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力道輕點。
乖。
力、道、輕點。
她還使力氣了?
她剛才是握住了沈謬的哪兒來着?
一時間,明裳歌想變成一個傻子。
但是某個人就是想要無時不刻地提醒她不是一個傻子:
“怎麽了?舍不得放開啊?”
媽的,誰他媽舍不得了。
明裳歌瞬間像是被彈了一下似的,猛地從沈謬身上彈跳起來。
手心裏的餘溫,無不處處在彰顯着男人的溫度與熱烈。
這個時候,明裳歌突然明白了。
沈謬是個男人。
一個成年的大男人。
明裳歌連忙把手心往下半身的衣裳上蹭了蹭,想要蹭掉這分熱度,但反而還把手心蹭得更熱了。
越蹭,明裳歌就越氣。
随着動作幅度逐漸加重,先才大腿根處被撞的疼痛感又卷土重來。
明裳歌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時候,沈謬已經朝椅子的後方坐了一點,算是坐正了身子。
他看着明裳歌撐着大腿,痛苦閉眼的樣子,有些不解:“不應該是我喊疼嗎?”
明裳歌:“?”
“你疼啥,我那是直接撞到了你這個狗屁桌角,我又沒使勁兒……”
說着說着,明裳歌就察覺到自己說的不對了,後面幾個字她都直接吞下了。
但是沈謬就就是耳朵好,他也就喜歡抓着別人的小辮子瘋狂扯拽:“你說什麽?沒使勁兒?意思你還想使勁兒試試?”
明裳歌:“……”
即使現在大腿根處火辣辣的,劇痛無比,明裳歌也決定遠離這個畜生。
她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和沈謬的距離。
但是有些人,做了一次畜生,就不想做回人了。
沈謬朝明裳歌勾了勾手,輕聲喚道:“幫我去拿個布帕。”
這一下子,明裳歌沒太反應過來,疑惑地看着沈謬。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還在後退的明裳歌,後腦勺搭在椅子上,男人的脖頸拉長,鋒利的喉結随着他開口說話,開始上下滾動。
明裳歌的耳膜仿佛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給鼓動,沈謬那奪命的餘音又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她聽見沈謬那帶着欲求不滿的聲音說道:
“有點濕了。”
濕了?
什麽濕了?
沈謬濕了??!!!
“什麽濕了?”明裳歌剛開始确實沒反應過來,但她看到沈謬微阖的眼眸之後,有點瞬間秒懂了。
真他媽不愧是年輕的男人。
年輕的、狗男人。
“……”
“沈謬,你有時候能不能別做畜生了,做個人行嗎?”
明裳歌的臉頰已經紅到滾燙了,但是有時候那做人的一點點自尊,驅使着她把話給說完了:
“這又不是我的錯,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爺爺說過的,不是自己的錯就不要承認,做人要有骨氣。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道理用在這裏對不對,反正她就知道聽爺爺的沒錯。
沈謬雙手合十,手肘搭在扶手椅的扶手上,吞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這不是錯不錯的事情,你這是不負責的表現。”
明裳歌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沈謬這種吊兒郎當的語氣了。
“滾,你他媽煩不煩啊!”
這一刻,明裳歌終于惱羞成怒了。
她轉身朝門口走去,但等她走到門口的武器架處時,餘光又好巧不巧的注意到了搭在架子上的布帕。
腦子又乍然出現了剛才那句不絕于耳的話。
——有點濕了。
褲子濕了也怪難受的吧。
操了。
他難不難受關她什麽事。
明裳歌咬咬牙,繼續朝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還沒走出大門口,門檻兒都沒跨過去,明裳歌又唰得一下轉過身來。
她走去武器架旁,挑了一條沾了泥濘,最髒的布帕。
然後步履鄭重地一步一步走到沈謬的旁邊。
沈謬還是維持着先前的那個姿勢不變,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靡靡之氣。
明裳歌面無表情的把那條布帕扔在他濕了的地方。
然後。
轉身。
大步地朝外走去。
決絕地像是要去赴死一般。
————
自從上次的那件令明裳歌羞到沒臉見人的事情之後,明裳歌就開始刻意地躲着沈謬了。
這不用明裳歌自己說,只要旁人不瞎,都能看得出來,明裳歌是在刻意避開沈謬。
一般沈謬不怎麽來小閣樓,所以明裳歌就盡量不出去,如果沈謬破天荒來了小閣樓,那明裳歌一定會裝病不見。
反正她身子弱這件事情,大家也不是頭一回知道了。
但是明裳歌不僅如此,每到晚上,她還會特意去看看,房間的窗戶關上了沒。
畢竟她可記得,某條狗還能飛,還他媽會爬窗。
這也就是其中的一件小插曲,這段時間,沈謬本身也挺忙的,所以兩個人還真就沒再碰上面了。
不過比躲着沈謬更重要的是,明裳歌現在開始大力去搜尋一些豔本子。
上次的經驗教訓,不僅告訴她要躲着點沈謬。
還警醒了她,對于男女之事上面,自己是一竅不通。
頂多就是小時候男人見多了,勉強迷迷糊糊知道一些男人會有的生理反應,但是對于其他的來說,她是真的狗屁不通,啥也不知道。
不過幸虧,她是在土匪寨這種地方。
這種充滿着男人的地方,不僅随處可見着年輕力勝的男人,還很少有女人。
所以他們一般要麽就得去鎮上的青|樓或者窯|子那種地方解決,要麽就是買一些豔本啥的,自我纾解。
所以豔本這種東西,在土匪寨來說,是不缺的。
不過先前明裳歌還不知道這回事,她還是上次看到春花一臉嬌羞地跑回來才知道。
他們通常會找土匪寨裏采買的隊伍要去鎮上的時候,順道帶上幾本。
那次春花剛好向求采買隊伍多帶上一些食材,想拿來做糕點用的。
采買的隊伍人見是春花,便也就一口答應了,只不過需要春花倒時候自己去大門口取。
這一取就不得了了,那次還沒等春花走到采買的牛車面前,就看見好幾個年輕的小夥在牛車面前瘋搶着。
等她剛靠近,一本被扔飛的本子剛好扔在了她的臉上。
春花遲疑地從臉上拿下來本子,随後定晴一看。
是兩個光着身子的男人和女人,相互交錯、相互融合着。
啊!!!!!!
春花顫顫巍巍地拿着這個本子就跑,連自己要采買的食材都不要了。
等她跑回小閣樓,打算給明裳歌說一下今天的奇遇之時。
沒等她張口,明裳歌偏頭盯住了她手裏的東西,詢問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春花低頭一看。
啊啊啊啊啊!!
她怎麽把這個玩意兒給拿回來了啊!!!
“小姐!我不活了啊……”手裏的本子仿佛燙手一般,春花給直接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直接扔到了明裳歌的懷裏。
明裳歌:“???”
随後,明裳歌定晴一看:“!!!”
從這個下午開始,明裳歌的認知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她開始學會威逼利誘,各種陰謀手段。
就是為了從土匪寨裏搜刮到各種各樣、各家各戶的豔本。
明裳歌從來沒有這麽癡迷于看過書,她覺得如果她小時候學功課的時候能按照這樣的學法,那啥金榜狀元都應該不是事兒了吧。
每天每夜,沒日沒夜,明裳歌都在鑽研。
鑽研到一種廢寝忘食的地步。
春花站在她的旁邊,每天都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她感覺自家小姐這樣,是因為自己。
明裳歌也或多或少地感覺到春花有點自責、愧疚的情緒,在春花一聲又一聲的嘆息之中,明裳歌終于忍不住了:“你這到底是想說什麽呢?”
春花嗫嚅了幾下,看了眼明裳歌手裏昨天剛到的新本子,仿佛認命了一般。
她深吸一口氣,試探性地詢問:“小姐,你覺不覺得這個封面太……”
春花嘗試換一個詞去形容:“太招人眼了啊。”
明裳歌:“?”
不過她細細思量了一下,也覺得春花說的沒錯:“确實……好像……有點。”
她看了眼手上的豔本,突然看向春花說道:“那給這些本子上面包上一個布帕吧。”
“不過……如果全給包了上了的話,那會不會很難分辨出來啊。”
明裳歌自言自語思考着,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可以在那些布包上繡幾個字,就是書名啥的。”
春花“啊”了一聲,沒太明白明裳歌的意思。
明裳歌給春花解釋道:“就是給書繡上一些書名,比如什麽……人性指導手冊。”
春花啞然,嘴唇蠕動,喃喃重複着明裳歌的話——
人性指導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