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存了事兒,晚上沒睡好, 秦笙第二天早上就挂上了一對黑眼圈兒。
蕭梧看了直發笑:“你不是說不想了嗎?怎麽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我看看啊, 這都可以跟團子扮演親戚了。”
秦笙一張嘴, 先打了個呵欠:“這還不都怪你?非要說一半留一半,硬吊着別人的胃口!”
兩口子鬧騰了幾句, 老太太抱着安安過來吃奶,瞧見秦笙那副樣子也吓了一跳:“這是咋弄的?你倆昨兒晚上半夜裏做賊去了?”半夜的時候這倆人出門去, 不放心孩子, 特意把安安送到老太太那屋去了, 所以老太太知道他們出去過。
“沒事兒, 就是沒怎麽睡好。”秦笙接過沖自己甜甜笑着的女兒,到裏面喂奶去了,小丫頭美滋滋的吃飽了肚子就不肯再離開媽媽的懷抱了,兩條胖嘟嘟的小胳膊摟着她的脖子不肯松開, 老太太怎麽哄都不管用。
“算了, 就叫她跟着我吧!”見女兒這個樣子, 秦笙心裏也是軟的一塌糊塗,舍不得放下了。孩子會這麽黏着她的日子也就這麽幾年, 等長大了就跑遠了,她想親近都難了。
“可是你們倆不是說今天要去澆地?”老太太提醒她。
“那也沒事兒!”秦笙看着女兒可愛的小臉,一咬牙:“拿腰凳綁在身上,不耽誤我幹活兒。”就是外面大太陽的熱的厲害,還得想辦法在身上背一把遮陽傘,專門給女兒遮陰的。
“那行吧!”老太太看小孫女那個樣子, 也不好勉強她,叮囑秦笙:“你也別老是一個人扛着,累了就叫小五替替手,他一個男人有力氣!再說,還能增進父女感情呢!”
于是,吃完發之後,秦笙就真的把女兒綁在身前出門了,背後也沒閑着,綁了一把撐開的大號遮陽傘。
這幅形象實在太招人眼球,從家門到田間,被人看了一路的熱鬧,還有老人搖頭:“一個小女娃子,也值當的這麽嬌寵着!”
這話可就有人不愛聽了:“咋了?人家自己願意,礙着旁人啥事兒了?女娃子咋了?女娃子就不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肉了?這都啥年頭了,還重男輕女呢!你家倒是好幾個小子,到現在不是一個說上媳婦的都沒有?”
還看不上女娃子呢,也不看看自家一群男丁集體打光棍呢!
秦笙也知道像這偏遠地方不少人還是存着重男輕女的心思的,但那跟她有什麽關系?自己的女兒她指定是當成心肝肉的,那些閑言碎語背地裏說說還好,敢當着她的面說她女兒一句不是試試!
“還是我來吧!”蕭梧看着她這後面背着傘,前頭挂着娃的樣子,忍不住說:“你這樣子我看着都累!”
“沒事兒,別小看了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秦笙擺擺手,她的身體也是空間水改善強化了的,這點分量算什麽?再說了,背的是自家閨女,這還能嫌累?“一會兒澆地你可是主力呢!”
到了地頭上,她這造型免不了又被人說道了一番,秦笙也不在意:“你們都圍在這兒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好事兒,咱們一早上來接着扶苗的時候,就發現這苗子都被扶起來立好了。”六嬸子啧啧稱奇的說:“咱這寨子裏還出了活雷鋒了?”
做好事不留名啊!
秦笙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兒,對那幫人将功贖罪挽回損失的做法不置可否:“好事兒啊!正好我們家打算澆一遍水,苗兒都扶好了也省了我們不少力氣了,直接澆水就成了。”
“剛扶好就澆水啊?”六嬸子覺得不大靠譜:“那地裏面要是太濕了,剛扶好的苗兒容易倒伏,要我說還是再過兩天。”
“興許澆點水,能促進那根系快點兒紮好呢?”秦笙笑嘻嘻的說:“不是說這也屬于變異植物嗎?風季的時候那麽大風都幸存下來了,這得多頑強的生命力!說不定給補充足了水分,自個就緩過來了呢!”
六嬸子這回沒什麽話好說了,這玩意兒的确是變異植物啊,跟他們以前種的莊稼不一樣,拿他們那老一套好像是不大管用。
那邊蕭梧已經開了閘門了,水庫裏積蓄的水順着寨子裏修好的水渠流到了地頭上,順着他打開的缺口流進了蕭梧家的田地裏。
不一會兒秦戰也來了,阻止了帶着孩子的秦笙下地:“咱這麽多人呢,還能叫你下地?一邊看着安安吧,這邊交給我們了!正好我們那地也要澆一澆,順手的事兒。”
秦笙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要不是昨晚上聽到了那些話,她可真看不出來這事兒裏頭有秦戰的手筆,看這張臉,多正派多嚴肅,怎麽就能琢磨出這壞主意來呢?
有人願意幫忙,秦笙也樂的輕松,安安乖乖的坐在媽媽胸前,挺感興趣的轉動着小腦袋看着遠近的風景,頗有些自得其樂的樣子。
“哎?這澆過水的苗兒,看着好像是精神了一點兒!”六嬸子過了一會兒再過來的時候,驚訝的說:“不是我看錯了吧?你們看是不是比之前精神了些了?”
其他人也湊過來看,七嘴八舌的:“我看着也像是好了一點兒!該不會是咱心理作用吧?那就是有效果也沒這麽快的吧?”
“啥心理作用啊,就是好多了!你們看旁邊沒澆水的,那葉子耷拉着無精打采的,這一看就不一樣嘛!”
這有了對比,明顯就看出不一樣來了,已經澆過水的田地裏,原本耷拉着枝葉無精打采的椰樹已經重新煥發出了精神,松柏一樣的針葉立了起來,又有了精神抖擻的味道。
“嘿!還真是!”大家夥兒頓時激動了:“真叫小五媳婦說着了!這變異植物生命力就是強啊!咱也趕緊排上號澆水吧!”
一群人鬧哄哄的跑去排隊排號等着澆水了,秦笙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張老得到消息後也特意趕過來看了,發現昨天被破壞的椰薯居然真的有恢複的跡象,啧啧稱奇的同時,也忍不住老懷大慰,中午拉着幾個年輕人狠狠的喝了幾杯,周大娘看在眼裏也沒去管。
老頭子昨天那跟天塌了一樣生無可戀的樣子可是把她給吓壞了,難得高興,不就多喝兩杯嗎?反正醉酒菇釀的酒也不傷身體,随他去吧!
酒喝到一半兒,有人找上門兒來了。
李玉茹這回的模樣跟上一次相比,完全就像是兩個人了,衣服還是合體精致的,只是沒有化妝,神色也顯得相當憔悴,看着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倒是跟她實際上的年齡看上去相差無幾了。
“請問張老在家嗎?”李玉茹挂着一臉謙卑的笑,手裏拎着一大袋東西,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問。
張老這裏如今也是安排了專業的保全人員的,見有人來立刻就有個精神的小夥兒迎了過去:“你是什麽人?找張老做什麽的?”眼神在李玉茹的衣着打扮和手裏提着的東西上頭一掃,心裏大概就有數兒了:“來套交情走後門的?沒用,張老一早就說了,這回的事兒沒得商量的餘地!你還是帶着東西趕緊走吧!”
“別別別!”李玉茹哪裏肯走,那事兒鬧出來後她這邊能用的關系能走的門路全都走遍了,可是一點用都沒有,那些人隐晦的告訴她,這回的事兒上頭非常生氣,是決定當成一個典型來處置的,誰說話都沒用,除非張老親自開口。
她沒有別的辦法了,上面的通牒已經下達了,韓家要從安全區被挪出去,當初為了這個名額,她老公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好不容易才拿下來的,結果他人還沒到安全區呢,韓家就被除名了,這叫她怎麽交代?
只好硬着頭皮上門來求張老來了,要是他老人家願意說兩句好話,依着現在上頭對他的重視程度,這事兒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是秦戰的媽媽,哦,對了,還有秦笙!我是他們的媽媽!”李玉茹局促不安的攏了攏頭發,陪着笑臉:“張老不是跟他們關系不錯的嗎?興許願意見我呢?這位小哥你就幫着問問吧?”
上回跟秦笙鬧了個對面不相識,又被秦戰冷語諷刺後,李玉茹回家生了好一頓悶氣,結果卻從底下人那裏得知,跟秦戰做鄰居的那戶人家,女主人叫做秦笙,據說是秦隊長的親妹妹。
當時就把李玉茹給嘔的差點吐血,自個兒的閨女自個兒認不出來,這得是多大的笑話!那死丫頭也是個沒良心的,她做媽的認不出來長大了變了模樣的女兒還情有可原,她多少年沒變模樣,那死丫頭不可能認不出來,居然跟她裝陌生人,還一口一個阿姨的叫!
這一雙兒女就沒一個叫她可心的!果然是前夫的基因不好,生出來的倆孩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惜造化弄人,她李玉茹有朝一日,居然還得打着這兩個兒女的名義來求別人!
“什麽?”就在李玉茹拉下臉,打着秦戰秦笙的名義求到張老門上的時候,秦笙也得到了最新消息:“那夥人是韓家人?”
“雖然是旁支,但的的确确是韓家人!”蕭梧懷裏抱着女兒,跟她拍巴掌玩兒:“因為他們的作為觸及了底線,安全區已經對整個韓家下了通牒,要求他們搬出去了。”
秦笙有點傻眼,她怎麽也沒想到,秦戰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居然坑的是韓家!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