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姣遲鈍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以後,這才很快點點頭:“我知道啦——”
這次岑路一沒再說什麽,直接推開門出去。
等到門被關上,郁姣才剛剛松了一口氣,便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
“鎖門!”
冰冷的聲線中帶着明顯的不耐煩,郁姣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做什麽。
連忙站起身将門給鎖住了。
似乎是聽見了鎖門的聲音,外面的人總算放心離開。
腳步聲逐漸走遠,郁姣的心卻是高高懸起,逐漸有些不安了起來。
宿舍安全嗎?會不會有喪屍啊?
沒有這個想法的時候還好,現在一有這樣的擔憂,就感覺好像四面八方都有東西在窺視自己。
【大狗走了,讓我們猜猜後面會不會有二狗呢?】
【我太喜歡看這樣的名場面了,盲猜三條船的其中一條變異了,會來尋仇。】
【想想就激動!!】
彈幕開始了各種yy,但郁姣此時卻沒膽子去看。
她現在小心翼翼挪到了洗手間的門口,将門推開的時候發現裏面的通風口和窗戶都被鎖上了,這才松一口氣。
宿舍四張床,一覽無遺,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拉開衣櫃看了一眼。
沒人。
就在她松了一口氣,打算重新坐回岑路一的床上時,便忽然聽見自己腦海中忽然傳來006的聲音。
“宿主,床底下可以再檢查一下。”
被他這麽一說,郁姣原本好不容易放下的警惕又重新升了起來。
小心翼翼彎腰,往床底下看。
可是這個姿勢有些別扭,她看了一眼地上還算幹淨,索性用手撐住地面,單膝微微跪地。
轉頭朝着左邊看了一眼,下面只有幾個礦泉水瓶子。
等朝着右邊看去後,她觸見裏面斜放着的東西,卻是忽然愣在了原地。
【我靠!我靠我靠!!】
【啊啊啊,吓我一跳!】
郁姣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伸手将那東西給取了出來。
那是一個很大的畫框,上面用濃重的墨畫了一個人像。
畢竟是自己的臉,郁姣一眼便認了出來。
可是最讓她驚訝的不是岑路一偷偷畫了自己,而是這畫面裏的她……
什麽東西啊!
郁姣臉一紅,把那畫框給放在了一邊,這會兒坐回原地,有些氣鼓鼓。
那畫框很滑,順着書桌溜在地上,面畫又朝上對着她,正好讓她現在這個坐着的角度可以看個清清楚楚。
【還是大狗會玩啊,吸溜吸溜。】
【畫出了我想象中的主播。】
006看見以後,也緩緩将視線給轉移,此時選擇沒有說一句話。
一片純白的畫面中,以墨色塗抹人像,純淨卻又妖冶的畫面,火一般紅的唇,微微張開。
眼尾也是泛着薄紅,像是被誰狠狠欺負過一樣。
沒有暴露,沒有露點,可畫面中那種誘惑般的淩虐感卻足以讓郁姣本人感受到。
“006!”
006難得遲遲才反應過來:“嗯?”
“他是不是變态啊!”
郁姣語氣中透着委屈,這會兒漂亮的眼睛裏面也帶上了淚花。
006見狀忍不住輕笑一聲,想了想說:“可能只是喜歡你。”
郁姣眼角微垂:“可是這樣好可怕啊。”
她想到這裏,又回憶起岑路一剛才那樣對自己。
這樣想想……他雖然說不會救自己,可是等到她變成累贅,還是把她給帶回來了。
正覺得岑路一其實人還挺好的,可是視線落在那張畫的時候看,卻又全部打消了。
一點都不好!砰砰砰——
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郁姣的心驟然懸起,有點警惕起來。
很快,外頭又傳來兩聲,聽起來距離很近,好像是在敲他們對面的宿舍門。
郁姣逐漸不安起來,緩緩站起身,想要去檢查一下自己的鎖有沒有關好。
可就在她走到門前,伸手去摸的時候,面前卻驟然響起了敲門聲。
她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外面的人聽見以後許久沒有再敲門,就在郁姣以為他已經離開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低沉磁性的嗓聲:“姣姣,開門。”
聽見這個稱呼以後,郁姣忍不住愣了一瞬。
“他怎麽知道我在裏面啊?”
“006,外面的人是誰呀?”
006思忖片刻,還是選擇如實回答:“第二條船。”
郁姣:“……”
“開門,姣姣,別讓我說第二次,否則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外面的人嗓聲逐漸暗啞,帶着一些明顯的威脅。
郁姣脊背發涼,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他怎麽這麽兇啊?我要是開門的話他是不是會打我啊?”
006透過門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最後沉默片刻還是選擇站在外面人那邊:“但如果不開門的話,他可能要直接打門了。”
“啊?”
郁姣不自覺睜大眼睛,很快便明白這個打門是什麽意思。
砰的一聲,宿舍門重重響起,像是有人在外面用力踹門。
那看着很堅固的鎖都震顫了一下,明顯堅持不了太久。
“他的力氣怎麽也這麽大啊?”
郁姣苦着臉,不情不願地将房門的鎖給打開。
等門打開的時候,外面的人正在撸袖子,明顯是還打算再拆門。
不過看見門被從裏面打開,他的動作停了一下,接着很快便勾起唇角笑了。
對上他這個笑意盈盈的眼神,郁姣沒來由地感覺脊背一涼,動都不敢動。
“你……你找我有事嗎?”
外面的青年穿着簡單的黑色T恤,手臂上的肌肉結實大塊,皮膚在昏暗的走廊呈現一種近乎古銅的色澤。
他的五官也極具野性,粗而黑的眉,深陷的眼窩陰鸷的眸,此時朝前走了一步,薄唇勾起一抹很淡的笑:“躲着我?”
他說着話上前一步,展露在門內的亮光下。
而也就是這一瞬,郁姣才看見他的眉骨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痕,将眉尾分隔開一些。
這造型看起來像是特意将眉毛做成這樣的造型。但疤痕還有些明顯,現在看着便有些不好惹。
想到他剛才踢門的架勢,郁姣當然不敢跟他嗆聲。
于是便很快搖搖頭:“我沒有。”
“沒有?”
青年冷笑一聲,很快大步走進房間。
下一秒,直接落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