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東籬偏頭望着曹伯,他嘴角含着笑意,他淡淡的說道,“裏面的人對我很是重要,我萬不能袖手旁觀!”語落,他溜煙就往屋裏跑了進去,任憑曹伯在他身後如何喊話,都已經是無濟于事了。
在場的衆人對曹東籬的舉動都皆為詫異,他們不由停下手中的活計交頭接耳起來,當下的場面更為之混亂。
這時,曹伯伛偻着背,擡手拍着雙膝,他嘶啞着喉嚨喊道,“你們且愣着作甚?手腳都給我麻利些,務必要将火勢撲滅,千萬不能讓少爺出了任何差錯。”
而曹東籬披着浸濕的被子,一意孤行的往裏面闖去,他小心的應對盤踞在堂前的毒蛇,又心急火燎的想要快些見到裏屋的人兒。
突然,有條毒蛇吐着信子向他這裏游來,許是外頭的滾滾濃煙,毒蛇的動作算不上敏捷,曹東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腰間的匕首就向毒蛇飛去,鋒利的匕首刺向蛇的身子,将它牢牢的固定在地面上。
曹東籬拔腿就往裏屋跑去,眼看着裏屋并沒有被火勢吞噬,他将浸濕的被子扔在身旁,不經意間就擡頭望去,他神情凝重的開口說道,“阿玖姑娘,你這是在作甚?”
此時,祁蓁站在幾案上正往屋頂攀爬,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就順着聲音偏頭望來,許是動靜太大她腳底發軟,竟是搖搖欲墜的模樣。
溫言與知秀扶着幾案,眼看着情況不妙,異口同聲的喊道,“阿玖,你且小心些,別摔下來了……”
話語還未說完,曹東籬神情凝重的躍上幾案,他順勢摟住她的腰肢,沉穩的抱着她落在了地面,這一系列的動作十分連貫。
祁蓁伏在他的胸膛前,覺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曹……曹侍衛,你……你怎會出現在此地?”
曹東籬深情的望着懷裏的人兒,他輕啓着唇瓣說道,“聖上極為重視此次女繡官選拔,特地命我來視察情況,順道也算是回家探親。”
祁蓁雙頰浮現緋紅,她擡手将其輕推開,她不由垂下眸子道,“原來如此。”
這時,曹東籬自知有失禮節,他擡手撓了撓腦袋,望着幾案上的圓凳,“你們這是在折騰啥?萬一出個意外可怎辦是好?”
溫言颔首垂着頭,她輕嘆了口氣道,“我們這也是沒了法子,眼看着外頭濃煙滾滾,我們只能出此下策!”
話語至此,曹東籬這才恍然大悟,他嘴角浮現極淡的笑意,“這還不簡單?我帶你們出去便可。”
知秀激動地掉落手中的錦帕,她拍着雙手不斷叫好道,“還好曹侍衛及時出現,我們也用不着翻出屋頂了。”
少頃,祁蓁不由在面紗下抿着唇,她眼底有道不明的情緒,她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怕是有些不妥,我們這兒有三個姑娘,曹侍衛怎能冒險在火海中來回多趟?”
曹東籬倒是不以為意,他邁着步子走到祁蓁的身側,伸手拾起丢落在地的濕被子,“阿玖姑娘,還請你放寬心,外頭的火勢想必已經控制住了,在下必能将你們安全帶出去的。”
祁蓁擡眸望着他,眼底充滿感激之情,她輕啓着唇瓣說道,“那就有勞曹侍衛了!”
這時,曹東籬上前輕握她的手腕,他垂着眸子略微腼腆的說道,“在下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見諒。”
祁蓁偏頭望向溫言她們,她掙脫出曹東籬的手心,不由向後退了半步道,“還請曹侍衛将我兩個姊妹先行救出去。”說罷,她極有規矩的欠身行禮。
見狀,曹東籬眉心緊皺,他低沉的開口喚道,“阿玖姑娘!”過了半晌,他始終拿她沒法子,只能将浸濕的被子披在溫言身上,他隔着被子将溫言扛在肩頭,又輕啓着唇瓣說道,“溫姑娘,在下這就帶你出去。”語落,他還是望向祁蓁,始終放不下心來。
祁蓁側身為其讓道,她颔首垂着頭,不緊不慢的說道,“有勞你了。”語落,她就做了個請的手勢。
眼看着不能耽擱下去,曹東籬扛着溫言就健步如飛的沖出去,堂前的濃霧還未疏散開來,火光也是燃燒的到處都是,他用及短的時光就将溫言安全帶了出來。
見着自家少爺從裏屋沖了出來,曹伯懸挂的心就不由落了下來,他快步上前拽着曹東籬的胳膊問道,“少爺,您終于出來了,這身子可有受傷?”
曹東籬将溫言輕手放了下來,他把她身上的被子拿下來,吩咐着侍女說道,“好生照顧着溫姑娘,萬不能讓她受涼!”語落,他還顧不及回應曹伯,就将被子往水車中再度浸濕,他利索的披在身上,就準備往屋裏頭沖去。
此刻,曹伯再次慌了神,說啥也不讓其走,他拼命拖住曹東籬道,“少爺,您萬不能再去冒險了。”語落,他稍稍擡起眉眼,不露聲色的望向溫言,他苦口婆心的勸道,“對您重要的人兒都已經救出來,為何您還要再次孤身犯險?”
許是曹東籬牽挂着祁蓁,他并未聽清曹伯的後半句話,他鄭重其事的說道,“曹伯,你就別攔着我了,我定會安然無恙的。”說罷,他頭也不回的往裏屋沖去。
曹伯望着自家少爺的背影,已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急得來回踱步,不由低聲嘟囔道,“我可如何向老爺交代呀!”
可祁蓁還是執意讓他先護送知秀出去,她用浸濕的錦帕掩着口鼻,輕啓着唇瓣說道,“此等恩情小女子無以回報,若是曹侍衛有朝一日用得着我的時候,小女子必當鞠躬盡瘁。”
曹東籬自是拗不過她,只能幫知秀披上浸濕的被子,利索的扛在自個兒的肩頭,他的神情極為凝重道,“若能将姑娘安然救出,還望姑娘能了卻在下一樁心願可好?”
少頃,祁蓁擡起眸來,目光與他交彙時,眼底盡是他腼腆的模樣,她輕啓着唇瓣說道,“小女子定不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