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 - 第 247 章 第十朵雪花(十六)

第247章 第十朵雪花(十六)

滄瀾山行宮, 在先帝在時修建的一所行宮,原本是供帝王避暑之用,結果尚未修建完便發現那裏毒蟲極多, 即便用藥驅趕也無濟于事, 這行宮哪怕建成了, 也萬萬不敢讓帝王駕臨,若是真出點什麽事, 誰來負責?

因此這行宮只建了三分之一便停了下來,如今已成宮中罪人的處置之處,可以這麽說, 很多宮人寧可老死在宮中, 也不願被送到滄瀾山行宮,何況鵲巢宮那位腿到現在還傷着,把她送去, 與要她命有什麽分別?

樊珈聽得着急:“那怎麽辦呀?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她留下來?”

尤尚食眉頭緊鎖,搖頭道:“這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樊珈還待再問, 禦膳房的人走了進來,要繼續上菜, 她沒法留下聽兩位尚食說話,但手上的活兒開始心不在焉,差點兒沒把手指頭切下來。

不應該呀, 無名不會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險的境地, 而且曹妃不是打着如意算盤, 想将她跟十一殿下湊成一對?結果就算不成功, 也不至于要被送去滄瀾山行宮吧?名義上說是祈福,可尚食女官都說了, 滄瀾山那鬼地方還不如鵲巢宮。

好不容易等到家宴結束,樊珈總算得空,趕忙跑去鵲巢宮,那裏已是人去殿空,原本伺候無名的宮人們也随之消失,當值的侍衛直接擋住樊珈,告知她此路不通。

樊珈心事重重回到了尚食局,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她的日子總要過,因此哪怕心亂如麻,她依舊按部就班洗漱上床,然後在腦海中回想今天發生的事,這麽短短一天,她感覺跟過了一整年似的,冰冷又漫長。

成為掌膳女官的喜悅已被無名的離去代替,樊珈在床上輾轉反側,兩眼瞪着黑漆漆的帳頂,她還是相信無名,無名不可能是被趕走的,是不是滄瀾山有什麽特殊之處?

滄瀾山,滄瀾山行宮……樊珈把這兩個詞反複念叨,總感覺似是在哪聽過,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是誰跟她說過,還是她在哪兒看過?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叫把同屋宮女通通吵醒,月季揉着惺忪睡眼:“秋葉?你沒事吧?大晚上的怎麽突然叫這麽大聲?”

樊珈兩手捂嘴,對此深表歉意:“對不起對不起,吵到你們了吧?我剛才做噩夢了,對不起哈,你們繼續睡,不用管我。”

白日的宮宴忙得要死,基本是沾枕頭就着,樊珈說她沒事,衆人也不多想,繼續倒頭睡去,樊珈把被子往上扯蓋住頭,在被窩裏快速喘了兩口氣,問寵妃系統:“滄瀾山行宮,是不是你跟我說的那個,神宗皇帝駕崩的地方?”

她對歷史不感興趣,大概記得顯宗後面是神宗,神宗又是個好皇帝就已經是極限了,所以一時半會沒想起來,滄瀾山行宮,不就是寵妃系統最開始給她科普這兩位皇帝時提到的嗎?

神宗皇帝,也就是現在的十一殿下蕭琰,他便在此駕崩,按理說皇帝在行宮駕崩不是什麽新鮮事兒,歷史上還有馬上風暴斃的,吃糕點噎死的,墜樓摔成肉餅的皇帝,可尚食女官不是說,滄瀾山行宮并未修建完成?

未完工的原因并非國庫空虛,而是滄瀾山雖夏季氣溫低,卻多生蛇蟲鼠蟻,行宮若建在其中,怕傷着龍體,先帝早已放棄這座行宮,那未來的神宗皇帝為什麽會在那裏駕崩?

“我好像跟無名提起過?”樊珈瘋狂撓頭,試圖回想自己嘴上都跑了哪些火車,她在無名面前可謂是口無遮攔什麽都敢往外說,保不齊就提過這個,“我不記得了。”

寵妃系統:……

見宿主是真着急了,它才慢慢悠悠地說:“不用擔心,宿主可以随時通過系統查看綁定對象的健康狀态,除非對方死亡,否則綁定關系不會解除。”

樊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你能把她從滄瀾山弄回來嗎?”

寵妃系統要是有實體,此刻絕對一臉無語:“好歹跟那人認識這麽久了,她看起來像是會任人魚肉的小可憐嗎?”

它是真的不懂宿主為什麽總覺得那人會被欺負,與其擔心人家,宿主不妨擔心擔心自己,這裏可不是現代職場,她有的學呢。

樊珈:“要你管,我就想看她順眼不行嗎?”

寵妃系統:“哼,雖然統不知道那人究竟想做什麽,不過宿主只需要支付兩個積分,統就可以告訴宿主一個秘密。”

樊珈搖頭:“謝謝不用了。”

她不是摳門,純粹是不想用積分消費,給無名買“人魚之歌”是樊珈深思熟慮後決定的事,商城裏其它的變美道具吸引不了她,而且她擔心自己得到一些好處,就得還回去十倍百倍,看宿主這副周扒皮的架勢,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寵妃系統:“一個積分總行了吧?不能再少了。”

樊珈拒絕:“不要,我不想知道,你別告訴我。”

綁定對象都離開皇宮了,這就代表以後再也沒法日常打卡,更不會有積分進賬,她現在一共就只剩下兩個積分,系統居然還想騙走,簡直毫無人性。

寵妃系統氣得不再搭理她,樊珈跟它插科打诨後心情輕松不少,躺在床上人也困了,很快便進入夢鄉。

她在夢裏嗦酸辣粉配醬豬蹄時,一輛前後各有數十名侍衛護送,外表看着毫不起眼的馬車正停在去往滄瀾山行宮途中的一個驿站內,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搬下一個輪椅,中年驿丞畢恭畢敬候在一旁,雖不知是來了個何等人物,可瞧這架勢卻不一般。

無名坐在輪椅上,幾個宮人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她雖被送來滄瀾山行宮,可皇帝對她的态度又不止好了一點,這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她不甚在乎,現在她只想知道滄瀾山究竟有什麽價值。

這驿站不大,裏裏外外的人手加起來不到十個,突然迎來這麽多人,一時間未免手忙腳亂。

侍衛們日夜兼程才趕至此處,他們的任務是将無名平安送到滄瀾山行宮,整個侍衛隊在五十人左右,但卻微妙地分為三個派系,一派有曹妃的耳目,一派有胡娴妃的手筆,至于侍衛首領,則是皇帝的人。

正因如此,無名路上才沒有受到苛待,侍衛首領對她客客氣氣,連帶着鵲巢宮跟來伺候的四個宮人,也不像剛出來時那樣緊張了。

驿站比較小,房間也不多,最好的那間屬于無名,她之所以能如此順利離開皇宮,還得多謝胡娴妃母子。

宮人們已很熟悉她的生活習慣,将她送入房中後備好熱水帕子便退了出去,等房裏只剩無名一人,她才面無表情地掀開腿上毯子,慢慢站了起來。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整個人拔高一大截,畢竟在身份被揭穿後,她始終是個不能行走的殘廢,乍一痊愈,還真是挺新鮮的。

這雙腿完全沒有重傷後留下的疤痕或後遺症,已經徹徹底底的痊愈了,自然地像是無名從未殘疾過,她卷起褲腿,真要說哪裏令她不滿,那就是過于細長沒有力氣,腿肚子上的肉軟綿綿的。

前十四年作為皇子被養育,無名接受的教導與除太子外的其它兄弟一樣,君子六藝盡皆涉獵,之前腿斷了,樊珈還教她如何鍛煉手臂肌肉,所以這雙痊愈後的腿就顯得更加不搭。

洗腳盆裏的熱水溫度正好,從宮裏出來時天便黑了,去往滄瀾山行宮的官道又很是偏僻,在如此寒冷的情況下,沒有比泡腳更舒服的了。

可無名還是覺得這水太熱,她一直等到放涼了幾乎沒有溫度,才将雙腳踩進去,這雙已經痊愈的腿不懼嚴寒,她将雙腳擦幹淨上了床,窗外寒風呼嘯,今晚是大年三十,在旁人眼中,她是被趕出皇室的喪家之犬,若是進入冷宮之前,她必定要傷心欲絕,現在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待屋裏熄了燈,外頭盯梢的人才悄悄返回。

從京城到滄瀾山,快馬加鞭也要小半個月,馬車少說得兩倍時間,這一路上無名都很安分,想也是,她不安分又能如何?

待到了滄瀾山行宮,侍衛們毫不留戀揚長而去,只留下馬蹄踏過的一地塵土,而負責伺候無名的四個宮人,在看見這蒼涼破敗、還塌了不少地方的行宮後,差點當場痛哭失聲!

被送往滄瀾山行宮的,大多是些患了傳染病及被處罰的宮人,行宮建在半山腰處,連看守都沒有,附近駐紮着襄州軍,就在滄瀾山山腳下不遠,所以想要竄逃基本不可能,怕不是剛到山腳就被人抓了。

這些宮人的吃喝用度,每個月會由襄州軍前來派送,若是生病,那只能自求多福,山中毒蟲頗多,所以整個行宮活人沒多少個,死了往外面山溝子裏一扔,每個存活的人都表情麻木,如提線木偶,早早喪失了生氣。

一個完全沒有希望,窮山惡水蛇蟲遍布的地方,樊珈為什麽會提起它?

這個問題直到現在無名都沒有想明白,當時她看樊珈的表情,對方似乎也不知其中奧妙,但無名可以确定一件事,從樊珈口中說出來的話,每一句都別有深意,只要利用得當,便有東山再起的一日。

殊不知樊珈也很想知道滄瀾山行宮到底有什麽特殊之處,才會讓神宗皇帝駕崩于此,可惜寵妃系統要求她付兩個積分才能告訴她,樊珈才不樂意呢,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如今她是掌膳女官,已正式邁入皇宮職場,也是成了女官之後,樊珈才知道這個官不是那麽好當的,以前她是個無憂無慮只要每天開開心心做飯的小宮女,天塌下來都有尚食女官頂着,可現在不好使了。

“掌膳女官,朱秀宮那邊又來催了。”

樊珈正看着竈呢,很想罵一句催催催你的頭啊,這藥哪有那麽快熬好!

朱秀宮的劉娘娘誕下皇子不久,身子一直未曾恢複,樊珈一點都意外,能恢複得快嗎?這位劉娘娘過了年才十七!也就是說,她十六歲懷的孩子,皇帝真是一點臉都不要啊,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腦門都長出包漿了還好意思睡未成年小姑娘。

每次樊珈罵皇帝,寵妃系統都會說:“請宿主不要用現代的道德标準來審判古人,在古代,十五歲及笄的女子便可嫁人生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樊珈最近格外暴躁,她沒好氣道:“正常又不代表着對,有的朝代裹小腳也很常見,你能說這是正常的嗎?封建社會持續了幾千年,也是正常的?那歷史書上幹嘛評判人家?既然都有時代局限性,還分什麽明君昏君好人壞人?”

“我憑什麽不能用現代的道德标準來審判古人?封建統治都結束了,我想罵就罵,你要是不服氣,你讓他們別死啊。”

寵妃系統:……

它明智地選擇不跟宿主頂嘴,自打鵲巢宮那位離開,宿主這張嘴就沒饒過誰。

竈上小火熬着黃芪當歸湯,從樊珈穿越至今,這藥她熬了不下幾十回,像喬尚食跟尤尚食,年紀比許多娘娘大多了,也從不需要喝這個,因為黃芪當歸湯主治産後膀胱損傷,喝這藥的娘娘皆因産子導致小便失禁,沒治好這毛病之前,她們連侍寝的資格都沒有。

朱秀宮這位劉娘娘樊珈見過,長了張娃娃臉,說是十七,每回樊珈看着她都感覺像個小學生,臉蛋嫩個頭小,站皇帝身邊不說是爺孫,至少也是父女,這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睡不下去,所以樊珈對顯宗皇帝印象極差,幾次三番建議系統商城上點斷子絕孫丸,東山不起香,讓那條老種馬不要再繼續散播劣質精子。

“都一只腳踩進棺材裏的人了,精子質量多差懂得都懂,要我說孩子養不住,除了醫療水平問題,就是皇帝基因太差。”

樊珈每熬一回黃芪當歸湯,就要瘋狂diss一回皇帝,一開始寵妃系統還試圖說服她,現在已經随她去了。

因為它不勸還好,一旦勸了樊珈會罵得更厲害。

沒有了無名,很多話樊珈只能憋在心裏,找不到宣洩的口子,除了罵皇帝,她不知道還有什麽方法可以保持本心,真怕有朝一日自己徹底習慣皇宮生活,對奴才的身份接受良好,忘了曾經的自己可以誰都不跪。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藥終于熬好,小宮女不敢去送,樊珈讓她坐下來看火,朱秀宮的人催了好幾次都沒好,尚食局也不能再等人家過來,誰知道以後劉娘娘會不會一步登天?沒必要跟一個有兒子的皇妃杠上。

有品級的女官是不能随意責罰的,樊珈先是請示了司馔女官,得到允許後才往朱秀宮去。

劉娘娘是婕妤,雖獨住一宮,但顯然不能跟曹妃及胡娴妃她們比,宮中擺設較為一般,她産子後一直不大敢見人,怕一出去便弄髒衣裙,因此迄今未再侍寝,後宮中美人無數,皇帝哪裏會記住她?

所以劉娘娘怎能不急?

可這股氣她沒法朝皇帝撒,也不敢往曹妃等人身上撒,是以這段時日朱秀宮的宮人日子過得很是艱難,個個身上都帶傷,要不是樊珈是正八品掌膳,恐怕也要被拖出去打一頓板子。

她送完藥出來,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好險,還以為要挨打了呢,畢竟人家要是真想打她,她也沒處說理去。

路上不知不覺地腳步便偏移了地方,等回過神發現竟走了鵲巢宮附近,現在這裏已不叫鵲巢宮了,因為那個鸠占鵲巢的人已經離開,不知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樊珈抿了抿唇,沒往正門去,順着宮牆邊緣走了會兒,沒有人住後,裏頭的荒草瘋了一般長得飛快,眼瞅着又有一人高,春天都來了,無名也不知怎樣了。

從綁定對象的狀态來看,應該是無病無痛,聽說滄瀾山很多蟲子,樊珈最讨厭蟲子了,尤其是軟綿綿的那種,小時候去老家,兩邊路上種着樹,樹上有種叫做洋辣子的毛毛蟲,暑假的時候最多最可怕,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掉到人身上,樊珈每次都得打着傘才敢路過。

滄瀾山有很多樹吧?那蟲子……

她沒在外頭晃悠多久,回到尚食局後,正好碰見來拿食盒的富貴公公,樊珈跟他已混得很熟了,兩人見面打招呼,富貴笑眯眯地說:“明兒是索大人生辰,秋葉,你什麽時候再烤蛋撻呀?”

樊珈說:“明天就烤,你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富貴樂呵呵地去了,樊珈揉揉手腕,自打果凍一鳴驚人後,尚食局每天都要做上不少,尤其是還年幼的金枝玉葉們,對這種滑溜溜香甜可口的食物相當青睐,樊珈沒辦法阻止,只能再三告誡五歲以下孩童最好不要食用,萬一卡住那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原本樊珈沒把索豐的生辰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她去奚官局送蛋撻,才知道什麽叫有頭有臉有面子。

好家夥,各式各樣的禮品擺得滿滿當當,連胡娴妃娘娘都派人送了賞賜來!

宮中少不得人情來往,生辰禮還得撿值錢的送,樊珈看着其中一對玉如意眼熱,這拿出去得賣多少錢啊,在首都買套房都夠了吧?當太監這麽賺錢嗎?

回去後她跟尤尚食說這事兒,尤尚食忍不住敲了敲她:“這說的是什麽話,但凡有辦法,有誰樂意進宮做太監?”

樊珈振振有詞地反駁:“有啊,那外膳房的王善興,我聽說他就是家裏太窮了娶不上媳婦,幹脆把自己嘎了進宮當太監,至少包吃住啊,沒想到竟混得風生水起,可見男人就是得對自己狠點兒。”

尤尚食無奈:“倒也有窮人家過不下去入宮的,但那畢竟是少數。”

“那索大人是為什麽進宮呢?”

這個問題問倒了尤尚食,她對樊珈說:“你問這些做什麽?人家為何入宮,自有人家的原因,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該問的事別問,不該管的事少管,你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樊珈老老實實給她打下手,說:“不如何,純粹是想八卦一番。”

寵妃系統适時發出誘惑:“宿主想知道的話,只需要兩個積分,便可獲得答案。”

樊珈十動然拒,這一個月以來,她一直在想無名離開前對自己說的話,從之前來看,奚官局內令索豐顯然是站在她們這邊的,可無名走之前卻說,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先找尤尚食——這個樊珈能夠理解,尤尚食冷靜自持又有手段跟人脈,但為什麽第二選項是把小秋葉打死的胡娴妃,這人算是跟樊珈有仇的,而不是去找索豐?

尤尚食對樊珈說道:“有時候,與你站在一邊的,并不一定是你的朋友,你們只是暫時利益相同,目的相同,因此聯手。等事情解決了,便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樊珈覺得她意有所指,便問:“您是說索大人嗎?我也覺得他心機深沉賊精賊精的,可尚食局跟奚官局能有什麽矛盾?”

說到這兒,她眨眨眼,小聲告訴尤尚食:“您知道嗎,以前鵲巢宮那個大太監馮福,好像跟索大人有仇。”

這事兒尤尚食還真不知道,樊珈這麽一說,反倒叫她想起件陳年舊事:“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馮福以前可是在陛下身邊伺候過的。只是年歲久遠,沒人記得了。”

樊珈瘋狂吃瓜,當初無名要告訴她這倆人到底有什麽仇,她死活不想知道,今天看了那些差點把奚官局塞滿的禮物,才又重新想起這茬兒,果然啊,直接被告訴答案,哪有自己抽絲剝繭有樂趣?

“那他後來怎麽到的冷宮呢?”

尤尚食在腦海中仔細搜索半天:“好像是惹了陛下不高興還是別的什麽。”

說着,她停了幾秒,道:“說起來,馮福跟索豐,都是已故陳大伴的幹兒子,他們倆也算師出同門,怎地會有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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