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楚宣寧稍稍歪頭看着祝月，“跟你認識那麽久了，我怎麽不知道你是你們樂于助人的人，還是說這種品德因人而異啊？”
“你有病吧！楚宣寧！”祝月被她說的臉的紅了，不管不顧的大吼起來，“你幹嘛在外人面前對我這麽咄咄逼人的。”
“外人？”楚宣寧覺得好笑極了，“也不知道在你們心裏到底誰是外人。”
還沒等祝月反駁，楚宣寧就直接道：“行了，別在別人面前丢臉了，二舅媽該找你了，好妹妹。”
祝月說不過楚宣寧，只好瞪了她一眼以後離開了。
“怎麽樣？”楚宣寧看向洛北垣，“她沒有跟你說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洛北垣搖搖頭，“放心吧。”
他問：“你們表姐妹關系不是很好？”
楚宣寧苦澀的笑了一聲，“我媽媽跟二舅媽不對付，祝月是二舅家唯一的女兒，耳濡目染吧。”
其實祝含一直沒有把楚宣寧親生父親的事情告訴家裏人，不然她外婆家的親戚對她們也不是這種态度。
“對了，”楚宣寧說：“我外婆想留我們下來吃個飯，如果你忙的話就先回去吧。”
洛北垣搖頭，“來都來了，幫忙幫到底。”
語氣是無所謂的，不過他的确是真心的，楚宣寧看着洛北垣，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大舅二舅還有他們的兒女，大點的已經生孩子了，這些楚宣寧的親戚加起來至少能湊個大圓桌。
吃飯的時候楚宣寧外婆坐在首位，楚宣寧和洛北垣被安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如果你覺得不好吃的話，等我們回去了我再請你吃別的東西。”桌上，楚宣寧小聲跟洛北垣說。
“不會。”他對吃的從來就沒有那麽多講究。
“今天，”楚宣寧大舅站起來，“我們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宣寧也帶男朋友回來了，一家人就好好吃個年夜飯。”
“大哥，”二舅媽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這不妹妹還沒有回來嗎？怎麽能算是一家人呢，光宣寧回來有什麽用？”
二舅打了一下二舅媽的手臂，二舅媽就大聲說：“你打我幹嘛？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現在嫁人的了不起，還是要回婆家過年，也虧得祝含這麽老了還得了一個丈夫和兒子。”
“二舅媽說的是，”楚宣寧說：“我媽運氣好，這麽大了還有人願意陪她一起，不像別人那麽大年紀家庭還不美滿，您說呢？”
楚宣寧雖然跟祝家人不熟，不過二舅家的事或多或少也聽說過一點，二舅媽因為太過強勢，二舅畏妻，只好在外面找人，結果被發現了，鬧了好幾天。
二舅媽氣的臉上的肉都在抽搐。
大舅媽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宣寧，你不是在學醫嗎？你看看外婆最近身體怎麽樣了。”
“很好啊，”事實上楚宣寧剛剛還給外婆檢查過，除了高血壓之外，身體很健康，“怎麽突然這麽問。”
大舅媽剛想打着哈哈敷衍過去，二舅媽就不耐煩的說：“還能因為什麽，那天在養老院護士說你外婆不配合，非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我們專門跑過去做了個全身檢查都沒用，還以為是醫院有問題。”
二舅媽說話一向口不擇言，不看環境，別人的眼睛都要眨痛了，她還是說完了這段話。
“什麽養老院？”楚宣寧不可置信的站起來，“你們把外婆送養老院去了？”
怪不得她之前想跟外婆通電話都被敷衍過去了。
她看向外婆，老人有些手足無措的坐在椅子上，手有些抖，碗裏還擱着一塊煮的軟爛的香芋。
老人牙口不好，只能吃這個。
“你們怎麽能把外婆送養老院去呢？”楚宣寧質問道：“誰去照顧她？你們不知道老人最需要的就是陪伴嗎？萬一出了什麽事，那該怎麽辦，你們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
“楚宣寧！”大舅一拍桌子站起來，“你不要在這裏惺惺作态，你不是我們家的人，我們把你當外甥女，你媽都不回來了，你應該感激，你外婆老了，應該去養老院，更何況裏面那麽多醫生護士會照顧她，輪不到你來指揮我們！”
楚宣寧目眦欲裂，問：“什麽時候送過去的？”
“得有半年了吧，”二舅媽毫不在意道：“宣寧，你外婆老了，我們都得忙工作，而且去養老院的事情我們都是商量好了的呀，你不會怪我們吧？”
“你們！”楚宣寧還想說些什麽，看到外婆有些淚光的眼睛就放棄了。
楚宣寧覺得不可思議，冷笑道：“我沒有見過這麽當人兒子的。”
“也沒有你媽這麽當女兒的！”大舅怒不可遏，“我們對你們母女夠忍耐了，你媽年輕的時候在外面亂搞，丢了我祝家的名聲，你來的不幹不淨，養了你這麽多年已經算仁至義盡的了，現在還要來插手我們家的事情。”
“你媽結婚了，給你找了新爸爸，她能照顧外婆嗎？你要讀書，你能嗎？我們沒有自己的事情嗎，能交給養老院的事情為什麽還要浪費自己的時間，你還來質問我們，太可笑了！”
大舅這番話就像錐子一樣刺進楚宣寧的心，她不知道怎麽能有人說出這樣的話來，連他和二舅讀書的學費都是祝含一個人賺的，結果到頭來被認為是家裏的恥辱。
楚宣寧從來就不是一個吃啞巴虧的人，別人态度越橫她越不服輸，剛想說話，就被洛北垣攔住了，“先別吵！”
說完以後，洛北垣推開衆人走到握着胸口的老人面前，他也是剛剛才發現不對勁的，從他們開始吵架的時候。
“楚宣寧！”洛北垣喊住已經發愣的楚宣寧，“快點過來看看啊！”
楚宣寧立馬沖了過去，老人的呼吸細若游絲，斷斷續續的，她喊到：“快點打120！”
在場的人這才紛紛拿出手機打電話。
“怎麽會這樣？”二舅媽有些害怕，“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