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本外面包布帕,布帕上面繡書名的這件小事,最終還是被明裳歌強制春花給執行了。
只不過明裳歌搜刮過來的豔本有點多,這麽一本一本包下來就要不少時間,更別說要靠春花和明裳歌這種蹩腳的女工繡書名這種高難度的事情了。
豔本的這件事情,春花和明裳歌是千萬不敢讓秋月知道的,所以秋月作為她們這個小閣樓裏女工最好的人員,卻不能去找她幫忙。
明裳歌不敢想象,如果秋月知道了,那她們都得被念叨上幾個月。
所以她和春花兩個人都不約而同一起沒跟秋月說,兩個人也就偷偷地哼哧哼哧半夜偷摸繡。
不過繡了一段時間後,明裳歌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她抓來春花問問:“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個線和布的顏色太接近了?”
由于寨裏能找來的布都是一些藍黑色的粗布,而她們女工用的線一直歸秋月保管着。
所以春花能從寨裏找來的線,也就是黑色這種粗線。
黑線繡在藍黑布上面,确實很難分辨清楚。
春花對此也能點點頭。
但是布是不可能再重新找了,要找不如找線,畢竟線比布便宜許多。
春花主動開口提議道:“改明兒奴婢去找采買的孫隊再去帶一卷黃線進來?”
明裳歌點點頭。
良久,她猶豫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吧。”
最近春花為了幫她找一些豔本,土匪寨的很多人就老喜歡開她的玩笑。
這些春花雖然不跟她說,但是明裳歌的心裏還是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這次她想跟春花一起去,給春花撐點場面,把事情說清楚。
不能讓春花白受了一堆委屈。
春花一開始以為明裳歌是随口說說的,因為要去找采買的孫隊的話,必須得起個大早才能找着他人。
但是明裳歌那天竟然跟着她一起起了個大早床,這委實把春花給驚訝了一把。
明裳歌雖然一大早困意很深,但還是打着哈欠跟着春花一起去了大門口找孫隊。
一大清早,門口的霧氣很重,天氣遇漸遇冷,明裳歌戴了一個狐毛圍脖,一到換季,整張臉又開始盡顯蒼白之色了,風一刮,她又不自覺地往圍脖裏面縮了。
孫隊見到明裳歌來了之後,有些稀奇,便趕忙上前來問道:“小姐,你今天這是有什麽吩咐嗎?”
明裳歌笑了笑,點頭:“是有一些小事想找孫隊幫忙。”
“小姐盡管吩咐。”孫隊見到明裳歌還是畢恭畢敬的,畢竟是寨主特意叮囑過的要好好照顧着。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找孫隊今兒去鎮上的時候,能夠幫忙帶一卷黃線之類的。”明裳歌莞爾,語氣盡顯溫和之氣,“天氣涼了,想做一些保暖的衣物。”
孫隊聽後笑着點了點頭:“這算啥事兒啊,保證給你辦到!”
明裳歌見事情講的差不多了,便想帶着春花回去了,可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後面突然蜂擁走過來一幫人。
大家在一起叫着孫隊:“聽說前些日子蘇大家出了一本新系列的豔本,孫隊幫大家夥兒帶幾本回來呗。”
孫隊見來人之後,本想努嘴提醒到明裳歌也來了的。
但是還沒等他出聲,後面一人卻突然拎住了春花的後衣領,調笑道:“春花妹妹怎麽今天又來了啊,你也是聽到蘇大家出新本子的消息了嗎?”
後面人的哄笑聲音愈演愈大:“怎麽咱們小春花現在的消息比我們還靈通了啊。”
春花的臉瞬間羞紅,嘴裏就像是被塞住了一團棉花一樣,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來。
站在後面的明裳歌只差氣到嗓子眼冒火了,她有猜到春花可能會因為這些事情被人給說閑話,但是沒想到會被人這樣戳脊梁骨。
果然土匪還是不能指望他們素質太高。
明裳歌大跨步走上前,一把把春花拽到了自己的身後。
她咬住後槽牙,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眼前這幫人說道:“蘇大家八百年前就上市新本子了,自己消息閉塞,還能怪的上別人?”
“說你們沒用還真沒用,連這種自我纾解的豔本都找不到小道消息,一堆大男人連個娘們兒都不如。”
明裳歌一口氣說完,後面的一幫男人直接啞口無言。
他們沒想到明裳歌會突然冒出來,并且還能說出這一番話。
不過即使他們想說,也是不能對明裳歌說什麽的,寨主的吩咐在他們面前就宛如軍令一般,不可撼動。
明裳歌牽住傻眼的春花,又看了眼擋住路的那一大幫子男人,心裏又開始氣了:“站在這裏幹嘛?等着我教你們怎麽自我纾解嗎?”
“……”
這話一出,一群人不想讓的,也不好意思不讓了。
明裳歌把春花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先走。
春花猶豫了片刻,還是先走了。
本來已經走遠了的明裳歌,複又走了回來,她覺得這種事情需要解釋清楚。
“這種男女之事本就沒什麽好避諱的,極樂之事本就需要男女互幫互助,少了一方都不行,所以這種事情女人也沒什麽羞恥的,你們這些男人也不該那女人說事。”
明裳歌走了回來,站在那群人眼前說道。
衆人聽得有些傻眼,良久之後,還是有人點了點頭。
這是第一次有女人給他們講這方面的事情,這群半大點的小夥子都還感覺挺稀奇的。
這種觀念他們也是第一次得知,不過細想之後,竟然還覺得明裳歌說的有點道理。
明裳歌是剛滿十二歲就來了荊州,小時候還大多是跟爺爺待在一起。
自小爺爺就跟她說過,這世上本就不該有男女階級之分,爺爺的麾下還有女将。
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可以。
男人和女人本就應該互幫互助,不該互相對立存在。
對于男女陰陽協和之事,自小就沒人跟明裳歌講過,她也就一些話本子上面略有耳聞。
最近每天躲被窩裏,紅着臉看了幾本豔本,倒是懂了不少。
先前爺爺跟她說的道理,明裳歌自我覺得用在這上面應該也合适。
明裳歌看着一群人在眼巴巴等着她下文的時候,突然又來了教育的興趣。
這都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可能很多人對于那些生理需求都不是很明白,但是卻都在這個時候不約而同對那種男女平等的觀點産生了興趣。
不過明裳歌剛想在繼續長篇大論一番她的觀點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你還挺懂啊,那為啥先前還那麽害羞呢?”
明裳歌轉頭看去。
“……”
來人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撞見的人。
明裳歌低頭,但語氣卻惡狠狠的:“我那是為了照顧你們男人的尊嚴,如果我都不害羞意思意思,你不就喪失男人魅力了嗎?”
沈謬:“???”
衆人:“??!!”
沈謬斜眼看了一圈站在周圍的人抹了把臉,眯眼警告:“還不去練功?你們那些珍藏的豔本不想要了?”
沈謬是不允許他們私藏那些玩物喪志的豔本的,他不想自己的手下人一天天淨想着女人。
所以在這方面,他還算是做好了一個領頭人,寡到至今。
既然沈謬都發話了,一群人跟來時一樣,蜂擁而散,跑都跑不及,生怕沈謬真的沒收了他們的豔本。
本來早就該出發的孫隊見人都走完了之後,也趕緊趕着牛車下山了。
一瞬間,大門口這塊地兒,竟然馬上沒了人氣兒,原先烏泱泱的人群,瞬間哄散。
只剩下了明裳歌和沈謬。
明裳歌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絲壓迫感:“你應該沒什麽事兒找我了吧,那我先走了。”
“等等。”
沈謬一步一步地靠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那什麽為了照顧我的自尊再細說細說。”
“……”
錯了。
完了。
明裳歌連忙搖搖頭,恨不得馬上跟他撇清關系:“真就沒啥,就……就……”
看着越來越靠近的沈謬,明裳歌腿有些發軟了。
幹脆心一橫,直接說了:“昨天我看書上說,如果男人早|射了,要多給他一點鼓勵……”
大門口的旁邊就是搭建的土牆,明裳歌剛才腳跟早已經退到了土牆這邊。
她感受到了她話一出口,沈謬周圍氣壓的瞬間變化。
明裳歌雙手抵住身後的土牆,咽了咽口水。
嘗試為自己辯解道:“我就是看書上那麽說的,可能人家也說的不準?”
“早|射?”沈謬直接一跨步,将明裳歌的背部直接抵在了牆上,但是沈謬還是給了她一定的活動空間,兩人之間明明還隔着一寸距離,明裳歌還是感覺沈謬只差壓在她身上去了。
他擡手扳住明裳歌的下巴,繼續追問道,“是我之前給你什麽誤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