞。
至于他們會不會找上門來求助,秦笙也想過了,應該是不會。上一次已經鬧的那麽僵了, 想要緩和恐怕不容易,而且李玉茹母女也不可能舍得放棄韓家, 韓家如今在中部基地呢,她們怎麽會跑到北邊來?
“你就不擔心?”郭宇覺得她這态度有點問題:“她們要是真找上門兒來了, 你難道能眼睜睜看着她們被拒之門外絲毫不管?”
“我為什麽不能?”秦笙奇怪的看着他:“說到底, 除了血緣關系之外,我跟她們沒什麽情分吧?用得着我的時候來找我, 用不着就棄如敝履,這樣的親人我要來何用?純屬拖累!”
不要以為女人就全都是多愁善感的聖母了, 不管對方做過些什麽,說兩句可憐話就能過去了, 她自認就是個心眼不大的, 也從來沒想過要變的稍微大度一點。
“我覺得隊長這方面應該跟你多學學。”郭宇憂傷的說:“他要是也能徹底置之不理的話, 我們就能少很多麻煩了。”
“切!”秦笙撇撇嘴, 對于秦戰會被纏上她一點都不感覺意外,比起毫無關系的外人,秦戰好歹有血緣關系, 還在韓家生活過幾年呢,自然更得那母女倆的信任:“他怎麽說?要幫忙?”
“那倒沒有!”郭宇連忙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他心裏打什麽主意呢!不說幫忙,可也沒有絕對拒絕,不上不下的吊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別跟個老媽子似的瞎操心了。”秦笙不以為然的說:“秦戰又不是沒斷奶的孩子,該怎麽做不該怎麽做不需要別人教。他這麽不上不下的吊人胃口,我倒是覺得有點問題……哎!你覺不覺得,這好像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啊?”
要不然幹脆拒絕就行了,這樣模棱兩可的,看着就奇怪。
郭宇思量再三,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就說哪裏好像怪怪的,如果這麽解釋的話,倒是能解釋的通:“可是那母女倆後頭能有什麽大魚啊?都被趕出韓家,落魄成那個樣子了!”
秦笙沒吭聲,韓家家主這麽痛快就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女人跟女兒,怎麽看都透着點不尋常,誰知道在打什麽主意呢!不過秦戰也不是那麽好算計的,這釣魚人跟大魚的較量,她還是做一個吃瓜群衆比較好。
蕭梧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把熏肉做完了,按照周大娘說的,還需要在陰涼通風的地方晾一晾,于是他們幾家的屋檐底下又挂滿了熏好的野豬肉,叫每一個來串門的人都忍不住的咽口水。
野豬肉他們是沒份兒了,不過海鮮倒是可以盤算一下,聽說沿海那邊海産品可豐富了,都不用特意冒險出海,等着退潮的時候,海灘上都能撿好多!
不少人萌生了往南邊跑的想法,倒不是打算過去定居,而是想跟秦戰他們一樣,組成商隊南北跑,把南北特産互相倒騰,從中賺取利潤。
“最近好些人找我打聽南邊的事情。”這天吃飯的時候,郭宇就說了:“我看不少人都打算組隊出行了,這回我們返程,興許不少人都會跟上。”
自己去摸索還要小心翼翼的探路,郭宇他們一回生二回熟,早就已經摸清楚了大小路況了,跟着他們能沾不少光呢!
“要是不合适,就想辦法甩掉他們。”秦笙夾了一筷子鹹菜絲放進粥碗裏,簡單的農家滋味兒特別香甜:“不少人是打着借光的意思,可你們就這麽些人,保護自己的隊伍綽綽有餘,多加幾個人可就捉襟見肘忙不過來了。”
何況這些沾光的還是一分錢不花的呢!就算給雇傭費,郭宇他們還得考慮能不能照顧的過來,這些一毛不拔打聲招呼就想着占便宜的,沒必要去理會。
“我知道,我就是跟你們說一聲。”
郭宇笑了笑,幹雇傭兵的,哪有什麽心慈手軟的,有些人要是誤以為他們在安全區的樣子是本來面目,覺得他們好打交道,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眼看着隊伍即将啓程,張老卻代表安全區來了一趟,希望郭宇幾人能夠晚幾天再走,因為安全區對于天然驅蟲劑的研究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這是要送往南部的,安全區希望郭宇等人能夠跟隊伍一起走,他們路途熟一些,可以節約不少時間。
這是大事兒,郭宇想了想就同意了,他們晚啓程個幾天算不了什麽,能幫上一點忙也不錯。
張老見他們痛快的同意了,松了口氣:“這次就當是安全區雇傭你們做向導了,到時候要價不用太客氣,安全區現在還是挺富裕的,不缺物資!”尤其是這一茬莊稼收獲之後,大體估量了一下存糧,安全區現在底氣很足。
知道安全區也會派遣隊伍去南邊,心動的人就更多了,跟官方不好打交道,不少人就把主意打到了蕭梧他們這邊,這幾天幾乎天天都有人找上門來問這問那拉關系套近乎,惹得秦笙不勝其煩,幹脆把前陣子圈起來的雞鵝給放了出來。
這些家夥因為偷魚吃的問題被關了禁閉一段時間後,總算是老實了,知道養在水裏的那些小魚苗兒不能吃,不過卻被圈出了一身的火氣,于是後面再登門的陌生人就倒黴了。
“救命啊!”前頭幾個人抱頭鼠竄慘叫連連,後頭跟着好幾只氣勢洶洶的大白鵝,伸長了脖子追在後頭,一副不咛到人不肯罷休的樣子,從蕭梧家門前的大路上啪嗒啪嗒的跑遠了。
路邊納涼的老人們這幾天見多了這樣的場景了,都懶得站起來去看:“又來一夥兒!嘿!早跟他們說小五家的雞跟鵝厲害,還不聽呢!看看,倒黴了吧?這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小五他們就這麽放任這些畜生,也不好吧?”有些人對此也抱有微詞:“這萬一給人咛壞了咋辦?這些家禽就該攔起來啊,這樣撒着算怎麽回事嘛!”
“嘿!你這老頭兒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六嬸子坐在一邊做針線活,聞言擡頭看了說話那人一眼:“這幾天那些人一波接一波的往人小五家跑,都快跟趕大集似的了!又不是啥親戚朋友,都是些陌生人,這麽上趕着往人家跑做啥呀?誰知道這裏頭有沒有壞人啊?那家裏頭還有個小孩子呢!”
這年頭,人心不古,誰敢百分之百的保證某某某就絕對是個好人沒有一點壞心思呢?再說那些大鵝也沒對他們這些老家夥怎麽樣,又沒礙着自己什麽事兒,這些多管閑事的真是閑的牙疼了!
那老頭兒被六嬸子說的沒面子,氣哼哼的站起來作勢要走,也沒人幫着說句好聽的攔一攔,幾個老太太已經轉而說起別的話題來了:“你們聽說沒?石頭家的又帶着那小石頭去上墳去了。”
“你說他們兩口子咋想的?人活着的時候,他們就怕人家親媽把孩子給要走了,躲得遠遠的。這人都沒了,反倒是隔三差五去上墳,叫孩子認爹媽。那李平還不是小石頭的親爹呢!”
老頭兒被晾在一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張老臉可是挂不住了,用力的咳嗽了一聲,氣哼哼的走了。
“一把年紀了,什麽德行!”老太太們可不會嘴上留德,編排起人來那是一套一套的:“自己在家裏就是個惹人嫌的,正經活兒不幹一點,倚老賣老指手畫腳的,年輕人都不待見他,還想對着別人家的事兒伸手呢!這老了老了,臉皮是越發厚了!”
“一把皺紋了,滿臉都是褶子,那能不厚嗎?”六嬸子幽默的來了一句評價,一群老太太頓時樂的合不攏嘴。
正好秦笙抱着安安順着樹蔭溜達過來,六嬸子沖她招手:“小五媳婦啊,嬸兒問你個事兒。”
秦笙也沒什麽事兒幹,剛從稻田回來呢,水稻長勢不錯,過兩天就可以把魚苗投放進去了:“啥事兒啊?”
“就是那個小石頭的事兒!”六嬸子知道秦笙這邊消息靈通,就跟她打聽:“老石頭兩口子總帶着那孩子去給蕾蕾他們上墳,這是個啥意思啊?”
秦笙在一塊大青石上坐下來,讓女兒坐在自己膝蓋上:“這事兒啊?嗨!蕾蕾為了什麽沒的,咱們都聽說過,不客氣的說,那是咱安全區的大功臣吧?”
“那肯定的啊!”老太太們七嘴八舌:“要不是她,咱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可這大功臣沒了,跟娘家那邊又是早就斷了關系的,這獎勵該算在誰身上呢?”秦笙很有些看不上老石頭兩口子的作為,太功利了些:“這不是還有個親兒子嗎?這隔三差五的上大功臣墳前轉一轉,好提醒安全區別忘了這孩子呢!有他親媽的功勳在,這孩子日後還愁得不到重視?”
一群老太太張口結舌,怎麽也想不到就上個墳,後頭還能藏着這麽多事兒!
“這、這該咋說呢?”六嬸子都糾結了,要說做媽的沒了,獎勵算到人家兒子頭上,好像也的确沒啥問題,可問題在于老石頭兩口子前後的态度,這對比也太明顯了!
“好好的孩子,可別給這倆老東西給帶壞了!”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六嬸子只能搖搖頭,嘀咕了一句:“這事兒幹的,真叫人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