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的?”對于雲水的話蘇钰嗤之以鼻,“他們殺了那麽多人,你居然還說他們是無辜的?那朕倒想問問你,他們到底哪裏無辜了?若是像他們那些人都無辜的話,那小眠呢?她無緣無故就被卷入這場戰争中,豈不是更加無辜!”
聽了他的話雲水愧疚的低下頭:“是,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可他們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出于我這個宗主的命令,宗主有令,他們不敢不從,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看在他們曾經為你上陣殺敵的份上,看在我們若音宗曾經為皇家出了那麽多力的份上,放了他們,只要你放了他們,我會立即放了紹以眠,解掉她身上的毒,至于我,要殺要剮,我絕無二話!”
“呵呵,”揚起一抹嘲諷的笑,蘇钰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不屑,“想不到一向冷酷無情的若音宗宗主居然也有了感情,着實讓人感慨啊!”
聽出了蘇钰語中的輕蔑,雲水只是涼涼一笑:“事已至此,你也用不着拿這些話來嘲諷我,這筆交易,你究竟是做還是不做?”
“如此劃算的一筆交易,我為什麽不做?”丹鳳眼微微一斜,蘇钰的目光在紹以眠的臉上頓了頓,随後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到雲水身上,“好,朕就答應你,只要你放了小眠,朕就放了他們四人,但是雲水,你以下犯上,做了那麽多錯事,朕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這樣,就夠了。”幽幽一笑,雲水輕眨雙眼,耳畔突然響起一陣細碎都腳步聲,心下一驚,她聞聲望去,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呆滞。
後面來了一輛馬車,說是馬車,正面卻沒有轎簾,所以對面的人能夠一眼就看到車內之人。
“皇上,人帶來了。”
夜冥走到蘇钰面前,神情恭敬的行禮,之後轉身望着來時的方向,那馬車上的人。
扭頭看了一眼,蘇钰又将視線放到雲水身上,勾起了一絲冷漠疏離的微笑:“怎麽樣啊,雲宗主,你先好好看看,這可是您的四大護法嗎?”
“他們是不是,難道皇上看不出來?”原本還想要沖上去的,可眼下聽到蘇钰這一番話,雲水堪堪停下了腳步,目光閃爍着一絲複雜。
“呵呵,”聽出了雲水話中的懷疑,蘇钰倒也沒有在意,他只是轉身走到馬車面前,伸手将左右兩面的轎簾盡數拽下,之後才轉身看向一臉焦急的雲水,“既然雲宗主有疑慮,那朕便滿足你這個願望,現在再請雲宗主好好看看,這裏面可是你的四大護法嗎?”
其實,當雲水第一眼看到車上之人時,就立即猜出了他們的身份,可剛剛蘇钰的話又讓她遲疑。直到現在,她看到了他們,也感受到了來自同伴們熟悉的氣息,雲水這才徹底相信蘇钰沒有騙她。
“放了他們!”微微皺眉,雲水将視線投向蘇钰,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語言略微帶着一絲冷肅。
“放了他們可以,但你必須要先放了小眠,還有,給她解藥。”
“好,那我們就一起換人。”低頭沉思了片刻,雲水緩緩擡起頭,定定注視着蘇钰,右手則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散發着馨香的丹藥塞進了紹以眠口中,“這便是解藥,如今我也為她吃了,現在可以換人了嗎?”
“好,”雖然有些懷疑雲水給紹以眠吃的到底是不是解藥,可眼下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争取一個是一個,所以他終于點了點頭,“來人,放!”
“去!”攙扶這昏迷過去的紹以年,向場中心進發,可剛剛到達中央地帶,雲水伸手将紹以眠推過去,被眼疾手快的蘇钰一把抱住。而由于若音宗都四大護法都受傷極重,所以,雲水只能将他們的馬車拉走。
兩邊順利的換人,直到看到紹以眠安然無恙的回到自己懷裏,蘇钰才松了口氣。
“小眠,醒醒,小眠?”
想要将她喚醒,可不管他怎麽叫她,紹以眠始終是緊閉雙眼,一動不動,要不是她還有呼吸體溫,蘇钰差點都以為她死了呢。
見此蘇钰的臉色變了,他刷的擡起頭,往雲水那邊望去:“雲水,你到底對小眠做了什麽,她怎麽還沒有醒?”
雲水将馬車拉過去後,率先檢查他們的病情,确認四人沒有生命危險後,這才松了口氣,緊接着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一人給他們嘴裏塞了一顆藥丸,直到四人悠悠轉醒,雲水這才松了口氣。
醒來後,看到他們面前的雲水,四人先是愣了愣,随後脫口而出。
“宗主?”
“對不起,讓你們受苦了。”望着四人那蒼白的臉色,雲水的心裏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滋味。
随後她刷的起身,往蘇钰所在的地方走了一步:“蘇钰,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紹以眠我放了,我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承諾,放他們離開。”
“你答應的事情真的做到了嗎?”沉着臉,蘇钰看向雲水的眼神冷酷無情,“那你告訴朕,小眠她為何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我沒有對她做什麽,我只是用了一點迷眼,好方便帶走她,你放心,我用的迷眼量不大,可畢竟對她還是有作用的,等藥效退了,她就會醒過來。”
“你說的倒是好聽,朕怎麽知道你有沒有騙朕?”
“如果皇上不信,那雲水自願跟您回宮,如果到明天她還沒有醒,到時候,皇上想如何處置我都可以。不過,”望着馬車上的四人,雲水的神情很是平靜,“皇上是天子,說話一言九鼎,您已經答應了我,放他們走,不會食言吧?”
“朕是天子,自然會信守承諾,”望着雲水坦然的雙眸,不知為何,蘇钰忽然覺得她沒有撒謊,當下輕輕點頭,“好,朕放他們走。”
“謝皇上。”說到這裏,雲水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她轉過身,在四人身上輕輕點了兩下,“你們身上的穴道我已經解開了,剛剛也已經給你們吃了複元丹,皇上已經答應了我讓你們安全離開,他既然說了,就不會食言,你們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
望着她着急的神情,冬寒狠狠擰起了眉頭:“只是我們嗎?那宗主您呢?您不跟屬下一起走嗎?”
“不,我不能跟你們一起走,我做了太多的錯事,已經沒有資格了。”苦笑着,雲水從懷裏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黑玉,交到冬寒手裏,“拿着它,快走!”
“宗主!”掙紮着從馬車下來,魅邪身上那一襲紫色的長袍已然變成了一堆破布,他的那一頭銀色的長發也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身上的傷痕到現在還在往外滲血,可他卻好像沒事人一般,眼睛看着雲水,眼神是那麽堅定,“我們四個人都是宗主所救,這麽多年來,也是一直跟在宗主左右,哪兒有宗主留下屬下逃命的啊!宗主不走,屬下便不會離開宗主半步!”
“對,我們不走。”這是另外一個護法——莫寒,他喜歡一襲紅衣,再加上行事周全,做事滴水不漏,被雲水稱為老狐貍。
“老狐貍,你……”
視線最後轉向向來沉默寡言的黑衣男子,也是四大護法的最後一位,雲水的眼中很是複雜:“白洵,你呢?”
白洵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這一次也是如此,可他卻對着雲水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眼神,狠狠點了點頭。
“你們,你們四個怎麽這麽愚蠢?你們是想要氣死我啊!”
“宗主,屬下自知再也幫不了宗主什麽,但屬下可以用性命向宗主保證,只要屬下活着,就絕對不會讓宗主受到半分傷害!”
“宗主,我們絕對不會走!”
“對,堅決不走!”
白洵亦是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