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堂內沈烈來回踱步,他轉動着黑曜的眼眸道,“若是依我之見,将生事好事者,全都捉進大牢,好生關上幾日,誰還敢嚼舌根?”
這時,祁蓁眉心緊皺,她鄭重其事道,“烈哥,這怕是不妥,會落人口舌。”語落,她抿着唇,低聲的說道,“還是得想個穩妥的法子。”
沈烈停下腳步來,咧着嘴笑出聲道,“我與你說笑,你當真不成?”語落,他環顧着周圍,漫不經心的說,“這自然是下下之策。”
傅珩澈擡眸望向他,輕咳了兩聲說道,“沈将軍,這事情可大可小,可不能随意玩笑。還望能真誠告知。”
沈烈背着手握着身後的長辮,“我不是看氣氛深沉,就想讓你們緩解番。”語落,他望向跟前人道,“這法子我不是沒想到,只不知阿蓁是何想法。”
聞言,祁蓁泛着雙眸,輕啓着唇瓣道,“我不想祁府的名譽有損,可眼下也沒有上乘之法。”
沈烈抿唇笑道,“我自是知曉你的心思。”語落,他擡手掩着嘴,壓低着聲音道,“既然,這是你多年的心結,你大可趁此次機會,将往事調查清楚也。”
話語至此,祁蓁擡眸望他,神情甚是凝重,這是她的心結,她豈會放過呢?她還未曾開口……
舒窈提着衣裙進門,她走到祁蓁的身旁,壓低着聲音說道,“姑娘,杜氏正往這邊走來,我們該如何應對之?”
祁蓁不露聲色,垂放身側的手,不由緊攥起來,“她倒是不怕事,竟還敢往上湊?就不怕惹事上身。”
沈烈落坐在寬椅上,嘴角含着極淡的笑,“這看來是有場好戲瞧!”
少頃,杜氏款步走進正堂,見堂內滿是大官兒,她欠身行禮的說道,“今日,不知吹得是何方風,幾位大人怎都過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你們能夠見諒。”說罷,她悄無聲息的望向祁蓁。
祁蓁轉身落坐在沈烈對面,她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杜氏本就不待見沈烈,話茬自然落在傅珩澈身上,他輕啓着唇瓣說道,“祁夫人,這是哪裏的話?祁府在風頭浪尖,我們當拔刀相助。”
聞言,杜瓊月站起身來,她垂着眼眸說道,“不過,都是仆人風言風語,豈能全然都能相信。”語落,她閃躲着目光說道,“待過幾日風頭過去,誰會記得這檔子事?”
傅珩澈颔首點頭,緩緩的開口說道,“這話說得不錯!”語落,他掩着嘴輕咳兩聲道,“可是,事關祁府的名聲,萬是馬虎不得的。”
杜瓊月稍稍擡起眉眼,她不緊不慢的應允道,“民婦定當處理妥當,不給傅大人添麻煩。”
話語剛落,易德站在正堂外,有要事要禀告,他打躬作揖道,“傅大人,又出大事兒了。”
傅珩澈面不改色,鄭重其事的問道,“到底是發生何事?能讓你這般慌張!”易德擡起眉眼,他目視前方道,“外面謠言四起,說是蒼天開眼,壞事都将揭露……”
這時,祁蓁偏頭望向他,甚是疑惑的問道,“易德,你說得這般隐晦,我們豈知何意思?”
易德眉心緊皺,他神情凝重道,“前些日子,錦盛莊的繡娘們失蹤,官兵在城內大肆尋找,已是無人不知的事實。”語落,他壓低着聲音道,“今時今日,傳出祁府主母的遺物現世,原來是冤魂作祟忿忿不平。”他環顧正堂內,泛着眼眸說道,“江寧城內已遍傳:說祁府主母亡故不明,魂魄在世間不肯離去,繡娘的消失緣由此事。”
聞言,杜瓊月沉着臉,面相甚為難堪,她不由怒斥道,“豈有此理,簡直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
祁蓁未搭理杜氏,而是望向易德道,“這話當真?”語落,她若有所思的問,“外面當真傳的沸沸揚揚!”
易德颔首點頭,他緩緩的說道,“小的,自然不敢亂說!”他稍稍擡起眉眼道,“還望夫人能夠明察秋毫。”
話語至此,祁蓁靠向椅背,她長籲短嘆道,“眼下情況愈演愈烈,若是再不出手制止,祁府怕要成為笑柄!”說罷,她将目光落向杜氏。
杜瓊月的目光與她交彙時,擡手拿起錦帕擦拭着額頭,“阿蓁,你看我作甚?此事我也沒有法子!”
祁蓁眼底含着冷意,她緩緩的開口說道,“既然祁夫人沒有法子,阿蓁只好暫留在祁府。”語落,他望向正堂外,佯裝體貼的說,“給父親排憂解難,好生解決這事兒。”
“什麽?你要留在祁府!”語落,杜瓊月自知失禮,她話鋒一轉的說,“我的意思是,你已經出閣,若是搬回來,怕是有不妥。”
這時,祁蓁起身站起來,步至傅珩澈身側,她輕啓着唇瓣道,“祁夫人是多慮了。”語落,她偏頭望向他,不緊不慢的說,“我夫家都還未說話,自然沒不妥的地方。”
衆人都将目光落在傅珩澈身上,他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說道,“阿蓁本該回娘家住上幾日,只是事出突然,借此機會回府小住,也是不為過的。”
這番話落地,杜瓊月硬着頭皮,她起身站起來道,“既然,傅大人都已經發話,民婦自當好生照料。”說罷,她轉動着眼眸,心中自有盤算。
……
少頃,外男沿着游廊往府外走去,沈烈走在傅珩澈的身旁道,“傅大人,你真放心将她獨自留在祁府,與杜氏共同生活在屋檐之下?”
傅珩澈嘴角含着笑,他輕啓着唇瓣說道,“這時不同往日,她能應付得了。”
沈烈望着他的笑意,像是瞧見稀奇玩意,“原來,傅大人還會笑?可是奇聞一樁。”
誰知,傅珩澈停下腳步道,“沈将軍,你莫要打岔!”語落,他偏頭望向曹東籬,他鄭重其事的說道,“這祁府本乃家事,勞曹公子出面來,本官是萬分感謝。”
曹東籬雙手抱拳,他緩緩的開口說,“傅大人不必客氣,傅夫人是女繡官,我自當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