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春的天色并不溫暖,小燈為了在公子燼面前顯示自己窈窕身姿,穿的極少,本就鼻尖涼的發紅,這會兒更因為那一番對話,整張臉都紅了。
公子燼神色淡淡,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笑的不懷好意,他伸出舌舔了舔唇,面對小燈憤憤的指責,他低眉垂目的并沒有說什麽。
反而是小燈這一嗓子喊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驚恐的落在她身上,那叫一個死不瞑目,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那個女人敢這般頂撞公子燼,可他一沒撒氣二沒殺人,竟然忍了!
而方才那個女人不過摸了他一下手臂就化為灰燼,就算公子燼再喜怒無常,怎麽能忍下那女人如此魯莽頂撞的口氣?
莫不是,他對這個女人一見鐘情,迷戀上了她?
小燈感覺身周充滿惡意揣測的目光,她擦了擦冷汗,覺的自己像個猴兒。
這個死孩子,她又上他的當!
公子燼低眉伸出兩枚修長的手指,瞬間有赤火從他指尖湧出,向四周蔓延,幾乎是一瞬間,四周的空氣都開始躁動起來,他兩指一轉,整座亂花樓裏的空氣都劇烈湧動,所有人都如處在酷暑熱夏一般。
小燈微紅的鼻尖,很快就暖回來了,
公子燼低眉垂目,淡淡道:“留。”
整個亂花樓因為這個字都炸了。
他們紛紛議論起小燈,這個女人何方神聖,竟然入了公子燼的眼!
公子燼手腕一轉,赤火如龍在身周竄騰,他面色猛地陰郁,漆黑的眼隔着紅菱在衆人身上冷寂一掃:“聒噪。”
頓時,亂花樓裏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的壓迫,下意識保持了安靜。
小燈轉身走回到位置上,諸葛瑾好不容易将驚呆脫臼的一把按了回去,她湊近小燈上下打量,壓低聲音問道:“你和你們少主,是不是有一腿?”
小燈搖了搖頭:“沒腿,我和他……”
何止是一腿。
吳一守清了清喉嚨走到臺子中間,端起司儀的架子,道:“第二關剩下的各位小娘們,額,那個美人兒,額,參賽佳人抽簽分為兩組,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心胸自然平闊,二人對打,贏者為勝,條件……”
吳一守頓了頓道:“我家少主要見血腥。”
這話一落,來參賽的衆家當然知道是何意,只要上了那比武招親臺,在公子燼手底下走一遭,那自然就是生死對決,下來的人,必定有一個是死人。
這讓小燈想起在沈家選聖女的時候,這個小變态也是突發奇想的要見血,也是一場生死鬥。
小燈不禁把目光落在沈九葉身上,當初她選聖女是為了重樓,此刻她參加比武招親,又為了什麽?
是為了她自己,還是重樓?
吳一守将各位佳人的名字收攏在匣子裏端了上來,讓參賽的女人逐一抽。
都是江湖大家,不比尋常兒女,都是經歷過生死邊緣的人,這種生死局的場面也是司空見慣。
小燈随手抽了簽,只見上面寫着薄刀林安然。
她皺了皺眉,這是林安意的妹妹。
小燈此刻真的有些搞不明白公子燼的心思了,他弄出這麽一出到底要幹什麽,直接把諸葛老太太拎出來,或者假意讓她當着衆人的面揭發鬼面人的身份,她就不信公越止沒有動作。
小燈将木簽收進手掌之中,側目在坊內衆人身上一一掃過,難道阿燼是懷疑,公越止就在這群人中間?
小燈最後的視線是落在擠在人堆裏也格外紮眼的念空身上,重樓也在他身旁。
法華寺果然也來了人,不知是真的想知道鬼面人的身份,還是要阻止她和諸葛老夫人今日揭發鬼面人?
小燈又看向沈九葉,她的心思,難道真的是想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家麽?
随着鑼聲響起,打斷了小燈的思緒,她擡眼看去,見兩個身姿窈窕的女人已經持劍上了臺。
公子燼坐在椅子上換了一個姿勢,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掃,看戲似的,他好心提醒一句:“我喜歡痛快的女人,最好半柱香分出勝負來,否則……”
他稍微頓了頓口,二人的心就随着公子燼戛然而止的話提了起來。
公子燼眼尾逶迤出不耐的神色,他道:“否則就一起死。”
公子燼話音一落,那兩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目光都忍不住掠過他腳下那一抹灰燼上,一刻鐘之前還是活生生的人。
知道公子燼是沒有心的人,沒人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越是有能力有心機有身份的人,就越知道赤金血是何等厲害,就越是想要得到它。
一時間,兩個女人持劍打了起來,招招致命,這兩人武功不錯,顯然都是被各家精心栽培過的,如今生死相搏,也不過是為了各家的欲望。
一刻鐘過的很快,随着吳一守鑼聲響起勝負已分,一人受傷,一人死亡。
公子燼見了血心情甚好,甚至還伸手鼓了鼓掌,覺得興趣很濃。
有了這鼓勵,接下來上場的女人更是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