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袖香這般讨好的話語,榮容就氣不打一出來,她雙手環抱于胸前,壓低着聲音說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陳子嫣站在她的身側,對于她的舉動都了然于心,就偏頭望了其一眼,看着袖香提着衣裙往屋外走去了。
此時,祁蓁将目光落在榮容身上,她輕啓着唇瓣說道,“不知容姑娘這是怎麽了?”
陳子嫣擡手覆在榮容的手背,将其輕輕拽至祁蓁身前,她嘴角揚着笑意說道,“阿玖姑娘別見笑,這小丫頭為你打抱不平呢。”語落,她偏頭望着榮容,緩緩的開口說道,“她總說袖香啥都不會,就光顧着添亂了。”
祁蓁稍稍擡起眼眸,神情中含着極淡的笑意,她淡淡的說道,“你們也不必挂心我,都先回去歇息,明日還有好戲看呢。”
見狀,陳子嫣蹙着雙眉,神情格外凝重,她憂心忡忡的疑惑道,“明日不知你可如何應對?”
當祁蓁目光與其交彙時,眼裏的笑意是愈發濃郁,她絲毫不懼的說道,“山人自有妙計!”說罷,她話鋒一轉,輕啓着唇瓣說道,“你們姊妹為我的事兒挂心整晚,明日的那場好戲可得養足精神來看呀。”
聞言,陳子嫣莞爾笑着,她颔首點頭道,“既然阿玖姑娘胸有成竹,我們姊妹也就放心了,今夜就暫且回去歇息,明日定會給姑娘捧場來的。”說罷,她攜着榮容就邁着步子往屋外走去了。
眼看着正堂內已無旁人,沈烈擡手掩着嘴,輕聲打着哈欠,他緩緩的開口說道,“早知如此,本将軍說啥也是不會來江寧織造署,折騰了整宿還都不帶歇息的,我這胳膊還酸得很呢。”
傅珩澈邁着步子走到他跟前,目光卻悄無聲息的落在祁蓁身上,他輕啓着唇瓣說道,“何時沈将軍變得這般金貴了?想當初帶兵打仗可比今日苦的多!”
沈烈雙手叉在腰間,佯裝愠怒的開口說道,“嘿,傅大人你是在存心尋我不快?”他微揚着下颌,不由勾着唇道,“不就是方才潑了你一身水,有必要這般記仇不成?你這宰相肚裏可真撐不下船。”
思忖間,曹東籬不知從何處變來手爐,他快步走到祁蓁跟前,将手爐雙手奉上道,“姑娘的身子還未康複,又勞累的來到正堂,想必身上也滿是寒意,你将這手爐好生捧着,就能暖起來了。”
沈烈轉身望着曹東籬,似頑皮的稚童故意揭穿他,“這無事獻殷勤,可是非奸即盜,不知曹公子按的是何心思?”
曹東籬向來臉皮薄,經不起旁人說三道四,這會兒雙頰紅得徹底,連同耳朵根子都在火辣辣的燒着,他張口結舌道,“我…我…就是…就是擔心姑娘的身子,從未有…從未有別的想法。”說到從未二字,他故意将雙眸垂的低些,不讓旁人看清楚他的神情。
此時,祁蓁捂着手爐,微蹙着雙眉,她輕啓着唇瓣說道,“不過幾日不見,沈将軍倒是愈發愛調侃人了?別忘了這可是曹府的地盤,怎麽着都得給曹大人些面子,說啥也不能這般作弄曹侍衛。”
沈烈背着手握着身後的長辮,他玩世不恭的望着曹東籬,擡手已落在其的肩頭,“曹公子才不會如此,本将軍不過是玩笑話,別放在心上就成。”
話語至此,傅珩澈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他掩着嘴輕咳了兩聲說道,“行了,都別插科打诨了!”說罷,他将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祁蓁身上,他神情凝重的開口說道,“當務之急是明日之事。”
“不知姑娘手中可有何證據?”
祁蓁将手爐放在幾案上,她聳了聳肩旁,掩着嘴小聲的說道,“小心隔牆有耳!”說罷,她擡眸望向溫言,輕啓着唇瓣低語道,“筆墨伺候!”
知秀甚至其的脾性,她雙手擱在身前,自告奮勇的說道,“阿玖,我這就為你守門,你且放心不會有旁人進來的。”
祁蓁将手爐遞給她,颔首點着頭說道,“就依你的意思,萬不可着涼的。”說罷,知秀捧着手爐就往屋外走去了。
少頃,正堂內只剩下他們五人,溫言端着筆墨紙硯走來,熟練的鋪在紅木桌案上,祁蓁虛弱的邁着步子走上前去,晃晃悠悠的扶着桌沿邊,在白淨的宣紙寫下八個大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随後,祁蓁放下手中的毛筆,她靠着桌沿邊,壓低着聲音說道,“其實,我手中并無證據,方才的話不過是哄騙他們的。”
傅珩澈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他偏頭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意味深長的開口說道,“姑娘,可真是兵行險招!”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是不用說破的,都已明白她的用意,說白了就是想請君入甕。
此時,曹東籬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他神情凝重的開口問道,“不知姑娘可想好了如何布局?”
祁蓁彎着眉眼,她勝券在握的說道,“今晚派人重兵把守東廂房即可。”語落,她笑語盈盈道,“狗急跳牆的人總是會耐不住性子的。”
……
與此同時,南廂房的堂前內,李嬷鬼祟的跨進門檻,她雙手擱在身前,不由眉心緊皺道,“夫人,大事兒不妙呀。”
杜瓊月落坐在圓凳上,擡眸落在李嬷的身上,她的神情格外凝重,“你此次前去可是打探到啥消息?”
李嬷搖晃着腦袋,氣喘籲籲的說道,“正堂門外有阿玖身邊的小妮子把守,老奴想方設法都無法靠近,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裏頭議論啥話。”語落,她壓低着聲音,掩着嘴在杜氏耳畔說道,“不過東廂房已是重兵把守,連只蒼蠅都很難飛進去呢。”
杜瓊月擡手落在桌案邊,她若有所思的說道,“難不成她手中真有何蛛絲馬跡?”說罷,她咬着後槽牙,狠狠的開口說道,“不管阿玖所說的是真是假,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不若到時候人證物證都在,那可真就無法開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