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事也就到此結束了,林黛玉雖說不會再和賈家有什麽聯系,可也不會就此打擊報複賈家,畢竟她現在還不是皇後,畢竟賈家也是她母親的娘家。
可偏偏賈政不這樣認為,他想着:自家已同林家完全撕破臉了,如果林黛玉當上了皇後,那自家鐵定是要倒黴的!所以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讓林黛玉當不成皇後,再想法将自己女兒推上去,那時自己才能官複原職、出人頭地,自家才有光明的未來。只是他忘記了當年王子騰那麽位高權重,他的寶貝女兒都沒有當成皇後,如今——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賈政拿出了自己的私房,又偷偷地拿了書房裏幾幅字畫,開始了四下的活動。
大多知道幾分真相的人都婉拒了賈政,但也有那麽幾個一心想着榮華富貴的,或者是貪圖賈家錢財的,想着不管怎麽說賈政的女兒都是宮中的娘娘,聽說還比較得寵,否則怎麽皇上又恢複了她的妃位?這些人他們是自己不出面的,卻鼓動那些立功心切,不明真相的人。
這些人一般都是外省新進的官員,他們對京城勳貴并不熟悉,只憑着主觀臆斷,想着要替皇上分憂,又是自己的上司暗示的,再加上賈政這人長得一身正氣的樣子,也從來沒有什麽貪污的劣跡,于是便有人站了出來,在朝堂上上奏:“皇上,臣聽聞林氏女早年喪母,教養欠缺,如今更是不孝,強行去外祖家逼債,除拿走了外祖家的全部銀兩外,還拿走了外祖母和舅母的私房,逼得外祖家如今無法交齊罰金,如此失德之女怎堪為後?還望皇上三思!”
朝臣們一時議論紛紛,有附和的,有責疑的,皇上看了看衆臣,對剛剛上奏的周禦史道:“周卿家可知林氏女的外祖家是誰?”
“回皇上,是榮國府賈家。”
“朕聽說人提起榮國府賈家的時候,都會說:‘賈不賈,白玉為堂金作馬’,賈家有良田千傾,房屋數百間,奴仆數百人,燒個茄子都要用好幾只雞來配它。就是這樣的豪富之家,卻試圖貪墨外甥女——一個無父無母孤女的財産!她們甚至為了能侵吞這筆財産逼這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去給權貴做妾,林氏誓死不從,賈家卻毫不讓步,若不是忠勇王妃搭救,林氏女早就命喪黃泉了。況且林氏雖有太後懿旨,如今尚不是皇後,不過是一個前大臣的遺孤罷了。她無權無勢,也就無力拿回屬于自己的財産,所以盡管林氏女已離開榮國府達四個月之久,賈家卻根本不準備歸還林家的財産。周禦史說林氏強行去榮國府逼債,事實是林氏壓根就不知此事,是朕看不過去,下了聖旨,命順天府和忠順親王、北靜王一齊整整用了四天,方拿到了屬于林氏的這筆財産,就是這樣,好多珍品已無法追回了,林家的田地、店鋪三四年的收益,賈家是一文錢都沒有拿出來!這些周禦史知道嗎?”
周禦史頓時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麽來。他原是個新進的外省官員,壓根就不知道這些勳貴之家的事,只是聽了上司的閑言,憑着自己的一知半解,就是想出出名而己。如今聽得皇帝如此說,他吓都吓死了,哪裏再敢多言,但皇帝卻不肯放過此事。
“你說這些你不知道?可朕卻知道!京城的百姓幾乎全知道!趙愛卿,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是,皇上。前日晚上,榮國府的賈政拜訪了左都禦史謝大人,并送了謝大人兩幅名畫,其中一幅有是陳子昂的馬,其價值萬金,如今是有價無市。随後賈政還拜訪了禮部李大人,送了黃金五十兩,古畫一幅。昨天,李大人就到謝大人辦公處拜訪,兩人當着謝大人手下衆禦史的面閑言林姑娘與榮國府的是非,言談之中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誣陷林姑娘許多不實之詞。”
謝運和李良聽得趙大人将他們的底全部說出來,早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跪伏與地,口稱:
“皇上,臣等知罪,臣等罪該萬死!”
“你确實罪該萬死!收受賄賂,巧言挑撥,構陷未來皇後。來啊,革去謝運左都禦史和李良禮部侍郎之職,貶為庶民,交有司審理。”
“皇上,臣等知罪,求皇上開恩啊!”
“開恩?如你們的奸計得逞,那林氏就得蒙不白之冤,無端端地失去了名聲,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弱女子,誰替她伸這不白之冤?對她而言,你們不咎于置她于死地!你們也是有妻子兒女的,可曾想過你們身後,誰替她們遮風擋雨?朕若輕信你們的謊言,你叫朕如何對得起林公的在天之靈?”
看着那兩位位高權重的大人被押走,周禦史吓得冷汗直冒,癱坐在大殿上,皇上也沒多說什麽,只是說言官有風聞奏事的權利,但沒有無中生有、随意構陷的權利;更沒有收受賄賂利用職務之便構陷他人的權利!周禦史誤信他人之言,自己不去略加查察,已不能勝任禦史一職,由吏部另行安排官職。
周禦史磕頭謝恩。
這事的後續是,賈元春又被太後娘娘宣去訓了一頓,好不容易恢複的妃位又沒有了,又變成了貴人。賈政行賄,試圖構陷未來皇後,然看在其父榮國公的份上,網開一面。只令他交贖金五萬兩白銀,否則與謝禦史他們一樣,交有司審理。
這次是賈政犯事賈赦可不願出一兩銀子,賈政只有求教于賈母,賈母只氣得渾身打顫,拿起茶杯就砸向賈政,賈政一看勢頭不對,逃了出去。
賈政招來他的清客,那些人有什麽好主意?最後還是蔔固修出了個主意:“東翁,貴府的田地似乎是尊夫人在管理,東翁不妨先拿一部分出來,将它們抵個五萬兩,周轉一下,等過了這個危機再贖回來。”
賈政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求助于王夫人,兩夫妻商量了,兩人認為祭田是屬于整個賈氏家族,所得的田租都給了那些族人,現在即使賣了它也影響不到自己,何況寧國府那邊也有祭田,自己這邊少了些估計也沒有什麽。因此兩人便偷偷地将自己手邊的祭田交給了蔔固修,蔔固修自是先自己撈上一筆,然後再抵了出去。
有了這個先例,賈政夫妻似乎找到了一條生財之道,兩人開始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事情多了一些,所以只能少了,對不住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