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梧腦袋受傷,有腦震蕩的現象,回去的車就是秦笙開的。
蕭家寨子一群人毫發無傷的從派出所出來了,這種群毆事件根本就不好追究個人罪責,何況這是一個非常團結的山寨成員,打的又是訛人不成先動手的職業碰瓷團夥。
進了派出所簡單的做了個筆錄,一群人就被放出來了。
蕭志軍和劉彩雲上了車,關切的詢問了蕭梧的情況,得知不嚴重後才松了口氣,恨恨的說:“要不是警察來的快,他娘的老子非揍死那幫孫子不可!”
他媳婦張彩雲別看是個長相嬌俏的小女人,可到底是出身邊疆少數民族那邊的,骨子裏就帶着股彪悍:“就是!這要換成我老家那邊,就這幫孫子,最輕也得斷幾根骨頭!”
蕭梧對表哥表嫂的表現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很感謝他們一片熱心:“這事兒過去了就不說了,外面亂成這個樣子,你們最近還是少往外跑。缺糧食不急于一時,短時間裏國家能管得過來的!等過一陣子安定一些了再想辦法買糧吧!”
蕭志軍和張彩雲對視一眼,他們倆今天一無所獲,那些糧油店根本就擠不進去,多數還都已經斷貨甚至幹脆關門了,正心急呢!這會兒聽了蕭梧的話,倒是冷靜了不少。
蕭梧可是寨子裏公認的聰明人,有眼光,他說的一準沒錯!
“那行!我們就過段日子再來!”蕭志軍拉着媳婦的手,作保證:“你放心,爸媽那邊要真是過不下去了來投奔咱,別的不說,我保準能讓二老吃飽穿暖了!”
趙玫瑰坐在一邊聽的一臉羨慕,末世裏面要能嫁個這麽有擔當的男人,那也是一大幸事了!多少人為了一口吃的鬧的父子不父子,夫妻不夫妻的。
“還有今天寨子裏的人幫我出面的事兒,”蕭梧腦袋發暈,向後靠在座位上閉着眼睛:“我在養殖場那邊預定了一批牛羊,說好了今天下午給送過去,你跟姑父說一聲,殺一頭羊出來,請大家夥吃頓飯。”
蕭志軍抓抓頭皮:“殺羊這個是沒問題,不過你這會兒買牛羊回去幹什麽?糧食都要不夠吃了,你還要養那些東西?”
“糧食不夠吃了,以後想吃一口肉也只會越來越難。”蕭梧腦袋一陣陣發暈,思維卻還很清晰:“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有些人衣食無憂的,你說,到時候他們願不願意用糧食或者別的什麽來換一口肉吃?”
蕭志軍不用想就能做出回答來,絕對願意!就算換成他自己,如果家裏的糧食夠吃了,也是願意拿出一些來換肉吃的,畢竟長時間不吃肉,總會覺得渾身沒力氣:“那,養這些東西也得浪費不少糧食啊!”
“咱們山上草多,再多少加一點粗糧,養一群牛羊不成問題。”蕭梧說到這裏,一陣胸悶欲嘔,擺了擺手不肯再說話了。
蕭志軍和張彩雲開始盤算養牲畜是不是靠譜,最後還是無奈的放棄了,前路情況未明,家裏還有那麽多張嘴要吃飯,他們實在不敢冒險。
養殖場那邊下午果然按照約定把牛羊給送過來了,還額外多送了幾只小羊羔,收到錢後老板松了口氣:“你們要是還想要,就給我打電話!我一定給你們最便宜的價格!”現在到處都在瘋搶糧食,他那裏一群牛羊每天光飼料糧食就要吃掉不少,老板心裏慌,巴不得趕緊把手頭上這些牲畜處理掉。
蕭梧躺在床上休息,連吃飯都是秦笙給送進去的,下午姑父過來幫忙殺羊,老太太提前叫了相熟的過來幫忙,就在院子裏支起幾口大鍋忙活起來,香味兒一個勁兒的往鼻子裏蹿。
“你不能吃啊!”秦笙拿了把椅子,坐在邊上盯着他:“這幾天你還是吃的清淡一點的好,想吐不?我拿個盆給你放在這兒。”
蕭梧這會兒倒是不想吐,總感覺繃帶纏着的傷口那裏發癢,特別想上手去撓:“你幫我把繃帶給解開,我怎麽感覺那麽癢啊!該不會鑽進什麽小蟲子去了吧?”
“我聽人說長新肉的時候會癢癢,不過你這距離長新肉還早呢吧?”秦笙動作小心的幫他把繃帶給解了下來,然後就傻了眼。
蕭梧的額頭上光滑一片,一點傷口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而且不止如此,她還在蕭梧腦袋上看到了……一株嫩生生的綠苗?
蕭梧發現她沒動靜了,整個人傻了一樣,疑惑的擡頭:“怎麽了?真的鑽進蟲子了?”
“比那嚴重多了。”秦笙幹巴巴的說,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棵嫩生生的綠苗:“蕭梧,你腦袋上長綠草了。”
蕭梧忍不住額角抽搐:“我如果頭頂長草,那一定是你做了對不住我的事情,你猜我會怎麽做?”腦袋上長草,這意思不就是戴了綠帽子?這女人到底會不會說話的!
“你的情況有點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比較準确。”秦笙倒退兩步,把桌子上的鏡子拿了過來:“你還是自己看吧!”
蕭梧看着鏡子裏自己完好無損的額頭,以及額頭上那個招搖的綠芽,陷入了迷之沉默。
“這個,該怎麽辦啊?”秦笙盯着那個綠芽,很想把它拽出來:“要不然,我試試看能不能拔掉?”
蕭梧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同意了。
秦笙小心翼翼的捏住了那個小小的綠芽,剛一用力,就感覺蕭梧渾身跟着一顫,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快停下來!”
蕭梧滿頭都是汗,剛才秦笙抓住綠芽準備拔掉的時候,他感覺像是一把抓住了他的大腦,劇烈的頭疼瞬間襲擊了他,好像,要被拔掉的不是一個綠芽,而是他的大腦一樣。
“不能拔?”秦笙一看他這個樣子,慌忙松開了手:“你沒事兒吧?都管我,亂出主意!”
“沒事兒!”蕭梧咬着牙,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不關你的事兒,我不也同意了嗎?誰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他看到了桌子上的剪刀:“你試試看用剪刀剪斷它。”
秦笙猶豫不決:“這樣行嗎?我怎麽覺得這綠芽好像跟你合為一體了啊?動了它,你會不會也跟着倒黴啊?”
蕭梧咬牙:“能跟我合為一體的只有你。”
秦笙不料他這個時候居然還能開車,毫無防備下紅了臉,緊跟着就是一個大白眼:“我說真的,你不是說我那預知更像是第六感嗎?我就感覺你跟這東西,密不可分了。”
對秦笙那玄奧的能力,蕭梧還真不能不當一回事兒,皺了皺眉:“那就暫時讓它留着?難道還要讓它以我的身體為養分,紮根下去開花結果?到時候為它提供養料的我是不是就直接化為塵埃了?”
秦笙被他說的毛骨悚然,但是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東西紮根在蕭梧腦袋上啊,要成長的話自然是把他當成汲取養分的對象了!
“要是知道這東西需要什麽養分就好了。”她心裏下意識的想着。
這個念頭才剛一動,秦笙就感覺到自己的空間忽然有了反應,那一汪平靜的小湖泊居然噴出一股清水來,像是湖中存在着一個泉眼一樣,噴出來的清水毫不猶豫的噴了對面的蕭梧一臉。
秦笙傻眼,對上蕭梧面無表情的臉,手忙腳亂的去幫他擦,他腦袋上的小綠芽被澆了一身水後卻興奮的顫抖了起來,緊跟着就在秦笙驚愕的目光中迅速的生長了起來。
張葉,抽莖,開花,這個過程只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就徹底完成了。
秦笙看着蕭梧頭頂上開出的那朵紅豔豔的玫瑰,一只手捂住了臉:“蕭梧,你腦袋上開花了。”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解釋什麽,蕭梧已經從鏡子裏面看到了具體過程,此刻盯着鏡子裏頭頂玫瑰的自己,表情是崩潰的。
“咦?趙玫瑰不是說,你以後的能力跟玫瑰花有關系嗎?”秦笙盯着那朵花看了好久,看的自己都快變成鬥雞眼了,忽然想起來:“你快試試看,能不能控制它啊!”哪怕只能換個地方呢,換到手上也比頂在腦袋上好啊,又不是媒婆!
蕭梧試了試,盛開的玫瑰在秦笙的目光注視下逐漸消失不見了,蕭梧又變成了那個俊美潇灑,一臉精英範兒的蕭梧,而不是頭頂豔俗紅花的媒婆。
“成功了?”見狀她高興的問。
蕭梧一伸手,一枝玫瑰神奇的出現在手中:“送給你的。”
“謝謝!”秦笙伸手接過,一臉欣喜:“可以從身體裏弄出來了?”
“被你說中了,以後大概是弄不出來了。”蕭梧滿臉無奈,那古怪的玫瑰真的徹底跟他融為一體了:“不過好處是我可以控制它,想讓它出來的時候它才能出來。”
“不會有什麽危害吧?”秦笙還是不放心,這可是長在身體裏的東西,萬一要是有什麽危害,還是想辦法早點弄出來好。
“不會。”蕭梧活動了一下手腳:“我能感覺到,它已經完全融入我的身體了,感覺就好像它原本就存在,原本就是屬于我的,就像我的手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