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陸樂年怎麽操作的,反正消息送出去不久之後,就聽說針對新型疫病的研究上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大概用不了多久,新型疫苗就能面世了。
這個消息總算是給人們慌亂晦暗的心态添了一絲光明,原本有些隐隐動蕩的社會環境也重新被安定了下來,人們開始滿懷希望,希望國家能夠早日結束這糟糕的局面。
就連蕭家寨子也感受到了這股希望勁兒,雖然地裏的莊稼還是很糟糕,但是人人身上都帶着一股沖勁兒,跟前段日子的死氣沉沉截然不同。
但是蕭梧從陸樂年的電話中,卻知道情況并不如表面上公布的那樣樂觀。
“……據相關專家預測,接下來幾年的情況只怕并不會好轉,甚至可能惡化。”陸樂年電話裏的聲音尤其嚴肅:“明年又是厄爾尼諾年,只怕屆時環境會更加的糟糕,上面隐隐透出意思來,要做好面對最嚴重情況的準備。”
蕭梧這邊開了免提,幾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這回我們送上去的消息挽救了不少人,上面标示會有嘉獎,我擅自做主,沒有要經濟物質補償,跟他們提了一個要求。”陸樂年說着不禁有點忐忑起來,他擅自做主的這事兒,搞不好會換來兄弟一陣大罵:“我向他們表示,如果有一天國家要興建安全區的話,希望能優先考慮一下蕭家寨子附近一帶。”
聽到陸樂年的話,就連蕭梧和秦笙也忍不住愣了一下,怎麽也想不到,陸樂年居然會把獎勵給換成了這個。
聽到電話那邊沒有回應,陸樂年心情更加不安了:“喂?你倒是說話啊!我這個主意到底靠不靠譜?那個姓趙的小妞不是說,以後會出現大大小小的安全區嗎?要是咱們的老巢能跟安全區毗鄰的話,這安全程度上怎麽也能高一點吧?”
秦笙咳嗽了一聲:“不是,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驚訝,你的腦子這一次居然不再是擺設了?看樣子人果然是需要壓力的,要不然你那腦子一直不開動,大概都要生鏽了吧?”
蕭梧無聲的笑了一下,對面的陸樂年卻瞬間炸了。
“靠!老子真是交友不慎,跟你們倆狼狽為奸的做了朋友!鬧離婚的時候要死要活的拉着我當中間人,一合好又開始男女混合雙打我一個!”
“那沒辦法。”蕭梧精準補刀:“誰叫你是單身狗。”
陸樂年幾乎吐血陣亡。
“不過你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如果蕭家寨子真的能被囊括進安全區,哪怕只是毗鄰呢,對我們的好處都不小。”蕭梧開了個玩笑後,正色起來:“你做的很不錯。”
“那老子就放心了!”陸樂年那邊明顯輕松了不少,朋友之間插科打诨是非常好的緩解壓力的方式:“不瞞你說,我做了那個決定後,好幾晚上做夢都夢到你們倆追殺我!”
電話挂斷後,一直不敢插嘴的趙玫瑰難掩激動的跳了起來:“要是國家級安全區能夠建在附近,那就太好了!”那些安全區可都是配備着軍隊的,周邊地區也能跟着安全不少。
試想一下,附近就有軍隊駐紮,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在附近惹事兒?
“別高興得太早,陸樂年也只是提議一下,究竟行不行,還得看上面的決定。”秦笙其實也很高興,不過事情還沒有徹底落實之前,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萬一落空了那感覺太難受:“不過有他這麽一提,國家如果真的考慮修建安全區了,我們這邊的希望總是會稍大一點的。”
“我覺得成功的幾率還是很大的!”趙玫瑰很樂觀的說:“這地方雖然偏僻,可偏僻有偏僻的好處!植被茂盛水源充足,等到持久幹旱水源短缺,這裏的優秀之處就能凸顯出來了!上面的人也不傻,這要是不知道這地方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麽可能會漏掉!”
她重生回來後選擇抱大腿的做法真是做對了!
但是這份好心情,在對上外頭火辣辣的太陽後,立刻就被蒸發的點滴不剩了。
“這麽火辣的太陽,澆地也不敢大中午的澆。”秦笙嘆了口氣,從冰箱裏摸出三支綠豆雪糕來分了,自己咬了一口,滿嘴涼絲絲的,全是綠豆的香味兒,瞬間一個激靈:“輪到咱們家澆地得晚上了吧?”
“二爺說了,輪到咱們家少說也得晚上八點。”蕭梧以前是不喜歡吃冷飲的,覺得有損形象,不過熱狠了也開始忽略個人形象了:“家裏不是有頭燈?充好電晚上好用。”
“這才幾天啊,澆地都澆了好幾回了。”秦笙嘆息着,除了正午那會兒,抽水泵幾乎是一刻不停的工作着,最後一戶人家澆完了,第一戶人家又排上了,一輪一輪的下來,根本沒有停歇的時候。
即便如此,地裏的玉米苗還是一副奄噠噠的樣子,這要不是白天黑夜的澆水,只怕早就旱死了。
留下趙玫瑰看家,秦笙和蕭梧戴上草帽出了門,跟往常一樣去自家田裏看情況。
“二爺,忙着呢?”蕭梧從口袋裏摸出煙來,随手遞了一根給守在抽水泵那邊的老人:“抽一根?等澆完這一輪,總能歇歇了吧?”
二爺接過來,自己點上:“還成吧!這一輪過去了,玉米苗也稍微大了,抗旱能力能強一點兒了,就不用在這麽不停的澆水了。最近這河水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咱們寨子幸好是在上游,水還夠用,我聽說下游有些地方已經斷水了,就為了澆地,都有人開始動手了。”
下紅雨那陣子水位暴漲,距離現在也不過月餘工夫,河水的水位已經下降了最起碼一掌了,這樣下去,河水幹涸也只是早晚的事兒。
“河水要是真的幹了,寨子裏吃水的問題怎麽辦?”秦笙想到趙玫瑰說往後只會越來越旱,心生憂慮。
“沒事兒,寨子裏還有幾口老井呢,當初打井的時候都是百米深井,山上還有泉眼,總不會渴死人。”二爺說的好像沒事兒,臉上的皺紋卻層層疊疊沒有松開,看得出來心情也不輕松。
最基本的飲水不會有事兒,可真到了那地步,地裏的莊稼,只怕就保不住了。寨子裏家家戶戶都有存糧,吃到來年收獲不成問題,可今天要是絕了秋收,明年的糧食就不寬裕了。
蕭梧想了一會兒,拉着秦笙回家換上了長衣長褲,紮好褲腳袖口:“走,我帶你上山轉轉去!”
“這麽熱的天,上山做什麽?”秦笙拿着蒲扇不停搖,那長袖長褲剛一穿上,就感覺身上冒出一層汗來。
“上山找找水源。”蕭梧把草帽拿過來往她腦袋上一扣,自己背了背簍,背簍裏放了柴刀:“河水看樣子支撐不了多久,要是能找到大一點的水源,引下來也能緩解燃眉之急。”
只要能确保這一茬糧食入庫,來年的問題就不算大,至于說缺水,等到了冬天,要真像趙玫瑰說的大雪連綿,水源就能得到補充了。
秦笙沒話說了,跟着蕭梧上了山,也學着他的樣子拿着長樹枝敲打着茂盛的草叢,防止裏面忽然蹿出蛇來。蕭梧在前面用柴刀開路,野草和藤蔓瘋長的厲害,以前的路都已經被覆蓋的差不多了。
“咦?有蘑菇!”秦笙眼睛瞄到了一叢胖乎乎灰白色的蘑菇,驚喜的喊:“這個能吃嗎?”
蕭梧看了一眼:“能吃,不過先別急着采蘑菇,咱們先往裏走走去找水源,山上蘑菇多着呢!等會兒下山的時候再來采。”
秦笙走在後面:“我看你認準了方向走的,你知道哪裏有水源?”
“以前上山的時候見過,好多年了,不過那地方水源挺充足的,應該不止于幹涸消失了。”蕭梧停下手,直喘粗氣,這前路全都被藤木野草給擋住了,他一邊開路一邊向前,着實累的慌。
秦笙想接手,被蕭梧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柴刀可鋒利着呢,開路也是件累人的事兒,他可不放心自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老婆。
被小看了!秦笙看出蕭梧眼裏毫不遮掩的鄙夷,除了尴尬和沮喪,倒是沒有生氣,畢竟當初第一次跟着蕭梧回來,看到人家下地收割莊稼,她也興致勃勃跟着去了,第一下就割到了自己手上。
就為那事兒,她沒少被蕭梧嘲笑。
“你坐下歇會兒,喝點水!”秦笙殷勤的擰開水瓶遞過去,看着蕭梧仰頭喝水,嘴角一滴水珠滑落下來,隐沒在襯衫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都說紅顏禍水,這藍顏也一樣動人啊!
“看傻了?”蕭梧收起水瓶來,目光含笑的睨了她一眼,眼神別提多勾人了,這要不是在野外,秦笙說不定瞬間就能化身為狼撲上去吃掉他了。
“我男人怎麽就這麽閉月羞花呢?”秦笙不害羞的捧着臉看他:“這麽看着你,跟玫瑰花其實很搭啊!”
一提到玫瑰,蕭梧臉色就有點隐隐發黑,他能确定那玫瑰能給他增加不少助力,但是,就不能換個別的植物嗎?狗尾巴草也行啊!
秦笙卻忽然腦洞大開:“人家的末世文裏面,植物系異能者都能操縱植物的,你應該是植物系異能者吧?那你還拿着柴刀開什麽路啊,直接命令它們都退開把路讓出來不就行了嗎?”
蕭梧想了想,覺得試一試也不錯,也許能行呢?
然後就看到一條青綠色的花藤從他掌心裏迅速冒了出來,上面遍布着碧綠的葉子和尖銳的刺,緊跟着一個個花苞冒出來,變成盛開的玫瑰花,最頂端的一朵還湊到了蕭梧頭上,羞澀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