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打算逃,我不會逃。”
小燈不明白公子燼怎麽總覺得自己會離開,她微微起身,主動将唇落在他的唇上。
她喜愛公子燼。
她只是一盞燈,在天上燃的渾渾噩噩的,燃了一百年才有了七情六欲,以前不覺得,以為成仙得到和那燃燈的日子沒什麽區別。
直到遇見了公子燼,她才知愛為何物。
那般讓人牽腸挂肚。
一瞬間,房內很是安靜。
小燈擡起頭,除了眼前那雙情意濃烈的眼,她只聽見外頭瀑布是銀河落水的聲音,這屋子一安靜,那落水聲就格外突兀。
公子燼沒有說話,眼中僅剩的一絲清醒,就終于如同外頭的黃昏落日被黑夜完全吞沒了一般,消失殆盡。
“小燈兒,小燈兒……”
他一遍又一遍的喚着她的名字,每個音節,拖長的尾音裏都裝了滿滿的激動,和濃烈的幸福。
那個随手一拈就主宰人生死的少年,那個冷心冷血哪兒都冷的偏執男人,如今在小燈這兒,像個瘋子一樣。
他想,他願意死在她身旁。
……
黃昏退下,月光如約而至,房間內沒有燃燈,瀑布在二人耳畔靜靜的躺着,鵝黃的月光透過瀑布的水簾傾斜暖池邊上,一寸一寸的向屋子深處裏透。
那醉人的月色似乎也想要看看轉了一個彎的卧房裏,會是什麽一番光景。
傳言所說,人原本就是神仙用泥巴捏出來的,他們在捏人的時候,這世間的男男女女原本都是屬于一塊泥土的,又有傳言說,原本是沒有女人的,是神仙從男人身上抽出一根肋骨,才捏出了女人。
男人女人本就是屬于一塊的泥,如今,那對泥男泥女又被情被愛揉成了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算是被神仙再次塑造,也分不開你我。
……
月色柔和,一切美好,影影綽綽的。
外頭飛流直下的瀑布飛濺的水珠兒,從門口打了進來,溫泉池面原本安靜的,這會兒像是落雨了一般。
小燈的聲音輕的像那日抓給他的雲霧:“所願皆所念,所求皆所得……阿燼,你可許好願了麽?”
公子燼眼眶微熱,她終于是他的了,他給她屬于他的烙印,在她身上寫下他的名字,任憑誰也搶不走。
願望,他以前不曾有過。
他心中一直充滿了強烈的戾氣和恨意,沒有什麽是他所渴望的,就算心中所求那也一定是他自己奪來的。
更因為他不信神明,以前不信,現在即便他懷裏抱着一個小仙女,他也不信。
他只信自己,什麽東西都可以用他這雙手掠奪而來,唯獨……懷裏的女人。
他是淋過雨的人,也不怕淋雨,他怕的是有人将他從雨中推回來,給了他一把傘,讓他在害怕淋雨後,又将他慢慢推回雨中。
可他願意相信她,信她是來渡他的,用心來渡,用愛來渡,或者用她這一身皮肉來渡。
也信自己,他做不出牢籠困住她,那就用愛,用他這一生所能給她的所有的愛做一個籠子,把她困住,讓她因為他可憐而舍不得離開。
他低聲道:“小燈兒,我們要個孩子吧,最好是個女兒,像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