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主子, 顧家小公子來了。”
随着沉香一聲, 顧遲走了進來。
顧遲進屋後, 規規矩矩地行禮,“姐姐。”
顧如約笑着招呼, “快過來坐,姐看看,遲弟已經是國子監的太學生了。”
顧遲撩袍坐在榻上, 顧如約對面看着他, 笑問:“今日沒課?怎麽有空來看看姐。”
“今日放半日假。”顧遲道。
顧如約關切地問;“學裏管的嚴嗎?可曾受什麽委屈?”
看顧遲也不像受委屈的樣子。
顧遲道:“繩愆廳的監丞定期到課堂和寝室查點人數,無故曠課或夜不歸宿的監生處懲。各堂設置勘合簿,每日畫圈, 監生能得700個紅圈,才能升入率性堂。晚間就寝也要點名。
桂香、沉香和忘憂, 月奴幾個聽了,咋舌, “管這麽嚴, 那不是像監牢一樣。”
顧遲板臉正色說;“國子監的監生乃未來國之棟梁,朝廷中流砥柱,國子監為全國表率, 能進國子監入學是每個監生的榮耀,努力用功, 才不辜負國家的栽培, 為國盡忠, 造福黎民百姓。”
顧如約笑了, “遲弟念了國子監,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樣了,胸懷天下,好樣的,以後光宗耀祖,不辜負父親的期望。”
顧遲說:“姐,晉王殿下去看我,給我講皇子們小時候讀書的事,皇子們每日卯入申出,夏季天熱不許搖扇,午膳吃完不休息,繼續上課,上書房一年只有五日假,比起來我們輕松多了。”
“殿下去看你,沒跟我說。”
蕭逸對她家人頗多照顧,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
姊弟倆說了一會話,顧遲說;“我來看看姐,要早些回去,不許監生随意外出,無故離監回家,出入監要有出恭入敬牌。”
顧如約急忙吩咐沉香說;“告訴廚房早點傳膳,別耽誤了遲哥歸監。”
顧遲吃過晚膳便告別姐姐回去。
顧如約叫王府馬車送顧遲回國子監。
一直送弟弟到二門,看着顧遲上車。
顧遲從馬車裏探出身,朝她揮手。
顧遲離開家,好像一下長大了,懂事上進,顧如約很高興。
看着馬車駛出了王府大門。
掉頭要往回走,瞥見桂香癡癡呆呆地站着,顧如約站住,回過頭,朝她望的方向望過去,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丫鬟從前院倒座房裏走出來。
顧如約記得那間房屋好像是辛駁住的,辛駁現在是晉王的貼身侍衛,一等侍衛待遇。
桂香直直的望着那個丫鬟,顧如約問:“這就是菱兒丫鬟吧?”
桂香點了點頭,“她就是菱兒。”
“這個菱兒在府裏做什麽的?”
桂香聲音很低,“菱兒在外院做雜事。”
菱兒每日接觸王府侍衛們,跟辛駁見面的機會多。
顧如約看這個菱兒丫頭長相标致,如果分在那個主子屋裏,也是一等大丫鬟。
菱兒走路妖嬈,不像安分守己的樣子。
桂香的擔心,也不是無的放矢,沒有一點道理的。
辛駁原來在山裏,沒見過幾個姑娘,現在進王府,開了眼界。
顧如約看一眼桂香,論長相,桂香的肌膚白,其它沒什麽出色之處,兼之身體豐腴。
沉香鄙夷地望着菱兒,“她又去找辛駁哥,辛駁哥不會變心的。”
“我們回去吧!”
桂香低頭往回走,顧如約見了,道;“桂香,擡起頭。”
桂香聞言,擡起頭。
“桂香你看我。”顧如約道。
桂香看着她,顧如約說;“你笑一個。”
桂香有點扭捏,還是笑了,顧如約鼓勵她說:“桂香,你笑很好看。”
直到走到主院,一路桂香都是擡着頭,嘴角保持着微笑。
顧如約心想,這丫頭真實誠。
深秋時節,陽光不熾熱,照在身上很舒服,進了院子,看見貞兒,熹兒坐在回廊上鬥草。
閑着沒事,顧如約對沉香說:“你去屋裏取毽子,我們踢毽子。”
運動可以宣洩情感,釋放緩解壓力,使人精神放松。
沉香進屋取來毽子,顧如約說:“招呼她們都出來玩,人多有意思。”
忘憂,月奴,染兒,貞兒,熹兒,千兒,都被沉香叫出來。
染兒,貞兒,熹兒,三個小丫鬟一慣淘氣,聽說踢毽子,貞兒,熹兒跑回屋把裙子換成撒腿褲。
一群丫鬟把顧如約圍在中間,由顧如約把毽子踢給誰,誰來接。
唯獨桂香站在人後,沒有上前,顧如約看見,招呼,“桂香,過來玩。”
桂香蹭着步子,期期艾艾地說;“奴婢踢不好。”
熹兒笑着說;“桂香姐,誰是下生就會踢毽子,練幾回就好了。”
大家留個地方給桂香,桂香只得走上前。
桂香的性子,太過老實,人不活泛,顧如約手裏拿着一支五彩毽子,起腳先把毽子踢給桂香,毽子在空中抛出一個弧度,穩穩地落在桂香腳前,桂香緊張地兩手抓住裙子,本能地擡腳,毽子飛了回去。
衆人的視線随着飛上高空的毽子,落下時偏離顧如約站的地方,顧如約望着毽子的走勢,估計落下的位置,朝右移,身形靈巧地接住很難接住的角度。
又把毽子穩穩地送到月奴跟前,月奴也有些緊張,她不常踢毽子,顧如約故意送到她面前,她身形不用挪動,輕松地接住,直接踢了回去。
這一腳沒什麽技巧,能接住已經不錯了,月奴根本沒法考慮對方是否能接住,由于緊張用力過猛,毽子在高空劃了一個圈。
眼看着落在顧如約身後位置,顧如約腿朝後伸直,身體成水平,接住了飛到身後的毽子。
月奴自毽子踢出,一直捏着一把汗,沒想到顧如約接住了,她臉上露出笑容。
這群丫鬟裏,只有月奴和沉香不大會踢毽子,月奴被輾轉賣了幾戶人家,那幾戶人家的難侍候,最後那家太太平常不茍言笑,月奴小心侍候,哪裏敢玩耍。
顯然,顧側妃看出只有她跟桂香緊張,先把毽子踢給了桂香和自己,顧側妃踢得好,給二人信心,月奴開始對顧側妃喜歡起來。
踢了一會,顧如約就發現,這些丫鬟裏忘憂踢得最好。
毽子在空中飛舞,大家瞪眼看,望着飛向何處,等了半天也輪不到,都盼着飛到自己跟前。
顧如約喊;“沉香,再去拿兩支毽子來。”
三只毽子淩空飛舞,丫鬟們都動起來。
顧如約從前後左右,接四面飛來的毽子,身形靈活如小燕,彩衣翻飛。
千兒年紀小,不太穩重,毛躁,飛過來的一支毽子,落在她身後左側,她急于接,一腳踢飛了出去,毽子斜着飛出,落在一個人腳前。
千兒随着落在地上的五彩毽子朝上看,呆住了,醒過神來,慌忙跪倒,伏在地上,“奴婢該死,沖撞了殿下。”
“起來吧!”晉王面色和悅。
千兒爬起來,仗着膽子偷着看了晉王一眼。
溫暖的陽光投在晉王身上,鍍了一層光暈,清逸出塵,沉斂威嚴。
千兒聽到自己心跳咕咚咕咚的響。
蕭逸走向顧如約,顧如約小臉緋紅,眼睛一層水光,清亮照人,額頭出一層細汗。
從衣袖裏摸出繡帕,替她擦拭額頭的汗,目光極溫柔,“看你這一頭的汗。”
顧如約看蕭逸手裏拿的繡帕是自己的,當着一院子的丫鬟,顧如約極不自然,往屋裏走,蕭逸随後跟着她走進上房。
千兒還癡癡呆呆地望着晉王消失在珠簾後隐隐約約的背影出神。
熹兒拉了她一把,小聲說;“別看了。”
熹兒跟千兒要好,心想,晉王殿下高高在上,身份何等尊貴,一個丫鬟肖想晉王,太不自量力了。
走進寝殿,顧如約摸摸自己臉潮潤,說;“我去沐浴了。”
沉香和桂香跟進去侍候。
蕭逸走進西暖閣,坐在榻上,一個丫鬟端上茶水,輕聲說;“殿下請用茶。”
蕭逸看一眼,還是那個叫忘憂的丫鬟。
接過茶盅,啜了一口茶水,問:“你除了下棋,還通曉什麽?”
忘憂微微垂眸,“琴棋書畫,奴婢都略通一點。”
蕭逸打量這個丫鬟,與其她的丫鬟不太一樣,回答問話時,沒有拘束,态度恭敬,卻不害怕,口音純正,不像鄉下丫頭。
問;“你是哪裏人?”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父母家人,也不知道家住何處,奴婢小時候跟家人走散,什麽都不記得了。”
蕭逸有點好奇,“你跟家人失散,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
“奴婢有時夢見一個花園,花園裏有假山,還有一片水,一個紅衣小女孩腳下有個鈴铛響,好像一個婦人喊女孩的名字,聽不清喊什麽。”
蕭逸心想,聽她的形容出身大戶人家。
他等着顧如約,閑着沒事,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書,坐在榻上翻看。
從書裏掉出來一張紙,飄落在地上,忘憂急忙蹲下撿起來,雙手呈給蕭逸。
蕭逸拿過來,看是一個醫方,太醫院太醫開的方子,太醫院太醫給宮裏的嫔妃診病,醫方上都要标注名字,開方日期。
蕭逸看下面醫方落款名字,顧仲方,日期是最近這兩日。
他手裏捏着方子,把藥方捏出褶皺。
忘憂瞄着晉王,不知這藥方有什麽不妥,晉王面沉如水。
良久,蕭逸把藥方夾在書裏,把書放回書架原來的位置。
這時,顧如約沐浴出來,邊走邊擦頭發,看見蕭逸還在,有點意外,“殿下沒走?”
“你盼着我走?”
蕭逸淡淡地說,語氣不善。
顧如約心想,薛貞檸派人來送什麽?又是自畫像?蕭逸心情不好,找茬。
默默地坐在妝臺前的繡墩上,等蕭逸發作。
桂香站在身後,給她梳頭。
等了一會,蕭逸沒有發作,從袖子裏拿出一張請帖,說:“惠慶公主請你去公主府賞花。”
顧如約回過頭,她這一世跟惠慶公主不熟,惠慶公主怎麽想起她,惠慶公主 蕭寶貞跟蕭逸是同父異母兄妹,惠慶公主蕭寶貞跟三皇子懷王蕭祜是同母兄妹。
下嫁不到一年,夫婿病死了,公主成了新寡,本朝民風開化,前朝也有公主改嫁,惠慶公主還年輕,可以另擇夫婿,可惜前世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殒,朝堂發生的事,顧如約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皇子們争奪儲君之位,受到株連賜死。
認識惠慶公主蕭寶貞,也是因為二哥。
顧如約問:“惠慶公主都請了何人?”
“公主、王妃,京城命婦。”蕭逸忖度着說。
顧如約想,惠慶公主蕭寶貞對二哥有情,顧家女眷在被邀請之列,顧家除了二哥,母親,哥姐,她沒有機會見面,也許這次在公主府能看見她們,心裏樂意,“我去。”
又問;“晉王府就請了我一個人嗎?”
“就請了你一個人。”蕭逸道。
顧如約想想,別的王府有正妃,當然只請正妃一個人,晉王府裏有兩位側妃,不能兩個人都請,惠慶公主只請了她一個人,大概因為自己醫治好了皇後的病。
蕭逸站起身,“四皇兄請吃飯,晚膳你自己吃。”
四皇子寧王蕭炟,跟晉王蕭逸關系不錯。
蕭逸去寧王府了。
桂香給她挽了發髻,顧如約拿過桌上的請帖,看了看日期,賞花是明日。
沉香手裏拿着三支彩毽子,一支散了,幾根彩色的雞毛掉了,說;“玩一回就壞了,做的太糊弄了。”
顧如約看桂香一副心事重重,對桂香,“你拿去找辛駁,讓他給收拾一下。”
找個機會讓二人多接觸,有誤會當面說清楚。
桂香拿着毽子要走,顧如約又說:“桂香,有話別悶在心裏,記住你笑的樣子很好看,”
桂香當真露出微笑。
申時,沉香和染兒、貞兒去廚房取晚膳回來,幾個丫鬟擺飯,沉香生氣地說;“梁夫人的丫鬟在廚房裏吵,說她家夫人要吃的菜,廚房忘了做。”
顧如約想起那日遇見梁鳳錦,梁鳳錦氣色很好,面色健康的紅潤,問:“王府主子們膳食不是有定例嗎?”
“梁夫人的丫鬟說,她家主子自己掏錢,點的菜肴,廚房的人解釋太忙了,給忘了,梁夫人的丫鬟不依不饒的,說廚房光巴結我們主院,不拿她家夫人當回事。”
坐在家裏,也能惹出事端,顧如約問;“你跟她吵了?”
“她跟廚房的人吵架,不該捎帶我們主院,奴婢不能裝聽不見。”
沉香的脾氣沖動,不像桂香老實,受欺負能忍。
顧如約看取飯的染兒、貞兒,都不是省油的燈,問;“你們倆也幫着打架了?”
兩人老實地承認,“奴婢倆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顧如約看二人一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架勢,呵笑,“挺仗義。”
沉香低頭說;“奴婢一個人領罪,跟她們無關。”
顧如約正色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有功同賞,有罪同罰,一會吃完晚膳,你們三個人去姬側妃跟前領罰。”
三個人答應一聲,“是。”
顧如約心裏清楚,姬側妃這樣會做事的人,不可能故意難為她屋裏的丫鬟,下她的臉,就算做給蕭逸看,面上姬側妃也不能這樣做。
顧如約一個人坐在桌前用膳,桂香回來了,手裏拿着兩只毽子,這回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的。
晃了晃手裏的毽子,“辛駁又做了兩只毽子。”
染兒、貞兒搶過去,“真好看。”
桂香得意地說;“這兩支毽子是用山雞的羽毛做的,可結實了,辛駁說這回踢不壞。”
看來桂香跟辛駁沒什麽事了。
王府西院,姬側妃用過晚膳,心腹蔡嬷嬷就把晚膳前廚房發生的事回了側妃。
姬側妃把口中的漱口茶水吐到丫鬟端着的痰盂裏,“梁鳳錦仗着宮裏的皇後娘娘,平常在府裏高人一等,縱容丫鬟惹了主院的人,這回咱們看看主院那邊有什麽反應。”
蔡嬷嬷抱怨,“不是老奴多嘴,梁夫人屋裏的人太不像話,連側妃都要讓她三分,自以為有仗腰的人,沒人跟她一般見識,連丫鬟跟着耀武揚威。”
姬側妃接過丫鬟端上的茶水,“誰犯得上跟她一般見識,就好像跟她過不去,就是跟皇後娘娘過不去似的,不過是皇後娘娘跟前的一個宮女罷了,看在皇後娘娘面上,不跟她計較罷了。”
蔡嬷嬷早看不慣梁夫人屋裏的人,仗着主子在皇後面前有點臉面,不把她這個老嬷嬷放在眼裏,這回稱願,主院勢頭正勁,碰到硬茬了。
西院的主仆抱着看熱鬧的心态。
一個丫鬟進來回,“側妃,主院的丫鬟沉香、染兒,貞兒奉顧側妃命,來領罪。”
姬側妃本來想看熱鬧,坐山觀虎鬥,沒想到球踢到她這裏來了,看着眼前站着的三個丫鬟。
這個沉香是顧如約的貼身丫鬟,顧如約真是聰明,如果自己處置,輕了,外人說閑話包庇縱容下人,無法無天。
處置重了,她一定不願,交給自己處置,自己如果對她的貼身丫鬟不留情面,晉王和府裏人,認為自己跟顧如約過不去,心胸狹隘,拿她的丫鬟作伐,給她沒臉,故意刁難。
還有個問題,自己處置了這三個丫鬟,梁鳳錦的丫鬟不能不處置,自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事情經過,明顯是梁鳳錦的丫鬟沒理。
如果對梁鳳錦的丫鬟處置要比這三個丫鬟重,自己跟梁鳳錦結了仇。
姬側妃覺得這件公案棘手,棘手也沒法子。
訓了三個人一頓,從輕發落,每人罰一個月的月銀,明知道這三個丫鬟是為了主子出頭,一個月的月銀回去顧如約也能補上。
沉香三個丫鬟回主院了。
兩方犯錯,不能只罰一頭,姬側妃對蔡嬷嬷說;“你帶人把梁夫人屋裏吵架的丫鬟帶來。”
蔡嬷嬷巴不得一聲,帶着幾個仆婦奔梁夫人院子。
那個大丫鬟正侍候主子吃飯,蔡嬷嬷帶人進來,蔡嬷嬷對梁夫人表面恭敬,蹲身行福禮,“奴婢給夫人請安。”
梁夫人正好吃完飯了,明知故問,“嬷嬷今這樣得閑,來我這屋裏串門?”
蔡嬷嬷賠笑說;“奴婢奉側妃命,來帶人。”
指着一旁的大丫鬟,“這小蹄子在廚房冒犯顧側妃,跟顧側妃屋裏的丫鬟吵架,提及側妃,王府家法不容。”
梁鳳錦臉一變,“顧側妃屋裏三個丫鬟跟我一個丫鬟吵架,我的丫鬟犯了家法,那她們呢?”
蔡嬷嬷正色道:“我家側妃管家一向公平,顧側妃的三個丫鬟已經處置了。”
梁鳳錦一時沒有話說,對身旁大丫鬟說:“你跟嬷嬷去。”
心說,姬側妃還能把她丫鬟怎麽樣。
姬側妃兩邊各打五十大板,嘴欠的丫鬟,冒犯顧側妃,叫人掌嘴,蔡嬷嬷親自動手,毫不留情。
罰了三個月的份例銀子,這件事就算完了。
丫鬟回去,梁側妃看丫鬟被打破的臉,極為不滿,暗罵姬側妃。
沉香和染兒,貞兒回到主院,站在顧如約面前,沉香說;“姬側妃罰奴婢們一個月的月例銀子。”
染兒,貞兒是新來的,宅門裏的事毫無所知,就是沉香以前做粗使,不了解內宅的事。
不管這幾個丫鬟将來是否跟着自己,以後她們在內宅當差,顧如約當教她們一些處事的道理,道;“今天的事你們知道錯在哪裏?”
三個人搖頭,不知道,因為先挑事的是梁夫人屋裏的丫鬟。
顧如約道:“那個丫鬟不知天高地厚,早晚是要吃虧的,今天的事,你們不該跟她正面沖突,告訴管家媳婦,王府是有規矩的地方,容不得她撒野,你們跟她吵,有理變成沒理,失了身份。”
退一步海闊天空,顧如約前世在後宮,深知有時幾句口舌之争可能送了性命。
三個人道;“奴婢們懂了。”
千兒從門口探頭,顧如約看見問:“進來,什麽事?”
千兒進來,說;“明路說,殿下在寧王府喝酒,今晚不回府了,殿下命明路回府告訴主子一聲,怕主子等。”
顧如約心想,我何時等了,沒有等待,就少了失望。
她順手拿起書架上的書,一翻,看見中間夾着的藥方。
低頭尋思,自己跟蕭逸不知有沒有未來,此時不能懷孕,明日抓一副避子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