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張寡夫還在糾纏林智音。
“唉,姜睿不在家嗎,怎麽能讓林夫子做這樣的事兒呢,快放着,我來我來!”見林智音一個眼神也沒給他,張寡夫自發的貼上去就要接過林智音手上濕漉漉的衣服。
看顏色款式像是林夫子的,張寡夫心裏有些異樣的欣喜,就要幫着晾曬。
林智音避過他的手,客氣道:“不麻煩了,多謝,我自己來吧。”抖開衣服挂上去。
“嗨,看你客氣的,我在家做慣了這樣的活,麻利着呢。”張寡夫搓搓手指有些可惜,努力表現出自己能幹的一面,暗暗靠的近了些。
眼看着就要把身體貼在林智音手臂上,不曾想腳下一滑,張寡夫“啊!”的驚叫一聲仰面就要摔倒,林智音來不及多想,下意識伸手扶住了他,張寡夫順勢倒在她懷裏,驚魂未定的聞着女人身上的松香心下不由暗喜,還想多挨着會兒,可惜林智音立馬将他推開了。
“多謝林夫子搭手,差點就摔了。”張寡夫語音嬌柔的道謝,還像模像樣的福了一禮,看的林智音有些惡寒。
“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林智音無視男人熱切的眼光,回身牽住林諾的手就要回屋,林諾乖乖的伸手跟着走。
“哎!”張寡夫幾步攔着她,幽怨的說:“林夫子可是讨厭我,怎麽一見到我就要離開,話也不願意說,可是我做了什麽讓夫子厭煩的事兒?”
像是受了委屈一般,眼眶瞬間就紅了,微微低垂着頭泫然欲泣的樣子十分惹人憐,要是村裏其他人,指不定就看呆了眼,但林智音是什麽人,只覺得身上雞皮疙瘩一波一波往外冒。
“你想多了,孤男寡女容易引人閑話,且我還有事要忙,你自便。”說罷便牽着林諾轉身向被人追趕似的腳下生風的走了。
“哎!”張寡夫跺跺腳,幽怨的看着她的背影,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他都這樣主動投懷送抱了她還沒點反應,換了別人早就撲上來了,鐵石心腸的女人!
這時,姜睿端着東西從屋裏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
張寡夫見了他親熱的湊過去,說道:“姜睿在家吶!”
姜睿不是很熱情的說:“有什麽事嗎?我這會兒子忙着,就不留你說話了。”送客之意明顯。
張寡夫愣了一下,暗暗看他臉色一眼,奇了怪了,從來都是懦弱好欺負的樣子,什麽時候這麽硬氣了?
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剛才的事兒,終歸在人家家裏,臉上便有些讪讪,見姜睿臉色不好,忙說道:“沒啥,就是串個門,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了,下次來找你哈!”說完轉身急急的走了。
姜睿看着他離去,心裏不知什麽滋味,他剛才在樓上整理東西,正好在窗邊看見了張寡夫被妻主抱住的那一幕,分外刺目,于是,向來和軟的人破天荒的沉了臉色。
“娘親,爹親是不是生氣了,是諾諾不乖嗎?”林諾趴在專用的小書桌上,看着爹親把水果放下也不與人說話又一言不發的出去了,怯怯的詢問母親。
林智音也是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安慰他:“沒事,你好好看書,背下來這首詩娘就帶你去釣魚。”
林諾小眼神一亮,立馬把剛才的疑問抛之腦後,認真的背書。
看他不用多操心,林智音起身走出去,她還真是有些好奇小夫郎怎麽了,很少見到他不高興的樣子,總是溫溫順順的性子,什麽事能讓他露出這種神色?
姜睿正坐在凳子上給雞鴨拌食,見她來了也不擡頭,專心的忙着自己的。林智音摸摸鼻子,有些不适應他突然的冷漠,這是,對自己?
她哪裏惹着他了?
林智音清了清嗓子在姜睿身邊轉來轉去,“要幫忙嗎?”主動的幫着遞過去一瓢水,帶着自己沒有發覺的殷勤。
“不用了,我來就可以了。”姜睿還是不看她,淡淡的回道,垂下的頭發遮住了臉上的神色。
林智音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有些焦躁,不想離開,就來回晃悠着。
林父正提着個籃子背了好大一捆草進來,抹抹頭上的汗:“今天割了不少鮮草,夠母羊吃幾天了,你倆幹啥呢,諾諾呢?”
林智音忙幫着把東西放下:“屋裏看書呢,都給您說了多少遍,別一次背這麽多,腰又不好,少累着些。”
姜睿默默的跟在後面搭手,林父揮揮手:“這麽點東西累不着,分幾次多麻煩,沒事,身體好着呢,”女兒關心自己,林父嘴上說着心裏卻妥帖的很。
“我進屋了,你倆把這給弄好。”出了一身汗,林父急着進屋擦洗了。
“我弄吧,怪沉的,你去弄別的吧。”林智音主動攬過活讓姜睿做些輕松的。
“嗯,”姜睿只應了一聲又低頭回去了。
林智音看着他走過去,先把這一攤子收拾好了拍拍身上,又湊過去小心問到:“怎麽了這是,跟我生氣呢?”
姜睿聞言擡頭淡淡瞥她一眼,輕哼了聲。
林智音看他這小模樣十分稀奇,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發脾氣,這也是個好現象,她心裏既欣喜又苦惱。
又挨過去些,低聲下氣的檢讨:“我實在不知道哪裏做錯了,要不,你提點一下,我也好改正?”
姜睿見平日裏嚴肅正經的妻主肯這麽哄他,心裏的氣就消了大半,又有些想笑,但還是忍着問到:“你跟他說什麽,還抱一起了!”
誰啊?林智音愣了愣,想起了白天那一出,他看到了?
吃醋了?
林智音不禁笑了笑,“這個啊。”
還笑?很得意嗎?姜睿瞪她一眼,他已經被寵的越來越膽大了。
“咳!”林智音清清嗓子,解釋了一番,“我這不是看他差點摔倒扶一下,他要是在咱家摔出個好歹不是麻煩?哪知道他就靠過來了,我不是馬上把他推開了麽,”有些逗趣的看着埋着頭不理人的小夫郎,“吃醋啦?”
姜睿微紅着臉否認:“沒有!誰吃醋啦!”
林智音繼續逗他:“既然我們家夫郎有意見,以後再碰上這樣的事兒,我就躲一邊去,随他摔個大跟頭!”
“噗~”姜睿沒忍住一笑,輕輕一推她,“胡說什麽!”
林智音抓住他的手,笑道:“不氣了,要不,我也帶你去釣魚?”
“去你的,你自個兒去吧!”姜睿發現妻主有時候越來越不正經了。
林智音又哄了他一會兒,又把自己早就買好的胭脂送給他,引得小夫郎眉開眼笑,這件事兒也就過去了。
張寡夫沉着臉走在路上,一把推開嬉笑着湊過來的女人。
“走開,煩着呢!”張寡夫看着劉品賊眉鼠目的樣子,對比林智音清冷端正的模樣,心裏突然十分看不上,想也不想就要打發了。
“咋了,這也不要了?”劉品左右看看,偷偷摸摸從懷裏掏出個布包,鼓鼓囊囊的。
劉品此人好吃懶做,雖然娶了夫郎但兩個都不是正經過日子的人,幾畝薄田僅夠溫飽,劉氏潑辣兇狠,劉品自然更喜歡張寡夫的美麗溫情,一有空閑就湊過去,帶些米糧。
張寡夫之前沒什麽,但他看上了林智音,早就想嫁入這種書香門第家有富裕的人家享福,此時就看不上劉品那點子東西了。
“呸,誰稀罕,拿回去吧!”張寡夫瞪她一眼,甩甩帕子就要離開。
“哎哎,別走啊,”劉品一着急直接拉住他,被一把甩開,也不生氣,嬉皮笑臉的瞧了瞧他來的方向,嘿嘿一笑:“這是打哪來啊,看誰臉子了?”
張寡夫聽他話裏有話,手上一緊,遂冷哼一聲:“關你什麽事,管好你自己吧!”
劉品眼珠轉了轉,了然的哦了聲:“林夫子可是有名的疼夫郎,你啊——”她上下掃他一眼,擺擺手,“不行!”
張寡夫臉色一變,怒道:“你!”這不是明擺着打他的臉麽,他三番五次的主動倒貼都得不來別人一眼,好像他身上有什麽髒東西一般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心裏本就有氣,如今被人說破,不禁羞憤交加,舉着拳頭就往劉品身上招呼,“你再說!”
他能有幾分力氣,劉品象征性的哎哎幾聲,嘴上不停:“唉,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可見你又多喜歡我啦。”
張寡夫暗恨這厚臉皮,呸了一聲:“誰打你啦,可沒人看見。”
“不是打,是揉,我就喜歡你給我揉揉,你多揉幾下……”劉品涎着臉湊近他漂亮的臉蛋兒,手也不老實。
張寡夫拍開她的鹹豬手,“滾一邊兒去,青天白日的幹什麽!”
劉品哼哼兩聲:“以前也不見你說青天白日的,這咋就不行了,你就那麽喜歡林智音,寧願做小也要倒貼?人家又不稀罕,”看男人臉色不好,又出主意:“反正是給人做小,你不如給我做小,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張寡夫斜撇着她:“做你的白日夢!先把你家公老虎訓好了再說吧。”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懶□□想吃天鵝肉,下輩子吧!
劉品叫了兩聲,見佳人遠去,啧啧兩聲,“這小賤人,林智音有什麽好的,書呆子一個,哼!”搖搖擺擺離去。
“哎,幹啥去?”有人老遠喊。
“喝酒去,去呗!”劉品山上藏了些酒,不時就要去喝兩口,省的被家裏的公老虎發現了給她砸了,啧,總有一天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