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看着公子燼和小燈二人相互依偎着一起咽了氣,他握緊手中的瓶子,伸手将臉上的惡鬼面具摘了下來,扔在了二人腳下。
“臨死前你們春風一度,做鬼也算風流。”
洞內的赤火漸漸熄滅,化成幾抹殘煙。
重樓目光落在小燈身上,搖了搖頭,似乎有所感嘆:“他娘,如果當初你真的有了公子燼的孩子,那人或許會将目标落在赤金血後人身上,也許你們也不會有這樣下場,時也命也……這暗洞挖的很深,你們二人也算合葬了。”
殘存的赤火徹底熄滅,眼前歸于黑暗。
重樓嘆了一口氣,伸手在牆壁上敲了幾敲,牆壁上裂出一道暗門,大片大片的光透過來,他回頭看了一眼二人,起身走了出去,暗門又被關上。
這暗洞裏靜谧的可怕,一點人的生息都沒有。
重樓順着事先挖好的地道走出亂花樓,遠遠就聽見裏面已經亂成一團。
公子燼忽然消失,公越止月圓之夜又會現身,這群和公家有仇有怨的搞不清楚這父子倆到底什麽心思,自然害怕來自公家的報仇,都戰戰兢兢的。
忽然,門口的赤火熄了,他們似乎看到希望,都争先恐後的往外跑。
重樓冷笑一聲,順着小巷走了出去,七拐八拐的轉過幾道彎,他走進一個很偏僻的巷子裏,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個破舊的院門前,四周警惕的看了一眼,才推開木頭大門走了進去。
傍晚,天邊殘霞消失,薄薄的暮霭纏繞上來,眼前已經黑了。
重樓輕輕的推開屋門,屋內還沒點燈,他從衣襟裏摸出火折子,吹亮後将桌子上的油燈點亮,擡頭看了一眼。
一個女人正側身躺在床上正在,睫毛緊閉,襯得肌膚宛若嬰兒般白皙,他愛憐的笑了笑,将火折子落在桌子上,擡腿走到床邊,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他這一碰,女人就醒了,她略帶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對着眼前的男人笑了笑:“你回來了。”
重樓嗯了一聲,将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關心的問道:“怎麽樣,孩子今天有沒有鬧你?”
沈九葉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即垂下眼睫,回了一句:“沒有,怎麽樣,事情還順利麽?”
重樓沒有回答她,眼睛緊緊盯着身旁的女人,手緩緩摸着她的臉,只覺得愛憐的很,低頭在她唇上索吻着。
沈九葉也回應着他。
好一會兒,二人才分開,額頭相抵,靜默不許。
桌上的火忽然跳躍了一下,燈油有些少了,火光暗淡,屋內有些看不太清。
重樓起身去倒燈油,他走到桌旁,剛剛俯身去拿桌下的燈油,忽然感到脖子一涼。
他側目看過去,一柄閃着寒光的小刀就抵在他脖子旁,他眸光微動,沒有反抗,還是繼續将燈油加滿:“你急什麽?”
沈九葉将手中的刀直接橫在他咽喉上,握在刀柄上緊了緊:“你說我急什麽,我聞到你身上有血腥味,重樓,我等了十年了,還不把東西交給我!”
重樓聞言手一頓,燈油就倒偏了,他将煤油壺落在桌上,閉上眼,他滿面痛苦:“九葉,十年前我在法華寺山下救下你,替你瞞下一切,又給你安排了一個身份,這十年,我真心待你,你可曾對我有一點真心?”
沈九葉忽然冷笑出聲:“真心?真是俗人,你在我眼裏就是一條會咬人的狗,重樓,我早就和你說的清楚,這副軀體于我,不過就是一堆枯骨罷了。”
重樓猛地回頭看她,眼底有淚光閃過,他抿緊唇道:“可你腹中孩子是真,九葉,你想過沒有,你若将這滴血喝下去,你會變成以前的樣子,你……”
沈九葉刀鋒逼進他的肌膚:“廢話少說,我本來就是男人,你不是不知道,變成女人這十年,我每一天活的都痛苦,重樓,快把東西給我,別逼我殺你。”
重樓輕而易舉的打掉她手中的刀,一把将她抱在懷裏:“可你就是女人啊,你看看你自己,從內到外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十年了,你還做不習慣麽,九葉,你就做九葉不好麽,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做你的傀儡,做你殺人的利器,做你的男人,做你孩子的父親,九葉,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不好麽?”
沈九葉一把推開他,似乎聽見笑話一般,她的眼色越來越冷,道:“十年前,我在無恨涯被那群正義之士逼的走投無路,只能強行退去赤金血,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從那時起我就發誓,我一定要報仇,我要重回赤金血,重回巅峰,讓這個天下大亂,讓這群所謂的正義之士互相殘殺!”
“九葉!”
重樓又再次抱上去,男人女人差別很大,重樓比沈九葉高出大半個頭,他緊緊抱着懷裏的女人,滿眼愛意,道:“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給你起名字為九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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