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城主,看在你那麽瘦弱的份上,我讓你一招如何?”此時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到了城郊,自然不是他們進城的那裏,而是一處較為偏僻、視野較為開闊的地方。
對上了蘇傾的挑釁,瞿雲連眉頭都沒挑一下,而是拍了拍豆丁的背,“你去坐在那個石頭上面看着,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就躲到那石頭後面。明白了嗎?”豆丁将信将疑的點了點頭,在他們兩人的目光中蹦蹦跳跳的到了那塊大石頭旁邊,端正的坐好看着他們兩個。
“瞿城主,這樣吧,誰先碰到對方的額頭,誰就算贏。如何?”蘇傾擺出了一副打架的陣勢,對面的瞿雲點了點頭,腳下一滑就到了蘇傾的面前,直接采取攻擊。
蘇傾一個側身輕巧躲開,在同一時刻,伸手襲上了瞿雲的腰身,趁着他彎腰的瞬間,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瞿雲的腳也沒閑着,掃過去的時候,蘇傾為了不被掃到地上,只能借着他的力向上一蹦。瞿雲用力的把她抵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弄了下去,在她快要倒在地上的時候,伸手扶了一把,兩人的手指同時碰上了對方的額頭。
誰勝誰負,沒能揭出謎底來。
蘇傾掙開了他的手,離他一丈遠,“那個,今天就算是平手,等哪日有空的時候,我二人再來比試一次。豆丁,快過來。”蘇傾朝不遠處的豆丁揮了揮手,一直注意着他們這邊的豆丁見着之後,連忙跑了過來。
“姐姐,你剛剛的樣子一點都不好哦,都跟舅舅抱上了…等哥哥來了,我要向他告狀!”瞧瞧,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蘇傾不由扶額。伸手将豆丁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的,“小豆丁,你哥哥可不在這裏,你如果還想說出什麽要找他告狀的話…你覺得姐姐會饒了你麽?”伸出了自己的魔爪,在豆丁的臉上揉來揉去。
站在旁邊看着的瞿雲背過了身,他沒見過這麽幼稚的人,都多大了還和豆丁一般見識。他瞿雲怎麽會認識這樣蠢笨的人?果然黃歷沒有騙人,今日忌出行。
一場鬧劇好不容易才收場,瞿雲十分大手筆的請了蘇傾和林夏岚在酒樓裏吃晚飯。桌上,豆丁挪着自己的屁股到了蘇傾的身邊,悄悄地問她:“姐姐,那位漂亮的姐姐是誰啊,豆丁怎麽從來沒見過?”聽到這話,蘇傾的嘴角抽了抽,豆丁這小小年紀就知道捕捉美女的影子了,長大了怎麽還了得?
“豆丁沒見過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既然豆丁喜歡看別的姐姐的話,姐姐還是自己住在院子裏去吧。哥哥也不用叫過來了,放在豆丁有人陪着玩,還要小妹妹幹嘛?”蘇傾一副無賴的樣子,拿起面前的酒一口喝下。旁邊的豆丁撇了撇嘴,沒想到姐姐居然這麽小氣,用哥哥和小妹妹來威脅他…
不過呢,姐姐有張良計、豆丁可是有過牆梯的,“姐姐,那位叔叔跟豆丁說了,如果姐姐欺負豆丁的話,叔叔就來幫豆丁欺負回去。”對于他這小小的威脅,蘇傾壓根不放在眼裏,“你的那位叔叔知道了之後,只會打你的屁股,而不會來欺負姐姐的。”
“姐姐你錯了,叔叔說了,他以後不幫你了,他只幫豆丁!”豆丁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的蘇傾好想狠狠地揍他一頓。旁邊自斟自飲的瞿雲又飄來了一句話,“這麽大一人了,居然要打豆丁,傳出去我倒要看看你這軍師的顏面往哪擱?”
見着有人幫自己了後,豆丁如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沒錯沒錯,舅舅說的沒錯,姐姐會沒顏面擱的。所以,你不能打豆丁,還有啊…姐姐你究竟什麽時候才生小妹妹啊,你們都走了好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蘇傾不願打擊他,拍了拍他的頭發,“等你哥哥什麽時候來了,你自己去問他吧。”
“那哥哥什麽時候來?”看着豆丁眼中的渴望,蘇傾卻慢慢地斂了臉上的笑意。她自己也很想知道秦睿什麽時候來啊,可是他肯定還在生氣啊,怎麽可能會來着呢?更何況,他說不定以為自己去了昌元呢,他又不熟悉蘇府外的環境…
蘇傾越想心就越沉,臉色也漸漸地變得凝重了起來。林夏岚戳了戳她的手臂,“蘇公子,你這是怎麽了,臉色很不好啊。”即使知道蘇傾是女子身份,林夏岚還是不由自主的叫她蘇公子,期間蘇傾讓她改了很多次都沒用,現在只能随她去了。
蘇傾揮了揮手,“沒事,快些吃吧。等會好先送你回去。”林夏岚點了點頭,又将碗端了起來,開始吃了起來。豆丁在蘇傾和林夏岚之間的位置盯了好一會,在蘇傾出神的時候,便竄到了那中間的位置去了。
對于他那幼稚的做法,蘇傾只當做沒看見,人皆有愛美之心,他想接近林夏岚也算是一件好事。免得他天天來煩他,可她還不能夠把豆丁給趕走,不是看在他是小孩子的份上,而是看在了那個人的份上。
把林夏岚送到了他們住的地方的時候,青筠主動要求前去陪她,卻被蘇傾給拒絕了。她來此處本來就是散心的,自己一人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獨自一人回到了那個院子裏,時間還不算太晚,搬來了凳子坐在了那棵樹下,靠着椅背看着嘉元皇宮的方向。
也不知道,他過的怎麽樣了…
“皇叔,我先回去了,有結果了你再派人去太子府告訴我吧。”秦睿站起身告別,秦烜攔住了他,“等會我陪你一起回去,這段時間,天下不會太平。你畢竟是嘉元的太子殿下,你的安全至關重要!”
這話讓秦烜說的有些太過嚴重了,不過也不能否認這是一個事實,秦睿只好點了點頭,“那就麻煩皇叔了。”秦烜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有什麽好麻煩的,你好歹叫我一聲皇叔,我送你回去也算得上是理所應當了吧。”
在回太子府的路上,不出所料的又迎來了一批刺殺的人,這批的武功比白天的那批高了一丁半點。秦烜帶了一隊人馬來,在他們叔侄的幫助下,也很快的解決了。把秦睿送到了太子府門口的時候,秦烜千叮咛萬囑咐,“記得,自己一定要戒備好,不要睡得太沉了。你是太子殿下,是嘉元未來的希望!你不能夠倒下,不能便宜了其他人。”秦睿慎重的點了點頭,等到秦烜那些人離開了之後,秦睿才自己又進了太子府內。
一到自己的房間,小察子就跟他來彙報那些侍妾的情況了,兩位林姓侍妾離開了,她們自然就有了更大的機會了。小察子偷偷摸摸地禀報着,“羅侍妾最近十分的安分,侍女說她平日裏也就繡繡花,在院子裏走動走動,沒跟其他人有過往來;阮侍妾最近正在準備做大動作了,在那盯着的讓奴才告訴殿下一聲,小心接觸阮侍妾;還有一位倪侍妾,她目前跟阮侍妾聯起手來,準備除掉羅侍妾了。”
秦睿點了點頭,現在傾傾離開了,他正好有精力去對付那些侍妾了。羅穎自那次被他吓了之後,就再沒敢做出其他的舉動來,不過她也已經成為了剩餘兩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而倪雪那種脾氣的人會跟阮怡然聯手,最後得益的怕也是阮怡然吧。算來算去,這後院裏心機最深的怕也就是阮怡然了吧。
“小察子,去阮侍妾的院子裏。”秦睿這話才剛一說出,小察子整個人都不好了,急急忙忙地跪了下來抱住了他的腿,“殿下,蘇軍師走了沒兩天,你就去找別的侍妾了,你這樣做真的對得起蘇軍師麽?如果軍師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他指不定會有多傷心呢!殿下、殿下,您要三思啊!”
聽到了小察子說起蘇傾的時候,秦睿的頭又痛了起來,踢了踢自己被小察子抱着的腿,發現他居然抱得死緊。嘆了一口氣,“小察子,孤知道你跟傾傾院裏的青筠聊得比較來,也想傾傾一直留在太子府裏,可是,傾傾她不留一點消息就離開了。你,你叫孤怎能不傷心呢…”
小察子愣了一愣,“殿下,軍師明明有留字條的啊,奴才還拿來給您看了的啊。殿下,您、您別抹黑軍師啊…”秦睿的臉色又黑了幾分,這小察子真的需要管管了,這麽不聰明一人居然想要來管主子的事情!
“滾開,孤如果不把這些侍妾趕出去,怎麽去把傾傾騙回來!你別在那給孤添麻煩了,孤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秦睿還在踢踏着自己的腿,那小察子聽完之後,終于舍得把腿給松開了,低着頭絞着手指,顯然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秦睿看了他一眼,“你再別給孤添麻煩,就是最好的贖罪方式了。”聽到這個之後,小察子立馬磕了一個頭,然後連連點頭稱是。只要殿下不罰他板子,什麽都行,哦還有不要扣他的銀子…
看着終于被自己解決了小察子,秦睿在心裏偷偷地松了一口氣,然後重新整理了心情,踱着步子往阮怡然的方向走去。在快要靠近的時候,阮怡然的婢女就已經發現秦睿,連忙跑進去通知她的主子。
對于這種事情阮怡然很早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以前蘇軍師在的時候,她們這些侍妾的院子殿下看都不會看一眼,如今軍師走了,她們的機會也就來了。阮怡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做出了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見着秦睿走進了大廳的時候,她便從內室走了出來。
“殿下?怎麽有空來奴家的院子裏了,殿下不是喜歡羅姐姐的麽?”阮怡然的聲音是嬌軟的,再配上她的這副樣貌,讓人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在懷裏好好疼愛,不忍讓她吃一點苦。
可是這一切在秦睿的眼中來看,女人除了傾傾以外,其餘的都是一個樣。“晚上閑着無事,便出來散散步,見着你這還點着燈,就進來坐坐。”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正經,放下了他剛剛喝了半杯的茶,緊接着又說:“既然你已經睡下了,那孤也就不打擾了,孤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秦睿快要走過去的時候,阮怡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白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暈紅,“殿下既然都來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在奴家的院子裏休息吧,也免得殿下回院的時候被寒氣侵了身子。”也是這話,秦睿穩住了自己的身子,馬馬虎虎的掃了她一眼,“阮侍妾既然想讓孤留下,那孤便留下吧。不過,孤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旁邊有人,阮侍妾的房間裏可還有其他的床?”
聽到秦睿後面的那段話的時候,阮怡然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又回過了神來,“沒關系,只要殿下不嫌棄,奴家願意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殿下睡,奴家去其他的房間睡便是。”秦睿板着臉點了點頭,然後就真的進了她的內室裏去了。
阮怡然見着之後,嬌小的臉上滿是笑意,雖然不能夠和殿下共處一室,但是殿下既然願意來到她的院子裏。那麽就說明了,殿下的眼中還是有她的。“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幫你鋪床?”阮怡然的一個貼身婢女問道,阮怡然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眼底滿滿的是勢在必得的笑意。
秦睿在房間裏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後,他自己也把燈給吹熄了,打開了窗戶,朝着蘇傾原來的院子裏飛去。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冷清,秦睿沒有點燈,借着外面的點點月光,走到了蘇傾原來的床上。他将所有的被子都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依舊覺得十分的冷,沒了可以讓他抱着的人,他只能把蘇傾睡過的枕頭抱在懷中,想象着那是蘇傾。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