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可就不大好說了,你們說自己被人設計了就是被人設計了?這也沒有旁的人證啊!再說, 被人鼓動幾句就真的來破壞農田?可見這心思本來也不怎麽善良, 抓他們絕對沒抓錯了!
巡邏隊可不講什麽情面, 直接把一夥人全都給帶走了,有什麽冤屈回去慢慢解釋, 能不能解釋的清楚再說吧!
農戶們看着被糟蹋的莊稼,心疼的幾乎要哭出來, 哆哆嗦嗦着雙手把被踐踏的一片狼藉的椰薯重新一株一株的扶起來, 有人去弄了些樹枝木棍之類的回來, 把椰薯撐起來, 試圖挽回一些損失。
秦笙跟蕭梧也在做同樣的事情,椰薯被踐踏的很厲害,有些直接傷到了根系,只怕想要救活不大容易, 兩人心情沉重的一株一株把倒下的椰薯苗扶起來, 一邊小聲說話:“那幾個人, 我看着有點眼熟。”
“前陣子收割糖杆兒的時候,就是他們在路上攔截我們的。”這才過去幾天啊, 那幾張面孔他們還沒忘記呢!
“這是沖着我們來的?什麽人啊!要報複也報複的光明正大一點兒啊,出這樣下作的手段!”秦笙心裏恨的不行,這個時候還敢向着農田下手的都是些死不足惜的:“希望安全區能夠狠狠懲罰他們!要不然大夥兒指定是不服的!”
悶頭幹了一會兒活兒之後,聽着附近田裏其他人的啜泣聲,秦笙不安的挪了挪腳,小聲說:“晚上咱們給水渠裏加點空間水吧?那玩意兒不是生機強烈嗎?興許能把這些椰薯再挽救回來?”
蕭梧沉吟片刻:“也行!不過要等到沒人的時候。”
張老很快就心急火燎的跑來了, 一看費盡心血的成果被人這麽糟蹋,差點一個不穩坐到田埂上,幸好被蕭志軍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您老悠着點兒!這不是正在補救呢,說不定損失不大呢!”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看看這滿地狼藉的,像是能挽救回來的嗎?哎呀好氣!可惜他來晚了,要不然絕對得跟那夥人拼了!
“造孽啊!造孽啊!”張老捶胸頓足的哭了出來,滿臉痛惜:“傷天害理!傷天害理啊!”
這件事情的影響太惡劣了,安全區反應速度也特別快,被帶回來的一群人全都被打入了黑名單,從安全區的入住名額中劃了出去,而且以後也不允許再回來了,除此之外,還要額外賠償被破壞莊稼的農戶的損失。
至于他們嘴裏說的那個設計他們,後來還試圖偷襲寨民的人,安全區查來查去都沒有查到什麽線索,那個人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要麽是這群人說了謊,要麽就是對方從一開始就僞造了身份之類,把這一群當二傻子哄呢!
賠償損失他們咬咬牙還是能夠掏的起的,怎麽說也是大家族出身的,手裏頭或多或少都有些東西,可被打入黑名單趕出去,這可就鬧大了!
一時間,安全區高層那邊真是熱鬧非凡,各個家族送禮求情走後門的絡繹不絕,可惜這一回上面好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不管是誰來說情,一律不予理會。
秦笙半夜裏偷偷起來,跟蕭梧一塊兒摸到了地頭上,趁着黑燈瞎火的在寨子裏修建的小水庫裏加了些空間水,這小水庫跟村子裏的水渠連成了一塊兒,到時候一開閘,水就會自己流到田間地頭上去了。
“等明天咱家第一個澆水吧!”秦笙跟蕭梧商量:“到時候讓大家夥發現澆了水情況有所改善,不用咱們說什麽,他們自己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蕭梧點點頭,正要說話,忽然側了側頭,仔細聽了一下動靜。
順着夜風,好像有點不同尋常的動靜傳了過來。
“是誰啊?”秦笙也聽到聲音了,這三更半夜的,居然還有別的人不睡覺跑出來摸黑搞事兒:“好像是農田那邊?難道那夥人白天做了孽還不夠,晚上又來?”
這麽一想,心裏的火氣那真是騰騰的往外冒,恨不得把這些王八蛋全都打斷了腿再扔出去自生自滅!
“別出聲,我們摸過去看看!”蕭梧拉着她的手,倆人小心翼翼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黑漆漆的農田裏,一群人正蹲在裏面一株一株的扶椰薯,一邊幹活一邊抱怨:“你說說你!做這麽點事兒都做不好,不是說好了叫他們來這裏折騰折騰就完了嗎?怎麽還真給禍害成這個樣子了?”
“這能怪我嗎?就那群二傻子,禍害起東西來跟有瘾似的,我攔都攔不住啊!”被抱怨的人連連喊冤:“再說了,這主意又不是我出的!還怪到我身上來了!”
偷聽的夫妻倆面面相觑,這什麽情況?
“哎!你們幾個倒是快着點兒啊,磨磨唧唧的,磨洋工呢?”有人不耐煩的叫嚷起來:“天亮之前弄不完會被人發現的!地龍!這邊根系固定好了,快點兒把土給蓋上!”
這居然是秦戰手底下那一幫人,他們開辟的農田也在這一塊兒,受損面積可以說是最大的,來挽回損失也是情理當中,可這完全沒必要晚上偷偷摸摸來幹吧?還有,他們這正在施救的好像也不是他們自家的地啊!
夫妻倆決定按兵不動,繼續偷聽,看看這幫人到底打算做什麽。
“哎呦,不行了!”有人忍不住叫苦:“幹這活兒太難受了,我寧願扛着槍去大殺八方去!蹲在地裏腰酸腿疼的,不成!等這事兒結束了,得狠狠宰咱們隊長一筆,出的什麽馊主意!”
這事兒還有秦戰的份兒呢?
“隊長這主意行不行啊,要是到頭來那幫人沒被趕走,咱們不是白忙活了?”這幫人大概是沒想到大半夜的還有人不睡覺來盯梢,說起話來也是大大咧咧的根本沒什麽掩飾:“嘿!前些日子看着隊長跟他那小妹妹糾纏不清的,我還以為他改了性子憐香惜玉起來了呢,敢情藏着一肚子壞水兒呢!”
秦笙聽的滿心狐疑,有心要找這幫人問清楚,卻被蕭梧輕輕的按住了嘴巴,他也沒說什麽,搖了搖頭,拉着秦笙悄悄的走了。
等徹底走遠了,秦笙才開口:“你幹嘛不讓我問清楚?我看這回農田被破壞的事兒大概跟他們脫不了幹系!”
之前還沒往深處想,現在知道了某些內情後,再看整件事情,處處都透着蹊跷!
那幫人會想着報複這一點都不奇怪,剛到這鄉下地方來,心态都還沒轉變過來呢,自覺高高在上的,卻被一群當地人打了臉,這太沒面子了,想要挽回顏面一點都不奇怪。
可怪就怪在,他們沒有找上得罪他們的人動手,而是把手伸向了農田——要知道,眼下農田可是被上層當成重中之重看待的,敢對那裏伸手,甭管你是什麽人什麽身份,統統讨不了好!
而且,他們怎麽知道哪些田地是要報複對象所擁有的?在村寨裏打聽?老鄉們如今可都警覺的很,不可能跟一些不熟悉的外來人說些有的沒的,那他們的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你聽聽他們說的那些話,沒想到莊稼會被破壞的那麽嚴重,這不等于承認他們早就知道會有人去搞破壞了嗎?”秦笙越想越生氣,這可是他們辛苦了好長時間的成果,就這麽被破壞了,怎麽想都咽不下這口氣:“我去找秦戰問個清楚!他到底是想幹什麽!”
“別去!”蕭梧卻出乎意料的阻止了他,夜色中他的神情模糊不清:“你這麽沖動的跑去找他對質,可就破壞了他的計劃了。”
“什麽計劃?”秦笙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明白這其中的道道了?”
“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不過大體上有點了解了。”蕭梧輕輕一笑,拉着老婆的手往家走:“這事兒你別管了,等着瞧吧,後面還有的熱鬧可看呢!”
“最讨厭說話說一半了!你把話說清楚啊!”秦笙皺眉,這樣吊人胃口,這不是存心想讓她睡不好覺嗎?
“今天那夥人說自己是被人給坑了,你還記得嗎?”蕭梧不肯把話給說透了,只隐晦的提醒了她一下:“他們說的應該是真的,的确是有人撺掇鼓動他們對農田下手的,只是這幫人也實在太蠢,居然看不清楚眼下的形勢。”南邊大幅度受災,物資儲備只見少不見多,上頭着急上火的盯着糧食的事兒呢,這節骨眼兒上撞上來,那不是找收拾嘛!
再牛逼的家族再厲害的關系,這個時候也別想全身而退。
秦笙覺得自己的腦子跟不上節奏,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難道她想不明白,是因為腦子不靈光了?
“你不肯說明白,我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後面一定會水落石出的!”秦笙也有一點好處,就是不會死心眼的糾結于某個問題讓自己難受:“不過,他這招數也太狠了吧?這被破壞的農田規模可不小!”
“所以,他們這不是補救來了嗎?”蕭梧心中暗笑,秦戰大概也沒考慮到這群人這麽有膽量,破壞農田都能破壞上了瘾,搞出這麽大陣仗來,就看他大晚上把一群人攆到地裏幹活,就知道這人該有何等的懊喪惱怒了。
“今晚上他們把倒伏的苗木都扶正固定好了,明天再澆一遍水,問題應該不大。”蕭梧放下了一樁心事,忍不住打起了呵欠:“咱回家睡覺去!等着後面的好戲粉墨登場吧!”
秦笙躺倒床上的時候還忍不住琢磨,秦戰這麽大費周章的,到底是要算計誰呢?這圈子繞的這麽大,最後會把誰給繞進去出不來了呢?
這麽想着想着,僅有的一點睡意也沒了,整個人反倒越來越精神,煩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
所以說,最讨厭說話說一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