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避孕藥失效倒計時。
首爾的夜從來都不寂寞,市中心燈火通明,許多餐廳都在做夜晚生意,路上車水馬龍,都市男女奔赴着一場又一場的聚會。
從江南的Club出來以後,權革就非常熟練的往真杏家開,真杏側頭看着他線條清晰的側臉,語氣有些笑意,“我還沒說我家地址。”
權革雖然沒有說話,但很顯然是愣住了,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他用舌尖抵了抵腮,臉頰微微突起,幾秒後,他說道,“之前來的時候我記住了路線。”
“陪他來過很多次嗎?”
“兩三次吧。”權革答道,他記不太清。
真杏轉頭去看外面的夜景,她搖下車窗,風獵獵吹過,栗色發絲飛揚,她伸手将臉頰邊的發挽到耳後,記憶裏,她并沒有讓禹智皓去過新家很多次,最後一次便是送餐那天,但既然權革這樣說,她也沒有拆穿,權當他記憶裏好吧。
每一次吃避孕藥對身體都會有損害,但她為了保險起見,無論戴不戴都會吃,并不想賭那剩下的幾率,也因此,吃藥之後,不盡興而為,似乎有些不值得了。
真杏在想,今晚的目标鄭基石已經回家酣然大睡了,樸珍榮那位假正經并沒有繼續回複,權志龍回父母家了,思來想去,能夠召之即來的也只有那幾位了。
信號燈亮起。
權革停下車等待,想着剛剛的回答,總覺得自己說得似乎不對,他通過車內鏡去看真杏,正好窺見她靠着椅背,雙眸垂下,似乎在思索着什麽,脖子上戴着一枚項鏈,銀鏈躺在鎖骨上,黑色的四葉草映襯着如雪般白皙的肌膚,在車燈下愈發顯得對比強烈。
他不知該說什麽,卻是此時,啪塔一聲,雨珠滴落在車窗上。
權革轉頭看向前方,才發現天空漆黑一片,剛剛那顆雨珠仿佛是一種訊號,緊接着一顆接一顆的雨珠砸了下來,聲音清脆響亮,一場傾盆大雨來襲。
信號燈亮了,他啓動雨刷後往前開,卻感覺到右側有冷風吹過來,正有些奇怪,忽然聽到真杏細微的嘟囔,“這雨也太突然了。”
他抽空看了一眼,差點忍不住笑出來了,因為真杏開了那邊的車窗,所以大風夾雜大雨,雨珠都吹進車裏了,她頭發微濕,衣服也被打濕,前襟緊貼着皮膚,因為埋怨暴雨,十分不忿地碎碎念,看着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成熟感,就像個小女孩。
權革馬上轉頭看前面的路況,心底卻有些想笑,但覺得自己這樣似乎不好,馬上抿唇克制自己的笑意。
車窗已經搖起來了,但是真杏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她瞥了一眼權革,看到男人抿唇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很想笑,心底有些不忿。
這該死的雨,一點預兆都沒有。
她讨厭這種天氣。
記憶裏,父母去世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暴風雨帶着摧毀一切的感覺席卷而來。
這時,手機才姍姍來遲推送了天氣預報,十級大風加雷電暴雨預警。
真杏正在分神想着該不該讓李洙赫過來,做點快樂的事情或許能夠忽略這種厭惡煩躁的感覺,這時,伴随着啪得一聲脆響,車輛一個急剎,她整個人往前傾,好在被安全帶拉回來了,然後重重撞回到椅子上,她吓得捂住了胸口,才發現前面有一輛工程車突然從旁邊拐彎,他們差一點就撞上去了。
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然後轉頭看向權革,問道,“還好嗎?”
“沒事。”權革搖搖頭,低聲解釋道,“剛剛有個塑料袋刮到上面,所以才沒注意到……”
“沒關系,沒出事就好。”真杏道,她看着前面的車流開始變得緩慢,估計是要堵車了,便看向權革,“要不然你把我送到附近的酒店吧,然後你回家,不然以現在的情況,等到我家也很晚了。”
她現在只想趕緊找個地方洗個澡睡一覺,身上的衣服濕噠噠的貼着,太煩了。
煩到幾乎要裝不下去了。
權革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沒關系,我送你回家。”
真杏推辭不過,只能露出歉意的笑容,心想,社交禮貌真是麻煩。
她唇角笑意漸冷,看着外面的風雨,眼神冷漠。
路況如真杏所料,因為大風暴雨,路上堵得一塌糊塗,等他們到真杏家的時候已經近兩點了。
暴雨沒有變弱,反而更大了,車安穩停進車庫的時候,真杏稍微松了口氣,她問道,“你要不然等雨小一點再走?現在風雨太大,不太安全。”
雖然很煩,但想到自己父母是在這種天氣去世,她打算勉強壓抑下自己,讓權革待一會。
權革有些猶豫,真杏補充道,“放心,權志龍不在。”
這話說得他像個偷情的情夫,正在畏懼這個家的男主人,但現在拒絕,似乎還真的像是畏懼了,風雨的确太大,權革腦子裏的想法轉了幾圈,然後他也不明白怎麽回事就答應了,就像他沒明白為什麽看到真杏在路邊就主動開車過去送她一樣。
權革第一次進真杏家,他進屋之前,以為真杏的家應當是暖色系,會很有生活氣息,但是一進去,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燈亮起的時候,整個一層一覽無餘,房屋是簡約風的設計,看樣子像是買好的樣板間,十分精致,但是沒有一點生氣,就像是酒店一樣。
“喝點什麽嗎?”真杏問。
“都可以。”
“那就果汁吧,正好有。”真杏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橙汁遞給權革,然後打開了電視機,讓屋子裏有點聲音,看起來不太孤寂,此刻窗外的風還在呼呼刮着,吹得窗子砰砰作響。
她拉了拉衣服,讓濕冷的上衣不要貼着皮膚,歪頭看着權革,問道,“我去換一下衣服,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權革道,有些拘束的坐在沙發上,然後目送着真杏上二樓。
等真杏一離開,他再次開始打量着這個家,雖然整體給人的感覺像是酒店一樣,沒有歸屬感,但是也看得出來一些生活的痕跡,茶幾上有翻閱到一半的書籍,她似乎很喜歡喝這個橙汁,在伸手可拿的茶幾下的空隙裏就放了幾瓶,抽屜還沒有關嚴,但看不起裏面有什麽東西。
總體來說,這個家感覺像是沒有男主人一樣,并沒有看到男人留下的痕跡。
權革正在這樣想着,忽然聽到了按密碼的聲音,此時電視聲音嘈雜,窗外風大雨大,但他卻真的清晰地聽到了門口有按鍵的聲音,他下意識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幻想,但當電子鎖開啓後響動的提示音,他這才确認了,自己并沒有聽錯。
他第一個反應便是權志龍回來了,但是再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由得有些頭疼,下意識想要起身找個地方躲着,可卻又不知道去哪,而且如果真的躲着被發現了,那豈不是更加讓人感覺奇怪?
權革不由自主握緊了飲料瓶,站在原地有些猶豫,目光緊緊盯着門口,心想,說自己是送真杏回家然後坐在這兒等雨停……權志龍會信嗎……
他看着門被推開,然後一位很熟悉的人出現在了門口,剛剛想要說出口的解釋馬上便堵在了喉嚨,表情頗為複雜,不知自己該說什麽了。
真杏和權志龍的關系,到底是什麽樣?居然連李洙赫也……
對面的男人倒是很自在,視線掠過權革,看了一圈發現沒有真杏,便問道,“她呢?”
權革反射性的回答道,“去換衣服了。”
這句話說出口,他心底一陣懊惱,這話說得太奇怪了,但是還不等他解釋,李洙赫便應了聲,熟門熟路的換了拖鞋走過來,坐在沙發上,歪頭看着權革,“你們還沒睡嗎?”
“我和她不是那種關系。”權革解釋道。
“嗯。”李洙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樣子就沒相信。
權革感覺自己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想着幹脆回去算了,但真杏恰好從樓上下來,她看到李洙赫以後,又看向權革,表情很淡然,一點也不擔心權革發現這個秘密□□,反而眨了眨眼,道,“權革xi,你好像知道我太多秘密了。”
秘密?權革先是一怔,然後就看到真杏笑了,她似乎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提議,語氣有些興奮,“我不太相信男人的承諾,要不然,我們成為共犯吧。”
權革喉結滾動了一下,感覺嗓子有些幹澀,他正好瞥見李洙赫在望着你自己,男人明明是跟好友的女朋友偷情,卻一點都沒有心虛感,表情很冷漠,并沒有反駁真杏的話語。
“你知道嗎?我的心情真的很糟糕。”權革聽到真杏呢喃着,她的聲音缱绻,尾音綿長,似乎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心情糟糕的時候,就容易不理智,其實有很多辦法,但我覺得,省點時間吧,做一件最容易達到的。”
女人的手柔若無骨,輕輕撫摸上胸膛,她在上方,掌控着一切,其實力氣并不大,但權革已經無法拒絕了。
“那天你也有感覺吧。”
“我知道你有。”
“不需要僞裝什麽,因為你知道的,我出軌了,既然已經出軌了,其實你也不過是N分之一,不需要感到羞恥或者愧疚,或者說,這種情緒能夠讓你更興奮?”
今夜真杏的話格外多,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李洙赫側身親吻上她的唇,男人衣衫完好,原本冷漠的表情在吻她的時候,變得溫柔了些。
權革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感覺大腦已經有些空白了,但是身體無比誠實,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興奮。
真杏的身體很輕,睡衣下擺掃着肌膚,有些癢癢的感覺。
面前的男女在親吻,仿佛最貼心的情侶,權革不知為何,有些嫉妒,他今夜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情,此刻也無所畏懼了,拉住了真杏的手,讓她被迫俯下身,然後親了親她的唇角,他在介意李洙赫剛親過。
真杏似乎察覺到了,低聲笑了。
她語氣甜蜜,“我很喜歡你的聲音,可以大聲一點嗎?”
權革的目光掃到她身後,李洙赫在沉默,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态在看着這一切。
真杏、權志龍、李洙赫、鄭基石、禹智皓,還有自己,這複雜的關系仿佛織就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讓人感覺到窒息,可大腦卻異常興奮與躍躍欲試。
做都做了,木已成舟。
權革聽話的微微啓唇,放肆發洩自己全部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