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燼将小燈從情絲繞抱了下來。
二人落下的是一處斜斜的山坡,坡上長滿了翠青的松竹。
小燈滿心歡喜的想,二人久別重逢,一定會有很多話說,畢竟她化成燈盞之前,在那懸崖之上,真的有許多遺憾。
即便她現在想起來,心口還疼。
可公子燼除了一句想你,良久,卻沒有再說什麽。
小燈踮起腳尖,将他覆在眼睛上的紅菱扯了下去,他長長的睫毛顫顫的,忽閃忽閃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裏沒有一點安全感,一副小奶狗的模樣。
哪有方才要屠城時的如地獄閻王那般可怕。
小燈喜歡他這個樣子,在他睫毛上親了親道:“阿燼,我也想你。”
公子燼薄唇微抿,拉住她的手,将她推到一顆翠竹前站住,他緩緩俯身,颀長的身子慢慢矮下,跪在她的面前。
“阿燼,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小燈急忙去拉他,這個小變态自從西村後就越來越喜歡給她跪下了,若是被人看見不得驚掉下巴。
公子燼卻搖了搖頭,擒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比她熱得很多,她的腕骨硌在他掌心的滋味,似乎連體溫都帶來微微的愛意,他道:“小燈兒,你聽我說。”
小燈不得不停下手,聽見他道:“這八個月,我過得不好。”
小燈聽見他這話,有些想要掉淚,她當然知道他過的不好,他從出生就是悲哀,爹娘抛棄他,師父抛棄他,世人都抛棄她,到了最後連她也棄了他,他帶着那麽痛楚記憶獨自熬了八個月。
她不能想象,他這每一天都是怎麽熬過來的。
公子燼緩緩擡起她的腿,小燈以為他像以前一樣,讓她坐在他的肩頭,可他輕輕掀起她的裙子。
小燈吓了一跳,急道:“阿燼,你這是做什麽?”
公子燼眼裏存了濃烈的情意,他道:“小燈兒,我想讨好你,可我不知道如何讨好你。”
小燈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眉眼間那種帶着祈求的卑微,一顆心早就化成水了,她彎身跪在地上去抱他,帶着哭腔道:“阿燼,我不要你讨好我,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你的,你忘了我們在柳家拜過天地,結角成夫妻,我們就是名副其實的夫妻,這輩子誰也離不開誰。”
“……好,小燈兒。這話我記着了,你不準反悔。”
公子燼收攏手臂抱緊她,兩顆心緊緊張貼,心跳一下一下的跳着,彼此呼應。
他一手撫着她的發絲,在她發心落下一吻,道:“你知道,從我十四歲開始,就有許多人都想向我貼過來,争搶着來當我的狗,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也曾想過,讓你也做我的獵物的。”
小燈不滿這個說辭,撇了撇嘴道:“我是你媳婦兒,才不是什麽狗,什麽獵物。”
公子燼素來狠厲的雙眼裏此刻算是愛憐,他低嘆一聲:“是啊,你是我媳婦兒,可這根本就不夠,不夠。”
小燈一時不明白,擡起頭問道:“阿燼,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公子燼看着她的眉眼,手指輕輕描繪:“我是個沒有心的人,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除了最直接了當的血腥殺戮,在無其他,只有你是我的例外,我舍不得你做我的獵物,也舍不得把你囚禁起來只有我一個人,可我覺得這樣不夠,我不懂情,可我卻知道,誰用情最深,就決定了誰能舍掉的最多,小燈兒,我不要你做獵物,我要你做我的貓兒,做我掌中的小貓兒。”
小燈一頭霧水:“阿燼,你到底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