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番外一 初空之下的緋色花月(上)
我是宇智波佐良娜。
雖然有聽媽媽說過,宇智波一族是名門望族,但是這件事情在我身上沒什麽實感。完全被封鎖的消息,不定期失蹤的爸爸,對爸爸行蹤一無所知的媽媽。這就是我所認知到的,屬于宇智波的一切了。
實在算不得什麽名門望族,對吧。
後來,弟弟出生了。弟弟出生那天,大家都來賀喜。那時我年紀還很小,不太記得更多的細節,只記得鳴人叔叔沖進醫院一把抱起我的弟弟,高興地叫嚷着什麽終于後繼有人複興有望了。大家都特別高興,都比我爸爸高興。
因為我爸爸根本就不在場。
他好像,從來都不關心我們。
媽媽一邊上班,一邊照顧我和弟弟。所以我早早就學會了各種同齡人暫時還不需要的生活技能。沒有什麽閑暇時間去和蝶蝶逛街,也沒有精力像博人那家夥似的纏着老爸玩捉迷藏。我的生活在弟弟出生之後變得異常枯燥,讀書,換尿布,沖奶粉,送便當,練忍術,照顧因為加班而累到暈厥的媽媽。
在弟弟不知道是餓了渴了還是單純想亮個嗓子的第N次瘋狂嚎叫後,我的忍耐終于到了盡頭。我看着哭成一團的弟弟,和倒在沙發上累得直不起腰的媽媽。晚飯做到一半,房貸還沒還清。照片上的爸爸依舊臉拉得老長,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不,他連視都不來視一下。他把我們這個家,徹底地抛在腦後了。
我要多心疼媽媽。就有多憎恨爸爸。
是他不要我們了。
這倆人已經離婚了也說不定。
——說來難以啓齒,但有一陣子,我真的很懷疑弟弟到底是不是爸爸親生的。
嬰孩兒時期的模樣也看不出個大概,黑發黑眼也不過是木葉最稀疏平常的發色。白皙的皮膚可能是遺傳媽媽,其他的一切都是未可知。
當然,我不是平白無故的懷疑。
我承認在我向圖書館姐姐借《親熱親熱生理保健知識100問》的時候,那個姐姐看我的樣子有點難以描述。因為我一直以來都是借各種理論知識呀,忍術秘籍精粹呀,提取查克拉的一百種小妙招呀這類的書。
于是在一個昏昏暧嗳的午後,我補充完了全部的生理知識,最終像是入定了一樣合攏書本,鏡片在夕陽下反出兩道蒼然的白光。
我弟弟真的是我弟弟嗎。明明我爸這麽多年都沒回來過。我想。
也許是偷偷回來過而不打算被我察覺,但沒聽說過哪個當爹的回趟家怕被女兒看到的。這個想法像一粒種子擠進了我的心髒,發出一個罪惡的小芽兒,沒有任何別的感受,除了疼就是疼。
這個支離破碎的家,我真的一秒都不想呆下去了。
把《親熱親熱生理保健知識100問》還回去,我拎着晚飯食材向家走去。媽媽站在門口晾着衣服,淺粉色的長發懶散地攏成一個小團子。她輕輕哼着歌曲,夕陽沿着她的側顏描出金色的光暈。
看着這樣幸福平靜的媽媽,我又不願意那麽想了。媽媽就是媽媽啊。無論爸爸對他怎麽樣。我愛她。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大約五年之後。有一天媽媽依靠在門框邊,呆呆地看着在屋子裏看書的弟弟,神情恍惚。
我剛洗完碗碟,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媽媽發呆。弟弟還在看書,似乎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認真又安靜,從我這個角度看,他兩鬓的碎發正好遮住了眼睛,腦後有短短的碎發翹起,就像一只黑色的小刺猬。
“不管怎麽說,也太相像了……”媽媽喃喃地。
——是的。打消我想要逃離這個家的念頭的,正是我的弟弟。宇智波奏。
說來就連奏這個名字起得都很随便。那天鳴人叔叔鹿丸叔叔牙叔叔井野阿姨圍着媽媽坐成一圈共商取名大計,雛田阿姨說這樣不太好吧還是等佐助君回來再取吧,媽媽抱着弟弟,雖然是微笑着,但還是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媽媽的意思。
如果等爸爸回來再取,可能我弟弟會一直叫宇智波無名。說到底這人還活不活着我都不知道。
一只通靈鷹敲了敲窗戶。鳴人叔叔趕緊把它放進來,取下它腿上的小竹筒。
一張字條。上面寫着:奏。
“是佐助的主意!叫奏!怎麽樣小櫻!”鳴人叔叔眼睛一眯。媽媽結果那張字條,爸爸的字很好看,三個字母在紙上寫得極有力道。大概爸爸在上學的時候有特意練過字吧,我猜。
カナデ。奏。
——是的,我爸可能連自己的這個孩子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就随便飛了個鷹,敷衍似的寫了三個字。然而好像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樣很不正常,除了我,滿屋子的人都露出了笑容,媽媽更是喜極而泣,擁緊了懷中的弟弟,珍惜地呼喚着他的新名字。
神經病啊。哪有這麽給孩子取名字的啊。
——再後來,被飛鷹傳書賦予名字的弟弟,就像是被什麽東西詛咒了一樣,和爸爸越長越像。像到就算是沒見過爸爸小時候照片的我,也能大概感覺到那份相似。
比媽媽還要更加白皙的面頰,黑色的短發細看有着深藍色的淡淡光澤。眼睛的形狀和我不太一樣,眼尾沒有那麽上挑,但是幹幹淨淨的雙眼皮和照片中的爸爸如出一轍。媽媽給弟弟換過很多發型,正太頭板寸頭,但經常長着長着就變成了這種前趴後翹的刺猬頭。據說有一次博人帶着弟弟出去玩捉迷藏,鳴人叔叔一看到我弟吓得掉到椅子底下,嘴裏還喊着:“佐助你怎麽了!繼上次中了那種必須要開車的毒這次是中了身材變小記憶全無性情大變的毒了嗎!”
所以,那個時候的我理所當然地以為,和爸爸如此相似的奏,大概也會和爸爸一樣,變成那種對家庭毫無責任感的性格。
但是他沒有。
他很安靜。太安靜了,有的時候可以一天都不說一句話。小的時候他還很熱衷于和博人一起捉迷藏摘花偷桃揪貓尾巴,但随着他長得越來越像爸爸,話也變得越來越少。他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看一整天的卷軸,或者是照着鏡子發好久的呆。
他自己沒注意到這份異常,但是每當他看向鏡子的時候,他的眼裏都會有着某種隐隐的……憤怒和痛苦。
——不要把我當成我爸爸。他什麽都不說,但我知道他是這麽想的。
然而他太懂事了,超乎意料的懂事。就像是彌補嬰孩時期經常哭嚎的狂躁那般,5歲之後的弟弟懂事程度呈直線上升。他會幫媽媽分擔家務,會幫在修煉忍術受傷了的我上藥,會安靜地看書學習做題,也會不斷地練習各種忍術。
就像生來就是為了讓媽媽安心的那樣。他從不給任何人批評他的機會。而且,就算是被表揚,他也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
唯一一次見他不太高興的樣子是媽媽給他買了一身新衣服。深藍色的高領衫和白色的小短褲,還有兩只灰白色的套袖。他穿上的時候還挺正常的,和媽媽和我一同回家的時候也挺正常的,直到被鳴人叔叔看到的時候就不正常了。
“小櫻,你不要這麽打扮奏,對心髒不好,真的,我剛才差點就一螺旋丸沖過去大喊那家夥的名字了好嗎……”鳴人叔叔捂着心髒哈哈哈地笑着:“太可怕了,宇智波基因的力量,哈哈哈哈……”
奏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
後來他一直都沒穿過那一身衣服。雖然他後來的衣服也都是高領衫,顏色也都是黑色白色黑色白色,一看就是爸爸的風格,但唯獨那套深藍色的衣服,他一次都沒再穿過。
——再後來。
再後來,我遇到了爸爸。
遇到爸爸的時候我真是傷透了心。他先是一刀劈在我的頭邊,然後要一爪子掐死我。要不是我當時吓哭了喊了爸爸,我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鳴人叔叔和蝶蝶站在我們的身邊。我哭着問了爸爸很多問題。爸爸那麽高那麽大,長長的劉海擋住一側的眼睛,整個人都被裹在那個黑色的鬥篷之下。他淡漠地聽我說完一切,用四個字回答了我的問題。
“與你無關。”
——我逃了出去。
爸爸是木葉的英雄,是村子的守護者,那些話我早就聽膩了,聽得膩到不行。說到底那又怎麽樣啊?那很厲害嗎?那很值得驕傲嗎?一個見面二話不說就要砍死我的爸爸,就算是木葉的大英雄又怎樣啊?蝶蝶說她長得帥,可是帥又怎樣啊?帥的人就可以對自己的女兒說“與你無關”然後被原諒嗎?
媽媽……媽媽那麽辛苦,媽媽明明那麽辛苦……!
——不原諒!
後來,我發現我想多了。
剛才還在為我媽抱不平的我,現在連我親媽是誰都不知道了。
那個檢定儀上面閃着冷光——“完全一致。”
誰來為我抱不平?
已經怎樣都好了吧。鳴人叔叔拿來鏡子的時候,我看向鏡中的寫輪眼。哦。這就是寫輪眼啊。這就是那種人擁有的血統,同期的夥伴都羨慕得不得了的血繼界限。
可我只恨不得這雙眼睛趕緊瞎掉。我打開鳴人叔叔手裏的鏡子,第一個湧上的念頭是要摧毀木葉。當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想,我一愣,很快轉變了想法,我要逃離木葉。離開那個繼母,離開同父異母的弟弟,離開那個破碎的家。
奏,說不定你的媽媽也在村外的某處因某個男人的始亂終棄而四處飄蕩呢。雖然你我并無過多血緣關系,但終究你是我親手喂奶粉長大的。快點長大,然後離開這個家吧!不要摧毀木葉!我心想。
——再後來。
再後來媽媽和爸爸一同與鳴人叔叔戰鬥着,他們是那麽默契,就像是已經這樣出生入死過無數次。而媽媽珍惜地抱住了我,又好笑又無奈地嘆着氣:“……混蛋,你當然是我的孩子啊!”
再再後來水月叔叔頂着滿頭大包向我道了歉,原來那是我的臍帶,是香燐阿姨為媽媽接生的。
爸爸在聽到我的懷疑後愣了片刻,捂住了臉。
“抱歉……老公。是我沒有和佐良娜解釋清楚……”媽媽說着。
“——不。怎麽想那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佐良娜。”他輕輕地和媽媽,還有我道歉。
“今天,可以一起回去嗎?”
“——今天,還不行。”
——任務還沒有完成,爸爸還不能回去。想到奏還從來沒見過爸爸,我心急地說着:“為什麽這麽着急!是為了着急還房貸嗎!”
媽媽和爸爸一愣。爸爸看向媽媽。
媽媽:“……抱歉老公我前天一激動給咱們的新房子打塌了……”
爸爸:“……哦。”
我們一家人來到了附近的小餐館,吃了一頓難得的團圓飯。本來還想照全家福,但是奏不在,所以只好作罷。
“佐助君,你下次回家的時候,一定會吓一跳的。”媽媽的唇邊有狡黠的笑意,她摸了摸爸爸的臉,拍了一下:“因為奏——”
“奏實在是太像我了,是嗎。”爸爸打斷媽媽的話,“我聽鳴人說了。鳴人也給我看了照片。他确實……”
說到這裏爸爸臉一紅,別過頭去,輕嗽了幾聲:“……嗯。看着他,感覺很微妙。”
媽媽笑了。雖然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在意為什麽爸爸會從鳴人叔叔那裏知道他兒子的消息,但這三個人之間關系好像向來都是如此,剛才的戰鬥已經領略過了。所以我也就說服自己去适應它。
這可能就是木葉村的羁絆吧!火之意志!我是要成為火影的人,我也要學習這樣的精神呢,也要有這樣的木葉朋友!我暗下決心。
——再再,再後來。
奏入學了。因為媽媽和爸爸都在辛苦地還房貸,他晚了一年入學。入學那天奏立刻成為全校老師關注的對象,所有人看他都像看珍奇動物那樣眼裏放光。“天啊,複制人。”我甚至聽到紅豆老師和伊魯卡校長竊竊私語,“大蛇丸搞的吧?你看巳月,他現在都能無性繁殖了是不是???”
我擔憂地看向奏。他什麽反應都沒有。半張嘴藏在媽媽為他挑選的深藍色高領衫裏,雙手插在白色短褲兜中,黑色的雙眼毫無波瀾。他确實一點都不生氣,但也絕對沒有高興的意思。他比之前還要更能忍耐了。
這決不是什麽好事。
因為在入學的前一天,爸爸回來了。
媽媽當然是興奮無比,一個勁兒地往爸爸的碗裏夾菜。我也很高興,這是難得的四人相聚,我當然要珍惜。
只是一直以來沒怎麽見過爸爸的奏那天表現的格外地平靜,甚至有點平靜到看起來不太高興。飯桌上都是我在不斷地提問,問爸爸最近都去了哪裏,有沒有看到好玩的東西,各個村子的風土人情是不是都和這裏大不相同。爸爸也盡可能挑一些無關任務內容地和我講着,聲音低沉,也很有耐心。
可奏卻始終一言不發,雖然他也是在靜靜地聽着,但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直視過爸爸。
爸爸好像也注意到了這點,但他什麽都沒有說。當然,我也不指望爸爸這樣的性格會做出什麽反應。總之他們兩個全程沒有交流,直到第二天分開,都沒說過一句話。
我有試過問奏,為什麽看到爸爸了還是這麽不高興呢。奏睜大了眼睛,黑色的眼和爸爸如出一轍,他呆呆地看着床板,愣了一會兒——“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他這樣回答,然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所以我很擔心帶着這個狀态入學的奏。但是我每天也有自己的任務,不能總是陪着他。而奏也選擇利用一切時間在修煉場修行,無論是提取查克拉,還是投擲手裏劍和苦無,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遠比上一次要精準和淩厲。他真的很有天賦啊。甚至有點讓我嫉妒呢。
不過,因為我總是利用一切任務的閑暇去觀察奏在忍者學校過得好不好,博人說我這樣偷偷摸摸地跟蹤觀察弟弟的樣子很變态。然後他立刻擺出一個驚恐的表情捂住胸部扭捏地嚷道:你不會也經常這麽跟蹤我吧?!
我瞪了他一眼,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争吵的聲音。博人還想繼續說,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仔細觀察教學樓裏的情形。
是奏。和三個……同班同學吧,大概。那三個人大概是在找茬,但奏一直都沒搭話。
後來他們打了起來,但奏顯然沒打算和他們動手,結了個替身術的印,落到了操場上。
他還是那麽波瀾不驚的,好像一點都不生氣。如果不是我很了解他,大概不會發現其實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發現被替身術耍了的三人組在教學樓裏瘋狂叫罵着,一聲高過一聲,巳月也湊了過來,博人更是做好了沖下去揍人的準備。
我一揮手攔住他們:“不,這是屬于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別插手…”
——“宇智波一族,都是大傻——”
我猛地沖了出去。
奏張大了嘴,看向掠過他頭頂的我。
博人在我身後“?”了一下,也趕緊跟了過來。
再後來發生的事,用博人那家夥的話來說,就是上號代打虐菜。三個剛入學的小孩子被我和博人揍到了角落裏,油女志乃老師湊過來說要打,去修煉場打!我點點頭拽起他們胳膊就要去修煉場接着幹,被紅豆老師橫進來勸阻了。
“混蛋,給我弟弟道歉!否則,我見一次就打你們一次,絕對不會——”
話未出口,我注意到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我的身上。
我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收回踩在牆上的腳,站好立正。
平時在忍者學校極其注重形象,品學兼優,老師口中的好學生同學心目中的好榜樣,一直是完美潇灑代表的宇智波佐良娜,此刻化身為惡棍大姐頭,将名門宗族宇智波的高冷形象破壞殆盡。
好在那三個人也确實被我吓怕了。據奏說,後來确實有和他好好道歉了,我也就放心了。
但是博人他顯然不打算放過這次機會,拿這件事調侃了我很久。那時候我們三個人坐在漢堡店,他嘿嘿地笑着看向我:“隐形弟控呢……。不知道佐助師傅知道你的真面目後會怎麽想……”
“……爸爸會很失望吧。”我苦笑着嘆道:“爸爸遇到什麽事情都那麽冷靜理智,肯定不會因為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負就變成我這樣。”
巳月笑眯眯地看着我們。欲言又止。
太陽一點點落下山去。本來以為這又是有驚無險的一天。
然而——冷靜又理智的爸爸,出事了。失去聯絡三天有餘,通靈鷹也無法逆向召喚。這件事是鹿丸叔叔告訴媽媽的。
那也是第一次,我看到奏那麽堅持的樣子。他堅持着要去找爸爸,眼神裏有着無法動搖的決心。
那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可能從來都沒有好好了解過自己的弟弟。
我确實很在意他,希望他永遠都能高高興興的,而他也一直都表現得很平和圓潤,從來沒有把自己的棱角展現給任何人。
但我才意識到,他骨子裏是一個很要強,很不服輸的男孩子。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他也有自己想要親眼去印證的事物。爸爸對于他來說也是如此陌生,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就可以了解到爸爸一直以來是和什麽樣的對手戰鬥,甚至可以去成為父親的助力。
我看到向來溫和的鳴人叔叔眼神也變得閃閃發亮。
大概是透過那雙眼看到了曾經的夥伴吧。我猜。
果然,媽媽沒有阻攔。那晚他和鳴人叔叔出發了。像一個小男子漢那樣,帶着從未見過的閃亮眼神,和鳴人叔叔一起踏上了找爸爸的旅途。
然而這次旅途實在是太過短暫了,只一天一夜的時間,鳴人叔叔就扛着已經失去意識的爸爸回來了。
叔叔敲開我家的門,沖我點了個透,立刻向屋內大喊:小櫻——!快——!
我呆呆地退後三步,随即看到站在鳴人叔叔身後的奏。他回來了,一言不發,滿臉滿身的血,衣服也被撕下去一大塊,露出有些扭傷的腰部。他低着頭,黑色的雙眼沒有一點光亮。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底有着一閃而過的暗紅,只一瞬,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