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确亂了。
不止因為林家花重金調動全城的百姓去尋找鬼面人公越止,更因為公子燼在亂花樓裏搭了擂臺,并放出話來,半月後他會親自坐鎮,比武招親,選妻誕下血脈。
只要能與他交手過百招,就有資格競選。
雖然公子燼名聲并不好,可赤金血是何等珍貴,這天上地下也只有一個公子燼。
一時間竟然有許多女人不怕死的在亂花樓外踴躍報名,諸葛瑾更是腦瓜子削成尖搶在首位。
小燈躲在亂花樓旁的小巷裏暗搓搓的觀察,看着這樓外的美女如雲,各個賽天仙,氣的她頭蓋骨都支楞起來,這個死孩子簡直就是提那啥,就無情!
這是把她的真心放在鞋底下肆意踐踏。
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只有她一個女人,這才幾天就廣開後宮。
也沒拿她當人!
真是氣死她了!
公子燼,這回真是惹着她了,可不是下跪就能解決的事了!
小燈握緊拳頭轉身就走,一轉身就和一個人撞上,沒想到把小燈撞的一個屁墩坐在地上,她心情正不好,剛想嚷兩句,一擡頭愣住:“九葉,你怎麽在這兒?”
沈九葉看見她也微微吃驚,一雙大眼驚的是水霧朦胧的,她伸手将她拉起來道:“扯柱子,你怎麽會在金陵,你也是來報名的麽?”
也?
小燈一把抓着沈九葉的肩,眼睛一瞪:“你也要去報名!”
這雷霆一吼直接把沈九葉吼哭了,她捂着嘴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你竟然吼我?”
小燈撓了撓頭,覺得她這是拿了重樓的劇本,她想起身就走,可沈九葉抓着她的袖子死死不撒手。
小燈幹脆坐在地上等着她把眼淚哭幹再走,可一個時辰過去了,沈九葉仍舊哭的沒頭沒尾。
小燈終于知道被眼淚湮滅是個什麽滋味了,她無奈道:“你到底哭什麽,重樓不要你了?”
沈九葉捂着肚子,哽咽道:“是不要我們母子了。”
小燈眼睛一睜,僵硬的轉移視線看着她的肚子,語氣有點酸:“好家夥,你動作比我還快。”
沈九葉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咽下哭腔 :“那天他醉了,所以才……也就那一夜……他根本就喜歡我。”
小燈撇了撇嘴,語氣更酸了:“我這徹夜不休不眠的都沒有驚喜,你們一次蜜蜂采蜜竟然還弄出果子了。”
沈九葉抿了抿唇,忽然眼睛睜大,伸手指着小燈身後,驚道:“公子燼!”
小燈眼睛一亮急忙回頭看去,沈九葉眼疾手快,以掌做刀迅疾的劈在小燈脖子上。
小燈疼的哎呦了一聲,揉了揉脖子回頭,惱道:“你幹什麽?”
沈九葉不死心,又擡手劈了一下卻被小燈輕松的将手腕擒住,冷眼看着她,一語就挑破她的心思:“你想讓我去法華寺,直接說就是了,何必用這個手段,沈九葉,你還真是不安分啊。”
沈九葉知道自己方才舉動引起她的誤會,又急又悔,臉憋的通紅:“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法華寺,如此,公子燼就有所忌憚,不會和金陵的衆人一起攻打法華寺,重樓也不會……不會以死迎戰,而且,而且這幾日,我聽念空師父總是念叨你,雖不知為何,想來,你對他來說,應該與衆不同。”
小燈甩手扔開她,道:“你想多了,我可威脅不了公子燼,你瞧見了麽,那還擺着擂臺呢,比武招親,招的是妻子,我算什麽呀,不過就是公子燼紅塵路上的一個過客。”
“過客?”
沈九葉明顯不信:“怎麽可能,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肯當着衆人的面給你下跪,你說只是他的過客?”
小燈想起公子燼心就一緊,然後那顆心就無法遏制的砰砰亂跳,雖看不到他,耳畔卻恍惚能聽見他的聲音,他的笑容,他的體溫……她知道那就是愛。
可她愛他有什麽用,這個狼心狗肺,薄情寡義的小變态不是還要選妻麽?
小燈冷哼一聲道:“自古男人皆薄幸,他得到了我的身就膩了,我還能怎麽辦?”
沈九葉一聽的眼淚又開始噼裏啪啦的往下掉,小燈差點就喝上了一口。
沈九葉哭道:“那重樓可怎麽辦啊,一月後他們就要打上法華寺了,重樓勢必要與寺院共存亡,難道真的要這樣麽,若是能逃過一劫該有多好。”
逃?
小燈眼睛一轉,摸了摸下巴,忽然計上心來,便道:“九葉,如今我也無家可歸了,不如我就和你同去,去看看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