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看向面色蒼白的紹以年,籽兒不禁有些不解:“娘娘,您這是怎麽了?不是去給丞相大人問安嗎?這臉色怎麽變得這麽蒼白?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籽兒,什麽都別問了,先給我倒杯茶來。”腳步蹒跚的走到床邊,紹以年幾乎是跌到床上的。
望着她毫無血色的臉頰跟驚吓過度的失神雙眸,籽兒不再多問,急忙倒了杯熱茶放到她手中,輕聲安慰:“娘娘,不管發生了什麽,您都別多想,先喝口熱茶,穩定一下情緒再說。”
低頭喝了一大口熱茶,溫熱的茶水進入腹中,頓時感到一陣溫暖的熱流将她包裹,驚吓中的心也漸漸回過神來。
深深舒了口氣,紹以年的神情有些悲傷:“籽兒,你說,人為什麽會變呢?如果一個人自始至終都那樣簡單,那該多好。”
“娘娘,”将紹以年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籽兒緩緩蹲下,仰頭看着她,“人這一生啊,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怎麽可能會自始至終都不發生變化呢?世事無常啊,時間長了,就連滄海都能變成桑田,更何況我們人了。”
“是啊,世事無常,就連我自己都做不到始終如一,又何苦要求別人呢?”揚起一絲自嘲的笑,紹以年輕輕拍了拍籽兒的手,“籽兒,你跟着我也有很長的時間了,這段時間我忙着眠兒的婚事,害你也受累了。”
“娘娘這是說哪裏話,奴婢是娘娘的侍女啊,自然要事事幫着娘娘,伺候娘娘。娘娘說這話豈不是折煞奴婢了。”
“籽兒,說真心話,還好有你,否則我在這皇宮之中,連個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
“娘娘,今日的您怎麽如此多愁善感?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還是有什麽心事?”看到紹以年悲戚無力的神情,籽兒覺得哪裏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望着籽兒困惑的樣子,紹以年微微一愣,随後揚起一絲溫婉的笑容:“沒什麽,就是眠兒這不快嫁人了嘛,時間過的真快啊,在我的記憶中,眠兒還是那個天真無邪調皮的孩子,這一眨眼的工夫都要嫁人了,我只是有些感嘆。”
“娘娘,籽兒覺得您應該是太累了,這段時間您為了紹姑娘的婚事每天都忙忙碌碌的,連自己的休息時間都大大縮短了,肯定是沒有休息好,這才胡思亂想。”
“或許是吧。”
“娘娘,您就聽籽兒一句,今天啊,您什麽都不要想,什麽都不要做,就好好放松休息一天。紹姑娘那邊的事情就交給奴婢來吧,您放心,奴婢一定會仔細檢查,絕對不會出什麽差錯。”
望着籽兒關切的雙眸,紹以年柔柔一笑:“也好,這段時間我确實有點累,的确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籽兒,那眠兒的婚事就交給你了,若是有什麽需要,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娘娘放心,籽兒一定會辦好的。”神情堅定的望着她,籽兒起身将她的外衣脫下,“那娘娘就好好休息,籽兒晚些回來照顧娘娘,順便向娘娘報告這一天的流程。”
“嗯,去吧。”
望着關閉的房門,周圍的氣氛又重歸寂靜,呆呆的坐在床上,紹以年輕輕嘆了口氣。
獨自一人坐在房中,腦海中回響起紹平與風岩的對話,紹以年一陣心酸。雖然兩人說話聲音很低,而且斷斷續續的聽不完整,但從那時不時冒出的“軍機要事”、“計劃”等等關鍵詞句來看,上一次由于軍事布防圖洩露導致十萬大軍全軍覆滅的大事,肯定與自己的父親脫不了幹系,想到這個,紹以年不禁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父親就是那洩密之人?”此話一出,紹以年急忙擡手捂住雙唇,雙眼徒然睜大,“不會的,父親怎麽可能是奸細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紹以年,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只是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字詞而已,他可是你的父親,是這一國丞相,你不可以污蔑他的,不可以!”
可是,軍政布防圖屬于一國的機密,若非朝中重臣,連看它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又怎麽可能輕易盜走呢?
越想越怕,越往深裏想紹以年的心就越發寒,到了最後她猛地閉上眼睛。
“不要想了,紹以年,不許再胡思亂想了!他是你的父親,你了解他的,他絕對不會那種人!”
暗暗壓下這種絕望無助的心情,紹以年的雙手緊緊抓住被子,內心惶恐不安。
在房間待的無聊,正焦急等待紹以年到來的紹以眠在看到籽兒出現後明顯一愣。
“籽兒,怎麽是你啊?年姐姐呢?”
“紹姑娘,娘娘今日有些乏了,回來之後就早早的睡下了,就不能來幫紹姑娘挑選鳳冠了,不過娘娘吩咐了,要籽兒一定要照顧好紹姑娘,等明日娘娘精神好些了就會過來的。”看着焦急的紹以眠,籽兒面帶微笑。
“年姐姐身體不舒服嗎?”聽到紹以年不舒服,紹以眠蹭的一下站起來,神情十分擔憂,“她哪兒不舒服?有沒有請太醫看看?”
頓了頓,她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嗨,我真是傻,我自己就是大夫,還找什麽太醫啊!籽兒,快帶我去看看年姐姐!”
“紹姑娘,那你的鳳冠……”
“改天再說,年姐姐的身體要緊。”從匣子裏抓出藥箱,紹以眠轉身一陣風似的奔向紹以年的房間,那速度,看得籽兒的眼睛都直了。
“紹姑娘的速度真的好快啊!”下意識脫口而出,籽兒的神情有些愣。直到徹底看不到紹以眠的身影後,她才猛地回神,“不對啊,我是不是應該跟上去啊!紹姑娘,你等等奴婢啊!”
一陣風似的沖到紹以年的寝室,紹以眠一個急剎車,堪堪停在紹以年的房門前。
擡手敲門:“年姐姐,你睡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紹以眠的聲音将沉思中的紹以年拉回現實,她先是一愣:“是眠兒嗎?門沒關,進來吧。”
推門進去,紹以眠一眼便看到呆坐在床上的紹以年,視線落到她那毫無血色的臉頰上,她不由得一驚,急忙跑過去:“姐姐,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快告訴我哪兒不舒服。算了,我還是先來給你把把脈吧。”
擡手按在紹以年的腕部,紹以眠還沒感受到她的脈搏,紹以年就已經将手抽回了。
“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