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燈一聽,哼,這個念空,果然是有了逃走的念頭。
這法華寺詭谲重重,念空更是心思叵測,十年前,慫恿衆正義之士去圍剿公越止的是他,可他卻沒有露面。
把阿燼一個七歲的孩子困在紫薇殿裏也是他,卻從阿燼十四歲開始人為誘惑,更想方設法的得到赤金血後人的,還是他!
若說念空沒有半點龌龊心思,鬼都不信。
或許,鬼面人就是他。
就算不是他,阿燼在紫薇殿裏十年,鬼面人必定藏身于此,暗中計較,總之,這個法華寺是一定脫不了關系,
小燈見念空一群人要慌慌的逃走,她急忙道:“他爺不可!”
念空一把推開她,連稱呼都變了:“小燈姑娘,再不跑整個寺院的人都保不住了。”
小燈再次擋在念空跟前,義正言辭道:“他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林家既然放出話來要殺你,你就算逃到天邊又有何用,更何況……更何況你這名聲在山下已經不好了,你若出去,被人認出,免不了是要被人指指點點。”
念空手一頓,老臉一驚:“我的什麽名聲?”
小燈眨了眨眼睛:“就是你和諸葛太君的事,你不知道麽?山下的人都說,你們原本就是青梅竹馬,卻因種種是非相愛不得,最後你落發出家,可一顆心仍舊挂在她身上,所以想在圓寂之前,要和她來一場春風十裏不如你,好圓滿此生遺憾!”
念空張大了嘴,驚怒漲紅的老臉表情突然變得非常滑稽,他的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好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來:“荒唐!胡說!簡直是不知廉恥!”
小燈格外贊同:“我也相信大師不是這種人,所以來之前我都打聽清楚了,這諸葛家和一個頭戴面具的人有仇怨,這一切也許是他暗中搞鬼!”
小燈一邊說着,一邊暗中打量念空和一衆僧人的神色,他倒是神色自若,除了生氣也再也沒什麽格外情緒,而這一衆僧人的表情都差不多,呆滞驚愕。
倒是重樓和沈九葉滿臉像是從天上飛到地下,又從地下飛到天上的驚悚感。
念空想了想道:“鬼面人是誰,他為何要這麽做,你又是如何得知?”
小燈咬了咬唇,抹了一把淚道:“我和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是從諸葛家逃出來的,那諸葛家的老頭見我模樣好看,便把我搶了去,可諸葛岐山也是見色起意的人,我周游在惡人之間心力交瘁,于是夜裏他們兩個商量對策的時候,我就在他們身旁,這話是聽的一清二楚,說是有目擊證人見到鬼面人抓走了諸葛太君,有林家長子也是被鬼面人殺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幹的。”
重樓立刻從這堆話裏挑出重點來聽:“他們爺倆夜裏坐在一起促膝長談,你如何在二人身邊?”
小燈抹淚嘆息道:“我一個女人活着,很難,也只能如此放浪了,在他們身邊也挺好。”
重樓:“……”
念空顧不上同情小燈悲慘遭遇,把包朝地上用力一扔:“這不是破案了,讓他們去找鬼面人,這事不就解決了?”
小燈聳了聳肩:“可他們懷疑你就是鬼面人啊!”
念空又重新默默撿起包,道:“這幫六根不淨的人真是頭昏眼瞎,我這麽大歲數了跟他們玩什麽命?我還是暫時離開。”
小燈一把抓着他道:“大師你不能走,你走了你這鬼面人的黑鍋可就要背一輩子,你難道不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麽?”
念空掙脫開她,道:“他們都板上釘釘了,這我該如何證明?”
小燈視線在法華寺衆位僧人身上淩厲一掃,道:“他們既然懷疑鬼面人就在法華寺,你只要一個月之內,捉拿住鬼面人送給諸葛家,你的清白不就清者自清了麽?”
“這?”
念空不知如何決斷,決定一寺之人坐在一起開會。
最後經過衆人一致投票決定,義無反顧的逃走,包括沈九葉。
他們認為師父的名聲已然這樣,即便如何扭轉,短時間也轉過來,更何況鬼面人是誰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能查的出來,還不如就破罐子破摔,待他日法華寺卷土重來之時,在想辦法自證清白。
就連念空都有些猶豫。
小燈咬着手指頭,覺得真的是高估了這群禿頭的膽識,真是一個比一個窩囊,她想了片刻,道:“他爺,我可以去看看諸葛夫人麽?”
念空挑眉:“你說嫣嫣?”
嫣嫣?
小燈緩緩挑起半邊眉,不是叫南霸天麽?這稱呼是有情況。
念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立刻改口:“諸葛夫人自從來了一次,纏着我說了一會兒話……她便走了,如今不在法華寺內。”
小燈皺眉,這諸葛夫人一事看起來的确不是法華寺所為,這手筆倒像是阿燼的手段,于是她偷偷把念空拽到一旁,咬着耳朵道:“你知道諸葛家背地裏都在說什麽麽?”
念空眉頭緊皺,直覺感到不是什麽好話:“說什麽?”
小燈偷偷瞄了一眼念空身後,見重樓正支楞耳朵聽,她将念空又往後拉了拉道:“說你和諸葛額,嫣嫣不久要喜得貴子了,你這一走,估計就是隐婚生子了,他爺,你可就永遠洗不白了。”
念空:“!!!”
經過小燈的一己之力,念空決定不走,他開始法華寺裏內查。
鬼面人在金陵已經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如今不論是城內還是法華寺內,他想要好好隐藏,也不可能了。
只要他心一亂,必定會自亂陣腳,露出尾巴。
現在只要将他逼出來就好,小燈心裏也有了計劃。
夜裏,小燈偷偷的鑽狗洞離開法華寺,回了諸葛家,打算再添一把火。
只是這一回去,好家夥,她看到了啥?
她看到了美女叢中的公子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