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門閨繡 - 第 220 章 :有備無患

待衆人離開正堂後,杜瓊月偏頭望向祁蓁,她輕啓着唇瓣說道,“沁水閣多日未打掃,你當真是要住進去?”

祁蓁款步走到杜氏跟前,她彎着柳葉眉說道,“祁夫人,我這話像是在開玩笑?左右無需你打點照料,我自會尋人好生打掃。”

話語至此,杜瓊月半眯着雙眸,她試探的開口問道,“我這就引你過去。”說罷,她轉身就要跨出屋外。

當杜氏發現身後毫無動靜時,她回眸望向祁蓁,甚是疑惑的問,“你為何不跟上來?可是,不想過去沁水閣?”

聞言,祁蓁邁着步子走上前,眼底含着極淡的譏笑,“祁夫人怕是多慮,沁水閣自然要去,無需您給我引路。畢竟,在祁府的日子,我可比你長呢。”說罷,她與杜氏擦身而過,不慌不忙的往前走。

杜瓊月垂放在身側的手,不由緊攥着衣角說道,“她倒是愈發會擺譜!”李嬷站在杜氏身後,她緩緩的開口說道,“夫人,何必與她過不去,她的逍遙日子,怕是不多了呢。”

這時,祁蓁往沁水閣走去,舒窈緊跟其後的問,“姑娘,為何要與杜氏撕破臉?将計就計不是更好!”

祁蓁雙手擱在身前,她不露聲色的說道,“總得讓杜氏以為我知曉些內情,這出好戲才能唱得下去呀。”

談話間,她們已步至沁水閣,祁蓁環顧着四周時,她不由停下腳步來,這是她出閣前的住處,因周圍依水而建造,故取名為沁水閣。

祁蓁擡起手推開門扉,厚重的灰塵落在手背,她擺着手驅眼前的灰,她輕咳兩聲開口說道,“我出閣前的屋子,當真成廢園不成?”

見狀,舒窈拿起門扉旁的掃帚,她将祁蓁攔在身後面,利索的掃除門口的蜘蛛網,她忿忿不平的說道,“姑娘,你消消氣,杜氏何事做不出來!”

眼看掃除蜘蛛網後,勉強能沿着石子路,往主屋裏走去之時,祁蓁望着雜草叢生道,“想當初杜氏早看上這屋子,總是想方設法想将我趕走,沒想到父親始終是不允她,她是鬧騰好久這才罷休的,沒想到待我出嫁後,她竟這般糟蹋屋子?”

舒窈拿着掃帚,走在祁蓁前面,為其打掃道路,她甚為惋惜道,“這屋子風水極好,又是大夫人的心血。”語落,她長籲短嘆道,“杜氏這般糟踐,真是可惜至極。”

祁蓁的手緊攥成拳,她壓着脾性子說道,“杜氏欠下的債,我定讓她償還。”說罷,她們已經步至主屋外。

只見,主屋的門扉半開,窗紙挂在窗棱上,紅燈籠滾落在地,屋檐下滿地狼藉,簡直是不堪入目。

舒窈看得真切,她目瞪口呆道,“天吶,這還如何進屋?杜氏這般無法無天,難道老爺都不過問!”

祁蓁邁步走上前去,彎腰拾起地上燈籠,眼看着紅豔的喜字,她輕啓着唇瓣說道,“父親怎還管得動她,他每日都想念母親,早已不理世事多年,除了常規的采買等,裏子怕被杜氏都已蛀空。”說罷,她擡手推開半掩的門扉。

果不其然,屋子裏但凡過眼的,早就已被搜羅去了,徒留下老舊的桌椅,灰塵絲網挂在梁上,竟還有野貓的腳印……

見狀,舒窈睜大雙眸,她扶着門扉道,“姑娘,奴婢去尋人過來打掃。”語落,她拿起油紙傘,轉身欲往外走。

祁蓁擡手拉住她,輕啓着唇瓣說道,“且慢!”語落,她稍稍擡起眉眼,“祁府的人是用不得,怕都是杜氏的耳目,我們得去外面尋人。”

舒窈颔首點着頭,她壓低着聲音道,“奴婢,這就去沈府老宅。”說罷,她撐起油紙傘,沿着來時的路,往後門走去了。

……

少頃,祁蓁站在正屋廊下,她望着放晴的天氣,舒窈沿着小路走來,“姑娘,仆人都已尋來,可以吩咐做事。”

祁蓁擡眸望向舒窈,見她身後站着侍女,輕啓着唇瓣問道,“你才出門沒多久,還不夠來回的路程,那麽快就找到人手?”

舒窈走上前去,壓低着聲音道,“這多虧将軍料事如神。”語落,她稍稍擡起眉眼道,“姑娘,不知人手該如何分配?”

祁蓁環顧着四周,她不緊不慢的說,“這沁水閣你熟悉,先讓她們收拾屋子,再好生将院子打掃。”

舒窈颔首點頭,她欠身行禮道,“是,姑娘!”說罷,她引着衆人,往院落中散去。

這時,祁蓁欲往假山旁走去,院內戴着帷帽的女子,她款步走到臺階前道,“到底是将軍有遠見,早猜到你需要人手,吩咐人在後門等候。”

熟悉的聲音貫入耳畔,她提起衣裙走下臺階,她望着周圍沒有閑人,輕啓着唇瓣開口問道,“秋姑姑,你怎過來了?”

秋芷隔着帷帽,壓低着聲音道,“還不是将軍怕你難以應對,特讓我前來助你一臂之力。”說罷,她摘下帷帽,彎着眉眼笑。

此刻,祁蓁引其往假山去,假山旁有座八角亭,亭子內尚且能落坐,“姑姑,院子尚且未打掃好,只能讓你在此将就。”

秋芷雙手放在身前,望着院子內的景致,甚是惋惜的開口道,“這偌大的院子,竟然這般敗落?倒是可惜了呢。”

“姑姑不必為此惋惜,院子我會請人修複。”祁蓁垂下眼眸來,她咬着唇瓣說道,“眼看外面是雨過天晴,有些人應當付出代價。”

秋芷擡手落在她的手背,好生的勸慰道,“杜氏不是善茬,你別輕舉妄動,凡事與我商量!”

祁蓁偏頭望向秋芷,嘴角含着極淡的笑,“秋姑姑,不必擔心!”語落,她稍稍擡起眉眼道,“我已不是稚童,豈會沖動行事?只有等待時機,才能一招致命。”

秋芷颔首點着頭,她松了口氣說道,“你若是能夠這般想,那就是再好不過的。”

誰知,祁蓁與其目光交彙時,她眨巴着雙眸說道,“姑姑已趟這次渾水,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說罷,她探過身去,在秋芷身旁,小聲嘀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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