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秦睿與蘇傾如同往常一般回到了太子府。
剛一踏進大門,小察子就來禀報了,“殿下,林三侍妾想要見你。說是已經在她的院子裏設宴恭候你了。”小太子揚了揚眉,小察子賊兮兮的點了點頭,那模樣似乎那林三侍妾給的還不少。
小太子輕咳了咳,“傾傾,走吧。咱們一起去瞧瞧那林三侍妾想要幹什麽?”雖然已經有些疲累了,可是蘇傾依舊不願意拒絕小破孩的請求,于是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後面的小察子淨想着自己能賺多少錢了,完全忘了林夏柔的婢女仔細叮囑了他什麽了。
“小姐,殿下來了。可是察公公好像沒和殿下說,那蘇軍師也來了…”宛兒說到後面聲音就低了下去。伺候林夏柔的時間雖不長,但是對于她的性子還是十分了解的。自恃自己身懷武功,便将人命不放在眼裏,若不是她自己機靈的話,現在恐怕也到了陰曹地府裏去了吧。
林夏柔坐的端正,臉上勾了一抹陰測測的笑容,“來了更好,我那六妹呢?怎的如此慢?”宛兒出去望了一望,發現了六小姐正從另一條小路繞了過來了。于是她便安安分分的站在了一邊,對于剩下的事情,她不願意再去摻和。
“殿下,您可總算到了呢。”見着了秦睿小太子的身影之後,林夏柔忙起身迎了上去。秦睿身手矯健,迅速的避開,跟在後面的蘇傾笑而不語。對上了林夏柔的目光之後,眼神中還含着一些戲谑。
林夏岚在旁邊顫顫巍巍地起來見禮,秦睿直接擡手制止了。這林夏岚什麽都好,就是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看看她現在那樣,還要婢女扶着她坐下,見着她原本極好的心情也一瞬間被澆滅了。
安排在了主位上的秦睿坐好之後,又看見蘇傾去逗弄那膽小的人兒去了,心中不免氣極,卻又不敢發作。還得強顏歡笑對上林夏柔的各種讨好,秦睿陡然覺得,這太子之位未免也太難當了些。
“美人兒,怕什麽呢?我不是在這嘛…放心吧,明日就能把你給送出京城去了。你說,把你送去不歸城如何?”蘇傾的聲音壓低了些,可還是能夠聽得出那裏面含着一些歡快。興許是因為白天的事情讓她的心中有一些釋然了,所以此時才會如此的高興。
林夏岚握着茶杯的手都在抖,眼神中含着不信任,“這,你說的可是真的?當真…能讓我,走?”人一激動,聲音也跟着顫抖了起來。蘇傾十分大膽的調戲着太子殿下的小妾,直接摸上了她的小手,似是在安慰着什麽。
而坐在上面的太子殿下一句話都沒有說,林夏柔卻耐不住了,“殿下,您瞧。這蘇軍師與奴家的六妹可謂是情投意合,殿下何不成人之美,讓他二人擇日成婚,這也了了唯姨的一樁心願。”林夏柔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十分的大膽,可是若不拼的話,那麽太子殿下的目光就會永遠放不到自己的身上來。
主位上的秦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着林夏柔的這段話,目光流轉在了蘇傾的身上。蘇傾空着的手指點了點桌子,下一瞬秦睿便把眼神移走了。還是一副思考的樣子,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既然如此,蘇軍師也快要及冠了。那便把林六侍妾賜給蘇軍師吧,等到蘇軍師及冠那日,孤為他二人親自主持大婚。林三侍妾,你覺得此舉如何?”
林夏柔站起來福了福身,“殿下說的自然是好的,六妹,還不謝過殿下!”被點名了的林夏岚剛剛在蘇傾的安撫下,身子已經沒那麽抖了,站起來謝過。蘇傾笑了笑一把把她攬了過來,“在下多謝殿下成全了。沒想到在下只是跟着殿下來赴宴,沒想竟抱得美人歸,這還要多謝林三侍妾從中幫助啊。來,在下敬你一杯。”
言行間充滿着大大的驚喜,芷兒在她的酒杯裏倒滿了酒,蘇傾舉了起來示意着林夏柔。這麽一個表現的機會,林夏柔又怎麽可能會放過呢?舉起了酒杯朝着他示意了一下,“哪有奴家的幫助,都是軍師和六妹情投意合的,殿下才會成全你們。”蘇傾想了想,覺得十分對,于是點了點頭。仰頭一把将酒飲盡,林夏柔以袖掩面,沒遮住的雙眼含着笑容,而握着的酒杯則是沒有對着自己的嘴唇,直接将它全部倒在了她早就準備好的帕子上。
林夏柔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了桌上,“軍師果然好酒量,奴家佩服。”蘇傾一下又一下的順着林夏岚的背,“林侍妾的酒量也不錯啊,一杯酒都見底了啊…”眼神瞄了瞄林夏柔的酒杯,臉上挂着的笑容,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那有多燦爛。
一直被忽視的秦睿表示十分的不爽,明明是請自己來的,怎麽就成了圍繞傾傾的了呢?似乎發現了太子殿下的不耐煩,林夏柔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明顯,“殿下,是奴家招待不周,奴家敬殿下一杯。”用眼神示意着宛兒倒酒,看着她有些躊躇不定的時候,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了起來。
宛兒抖了一抖,顫巍巍地拿起了酒壺,幾次都差點要松手。看不下去的林夏柔直接從她手中奪了過來,“殿下莫要怪罪,是奴家沒有調/教好婢女,還是由奴家親自來幫殿下倒吧。”恰到好處的笑容讓人看着,覺得那隐藏的東西更加的多了。
秦睿挑了挑眉,看着她緩緩地坐下,差點因為沒坐穩而要摔在地上的狼狽模樣。拿起了酒杯在自己的鼻子下晃了一圈,“看來林侍妾是下了老本呢,而珍藏多年的女兒紅都拿了出來。這至少有六十年了吧…”林夏柔點了點頭,“殿下好本領,這女兒紅珍藏了六十五年,今天才開封的。”
“原來如此,那孤可要好好地品一番了。”秦睿淺抿了一口,便放了回去。林夏柔眼底雖然閃過了一絲失望,可還是堅持不懈,拿起了自己的酒杯,“殿下,奴家敬您。”還是和剛剛跟蘇傾喝酒那樣,将酒倒在了事先備好的帕子上。
秦睿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複又轉頭看着蘇傾,見她的手指依舊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秦睿在心裏松了一口氣,擡頭将酒喝了下去。不能否認,他是很惜命…下一刻,他就暈倒在了桌上。
見狀蘇傾拍桌而起,“來人,殿下中毒了,宣太醫!”可是依舊沒見着有任何的動靜,而林夏柔此時才将溫婉的外表撕下,“蘇軍師,別白費力氣了,這兒我早就安排好了。這裏分布着的可都是我丞相府的暗衛,況且,我讓宛兒去請你二人的時候,府中也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你們已經回來了。”
蘇傾笑了一笑,“莫非丞相是要謀權篡位?于是命了自己的女兒來挾持太子殿下麽?”胸中有一股氣息在運轉着,随時都有要沖出的可能性,蘇傾一直強忍着。林夏柔撫了撫自己的青絲,置之一笑,“蘇軍師,奴家的父親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奴家只不過想要得到殿下的青睐罷了,這又有何錯?”
“得到青睐,就要在殿下的酒中下毒麽?不怕殿下醒來之後,奏禀皇上,将你丞相府滿門抄斬?”蘇傾的聲音十分的清,卻也足夠讓坐在一旁的林夏岚的身子如篩糠一般的抖着。蘇傾看不下去了,直接點了她的睡穴,交給了一旁站着的芷兒。
林夏柔見她這動作,臉上的笑容愈加的誇大,“奴家不過是在殿下的酒中加了一點藥物罷了,稱不上毒,蘇軍師可不要血口噴人啊。小心,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良人,又沒了…”眼神一直在林夏岚的身上轉悠着。
蘇傾卻是一臉毫不相幹的模樣,“林三小姐可真是下得去手啊,那可是你的妹妹啊。你不僅要害太子殿下,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不知這個傳出去,你溫婉賢德的模樣能否保得住呢?”
“這個,蘇軍師不知能不能等得到那一天呢?還是先顧着自己的命再說吧。”林夏柔見着蘇傾的臉色變化,只覺得勝利就在前方。只需,再等一刻,一刻之後蘇軍師毒發身亡。一切都能夠按照着她的計劃走了。
可是在下一秒,蘇傾的口中卻噴出了一口黑血來,将她的藍色衣襟也給染黑了。“咳咳,林三小姐下的毒果然不一般,在下只是随意一逼就将它逼出來了。”将嘴邊的血漬擦去,一臉的不屑看着她。
林夏柔只震驚了一會,“想不到軍師的武功竟然如此之好,不如試試丞相府訓練多年的暗衛吧。都給我上!”話音一落,便有十幾條身影落下,分散在了蘇傾的身邊。而蘇傾全當沒有看見,走到了秦睿的身邊,為他把起了脈來。
“唔,丞相府出手果然十分的大方,居然連這藥都能弄到手。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太子殿下的話,說不定我就要放幹他的血了來做藥引了呢。”蘇傾似愛憐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摸着秦睿的頭發。終于有一次小破孩在自己的面前昏倒了呢,總算可以有機會讓她來補償他一次了。
“你們給本小姐愣着幹嘛?還不去殺了他!”林夏柔有些怒了,她最恨那些在半途将她的計劃破壞了的人。那些個蒙了面的暗衛才舉起了自己手上明晃晃的劍往蘇傾的方向砍去,蘇傾擡頭看了一眼,抱起了秦睿直接往房梁跳去。
人數雖然不多,但是武功卻不能小觑,而她還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兩相對比一下子就占了下風。還在思考着對策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了一道貫穿人耳膜的聲音。
“我倒要瞧一瞧,是誰敢動我的傾兒?”
作者有話要說: 終極小三……出來了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