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燼也認得那個女人,之前從沈家陵墓出來後,她便來過,是小燈兒的師父。
他将小燈放下,微微眯起眼睛心裏計較一番,揮手示意吳一守沈立安帶着陳春雪退下。
吳一守立刻薅住沈立安和陳春雪的衣領子,咧嘴一笑:“嗯呢,少主。”
只是他這一咧嘴,這兩顆大金牙格外晃眼,小燈被晃的眼睛微眯,詫異道:“你的牙怎麽變成金子了?”
吳一守一提這個就牙疼臉疼,哪兒哪兒都疼:“還能怎麽,也不知道誰那麽不開眼,從天上踢下來一個死沉的小娘們坐我腦瓜子上,給我坐的腦瓜子嗡嗡的,臉先着地,牙都磕掉了。”
吳一守轉頭看着王老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擡起下巴扭着扭着就走了。
王老五撇了撇嘴,這兩顆金牙還是她給鑲上的,她是實在沒經歷過,一個男人能哭的像個娘們似的滿地打滾,把她吓得話都不會說了。
她又狠狠的瞪了小燈一眼,小燈有些心虛,沒想到她那一腳那麽寸呢。
公子燼将王老五迎進門中主堂,王老五端坐在主位,擺出高堂的架子看着二人。
小燈擋在公子燼身前,公子燼卻将她拉到身後,自己則站在王老五眼前,目光一下子淩厲起來,犀利地目光在她臉上一繞,語調淡漠:“仙子來此,不知何事?”
王老五倒是有些詫異,眼前這個少年也不過十七八歲,卻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攝人威嚴,倒是少年老成,她沉了沉心思,道:“你既然知道她是神仙,就該明白人與仙本來無緣,你們如此強求,就是在逆天。”
小燈正想開口反駁,公子燼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別怕,迎上王老五的視線,他倒是笑了,目色滲着寒意,眸色猖狂:“逆天?我與我妻乃是你們天宮月老所簽,在柳家我二人已經拜堂成親,這天地宗親皆看在眼裏,當時都沒有異議,此刻仙子來說什麽逆天?難道不是月老在逆天麽?”
王老五一噎。
公子燼勾了勾唇,又道:“逆天的事我公子燼又不是沒做過,即便我一介凡人,可若誰阻止我夫妻相愛,就算入魔堕邪,與天争上一争又如何?”
王老五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駭人的凡人,渾身迸發的氣勢如有閻羅,他身上果真有邪魔般嗜血的戾氣,如神劍出鞘,足以讓鬼神跪服,讓人懼怕。
她咽了咽口水,對躲在公子燼的小燈道:“我有話單獨對她說。”
公子燼颀長身子巋然不動,冷聲道:“你有何話便在此處說,我們夫妻一心,沒什麽不能聽的。”
王老五冷哼一聲:“少年,你挺狂啊,怕是沒遭受過天人的毒打。”
公子燼聞言唇角冷肆一勾,淡漠的捋着血紅衣袍的袖口,連眉毛都未動一下,那寡淡的眼神與看這屋子裏的一件死物沒什麽區別:“我雖為凡人,卻沒什麽可懼怕,唯獨我妻是我心頭之肉,誰若是敢動上一動,休怪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擋我者死,就算神仙又怎麽樣,我舍了這身皮肉也可以與你試上一試。”
王老五臉色不太好,此人若真的堕入邪道,死後魂歸地獄,這一身戾氣即便是神仙也不敢輕易碰觸。
小燈立刻站在公子燼跟前,輕輕握住他的手道:“好阿燼,你先出去,讓我和她說幾句話。”
公子燼死死的握着她的手不走。
小燈知道他是害怕,怕她會離開。
她嘆了一口氣,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親了親,貼在他耳畔輕輕道:“阿燼放心,我是不會走的,我把她打發走了,就和你洞房。”
公子燼臉色仍舊繃的厲害,就連嘴角都繃緊成了一條拉直的線,小燈又道:“你不是說在這裏準備了我們的家麽,你回家裏等我,我一會兒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