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第二十朵雪花(二)
“招式是次要的。”
夏娃如是說, 她把世界面板在了了面前打開,把剛才掃描到的越人瑾手劄呈現給了了看:“要是沒有內力,再厲害的招式都只是花拳繡腿, 你看。”
越人瑾的手劄上有一些招式記載, 夏娃用模拟火柴人完美複原了其動作, 并且根據已有的十二道招式,往前後推出了餘下的六道。
修羅刀法只有十八招, 對應的是十八層地獄,可見其刀氣兇悍程度。
火柴人在面板上揮舞着刀,動作做得十分流暢連貫, 這符合越人瑾的身體特征。無論是韓六娘的描述還是越秀為數不多的記憶, 越人瑾都是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這份力氣令他的刀法更加精妙狠辣,一般人即便得了修羅刀法也很難如法炮制。
如果是之前的了了, 必然能融會貫通青出于藍,似這等需要巨力的刀法她再擅長不過。但她現在的身體數據與越秀一模一樣,別說練修羅刀法, 就是拎十斤大米都夠嗆。
“刀法擒拿,這些可以說是外功, 真正能夠促使招式起效的,其實是內功。”
夏娃在火柴人旁邊畫了一些紅色氣霧線條來代表內力:“同樣水平的外功,內功深厚者能将招式原本的威力發揮十倍以上, 甚至更多。很多有關武俠的影音資料裏都不缺乏專門吸人內力的邪門功夫, 所以內功是可以搶奪和轉移的, 有點像奪舍?”
除了修羅刀的刀法招式, 手劄上也有些內功心法,不僅有入門級, 部分深奧的夏娃還需要繼續破解,畢竟她不了解這個世界的運轉法則,不然直接修仙得了,還練武?
了了根本不需要學招式,她會的劍法多得她自己都數不清,光是四象劍法便已足夠傲視武林,但問題在于以她目前的身體數據,能不能拿得動武器都是個未知數。
因此了了決定先從鍛煉身體開始。
夏娃為她測量了如今的數據,值得高興的是,雖然基礎面板非常差,但上限很高,只要她能吃苦,肯吃苦,願意練,就不受越秀數據的限制。
身體歸根究底還是了了自己的身體,這是最大的不同,再差的底盤她照樣能拉起來。
所以夏娃給她制定科學的健身方案時直接拉滿,越秀現在才十六歲,還是能長高的,前提是她不要再廢寝忘食的做繡活忘了吃飯睡覺。
“輕微近視雖然不影響日常生活,但真遇到麻煩還是挺麻煩的。”夏娃說了句廢話,“想要治療的話,商城裏有道具可以兌換,但需要積分。”
她是不會拿自己的積分給了了換的,想換可以,自己賺錢去。
了了無所謂眼睛看不看得清,她連雙腿殘廢時都沒有怨天尤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只要大腦沒有死亡,無論怎樣的艱難險阻,她都不放在眼裏。
好在越秀一直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悶頭做女紅,平時也沒什麽談得來的朋友,唯一說得上話的居然只有韓六娘,所以了了不出門也沒人覺得奇怪。
韓六娘除外。
如此過了半個多月,這一日韓六娘忽然道:“秀秀,你是不是長高了?”
十六歲的少年見風就長,這半個月了了三餐正常吃,讓她不高興的是,為了保證營養攝入,她需要像人類一樣食用熱食與葷食,這都是她不喜歡的。
韓六娘養了幾只雞,家裏攢了不少雞蛋,以前越秀心疼母親大病初愈,自己不舍得吃,都留給韓六娘,了了就不一樣了,她吃得比韓六娘多,但身上不僅沒長贅肉,個子反倒寸寸高。
因為她運動量非常大,哪怕只能在屋子裏活動。
對于韓六娘的詢問,了了回答的很平靜:“你看錯了,只是不駝背了。”
常年低頭做繡活,越秀不僅頸椎腰椎有毛病,體态也很有問題,總是含胸縮肩,給人一種非常懦弱內向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錯覺,韓六娘總覺得女兒不如往常貼心,這幾日連一句噓寒問暖的話都沒說過,放在從前是很不尋常的。
她有心想和女兒親近,便試圖找話說:“秀秀,你的繡品繡好了嗎?眼看着就要到交貨的日子了。”
越秀有一手好繡活,她心靈手巧,韓六娘只是教了她一點針法,她便無師自通自己摸索着繡,手藝比人家鋪子裏經驗豐富的老繡娘都不差。
夏娃心想,她都跟了了認識這麽久了,看了了拿過刀劍耍過槍,也看過她讀書彈琴寫詩作賦,惟獨沒瞧見過她拿針。
沒錯,了了的确不會做繡活。何止是繡活啊,她連扣子都沒縫過,不過針線是拿過的,從前在某個世界的大學軍訓時,縫補算是一項軍務學習。但其它項目過于優秀,這點小事兒也無人在意就是了。
讓她拿針在布上糊弄兩下問題不大,這個有手就行。讓她學越秀繡什麽花鳥蟲魚五福臨門,難度堪比讓韓六娘捅死越人瑾,素玉公子當場出櫃。
所以繡活是注定完成不了的,要麽韓六娘頂上,要麽把定金給人退回去。
韓六娘手藝不如越秀,想頂人家也不要,所以也只能将布料針線及定金通通退回。女兒累了想休息韓六娘很支持,但她擔心的是毀約過一次,以後再想接這個單,鋪子恐怕是不會再要的,沒人想跟不講誠信的人做生意。
了了沒說什麽,橫豎過段時間韓六娘就會明白,鋪子願不願繼續用她不重要,因為她根本不可能坐着拿針乖乖繡花。
家裏的氣氛變得有點奇怪,了了到來後,韓六娘不知為何,對待女兒時總有種不自覺的讨好在裏頭,以前越秀乖巧順心時,她也是疼她愛她的,卻從不曾這樣帶着說不出的畏懼。
了了很少跟韓六娘說話,家裏沒有刀劍,她便削了木棍來用,沒了越秀的繡活家裏收入頓減,再這樣下去,真要坐吃山空了。
夏娃給她出主意:“賺錢還是挺容易的,你現在也算有點身手了,要不咱們去劫富濟貧吧,這個來錢快,還不用售後,我可以保證以本世界的刑偵技術,壓根別想抓住你。”
一臉躍躍欲試的興奮勁兒,嘿嘿,劫富濟貧的時候,了了拿錢,她就可以把不動産全收進小熊裏,像這種好事來多少夏娃都不會嫌棄。
目前所住的地方,附近無山無海,想打獵都沒地方。
了了正要拒絕夏娃出的馊主意,屋外忽然傳來女人的大嗓門,聽着怪熱鬧的,沒一會兒韓六娘來敲門:“秀秀,你楊嬸子來了,出來說說話?”
家裏來了客人,長輩要求晚輩作陪,在大多數人意識中都是很正常的事,哪怕自己不願意也不會沒禮貌的拒絕,至少越秀肯定會。
而了了絕對不會。
世界面板攤開在眼前,但只有她跟夏娃看得見,落在韓六娘眼裏就是她坐在桌前發呆。
韓六娘又叫了一次。
這回了了還是沒動,韓六娘不好意思的回頭看過去,楊嬸子已經走了來,她是個很爽朗的女人,膀大腰圓,大嗓門熱心腸,誰家有什麽忙只要她能幫就絕對不會推辭,出了名的好人緣,因此很多人家都找她做媒,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厚道媒婆。
據說經她手撮合的新人,沒有一對不是和和美美的。
夏娃說:“之前韓六娘好像說過,這楊嬸子給越秀說了一門親,想把越秀說給她侄男,但韓六娘拒絕了。”
至于拒絕的原因,只說女兒還小,想再留幾年,沒将越秀已有婚約一事洩露出去。越人瑾當初只托人遞了口信,并無信物,再加上正經定親要走的流程她們家一項也沒有,說出去對越秀影響不好。
可以說只要不提越人瑾,韓六娘就是個還算稱職的母親,她事事為女兒考慮,以女兒為先,然而一與越人瑾有關,再心愛的女兒也得往後稍稍。
楊嬸子一看見了了便心生歡喜,怎麽看怎麽好,要說越秀這姑娘,那真是頂頂好的,秀麗溫婉文靜和善還有一手好繡活,這也就是她家兒子全都成了家,不然能輪到她侄男麽?
非要挑剔,越秀太瘦太單薄,看着沒什麽福氣。這隔了半個多月沒見,楊嬸子眼睛一亮:“秀秀出落的越來越好啦!”
夏娃幽幽道:“何止是出落的越來越好,袖子一挽能把你掄地上你信不?”
身體的基礎面板雖差,架不住天賦高,哪怕力氣受到了限制,現在的了了照樣能打比她高比她壯的人。
了了看着膀大腰圓的楊嬸子,對她的體型頗為欣賞,若是肥肉都是肌肉會更好。
楊嬸子是真心喜歡越秀,也是真心給她說個好人家,讓越秀後半輩子有依靠。她家都是厚道人,侄子是悶了點,但卻在縣裏做賬房,小兩口若是成了,日後直接能去城裏住。
“而且我那侄子呀,個頭高,人也老實,沒什麽花花腸子,東家可器重他呢,說等他成親要親自來觀禮……”楊嬸子滔滔不絕地誇贊着,看似在跟韓六娘說話,眼角餘光卻在觀察了了。
她就這樣大剌剌進了房間,把了了的屋子當成會客室跟韓六娘聊得火熱。韓六娘聽她說也心動,她是見過那個小夥子的,确實是生得好,又有出息,但凡丈夫沒有捎那句口信,韓六娘都會為女兒考慮考慮,偏偏他捎了,那她就不能随意給秀秀定下親事,否則置丈夫于何地?
楊嬸子跟韓六娘的對話夏娃都聽見了,她說:“要是韓六娘答應了這婚事,越秀那麽聽她的話肯定不會拒絕,說不定還真就不用死了,她自己也能活下來。”
了了冷淡道:“要是她腦子清醒點,根本不必有這種愚蠢的選擇。”
說得好像越秀不想死就只有成親這一條路可供選擇一樣,明明有一萬種更好的方法。不過了了并不關心這些瑣事,她生來難與弱者共情,更沒工夫跟楊嬸子廢話,直接離開了房間。
韓六娘被女兒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人的無禮行為驚到,趕緊幫忙開脫:“我前段時間生了大病,秀秀忙裏忙外的照顧我,自己都沒好好吃上幾頓飯,忙了一天還得做繡活,有時累得哦,我跟她說話她都渾渾噩噩的聽不見,倒頭就睡,可心疼死我了。”
楊嬸子跟着誇,她是真看好越秀,一家有女百家求,她可得給自家把好姑娘給留住了!
了了專門往人少的地方走,夏娃飄在她身邊,那只黃白小貓自打被神骨附體就天天睡覺,除了吃喝拉撒根本不挪窩,韓六娘擔心的天天給它梳毛按摩,生怕它是癱瘓了。
走着走着就不對了,了了回頭看了眼,後面什麽都沒有,道路兩旁分別是兩片樹林子,因為樹木過于密集,所以哪怕白天也顯得陰森森的,她冷淡地瞥了一下,繼續往前。
本世界有外功與內功,會武的江湖人士數不勝數,越秀的繡活是不做了,但剪刀是自己的,此刻就在了了的衣袖裏。本來她是想四處走走,觀察一下附近環境——之前為何不這樣呢,不是她不想,是越秀的身體數據過低,走兩步喘一下,稍微跑點路,腳底板立馬磨出幾個水泡子。
夏娃也早已發現埋伏在路邊的不軌之人:“二十出頭,衣衫破損,家境應該頗為貧寒,不是你們村的。”
韓六娘母女所在的村子夏娃已經掃描過,各家各戶有幾口人甚至養了幾只雞,雞每天下多少個蛋她都知道,路邊這個是外村人。
外村人,意味着即便消失了有足夠的時間處理,夏娃很是難過地嘆氣:“真是個可憐蟲,他不知道自己選錯了人。”
了了沒有害怕這種情緒,她只會因獵物主動送上門而興奮。至于夏娃自己,她已經為不知死活的蠢貨準備了一千零一種死法。
心癢難耐的男人早就盯上了越秀。他家太窮了,自己又不着調,成日招貓逗狗,年紀一大把連個媳婦都找不着,家徒四壁窮得叮當響。村子裏及附近的幾個村子都知道他什麽德性,但凡有點人性的人家都對他嚴防死守,想動歪腦筋都難。
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了外頭。
此人姓甚名誰已無人知曉,橫豎他氣死了親娘爹,如今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因他長了雙斜眼,瞧人時總是角度清奇,如老鼠一般,所以村裏人都叫他鼠油子。
鼠油子模樣醜陋品行低劣,卻很自信,覺得自己運氣差,若是生在富貴人家,日夜有人伺候,哪裏用受這個罪?
把親爹氣死時,鼠油子沒啥感覺,老不死的成天浪費糧食,他多吃一口自己就少吃一口,死了才好呢。
可親娘也跟着被氣死後,鼠油子才察覺出生活中的種種不便。穿髒了的衣裳得自己洗,到了家一片冷鍋冷竈,在外頭受了氣,回家更是連個發洩的人都沒有!
不娶媳婦不行了。
鼠油子恨村裏那些瞧見自己就躲着走的姑娘,認為她們膚淺又勢利,只因他長得不俊,家底不豐,便瞧他不起,實在可恨!天底下的女人都是這般貨色,連他那親娘都不例外!
鼠油子忘不了他親娘臨死時對他的咒罵,她可是當娘的,就因為他打她兩下餓她幾頓便心生怨恨,世上竟有這樣的親娘!說什麽不願将他生下來,焉知他不想投生到富貴人家呢!
如同他混進城裏茶館聽的說書,皇帝選妃都要仔細慎重,他當然也要挑個合心意的,要漂亮,身段要好,性子也得好,最好能把家裏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條,讓他在外面倍有面兒。
怕近了的人知道他什麽德性,鼠油子特意往遠了找,可不就讓他相中越秀了麽?
這姑娘不僅滿足他的全部要求,還有一手能掙錢養家的繡活。
別看鼠油子嘴上抨擊女人膚淺勢利,實則他知道以自己這條件,除非越秀一家人全瘋了,不然他不可能如願以償。于是他動用自己的聰明腦袋,想出了個生米煮成熟飯的妙招。
城裏有位富商家的千金,叫人給輕薄了,她誓死不願嫁給那下賤之人,其父竟因此逼她出家。不過說是出家,但許多人都傳言說那位小姐是叫家裏人給浸豬籠了。
反正這世道,男人頂多是多件風流韻事,日後與狐朋狗友一同喝酒吹牛還能拿來做茶餘飯後的閑談,女人卻是要命的。
沉浸在幻想中的鼠油子無法自拔,等他定睛細瞧,猛然發現剛才還在視野裏的女人不見了蹤影。
脖頸後忽地寒風陣陣,鼠油子渾身一哆嗦,一股刺痛随之而來,像某種尖銳的,指甲一類的物品刺入皮膚……他想起茶館裏那些志怪鬼故事,現如今想起女鬼,他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就是親娘的模樣。
鼠油子狠掐大腿一把壯膽,心想世上哪有鬼,全是那群說書的哄人的,猛一回頭!
什麽都沒有!
那剛才的風,剛才的指甲……
後頸的疼痛如此真實,鼠油子不由得伸手一抹,盯着沾到的血兩眼發直,緊接着腿一顫,竟是熱流滾滾而下,将那包了漿的褲子打濕。
夏娃很是唏噓,這才哪到哪,她還有許多和抱扶羅學的吓人把戲沒使出來呢。
鼠油子尿完了褲子,忽地發現了了就站在他右前方不遠處,手裏還拿了一根樹枝,看着是剛折下來的,雖然那只是平平無奇的樹枝,可鼠油子還是下意識有點緊張。就算是力氣小個頭不高的女子,但她畢竟有家夥啊,自己可是兩手空空什麽都沒有呢,萬一被樹枝打到,肯定是很疼的。
夏娃問:“你确定不要我幫忙嗎?我可以把他直接吓瘋的。”
了了沒回答,大步流星朝鼠油子走過去,鼠油子連忙道:“越秀,你別沖動,你看你拿那麽細根樹枝能幹啥?我可是個男人,力氣比你大多了,一會你把我惹怒了,我要是手上沒個輕重,吃虧的不還是你嗎?”
回應他的是狠狠抽在他臉上的一下,抽的鼠油子疼得眼前一黑,伸手摸摸,左半邊臉好深一道血口,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手好像透過裂開的皮肉摸到了牙龈……
夏娃:“哇,很不錯嘛!看樣子越人瑾的內功心法有點東西啊。”
但更厲害的卻是在越人瑾的手劄基礎上科學制定的新功法,畢竟這是科學水平嚴重落後的古代,人類對自己的身體了解的并不全面,不知道科學練武事半功倍,尤其還是了了這種悟性極高的天才。
讓她學繡花可能一塌糊塗,但讓她提高武力值,只能說再擅長不過。
鼠油子被一棍抽傻了,但這僅僅只是個開始。了了将自己這半個多月來的成果盡數在他身上試了一遍,好端端一個人,愣是被揍的皮開肉綻,像改了花刀的魚被熱油炸過,血肉橫飛的同時,硬生生給夏娃看餓了。
想吃松鼠鳜魚了,瞧着可真像啊。
鼠油子僅僅來得及說那一段話,之後了了沒再給他開口的機會。他想跪地求饒,無意間卻與了了四目相對,吓得體似篩糠,兀自發愣。
他感覺自己在她眼裏好像不是個活人,而是個死物,被那雙眼睛看着,連天靈蓋都不自覺開始發麻,他是不是要死了?他不想死啊!
事實上他的意願無人在意,像他這樣的渣滓,就算曝屍荒野也不會有人幫忙收屍,鄰裏聽說他的死訊說不定還要拍手稱快,屬于是連“死者為大”四個字都沒人替他說。
血肉橫飛,隐約可見內裏骨骼,鼠油子疼得鑽心又無法求饒,因為在臉被抽爛了之後被損壞的就是聲帶,了了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手裏拿的雖是樹枝,用的卻是修羅刀法,這刀法實在兇猛,宛如地獄惡鬼,有種神擋殺神佛擋屠佛的淩厲,了了很喜歡,可惜半個月提升的力量無法将其發揮到極致,否則她會比越人瑾更适合這套刀法。
鼠油子倒在地上,已成了個血人,不知生死,只是翻開的肌理時不時會顫動兩下,還有些生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