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燼并沒有在做什麽,脫了中衣給小燈穿上,自己只穿了亵衣,大片胸膛都在赤着。
小燈不得不感嘆,他倆現在混的委實是有點慘。
都衣不蔽體了。
公子燼身上蛇毒化盡,走到沈铎面前,他被情絲繞從頭到腳纏住,無法言語,躺在地上只能支支吾吾。
公子燼低眉輕笑:“我知道你有一肚子話想說,可惜了,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說罷,他伸手一抓,情絲繞便将沈铎化成肉泥,紅線化戒自動歸位他指間。
公子燼的臉頰染了幾滴血,使他周身邪氣大盛。
公子燼微仰起頭,雙手大張,身周空氣加速流動,墨發飛揚,眼中的赤色越來越濃,像是粘稠的鮮血在他眼裏化開。
“阿燼,你,你怎麽了?”
忽然,小燈感覺到一陣天搖地動,那充滿邪欲的菩薩殿憑空升起火焰,熊熊大火燃燒着整座殿,四周樹木在火中焚燒,都變成了赤紅色。
然後,菩薩殿牆壁上豁然裂開,足足逼出百八十人從殿裏跑了出來,他們在火中掙紮着,嘶吼,翻滾。
公子燼走到小燈身後伸手抱住她的腰,嗅了嗅,只覺得她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他雙眼猩紅,入目只見她的耳珠是粉色的,聲音很輕:“這群人全是花錢買我血肉的,瞧瞧,和我作對的人,都是這個下場。”
小燈覺得耳上被氣息吹的一麻,此刻也顧不得了,她驚駭的看着火焰成海,人被燒焦,最後化為一撮灰燼。
她有點慫了,還好她沒有和他作對,這個少年太可怕。
這時,從大火中雙袖抱頭跑出一個人,火苗遇着他的衣襟自動避讓,他努力在火中竄騰,想要逃離火海。
小燈伸手指着那人驚道:“他穿的是梅染赤朱绫。”
公子燼輕笑,伸出手與她探出的手十指交握:“嗯,那人就是沈铎。”
小燈詫異,偏頭看他:“那方才那個人是誰?”
“傀儡而已。”
公子燼眯着細長的眼看着從火中逃出生天的男人,勾唇一笑,和小燈交握的手指一擡,情絲繞應召而出,化作流光将那人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
他的手指繞在指尖竄出的紅繩上,将沈铎拴在鼓掌之間。
他把和小燈交握的手拉到眼下,低頭在她手指親了親,輕笑出聲:“瞧瞧你,躲的再瓷實,最終不是還落我手裏了,嗯?”
原來這個人才是沈铎。
小燈瞧着那人面相竟然和公子燼有幾分像。
沈铎被綁的密密匝匝,生死面前,他的臉上也沒什麽情緒,好像對于自己被他捉住,殺死,并不覺意外:“嫣兒生的一副好皮囊,可惜,她生了你,讓她死在十九歲。”
公子燼聽見他提起娘親,邪氣的臉上難得浮出幾分柔和。
他想,這世間所有人都愛自己的孩子,他的娘親若是活着,也會愛他的。
沈铎見他恍惚,盯着他的眼神變得憎恨,他冷嗤道: “當初你在她腹中四個月時,我就應該殺了你,你這雜種活着,還不如個畜生,狗都有主人打罵,而你,注定孤寡一生。”
“呵……”
公子燼垂頭低笑,笑容裏帶着癫狂瘋戾的氣息,小燈和他貼的緊,感受他胸腔的震顫,也能感受出他在外人面前那麽妖邪,而這份妖邪面具背後所承受着的巨大悲哀。
“繼續罵,還有什麽,畜生,野狗,邪孽,哈哈哈……”
他笑的癫狂,日光打在他的臉側,眼尾拖出妖邪的一痕,他從小燈身後走出,走到沈铎面前單手扼住他的咽喉:“這些話,從小到大我聽的太多了,還有更難聽的,沈铎,你這般了解我,那你可知,我從有記憶開始,就想殺你了,你可讓我想了好些年。”
沈铎臉色平靜的很,甚至面對死亡還帶着笑,小燈覺得他們兩都是瘋批的一類。
“我知道,被你抓住我今天活不了,不過,你方才也差點死在我手裏,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臨死前我有一個秘密告訴你。”
公子燼沉下雙眼。
沈铎也發狂一般笑了:“其實你娘親身段優美,有你七個月的時候,孕肚凸起,身段就更美了,我是男人,你知道的。”
“住嘴!”
公子燼眼底腥氣驟起,利如刀子,手勁一收,情絲繞勒進沈铎皮肉裏,頓時鮮血迸裂,他指尖一揚,火就從沈铎裸在外的四肢燒起。
小燈心砰砰跳,這瘋子竟然這麽變态,竟然敢如此!
他這般誅心,臨死前也要給公子燼心口插刀子。
沈铎疼的臉已經扭曲,可依舊狂笑:“你不想聽,我偏要說,世人皆知我殺了她,那你可知我是怎麽殺了她麽?我呀,就像你在菩薩殿裏對那小姑娘忍不住那樣,那天我也沒忍住,可誰知道你娘親那麽柔弱,竟然就死了!”
公子燼眼眸燃起熊熊烈焰,好像瞬間便将所遇之物全部焚燒殆盡,他手指一收,陰恻恻道:“沈铎,去死吧,到地獄給她陪葬!”
“等一下。”
小燈忽然喊出聲,公子燼猛然側目,眸中騰起烈焰似将人吞噬焚盡:“怎麽!你想救他?”
小燈搖頭:“我有句話想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