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傾他們趕往嘉元的這幾天裏,還是發生了一些大事情的。
比如,鳳王爺意外猝死,其手下的權利皇上統統收回;再比如,八年前曾轟動了兩國的蘇傾,曾在七年前被人追殺,此時兇手自動站了出來,竟是蘇傾的親生妹妹蘇憐。
“沒想到你竟作出這種事情來,從小到大奶娘在你的旁邊天天給你念蘇府的規矩時,你聽到哪裏去了!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會得到什麽樣的懲罰?”蘇夫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兩個都是自己親生的,結果卻到了自相殘殺的地步,叫她怎能不痛心。
蘇憐安安靜靜地跪在了他們兩人的面前,“并沒有其他的原因,是憐兒嫉妒姐姐的才華,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請求娘親将我逐出蘇府,就當做,憐兒從來沒到過這世上一樣。”蘇修然在一旁安撫着自己的媳婦,眼神裏帶着些責備,也帶着些了然的意味在其中。
“來人,将她帶下去廢了她身上的武功,然後帶出蘇府。沒有我們的同意,不準她靠近蘇府半步。”蘇修然的聲音還是如同往常般平淡,仿佛底下跪着的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似的。蘇憐的指甲都要掐進了掌心中,磕了三個響頭後,便站直了身子,看着蘇修然,“多謝爹爹成全。”
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有人來報,“二小姐已經被送上了馬車,現在正帶着她離開蘇府的陷阱。”蘇修然點點頭,讓房間裏一衆人退了下去。蘇夫人還在流着淚,“那孩子怎麽會那麽傻,居然想要殺害自己的親生姐姐。”蘇修然拍了拍她的背,并沒有說過多的話去安慰她。
被放在了蘇府範圍外的蘇憐,等到馬車一離開她便暈了過去,前來尋她的鳳煥也在一炷香時間之後找到了她,想也沒想就把她抱了起來。也不管自己的傷是否痊愈,運起了輕功就往皇宮的方向走。
“回皇上,蘇姑娘是因為這些日子太過疲累,再加上武功剛剛被廢,才會陷入昏迷。臣去配副藥讓蘇姑娘服下,也就沒事了。恕臣多說一句,蘇姑娘以後不宜再過度勞累,否則有可能猝死而亡。”
鳳煥揮了揮手,讓他下去配藥去了,屋子裏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鳳煥将她那一雙還是冰冷的手揣進了自己的手心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蘇憐。沒過多久,藥就送了過來,鳳煥将人打發了下去,自己親自來給蘇憐喂藥。
現在的他才知道伺候人是一件十分難得差事,他心中也無法明白,為什麽蘇憐會那麽喜歡在他的旁邊伺候他。明明是蘇府的二小姐,有着別人享不到的富貴榮華,卻甘願來皇宮裏受苦受累。
花費了好大功夫,才将藥給喂了下去,拿了一張幹淨的帕子給蘇憐擦幹淨了嘴角後。沒讓她躺回到床上,而是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晚上,蘇憐便又發起了高燒,鳳煥見她一直沒有退燒的跡象,險些要将那些人都拉下去砍了。自己給蘇憐換冷帕子就換到了半夜去,在他的堅持下,蘇憐的額頭才沒有那麽的發燙,原本染着紅暈的小臉也恢複了常色,鳳煥這才松了一口氣。
讓人搬來了一張軟榻,蓋上了點毯子,奏折看着看着也就睡着了過去。第二日清晨,蘇憐先一步醒了,見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後,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被逐出蘇府了,臉上迷茫的表情不由悲傷了起來。
鳳煥醒了之後,就見着蘇憐坐在床上自己流着淚。“憐兒,你這是怎麽了?哭什麽啊?”蘇憐見着他走了過來,也不再像以前小心翼翼的樣子了,抱住了他的腰,“三哥哥,蘇府我再也回不去了,我變成無家可歸的人了…我以後是不是也會像我們以前去街上的時候看着的乞兒那樣,變成一個終日只能以乞讨為生的人?”
對于她說的這傻話,鳳煥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憐兒不是可以來宮裏麽,怎麽會無家可歸呢?憐兒也不會變成乞兒的,不是還有三哥哥可以養着你麽?”蘇憐由哭變成了抽泣,“可、可是,憐兒沒了蘇府,在、在宮裏沒法住下去啊,還、還會給三哥哥添麻煩。”蘇憐那濃濃的鼻音說着這話的時候,鳳煥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誰要是敢說你的閑話,三哥哥就讓人把他給逐出皇宮,讓他再也不能說憐兒的不是,行不行?”鳳煥很有耐心的為她解釋着,蘇憐還是搖頭,“憐兒已經給蘇府添了麻煩,還是不要給三哥哥添麻煩了。等、等會憐兒就走,三哥哥剛剛把陌哥哥的兵力收了回來,不要因為憐兒,又将這機會白白斷送了。”
手也從鳳煥的腰上收了回來,用手将自己臉上的眼淚胡亂抹了幾把,便控制着自己不再讓自己哭出來。臉上帶着離去的決心,心中一直在告訴着自己:不要給三哥哥惹麻煩,不能給他惹麻煩,不能…
“若是三哥哥不允許你走呢?”鳳煥低頭直直的看着她,蘇憐的身子無意識地縮了縮,“可是,憐兒現在沒有合适的身份呆在三哥哥身邊了啊。就算是以前伺候三哥哥,好歹還是個蘇府二小姐,現在,憐兒什麽都不是了。”
看着她那副可憐的模樣,鳳煥終歸還是沒能忍住,一只手擒住了她的下巴,低頭親了上去。蘇憐的眼睛瞬間瞪大,似乎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樣。“三、三哥哥?”鳳煥十分小心的将她的身子抱住,“憐兒若是想要一個能呆在三哥哥身邊的身份的話,不如,三哥哥娶你吧…”
嘉元,太子府。
“恭迎殿下回府。”
小察子上前接過阿齊手上的包袱,哈着腰朝秦睿他們擺了一個‘請’,“殿下、軍師快請。太子府這段日子裏一直十分安寧,那兩位侍妾也一直安分的呆在自己的院子裏,只是有時候會回自己家去。”
“派人去跟她們說,讓她們各自回家。送她們來的時候沒有大張旗鼓,走的時候也得讓人毫無察覺,明白了麽?”小察子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可勁的點頭,“诶诶,好嘞,奴才知道了,等會奴才就去跟她們說。”
蘇傾見着小察子那副呆呆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許久未見,小察子還是這般逗人喜愛。”小察子這才注意到蘇傾穿的是女裝,腿肚子一抖,差點又跪了下去,“蘇、蘇軍師…啊不不,是太子妃,您、您這麽說,真、真真是折煞奴才了。”
“這模樣,更像了。”蘇傾十分正經的瞧着,秦睿伸手環住了她,“行了,再逗下去的話,小察子都要跪下給你磕頭謝罪了。進去吧。”小察子在旁邊瞬間覺得,還是自家太子殿下好啊,多體貼人…啊呸呸呸,什麽體貼不體貼人的,主子是對下人好!
兩人剛休息沒多久,秦烜就攜着家眷來了。蘇傾看見了他之後,“喲,烜王爺來了啊,還帶着你訂了的媳婦一道來了啊。”秦烜見着蘇傾的女裝扮相時,挑了挑眉,“大名鼎鼎的蘇軍師居然是個女人,這消息如果傳出去的話,不知多少人會大驚失色。”
“承認承讓,不及烜王爺流連花叢多年,突然就要成親了。不知道烜王爺遍布天下的紅顏知己會不會因此殉情,以此來祭奠她們不再歸來的烜王爺?”蘇傾的臉上挂着挑釁的笑容,看着秦烜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手下敗将似的。
秦烜揉了揉自己的手,“反正時辰尚早,不如我們先練練再來談正事?”蘇傾想也沒想就點了頭,“等我去換上男裝,也好顯得公平一些,別到時候傳出烜王爺輸給了一個女人不是?”秦烜差點沒蹦起來狠狠地敲蘇傾幾下,在鳳鳶明着暗着的阻止下,他才停下了動作。
又因為這個,蘇傾忍不住又補了一句,“果然烜王爺有了長公主之後,為人處事都好的多了,果然還是得讓人管教管教。長公主,以後記着要好好管着烜王爺啊,若是打不過的話,就來找我,我幫你打。”鳳鳶十分樂意的應下,而秦烜的臉又黑了下來。
“看來你們的确是在外面過得太好了,那麽宮裏的事情就你們自己去解決吧,本王不會再插手的了!”秦烜坐的十分的直,而蘇傾像是想起了什麽來,“烜王爺不都已經解決好了麽,不願意邀功就不願意嘛,何必用這種法子呢?讓小太子多不好做出選擇來啊。”
秦睿在旁邊默默地點頭,“沒錯沒錯,皇叔你若是那樣做的話,我可就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麽事情。到時候論功行賞的話,你一點都撈不着。”秦烜氣的瞬間拍桌,“果然是一對夫妻,先前本王還不信呢,這下親眼見着了搞得本王不得不信。皇侄,這媳婦兒選的可真真不錯啊…”
“嗯,多謝皇叔誇獎。皇叔選的長公主也是不錯的,她的怡紅樓裏應該有很多皇叔的紅顏知己吧。”秦烜瞬間覺得背後有一道視線盯了過來,讪笑着轉頭看着鳳鳶,見着她臉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時,秦烜的心裏不由得叫苦,臉色十分不好的盯着秦睿。
鳳鳶上前挽住了秦烜,臉上的笑意不減,“殿下,朝中的事情王爺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不過皇後依舊被皇上軟禁着,這個恐怕需要殿下自己去救了。本宮與王爺就先回府了,過幾日再請你們到府中小聚。”
蘇傾朝着秦烜揮了揮手,看見他一副悲壯的樣子時,心裏則更樂了,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幸災樂禍。秦睿有些無奈的扶着額頭,果然,就不能讓傾傾和皇叔碰到一起,而且還是這麽久之後再次重逢。他身為中間這個人,壓力真大。
“我們休息一下,就去宮裏吧,遲早得面對的不是?”
“好,我們去,休息!”
“等等等等,這還是白天呢,等會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沒關系,到時候你要是累了的話,我可以一個人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