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府設宴,來的人除去小太子的親戚之外,也就只有重臣在列,還有那五位侍妾的娘家。
蘇傾一大早就被青筠叫了起來,說是小太子要她全程陪同。不情不願地從被窩裏出了來,任由着青筠在她的頭上搗鼓着。
“青筠,你就這麽甘心一直跟着我?”蘇傾狀似無意提起,青筠手上的動作仍然沒有停滞,直到拿起了一支玉簪将她的頭發固定住之後。
“青筠現在的主子是你,沒有什麽甘心不甘心的。”說完便端着木盆離開了,神色中沒有片刻的動搖。
蘇傾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由得有些苦惱。如果青筠的表情有些破裂的話,倒還好辦,可是她這副樣子,讓她這個主子如何是好?
小太子那邊又派人來催了,蘇傾只好把這事放在一邊,專心應對眼前她該做的事情。
“福伯,後院裏的五位侍妾呢?”蘇傾到了之後,掃了一眼發現壓根就沒有她們的影子,心底不由得有些詫異。
福伯忙來解惑,“奴才聽婢女說了,五位侍妾正在打扮着。聽聞昨兒個晚上的時候,除了丞相府六小姐以外,剩下的四位皆聚在一起,不知是否要給殿下一個驚喜。”
“嗯,你繼續去忙吧,殿下這裏我會幫着一些的。”
蘇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見小太子在朝自己狂使眼色的時候,磨磨唧唧的走了過去。
“傾傾,你為何這麽遲才過來?”一碰上就興師問罪,蘇傾的臉色有些不怎麽好,本來就在她沒睡醒的時候把她叫了起來,還好意思問原因!
坐在一旁的秦烜擡了擡眼,“你二人昨晚上幹嘛了?蘇傾怎麽一副神色不佳的樣子。”不懂得這方面的小太子一臉迷茫,而蘇傾則是怒瞪了過去。她這不是好好地呢,這烜王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不屑的哼了一哼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小太子的旁邊,不搭理他們了。
而小太子知道了她的真實性別之後,自然是要安慰她一番的。這個場面在秦烜看來,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理解。
“傾傾,別生氣了。”
還好周圍還沒有多少人,不然指不定他們會怎麽說蘇傾呢。
蘇傾撇過頭,不搭理。小太子繼續探頭過去,蘇傾依然很有骨氣不搭理。小太子又開始想到使壞了,眼神偷偷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還好,沒有多少人。
深吸了一口氣,伸手環住了蘇傾的腰身。圍觀的人表示都愣住了,包括蘇傾在內。
“殿下,你你你……你在幹嗎?男男授受不親!”蘇傾脫口而出的話逗樂了小太子,男男授受不親麽……
小太子湊到她的耳邊,“那男女呢?傾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女子……”
蘇傾的小心髒開始碎成渣了,“這個這個,殿下啊,這大庭廣衆的,咱要低調、低調……”為了不讓自己隐藏多年的身份暴露出來,蘇傾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可以豁出去了。
思考了一會的小太子,覺得蘇傾的話挺有理的,于是松開了她。等她轉過來的時候還附上了一個欠扁的笑容。
一旁的秦烜最先回過神來,眨巴了會眼睛,又恢複了他那風流的模樣,只不過眼神中的一些東西卻包含了太多。
宴會開始了,林夏岚只坐了一會就說自己身體不适想要離開,小太子也允了。反正他的目光不在她們這些人的身上,離開便離開吧。
蘇傾仍舊在想着對策,怎樣才能夠把小太子唬過去。結果他又湊了過來,“傾傾,別想了,父皇是不是早就知曉你是女子了?”
“咳,這個,你不如去問你的父皇?”蘇傾并不怎麽想要回答小太子的問題。于是,皇上啊,您就先背一會黑鍋吧。
小太子不語,眼神繼續放在了來參加宴會的一些賓客身上,特別是那五位侍妾的家人。表情各不相同,特別是丞相府的一衆人,臉上帶着的驕傲更是旁人所學不來的。
“小察子,其他四位侍妾呢?為何不見蹤影?”小太子的臉色變得有些黑了,旁邊的蘇傾哼了哼,自顧自地喝起酒來了。
秦烜也湊了過來,“蘇傾,本王知你心情不好,來來來,本王陪你一道喝。”
對于秦烜的做法,蘇傾不由挑了挑眉,“烜王,你若是想要有人陪你喝酒的話,自然會有一大堆的人等着您呢,何苦找上我呢?”說着也不忘自己自戀一把。
“啧,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本王好心找你來喝酒,你卻要将本王推走,是何用意?”秦烜一口飲盡了杯裏的酒,朝着蘇傾挑釁一笑。
蘇傾自然不甘示弱,自己拿起了酒壺倒上滿滿的一杯,一口幹。
見着對方也學着自己之後,秦烜眼底溢滿了笑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兩人你來我往,五壺酒就見底了,蘇傾的臉跟打了胭脂一樣的紅。事實上,她已經不行了,但是烜王還沒有倒,她堅決不認輸。
“來人,嗝,上酒……”蘇傾就是死不承認,看見秦烜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不由得瞪了過去。果然是好酒量,竟然來欺負她這個酒量淺的!
小太子在那邊忙着應付賓客,無暇顧及蘇傾這一邊,等到他再轉過頭的時候,蘇傾已經開始要發酒瘋了。
忙不疊的把那些賓客給弄走,用手推了推蘇傾,結果她直直的往秦烜的身上撲過去。秦烜瞪了小太子一眼,手再一推,蘇傾的身子又變了方向,直接把小太子給撲倒在地。
“嘿嘿,小太子啊,你怎麽躺在地上?”配上蘇傾的一身男子扮相,小太子的嘴角終于開始抽搐了起來。
小察子連忙去把蘇傾給扶了起來,他雖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某些方面對蘇軍師不同,但這好歹還是宴會上呢。
青筠收到眼神之後,連忙上前扶住蘇傾,“主子你醉了,讓青筠帶你回房休息吧。”
蘇傾不大雅觀的打了一個嗝,點了點頭,她雖然醉了,但是腦子裏好歹還有一絲清明呢。至少知道這是宴會上,不能夠随意胡鬧。
蘇傾的步伐有些虛浮,好在不是很重,青筠還能夠扛得住。
依舊跟個沒事人一樣的秦烜朝着那處方向瞄了一眼,一邊的鳳鳶早就耐不住了,“烜王爺,既然蘇軍師已經倒下了,不如我二人來?”
“不知長公主的酒量如何?本王的酒量可是很淺的。”秦烜骨子裏的風流味又冒出來了,一雙桃花眼在鳳鳶的身上打了好幾個轉。
鳳鳶的臉色微紅,“試上一試就知道了。”
秦烜挑了挑眉,“光是喝酒可沒趣兒,不如再增加一點賭注,長公主,你說可好?”鳳鳶自然是點頭,反正她馬上就要回去了,此時不玩更待何時?
“喝完這兩壇,本王再揭曉賭注吧。”秦烜的心思都不知道繞到哪裏去了,可是鳳鳶依舊不在意,臉上甚至都浮現出了笑意。
然後,一人一壇酒,比試就開始了。
翠袖開始着急了起來,她又不是沒見識過自家長公主喝醉後的模樣,那真的會死人的啊。可是她一奴婢又不好耽誤主子的事,最後只能把目光放在了小太子的身上。
“太子殿下,求求你勸勸王爺和長公主吧,長公主的酒量不怎麽好的,而且她喝醉了會到處找人打架的。求求太子殿下出面勸勸他們可好?”翠袖就差沒急的哭出來了。
小太子瞄了他們一眼,“莫怕,皇叔的武功要制服長公主還是綽綽有餘的。”
翠袖就差沒翻白眼暈過去了,敢情他們都是一個模樣的啊。沒人可找的她只能挫敗的回到了鳳鳶的身邊,注意到了她的舉動的秦烜給了她一個眼神,沒說其他的話。
到了這時,小太子的四位侍妾才登場。皆以紗巾蒙面,經過一夜的排練,才有了現在的成果。
林夏柔的琴藝最好,由她坐在一旁撫琴,其餘的三位則開始獻舞。
小太子不好拂了她們的面子,更何況旁邊還坐着她們的家人,一個個的都是嘉元的棟梁,他一個也不能動。
一舞作罷,周圍的賓客紛紛鼓起掌來,小太子只好來一句“賞”,便沒了後話。不過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衆人誰敢逼迫當朝太子?
林夏柔接到了自己父親的眼神之後,最先來到了小太子的身邊,為他倒酒。将酒杯遞到他的面前的時候,還不忘抛上幾個媚眼。
而小太子聞到她身上的香囊後,揉了好幾會的鼻子,皺了皺眉,接過了她手中的酒杯飲盡。林夏柔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堅信自己只要再接再厲,肯定能夠博得殿下的青睐。
林夏柔坐在了先前蘇傾的位置上,小太子皺了皺眉,此時他根本無暇顧及她的舉動,因為他的身上已經開始癢起來了。
一旁眼尖的小察子連忙大吼,“來人,請太醫,殿下的身上長出了紅疹。還請三小姐速速離開,殿下不能夠聞你身上的香囊。”
這會兒,林夏柔也慌了,她怎麽知道殿下會對這種味道過敏呢?把眼神放到了自己父親的身上,那道眼神中卻是帶着責備。
這場宴會也不了了之,小太子在經過太醫的診斷之後,并無大礙,服下兩服藥即可痊愈。
而那邊的秦烜依舊在和鳳鳶比酒量,“烜王爺,你還能夠喝麽?莫不是,已經醉了?”
秦烜的手上拿的是酒壇,仰脖直接往嘴裏灌,“怎麽可能?長公主才是醉了吧,話,都快要,說不清了。”
天生不服輸性子的鳳鳶也不知道周圍其實都沒什麽人了,直接站了起來,也學着秦烜的姿勢直接開始灌了起來。
翠袖看的更慌了,如果讓皇上知道此事的話,她還不被廢了啊。
“公主,公主,您真的不能喝了啊……”
鳳鳶瞪了她一眼,“翠、翠袖,別這麽掃興,本宮,好不容易才來了興致,你別讓本宮敗壞興致啊!”
秦烜在一旁附和點頭,“放心,我,我還沒醉呢。”
翠袖在心裏嘀咕:兩個都醉了,還逞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