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瑾背着小燈爬着石階上了紫金山。
她手裏還拿着他們諸葛家的祖傳丈許高的鐵纓槍,爬到半山腰時她已經累的滿臉猙獰,喘的像條狗。
“你丫的,你不會自己走麽,懷孕就了不起啊,孩子又不是我的!”
小燈心安理得的靠在她的背上,一本正經的扒瞎:“我是為了你的以後着想,你瞧我這麽虛是累的,成親之後,女人的體力提不上去,到時候床帷之事都應付不不了,肯定要被休妻的。”
諸葛瑾嗤的一聲:“我信你個鬼,你個糟心婆子,壞的狠。”
小燈臉皮也厚,任憑諸葛瑾怎麽諷刺像個狗皮膏藥似的就不下來,倒也不是欺負她,主要這山太高,她不能浪費體力,靈力在潰散,她爬上山頂勢必要消耗靈力,而眼前之事已然迫在眉睫,她必須得精打細算才行。
小燈回頭看着身後,除了上千層臺階,便是樹影在地上交織着,斑斑駁駁,并沒有什麽,只是……
小燈收回視線,勾了勾唇。
終于上了山,山頂壓抑的很,鉛灰色的天空上覆了大片黑雲,像給一口大鍋當頭蓋上了,而人站在山頂上仿佛伸手就能夠着雲層,都能看見雲層裏的雷電。
小燈眯着眼看着那黑雲,心裏暗暗計較。
諸葛瑾大喘氣的将手裏鐵纓槍扔給她,道:“行了,槍我也給你帶過來了,人我也給你背過來了,你要想在這兒尋死,我也不攔着你,你放心去吧,公子燼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小燈覺得她碎嘴,擺擺手讓她趕緊走,将手中的鐵纓槍舉在手裏,她仔細看了一眼,驚蟄始雷,春去夏來第一場春雷,雷神那麽敬業一定親自來,她必須将雷神引過來,催動雷劫提前,趁着靈力沒散,興許還能扛過去。
她還有阿燼,還有孩子,就算真的褪一層皮,她也要活下去。
諸葛瑾看着她一本正經的視死如歸,那樣子還真是要尋死,這山本就極高,這會兒陰雲密布,她拿個丈許高的鐵槍很容易就遭雷劈。
諸葛瑾好心寬慰道:“喂,體力不支也不是你的錯,你再找個女人和一起伺候呗,怎麽那麽想不開?”
小燈挑了個引雷的絕佳位置,對諸葛瑾道:“行了你別操心了,快走吧,不然一會兒引雷成功你就走不了了。”
諸葛瑾看頭頂閃電噼裏啪啦的,砸在身上勢必要外焦裏嫩,也不知道這個死娘們到底搞什麽,她一跺腳:“你想死就死吧,我走了。”
諸葛瑾轉身就跑,這一回頭就和一個陰森女人對上眼,差點就親上,她吓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那女人一腳踢倒在地。
頓時,山頂狂風四起,沙石飛揚,閃電像受驚的金蛇紛紛從空中跌落下來,滾雷似斷裂了擎天柱,攜着一股殺氣直逼而來。
“想走,今天誰都走不了。”
沈九葉手中握着重樓的劍,緩緩從狂風中走來,身上的黑衣随風獵獵飛舞,她冷眼看着山巅之上的小燈,她笑了笑道:“沒想到吧,公子燼沒能殺的了我。”
小燈将鐵纓槍插在地上,拍了拍手道:“我感覺到了你的氣息還在,雖然不知道你為何一箭穿心還沒死,不過,你應該知道有個詞叫請君入甕。”
沈九葉臉色微變:“你知道我沒死?”
小燈挑眉看她,見她一身邪氣,整個人走火入魔,平日裏看起來柔和的五官也冷硬起來,小燈深深皺起了眉道:“沈九葉,你吸了重樓的修為?”
沈九葉仰頭向着蒼天大笑出聲,嘲諷而淩厲:“公子燼的确一箭穿心,可惜他不知道我重生以後,這心就長在右邊,你說的不錯,重樓被我吸走內力,不過,他是心甘情願的,還有念空,他的內力也被我吸走了,這是他們欠我的,這世上所有人都欠我!”
“啧,你是金子啊,所有人都欠你?”
小燈鄙視她,又覺得一陣悲催,重樓真是傻,賠上性命也難換她一分真心。
這情愛一事,不是所有人都是兩情相悅的,好在,她愛阿燼,阿燼也愛她。
沈九葉手中長劍一抖,劍身發出一聲低鳴:“我真不知道公子燼愛上你哪兒,既然我的好大兒不能讓我重回赤金血,那就殺了他妻兒,讓他後悔終生。”
她的話音未落,只聽锵锵锵數聲,諸葛瑾幾乎同時拔出藏在袖子裏的短劍,二話不說便與她打在了一處,兩人鬥得難舍難分,眨眼之間已接數十招。
不過諸葛瑾很快就敗下陣來,她扯着嗓子對小燈喊:“秘籍裏寫着,女人戰損後更是我見猶憐,沈相思你趕緊跑,待會別忘了讓公子燼來救我。”
頭頂黑雲翻滾,一道雷電劈下,寒光凜凜,聲音震天,倒是難得諸葛瑾的聲音喊的比雷聲還大。
小燈身上的衣襟飄揚,清麗脫俗的面上浮着一抹微笑,宛若枝頭綻放的白玉蘭,她雙手掐訣,一擡手一股靈力包裹住諸葛瑾,将她推至一丈之外。
小燈一蕩衣袖,喝道:“沈九葉,今兒我就讓你看看,我憑什麽得到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