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來了!
秦笙“啊”了一聲, 眼前的幻像立刻就消失了,蕭梧聞聲轉過頭來, 看到她的樣子, 眉頭一動,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累了?走吧, 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湊近了小聲補了一句:“回家再說。”
不明緣由的陸樂年覺得自己毫無防備的吞下了一大把狗糧,默默的抹了把臉, 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以前被這兩個不要臉的秀恩愛, 還可以找他那些露水情緣的女朋友們來聊做安慰, 現在也沒處找人去了, 難道以後就要一直被這兩個人虐了嗎?他很想找個媳婦,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回到家裏,三個人也沒心情去洗熱水澡了, 簡單的用熱水泡了腳就各自回屋去睡了,老太太早就已經把大家的火炕都給燒好了,躺上去暖融融的,特別舒服。
“怎麽了?”直到這時, 蕭梧才按着秦笙的肩膀, 小聲問。
“有狼!”秦笙也壓低了聲音,眼神驚懼:“我看到了好多狼,它們從山裏跑出來, 向着寨子沖過來!”那綠幽幽的眼睛,呲在外面的尖牙,簡直能令人墜入噩夢之中。
“別慌!沒事兒的!”蕭梧眉頭皺了一下, 山裏面大概是不太好捕獵了,前陣子是野豬下了山,現在輪到狼群了,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你忘了我們今天做了什麽了?有這一圈冰牆在,狼群想要突破進來也不容易。”
他們這冰牆建造的真是時候啊,不光能防惡人,也能防餓狼。
“可是,萬一狼群能跳過冰牆呢?”秦笙以前看過相關介紹,狼是一種非常聰明狡猾的生物,誰知道它們發現高牆之後會不會疊羅漢往裏跳呢?
“只要能擋一擋,就能給我們争取不少時間了。”蕭梧拍拍她的肩膀,眯起眼睛沉吟片刻:“不過你這個思路倒是提醒我了,如果狼能跳進來,那人自然也有辦法爬進來,他們身上有槍,一旦進來了,一個人一把槍就能造成很大的威懾。不如,我們在圍牆下面挖一圈陷阱出來怎麽樣?裏面鋪上尖銳的木刺鐵釘,要是有人或者狼真的選擇跳牆,呵呵!”
那場景,光想想就覺得渾身發毛。
秦笙默默的哆嗦了一下,鑽進了蕭梧懷裏:“好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擔心了,我們還是趕緊睡覺吧!”
第二天天剛亮,外面就傳來了小孩子的歡呼聲,秦笙打着呵欠從炕上坐起來:“這麽早孩子們就起來了?果然小孩子就是精神頭兒旺盛。”
大人們昨晚忙到淩晨,這會兒基本上都倒在家裏炕頭上呼呼大睡呢!
蕭家寨子的孩子們特別的興奮,他們昨天晚上堅持不住都給家長送回家去早早睡了,等他們睡醒了,冰牆都已經徹底完工了!接近兩米高的冰牆晶瑩剔透光滑的好像鏡面一樣,好像蕭家寨子都變成了水晶宮,把一群孩子給興奮的連連歡呼。
蕭梧手臂伸過來,把人給按了回去,拉高被子蓋好了:“再睡會兒吧,今天大家夥兒只怕都起不了多早。”
秦笙也是渾身疲憊,不光是體力活留下的酸痛,還有大幅度動用空間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力,重新躺下去後懶勁兒又冒了出來,打了個呵欠,枕在蕭梧懷裏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梧盯着她的睡顏若有所思,片刻之後,目光向下轉移,落在了她被棉被遮蓋的小腹部位,微微抿起了嘴唇。
秦笙這一覺幾乎睡到中午才起來,睡在身邊的蕭梧已經起來了,被子給她掖的嚴嚴實實,沒有漏進一絲風去,他什麽時候起來的,秦笙都沒察覺到。
老太太就坐在外面的屋裏擇菜,聽到這屋裏有動靜,走過來:“你快別起來,躺着躺着!昨天累壞了吧?好好休息,我給你把飯菜端過來,拿張炕桌擺上,就在炕上吃。”
秦笙失笑:“哪有那麽脆弱了?不就是幹了點兒活,別人也沒有我這麽嬌弱的。”說着就掀開被子想下來。
老太太急了:“別動別動!哎呦你這孩子,真是個馬大哈!你上個月幾號來的親戚啊?這個月可已經過了日子了!這說不準就是有了,偏偏你們倆都沒放在心上,昨天還幹了一天的活兒!哎呦我的老天爺,這要是真的有了,這孩子可真是遭罪了!”
秦笙就沒聽到老太太後面在嚎些什麽,滿腦子就只有“有了”兩個字在不斷的循環循環,把自己給循環成了一座雕像。
被老太太這麽一說,她才反應過來,距離上個月抱着紅糖水躺在炕上不挪窩的日子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按理說親戚早就該來了,卻一直沒反應……
難道真的有了?!驚訝之後就是後怕,她完全沒想過這個可能,昨天還跟着熱火朝天的幹活呢,要是真有了,不會傷到孩子吧?
蕭梧頂着一身的雪花進了屋,在門口用力的跺了跺腳,拿起放在一邊案子上的雞毛撣子撣了撣身上的雪花,搓着手走進裏屋:“醒了?”
秦笙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我昨天還跟着幹活了,那麽晚才回來,不會有事兒吧?”
“你沒有肚子疼,那就是沒事兒,再說不是還沒确定嗎?”蕭梧也是今早上看她困頓的樣子,忽然想起她最近好像特別疲憊犯懶,心裏算了算她的生理期後,心裏就是一陣慌亂。
起來之後找到老太太把自己的猜測一說,當即收獲了老太太好幾巴掌外加連番數落,這是多大的事兒啊,這倆糊塗蛋居然都沒反應過來!這要是真的懷上了,頭三個月可是危險期,可秦笙昨天還跑去幹了一天的活兒!
一想到這個,老太太一顆心就撲通撲通的不安生,一大清早的就先給家裏供着的竈王爺燒香祈禱,保佑事事順心,大吉大利。
心裏都揣着這樣一個惴惴不安的念頭,秦笙這一天果然就沒有再下炕,不過孕婦也不能睡太熱的炕,老太太簡直操碎了心,一遍一遍的過來試探火炕的溫度,發現有點過高了就趕緊涼一會兒。
秦笙沒事可幹,就問起寨子的防範來:“真的挖陷阱了?”
“嗯,六叔是個很穩當的人,我一提出建議,他立馬就接受了。”蕭梧回來之前也跟着別人一起挖陷阱呢:“我和老陸準備去他們的老巢走一趟,探探底,真正做到有備無患。”
上次他們原本的打算是跟着摸到對方的老巢去的,結果事到臨頭選擇了半路伏擊,從那幾個倒黴蛋口中獲得了相關情報,不過蕭梧出于謹慎,還是想去探探對方的底,聽那小孩話裏的意思,這群人的群衆基礎其實不怎麽樣,要是能跟那邊的人搭上關系,趁着這夥人傾巢出動來犯蕭家寨子的時候,把他們的老巢給端了就好了。
斬草就得除根,蕭梧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秦笙有點不放心,想跟着去,不過被蕭梧直接給鎮壓了:“想想孩子,再說我們就是去探探底,又沒打算跟人硬拼,有什麽可擔心的。”
話是這麽說,可是怎麽可能不擔心?蕭梧和陸樂年走了之後,秦笙坐立難安,又被老太太給盯着不能下地,索性找出之前織了一大半的毛衣出來,一小段花紋織了拆拆了織,半天都沒完成。
一直等到太陽西斜,兩個男人才帶着一身冷氣兒的回來了,陸樂年一進屋就直奔火爐,手套沾上的雪融化成了水,又結成了冰,把手掌凍的又紅又腫。
看到他們進來,秦笙提着的心落了下來:“沒出什麽事兒吧?老陸你別那樣烤火,會生凍瘡的!先把手搓熱了再用溫水泡泡!”
蕭梧摘下手套,手掌的情況也跟陸樂年差不多,他倒是知道凍了手不能馬上去烤火,坐在炕邊上來回搓着手:“挺順利的,我們找到了上回來我們家的那對祖孫,從他們那裏打聽到了不少情況。”
秦笙伸出手幫他搓着凍紅的手,滿臉心疼:“以後出門多戴幾副手套,濕了就趕緊換,凍壞了怎麽辦?”一邊又想起來自己囤積的護手霜蛇油膏一類,要去找出來給他們用上。
“我知道在哪裏,我去拿就行了。”蕭梧阻止了她:“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夥人今天晚上就會行動,也跟那邊的人搭上關系了,如果我們這邊能消滅一半的敵人,他們那邊就出動,把老巢徹底給端了。”
城裏那夥人也機靈着呢,不見兔子不撒鷹,他們也怕啊,萬一他們把那夥人的老巢給剿了,結果那群惡徒毫發無傷的回來了怎麽辦?到時候倒黴的可是他們啊!
“今天晚上啊!”秦笙看了下外面,雪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已經停下來了,外面也沒有風,空氣裏好像隐隐透着一股沉悶,連往日歡騰的孩子們都被大人給拘在屋子裏不許出來,整個蕭家寨子都透着一股大戰前的緊迫感。
“今天是十五呢,天氣晴朗的話,會出現滿月吧!”秦笙忽然說,目光幽幽:“聽說,到了月圓之夜狼會比較激動,不是有天狼嘯月的說法嗎?你說,今天晚上的話,人和狼,會不會在圍牆外面,先打個照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