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君臣有別,這必要的禮儀還是免不了的。”
“這樣啊,那阿钰,你給年姐姐一個特令,允許她以後可以不用對你行此大禮,這不就行了。”
“這與禮不符……”
“既然是小眠已經開口了,皇後就不必推辭了。”
“臣妾謝過皇上。”無奈之下,紹以年只能謝恩。
“這還差不多。”
看到紹以眠的笑容,蘇钰無奈笑道:“你啊,真拿你沒辦法。”
望着他們兩人的互動,紹以年撫掉紹以眠的手,對她笑了笑,之後走到蘇钰身邊福了福身:“皇上難得來一趟,好好陪陪眠兒吧,臣妾去做點吃的。”
“等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蘇钰立馬松開手,“一起聊聊吧,吃的讓下人做就行了,皇後不必親自下廚。”
“不了,剛剛眠兒還嚷着說想吃臣妾親手包的青筍水餃呢,臣妾已經吩咐下去準備了,眼下就差調餡兒了,眠兒,陪皇上好好聊聊,我很快回來。”
“可是姐姐,我說要跟你一起去做飯的,哎姐姐,你等我啊……”
話還沒說完,紹以年的背影可已經消失在拐角處了。
急着想要追上去,紹以眠心下一急,拔腿就跑。
一把拉住她,蘇钰忍不住勾唇:“說你傻你還真傻啊!”
“哎?”
望着蘇钰的笑容紹以眠頓時困惑了。
“以年急着離開就是想要給我們兩人獨處的空間,好讓我們可以單獨聊聊,你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我們兩人有什麽好單獨聊的?”紹以眠完全就是一個毫無情商的奇葩,這句話把蘇钰所有的語言都扼殺在萌芽中,堵得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只能無奈苦笑。
廚房中,紹以年緩步走進,腦海中全部都是剛剛紹以眠與蘇钰四目相對之下那濃濃的情意,心中一陣苦澀。
眠兒,真的很羨慕你,身邊能夠有蘇钰這麽一個愛你寵你用盡一生呵護你的人,他身為天子,這天下都是他的,可他卻甘願獨寵你一人,我從未在任何天子身上看到這樣的深情,這種感情對于你而言是幸,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勇敢的嘗試呢。
洗淨雙手,拿起青筍細細切起來,紹以年的心中此時卻并不是安靜的。
想到紹以眠與蘇钰的深情相擁,紹以年的腦海中就浮現出那一天風連對她說過的那些話,那些足以讓她銘記一生的話。
“以年,我心裏只有丫頭一人,這輩子都不會改變,于我而言,你只是丫頭的姐姐,父親摯友的女兒,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放棄?風連,你可知,你愛的人此刻在別人懷裏?
5-2
切菜的動作頓了頓,紹以年緩緩擡起眼睑,握刀的手慢慢收緊,眉宇間似是有了一絲自嘲之意。
風連,你要我放棄,可你自己呢?你又為何不放棄?你明知道眠兒跟蘇钰兩情相悅,卻偏偏要執着,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麽要求我做?你口口聲聲說為我好,可你這樣的做法,于我又是何其殘忍!
眼角默默滴落水珠,紹以年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嘆了口氣。
“娘娘,娘娘不好了!”跑到大殿看到蘇钰跟紹以眠相擁的身影,籽兒先是一驚,緊接着立馬不動生息的退了出來,詢問到紹以年在小廚房,她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聽到籽兒焦急的聲音,紹以年猛地睜開眼睛,卻看到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心中一緊,她急忙放下刀,快步上前,扶住差點撞到自己身上的籽兒:“到底出什麽事情了?是不是我父親他……”
“不是,”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籽兒轉身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這才感覺嗓子好點兒了,随後她看着急切的紹以年,“娘娘,籽兒根本就沒有到達相府,到了宮門口就被守城的侍衛給攔下了,我告訴他們娘娘身體不好,這幾日不太愛吃飯,可今日卻想吃東街上的蘭花酥了,我這才着急去買,可那侍衛還是不讓我出去,後來我拿出了娘娘的令牌還是沒用,他們說若是娘娘想要吃蘭花酥,他們可以找人去買,可就是不讓我出去。”
“他們居然不讓你出宮?”聽到這裏紹以年心裏湧上了一絲不安,“難道,真的是相府出事了?他們封鎖宮門是為了隔絕我們與外界的聯系,好不讓我們知曉外面發生的一切,怪不得,皇上要将我們跟眠兒轉移到這個小院,原來是為了更好的監視我們!”
“娘娘……”
“他怎麽可以這樣?”想到這個可能性,紹以年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掌抓緊,痛苦酸澀,靈動的眸中淚花流轉,“難道就為了留住眠兒,就可以将我們全部蒙在鼓裏嗎?他要對付的不是別人,是我們的父親啊!他怎麽可以這麽無情!”
“娘娘,”看到情緒激動的紹以年,籽兒急忙攙住她,将她攙到桌旁坐下,然後又探出頭去看了看門口四周,确定沒有人之後動作麻利的把門關起來,重新走到紹以年身邊,“娘娘,您先別多想,畢竟這些都只是您的猜測,事實如此我們都還不知道,我沒有離開皇宮,沒有到過相府,更沒有親眼見過您所說的情況,這一切都還沒有辦法印證,您別激動,當心身子。”
“可我真的想要見見父親啊!”抓住她,此時的紹以年已經不是別人眼中的堅強淡漠的女子,現在的她将自己心底的柔弱完全表現出來,滿臉淚痕的她,絕望無助的她,是那麽令人心疼。
“娘娘~”
“籽兒,我真的,真的想要見見父親,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我不是一個男子,母親已經走了,我就只剩下父親跟眠兒了,可眠兒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父親又沒有了消息,就剩我一個人,我該怎麽辦,籽兒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我又能如何?”
“娘娘,想哭就哭吧,把所有的煩心事全部哭出來。”直起身讓紹以年靠在自己身上,籽兒的眼中也閃爍着淚光,她輕輕拍着紹以年的後背,如同安撫一個苦惱的孩子。
“這些日子,您實在太苦了,哭吧,哭出來心裏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