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威脅你了?”孔劉緊緊攥着真杏的手,盯着她的臉龐,不讓她逃走。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剛剛突然出現的時候讓觀衆吓了一跳,但他馬上将真杏拉到後臺,所以并沒有被認出來。
真杏試圖掙脫,但是根本拗不過男人的力氣,手腕還紅了一圈,或許是因為看到她的皮膚紅了,孔劉稍稍松開了一點,但依舊不讓真杏走。
“這與你又有什麽關系?”真杏見掙脫不了,便破罐子破摔,直視着孔劉的雙眸,她這句反問讓孔劉明顯一愣。
“我們有什麽關系嗎?難道你覺得那天聽完我的話,就代表可以幹涉我嗎?你這樣自以為是的關懷,只會讓我負擔很重,我已經過得很辛苦了,你非要逼我在看到你的時候一次次面對不堪的記憶嗎?”真杏一口氣說完,她雖然故作強硬,但眼底氤氲一片,水霧凝結,眼淚搖搖欲墜。
孔劉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他喉嚨有些幹澀,卻無法反駁,的确,他什麽都做不了,自以為是的展現保護真杏的姿态,可他們說到底,什麽關系都沒有。
看着孔劉沉默的模樣,真杏自嘲的笑了笑,“你不要再給我希望了,如果你覺得知道那些事,就可以以救世主的姿态面對我,試圖拯救我,那人人都可以——”
這時,李棟旭恰好走進來,他正巧撞上真杏的眼眸,看到她帶着一股子狠意朝自己走來,他還有些愣神,就聽到真杏說,“李棟旭,其實我——”
女人連尊稱都沒有使用了,仿佛要說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
其實什麽?
李棟旭還有些不明白。
就看到她身後的孔劉表情有些震驚,然後他一把拉住了真杏,将她扯回去以後,捂住了真杏的嘴,不讓她說出口,真杏想要掙開,但孔劉卻用力地抱住她,低聲說了什麽,緊接着真杏就停止了掙紮,沉默地靠着孔劉,表情很奇怪。
似乎有點開心,卻又有點失落。
李棟旭有些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明明只是相隔七八步的距離,他卻覺得自己與他們之間隔着銀河。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已經擁有了自己不知道的故事,李棟旭忍不住這樣想到。
心底有些微妙的酸澀感,既有些失落于自己不在他們的故事裏,又有略微的嫉妒和醋意。他第無數次想到,明明自己先認識的真杏,然後介紹他們認識,為什麽真杏與孔劉的關系這樣突飛猛進,對自己藏着秘密。
那兩個人沒有給李棟旭詢問了解的機會,孔劉匆匆說了道別的話語以後,就拉着真杏離開。
而李棟旭只能遙遠的看着他們的背影,忽然之間,他想到了前段時間拍攝結束的電視劇。
就算不在地獄之中,因為朋友的忽略、疏離和隐瞞,也能感受到猶如身在煉獄的感覺。
嫉妒、失落和痛苦,這些無法逃離的情緒緊緊纏繞着李棟旭。
他腦海裏想起真杏望着自己的眼神,一切從她開始,就宛如,地獄即她。
是她将自己想要逃避的情緒帶來,讓自己試圖出戲的努力被打碎,一夕之間,仿佛又回到了考試院。
黑暗,陰郁,嫉妒,痛恨,還有——
想試試這雙手是否有能力握碎這一切的毀滅感。
李棟旭垂眸看想着自己的雙手,白皙、修長,青筋隐約可見,不知真杏能否堪這一握。
深夜十一點,電話突然響起。
真杏今天配孔劉演了一把電視劇的戲碼,終于在他面前将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還有些精神透支,聽到手機的音樂聲,她下意識的蹙眉,然後拿起發現是李棟旭,看着屏幕上李棟旭的名字,她輕輕舒了口氣,然後接通,“李棟旭xi——”
“我在小區外等你。”李棟旭的聲音傳來,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感。
這段時間他一直保持着紳士風格,還是第一次暴露這種獨斷專行的模樣,真杏沉默了幾秒鐘,什麽都沒問,應道,“那你等一下。”
她走到鏡子前,絲綢睡衣輕薄,在開着暖氣的家裏無所謂,但走出去肯定會有些冷,她拿出一件長羽絨服穿上,看着鏡子裏長發披散未施粉黛的女人,調整了一下表情,然後拿起鑰匙走出去。
李棟旭的車停在大門側邊,他沒有開燈,深藍色的車身很不好找,真杏出去以後差點沒發現,她上車以後才發現居然沒有開暖氣,而李棟旭還穿着白天的錄制西服,在這零下幾度的夜裏肯定會很冷,真杏問道,“李棟旭xi,今晚氣溫很低,你将空調打開吧,不然容易感冒。”
男人沒有回應,只是默默打開了空調,兩個人之間陷入了沉默,真杏不太明白他想幹什麽,過了一會見他沒有說話的欲望,便主動開口,“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和孔劉之間發生了什麽?”李棟旭忽然問。
他轉頭看向真杏,車內沒有開燈,只有小區門口路燈的微光灑了進來,照得他臉龐半明半暗,輪廓深邃,隐藏在陰影之中的那一邊,唇角似乎微微勾起了,整個人透着一股危險感。
真杏幾乎抑制不住內心澎湃的欲望,她敏銳的察覺到了李棟旭對自己隐藏的怒意和惱恨,他在怨恨,在責怪自己打破了朋友之間的和平,在他的世界裏制造出隐瞞、謊言與背叛。
果然,他下一秒說道,“我已經問過孔劉,他什麽都沒說,所以我想來問一問你。”
真杏有些畏懼,身體略微往後靠了靠,遠離了李棟旭以後,才掩飾般說道,“我們沒什麽啊,李棟旭xi——”
砰的一聲巨響,李棟旭的手狠狠抵在真杏身後的車門,他靠近了真杏,整張臉龐從陰影之中露出來,眼神有些冰冷,他似乎已經洞察了面前女人的謊言,聲音輕而冷,“欺騙我難道是你們的默契嗎?今天你想告訴我的是什麽?”
他決定給孔劉最後一次機會,才直白的去詢問,但那個男人,卻拿出演技來欺騙自己。
李棟旭看着孔劉故意掩飾的模樣,只覺得可笑又失望,相識這麽久,他卻為了剛認識幾個月的女人說淺薄不堪的謊言,仿佛把自己當傻子愚弄。
他不在乎孔劉與真杏之間是否有什麽隐秘情愫,但他很在意,朋友成為了背叛者,瞞着自己進行這些事情。
人生如戲,竟被他們貫徹的如此徹底。
真杏似乎被吓到了,瑟縮了一下,她有些猶豫,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當李棟旭再度伏下,與她的臉龐靠近,她才馬上低聲解釋道,“對不起,我們沒打算欺騙你,但有些事情……”
“沒打算欺騙,卻還是欺騙了,有什麽不堪的事情不能讓我知道?莫非你今天想說的事情,是你們在一起?”
說道“不堪”這個詞的時候,李棟旭敏銳的捕捉到真杏瞳孔收縮,她有些慌張,身體也略微往後動,似乎想跑,李棟旭不由得輕笑了一聲,然後伴随着咔嚓一聲,真杏身後的車門被鎖上了,她下意識地看向李棟旭,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李棟旭并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聲音輕揚,帶着玩味,“你的男朋友是權志龍吧,為什麽孔劉今天會抱住你?你與權志龍,分手了嗎?今天孔劉不讓你說,難不成是你想要分開,而他不同意?”
真杏抿唇不語,顯然有些逃避。
“看來沒分手,而你們真的背叛了……”李棟旭笑了,他此刻終于暴露出自己最惡劣的一面,明知道好友的私生活與他無關,但一想到這兩個人背着自己在一起,還把自己當傻子一樣隐瞞,李棟旭內心的怒火就熊熊燃燒,演員拍戲需要出戲,他剛殺青沒多久,正在努力調整情緒,從徐文祖這個角色中走出,可孔劉與真杏的行為,讓他不由自主代入到當初徐文祖發現尹宗佑想要逃離考試院的那種心情。
他控制不住內心想要毀滅的欲望,人總是趨利避害,他下意識的沒有将這種負面情緒發洩給孔劉,而是全部發洩在顯然更弱勢的真杏這裏。
這個女人,看起來脆弱、愚笨、卑劣不堪,紅杏出牆的背叛者,引誘好友的堕落者,以謊言裝點生活,在面臨真實的時候就妄圖逃避,如此的……令人想要摧毀……
“出軌的感覺很刺激嗎?”李棟旭問道,他看着真杏擡頭怒視着自己,忍不住揚起眉,臉龐帶笑,眼神諷刺,“還跟我說與孔劉在一起太尴尬,問我怎樣去解釋,一切都是謊言吧?從那天開始就在一起了嗎?所以上次聚餐才特意喊來了他。”
“我沒有——”真杏低聲道。
這時,他們前方開來了一輛車,李棟旭正巧注意到了,他垂首在真杏耳畔道,“你男朋友好像來了?”
真杏下意識看過去,馬上發現了權志龍,他正心無旁骛的開車,并沒有注意到這裏。
“不如我幫你告訴他?”李棟旭問,他看着真杏慌張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握着一只脆弱的小鳥,他束縛了鳥兒的翅膀,手指輕按着脖頸,只要用力一按,這只漂亮小鳥就會随着咔嚓的脖頸斷裂聲死去。
這種感覺真是……
太好了……
從殺青以後,他太久沒有感覺到這種情緒。脫離了戲劇氛圍,他只能把那些黑暗的情緒僞裝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繼續生活,實在是乏味又惡心。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像徐文祖那樣做出格的事情,不然藝人生涯會被葬送,對于殺死小動物獲得快感,他還有些道德負擔,可面對真杏這樣的女人,終于可以放下一切道德枷鎖,自由自在。
果然,真杏如他所料的哀求,求他不要告訴權志龍。
李棟旭感覺內心逐漸滿盈充漲,快意得很,他帶着一種報複好友背叛自己的心态,猶如面對掌中雀,輕輕厮磨鳥兒的羽翼,以上帝姿态,輕輕親吻女人的唇,手順着女人的腿往裏。
如絲綢般的肌膚觸感極好,卻帶着輕微的顫抖,她在抗拒,可她不敢真的抗拒。
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好。
掌中雀羽翼豐盈,顏色鮮亮,順着它漂亮的羽毛梳理,然後輕輕厮磨着柔軟的腹部,掃動着它的尾翼,不需要進入,只感受着這種畏懼自己的顫抖與害怕,就能夠讓李棟旭滿足到閉上眼眸。
夜色正濃,車內昏暗,這個世界太過守序,而他內心的混亂不堪,終于有了容納之處。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有人猜到了,真杏的名字諧音真心,然後姓林,連在一起就是零真心。李棟旭可算是拿下了,真累,有點想寫李政宰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