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高臺上的一幹人走下來, 蕭逸朝顧如約走過來, 方才救下的一對兄妹也跟着過來。
顧如約迎上前, 查看蕭逸沒受傷才放心。
蕭逸關切地問;“如約,你沒事吧?沒吓到吧?”
剛才的場面血腥, 幾個小丫鬟吓得到現在都不敢朝高臺上看。
顧如約搖搖頭,“我沒事。”
她剛才緊張得呼吸快停滞了,她不懂武功, 也能看出來, 如果不是人多,單打獨鬥,這些人裏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使鋼鞭的男人的對手。
那對兄妹上前, 姑娘盯着顧如約,又看看蕭逸, 問:“你是他什麽人?”
顧如約還沒回答,蕭逸道;“我妻子。”
兩兄妹的兄長道:“我叫楚尋南, 這是我妹妹楚尋梅, 方才多虧義士搭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敢問這位義士尊姓大名。”
呂道賢插嘴說;“這是晉王殿下。”
楚尋南抱拳, “拜見晉王殿下。”
楚尋梅問;“這位就是晉王妃。”
這位楚姑娘性格爽快,快言快語, 顧如約微笑說;“楚姑娘兄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俠肝義膽。”
這時, 擺擂的那戶人家的家仆走過來, “請義士們進宅歇息,茶飯款待,另外還有受傷的人,擡進宅門裏療傷。”
楚家兄妹帶來的人大多受了輕重不同的傷,晉王的侍衛也有受傷。
受傷的人擡進去上藥。
衆人跟着他進宅門,顧如約走到宅門口,擡頭看見門上兩個字,常府,這戶人家姓常。
走進常府,常府極大,亭臺樓閣,雕梁畫棟,一重重院落,堪比晉王府。
剛才在外面聽見議論說常家是本地最大的富戶。
衆人往裏走,常府管家引路,衆人先去看望常公子,一個丫鬟正給常公子傷口塗抹傷藥,常公子的傷口血肉模糊,染兒幾個膽小的丫鬟躲在後面都不敢看。
常公子奄奄一息,如果不是楚家兄妹及時出手相救,常公子早已命喪高臺。
蕭逸對常管家說;“本王有随行的太醫,醫術高超,本王命人接他過來為你家公子療傷。”
管家跪地叩頭,“謝謝晉王殿下。”
管家爬起來,“我家公子如果能活命,定當報答各位恩人。”
蕭逸派人去接顧仲方。
大家去前廳等候。
管家陪着,衆人在前廳落座。
蕭逸問管家,“這個奪刀的仇家你們認識嗎?”
管家說:“認識,我家老爺樂善好施,這人受傷被我家老爺遇見,擡到家裏醫治,這人原來受傷是假的,聞聽常家有一把寶刀,沖着寶刀來的,他殺死了我家老爺,當時出了點意外,碰巧我家公子的兩個江湖朋友在府上,寶刀沒有落在他手裏,我家老爺死後,我家公子一心想報仇,擺擂臺引他出來。”
顧如約暗想,這位常公子冒險用這個辦法,也有他聰明之處,擺擂臺各路英雄好漢雲集,賊人來奪刀,就有人出手,這位常公子的武功不錯,可不是賊人的對手。
蕭逸對餘平說:“拿本王的名帖到官府,緝拿兇犯。”
奪刀的賊人負重傷,走不遠,官府畫影圖形,通緝兇犯。
管家跪地叩頭,“謝晉王殿下!”
從這管家口中得知,常家幾代都是商戶,跟異族人做生意。
在驿館接來顧仲方,常公子傷重,耽擱時辰久了,有生命危險,顧仲方直接去看常公子。
檢查了一下傷勢,顧仲方對蕭逸說;“常公子的傷勢很重,恐怕要在床上躺幾個月。”
渾身的肉都被鋼鞭打爛了,這位常公子過于自負輕敵。
顧仲方為常公子清理傷口,上祖傳的傷藥,又喂他口服的消炎止痛藥。
楚氏兄妹的人都有受傷,顧仲方給他們的傷口上了藥。
傷者都處理了傷口。
衆人告辭,管家送出來,千恩萬謝。
離開常家,日已過午,蕭逸等人要回驿館,對楚尋南說;“就此一別,楚義士後會有期。”
楚尋南抱拳一揖,“今日之事,謝晉王殿下相助,它日有機會定當報答。”
顧如約一直觀察楚尋南,楚尋南行為舉止磊落,知道晉王身份,也沒表現出誠惶誠恐,而是言行舉止一派從容。
楚尋梅顯然也不是普通的民間女子,見過世面,個性灑脫。
楚尋梅凝望着蕭逸,“晉王殿下的救命之恩,尋梅記在心裏。”
又看顧如約,“晉王妃是尋梅所見最美的女子。”
顧如約彎眉淺笑,“楚姑娘有機會去京城走走,美貌的女子數不勝數。”
楚尋梅露出驚奇的表情,“是我孤陋寡聞。”望着蕭逸,“晉王殿下,王妃說的是真的嗎?”
“各花入個眼。”蕭逸道。
楚尋梅挑釁地看着他,“在殿下眼裏,王妃是最美的,我說得對嗎?”
“算是吧!”
“晉王妃可真幸福。”楚尋梅的話有一點酸。
楚尋南拱手,“各位後會有期!”
兩夥人分開。
楚家兄妹走遠,拐過這條主街,背街人少了,驿館建在背街裏。
呂道賢看此處街道僻靜,說;“殿下,在下看楚家兄妹大有來頭,知道殿下身份,沒有一點畏懼,在殿下面前俨然身份不比殿下低。”
蕭逸道;“楚家兄妹極有可能是息國王室,他們兄妹的武功路數不是中原的武功,息國王室用漢楚姓。”
衆人恍然大悟,陳承忠說;“怪道看着兩個人不像中原人,殿下出手幫他們,是看出他們的身份。”
蕭逸道:“西南要跟臨近國交好,也許這兩個人能對我們跟息國的關系有幫助。”
餘平服氣,“殿下高瞻遠矚,我們還沒到封地,就結交息國王室。”
呂道賢接過話頭,“還不止這些,殿下出手,不僅幫楚家兄妹,還有常家,常家是西南富商,殿下在西南要靠這些商戶支持。”
“那這麽說是一舉兩得了。”
陳承忠很高興。
蕭逸道;“還有一件事,那個奪刀之人負傷逃走,本王已經命官府通緝捉拿,本王看官府不一定能抓到他,此人有些本領,這一次沒有奪取寶刀,不能善罷甘休,傷好後還會再來,常家不一定能應付得了。”
對餘平說;“派人在常家設下埋伏,等那個人一出現拿下。”
幾個人在前面走,顧如約跟在身後,蕭逸與幾個人的話她全都聽見。
回想剛才蕭逸一直沒出手,阻止屬下動手,直到楚氏兄妹跳上臺,蕭逸窺出楚家兄妹的武功,方出手相救。
蕭逸真是謀大事的人,從不感情用事,所有行為,對己有力,對千秋大業有幫助,并非是看見楚家兄妹有危險,仗義相救。
蕭逸性格頗冷,前世奪得天下,靠運籌帷幄,也是他冷靜,理智,不善心泛濫。
顧如約走在蕭逸身後,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透着冷硬,突然,一個念頭竄上腦海,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跟他争奪皇位有沖突,或者必須要有取舍,他會怎麽選?一個月前已經确定的東西,突然,有點不太能确定了。
沉香、染兒,貞兒,千兒跟在身後,離開十幾步遠,晉王跟屬下說話,下人離開一段距離,晉王四周都是侍衛,不許閑雜人等靠近。
顧如約看見獨忘憂一個人落在後面,低頭想心事,忘憂跟這幾個丫鬟不一樣,人清高,心思重。
貞兒回頭招呼忘憂,忘憂才跟上。
回到驿館,蕭逸跟屬下去前院商議在常家設下埋伏,引誘那個奪刀的賊人出現。
顧如約回後院,順道去廂房看柳夫人。
柳夫人已經退燒了,午膳喝了燕窩粥,人精神多了,看顧如約好像從外面回來,笑着問;“王妃上街了?”
顧如約在床前椅子上坐了,“殿下說帶我上街逛逛,今日柳姐姐氣色很好。”
柳輕羅說;“今日神清氣爽,剛吃了燕窩粥,顧太醫說再喝兩日湯藥。”
兩人說了一會話,顧如約從柳夫人屋裏出來。
出了東廂房,看見對面西廂房游廊裏,羅紅玉、姚杏兒坐在廊下嗑瓜子,兩人樣子很親密。
顧如約平常不用她們來正房請安,同侍一個男人,即便沒有芥蒂,若說後院妻妾親如姊妹,那可是男人的臆想。
不常見面,對彼此都好,大家都舒服。
回房後,午膳送來,顧如約洗手,蕭逸在前院用膳,她坐在桌旁一個人吃。
用膳時,沉香、桂香和忘憂、月奴四個大丫鬟侍候。
顧如約邊吃,眼睛瞄了幾次忘憂,自從街上回來,忘憂有點魂不守舍。
忘憂幾次接近容安,顧如約都看在眼裏,容安是蕭逸的伴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如果容安有意,收忘憂為妾或通房,只要容安開口,蕭逸就能答應,一個丫鬟在主子眼裏就是個物件,尤其對蕭逸這樣的人。
這個朝代,妾都可以送人,正妻是有保障的。
顧如約忖度容安好像沒有這個意思,如果容安不喜歡忘憂,這樣的丫鬟,沒有那個主子願意留在身邊,顧如約想等到了封地,安頓下來,找機會把忘憂打發了。
轉而又想到楚尋梅,楚尋梅看蕭逸的眼神裏毫不隐藏的愛慕,蕭逸救下楚尋梅,當然楚尋梅不知道蕭逸的意圖,楚尋梅正值青春妙齡,對救了自己的絕色美男一見鐘情也屬正常。
像蕭逸這樣有權勢樣貌,總有女子對他癡心,顧如約多多少少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別人觊觎你的私有物品,誰能高興。
這個楚尋梅性格潑辣,今日分開了,難保以後尋來。
吃過午膳,屏風後木桶裏已經備好水,顧如約沐浴。
等她沐浴出來,看見蕭逸走進門。
顧如約吩咐丫鬟重新備水。
蕭逸坐在榻上,顧如約坐在繡墩上擦頭發,問;“殿下,我們在滇蒼鎮停留幾日?”
“常公子的傷勢很重,如果這時候仇家來尋仇,常家就有危險了,官府捉拿案犯,一時沒有結果,我們已經安排好,等仇家來,拿住他,待常公子傷勢好轉,怎麽也要七八日,父皇命我去封地,沒有明确的期限,時間寬松,不着急趕路多留幾日,把事情處理完再走。”
蕭逸掌控一切,心思缜密。
他沒提楚家兄妹,顧如約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瞄着他的臉,“那個楚姑娘對殿下好像有意思,等幾日也好,楚姑娘如果來,我們走了,她撲個空要失望了。”
“女人頭發長,心眼小。”蕭逸摸着她濕漉漉的秀發,認真地說:“如約,我有你就夠了,女人多了,我也沒有太多精力。”
現在的蕭逸是沒有任何資本不受寵的皇子,手裏沒有軍隊,沒有錢財,封地的條件惡劣,種種對蕭逸來講,走到巅峰,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極其艱辛的路,确實蕭逸現在不能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當然從前這裏面有薛貞檸的原因,主要還是他這樣有野心的男人,女人并不是第一位的。
等以後奪得天下,面南背北稱帝,到那時三宮六院就有精力了。
顧如約忍不住這樣想。
“你這小腦袋,又胡思亂想了。”
蕭逸揉了揉她的頭,站起來,走去沐浴。
等蕭逸沐浴出來,看見顧如約躺在榻上睡着了。
不知道夢到什麽,嘴角邊帶着笑,蕭逸手指在她唇角邊劃過。
然後平躺在她身邊,想着派出的探子回來報南姜國和息國的情況。
南姜國情況複雜,常有動亂發生。
四五月份,西南地方濕熱,顧如約早起把蕭逸的戴着的香囊拿來,配了驅蟲的草藥,粉碎,制成粉末狀,縫一個布口袋,裝上草藥末,放入香囊裏,驅蟲辟邪。
她正坐在窗下榻上縫布口袋,沉香進來,“王妃,昨日那個楚姑娘來了,拉了一車的吃食。”
沉香話音剛落,楚尋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楚尋梅求見王妃。”
人都到門口了,顧如約不能不請她進來,揚聲說;“請進,楚姑娘。”
她放下手裏的針線。
楚尋梅挑開門簾,走了進來,蹲身福了福,“楚尋梅拜見王妃。”
顧如約昨日聽蕭逸他們說楚尋梅可能是息國人,通曉中原漢的禮數。
她的身份特殊,顧如約客氣地說;“楚姑娘請坐。”
楚尋梅沒坐,走過來,拿起榻上的香囊,看了看,“這是王妃做的?”
“嗯”
“王妃這個香囊做的真精致,下這樣大的功夫是給晉王殿下的吧?”
顧如約笑了笑。
自己的女紅不好,楚尋梅是異族人,異族女子個性豪爽粗礦,女紅不如中原女子精細,京城裏的大家閨秀整日練習女紅,到出嫁時,各個都有一手好女紅手藝,顧如約從小便不喜歡女紅。
名門世家家裏都有針線上的人,女紅成了閨閣小姐的門面,費了多少年功夫練就女紅,其實沒多大用處。
楚尋梅放下香囊,又拿起她縫制的布袋子看了看,“王妃真有耐性,鼓搗這個費事的玩意。”
顧如約把針線收到針線笸籮裏,說;“我也沒有耐性,一兩年做不了一個。”
楚尋梅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你是給晉王殿下做,才有耐性,你們喜歡送情郎荷包?”
楚尋梅一不小心說走嘴,你們喜歡送情郎荷包,那她們異族沒這個習慣。
顧如約沒點破,蕭逸自有安排,她不能透漏出發現楚氏兄妹秘密的信息,打亂蕭逸的計劃。
略過她的破綻,說;“送荷包有講究,荷包經常戴在身上,別的東西不經常戴。”
經常戴在身上,能想起送荷包的人。
“原來是這樣,心思夠深的。”
漢人女子喜歡的男子,表達比較含蓄,沒有像楚尋梅這麽直接上門。
顧如約對她不反感,楚尋梅豪爽,直來直去,沒有過多的心思。
一個丫鬟從東廂房走出來,走到上房,進門行禮,“王妃,今早側妃身上起紅疹子了,側妃讓奴婢回王妃,找顧太醫去給看看。”
二哥去了常府,給常公子治傷,顧如約說;“顧太醫現在不在驿館,等顧太醫回來,我通知他去看姬側妃,我這裏有客,晚點我過去探望側妃。”
姬側妃的丫鬟走了。
楚尋梅看丫鬟走了,問;“晉王有多少個妾?”
顧如約道;“原來有名分和沒有名分的統共二十幾個,出京前,問她們有不願意跟來西南的,放出王府了,現在剩下八個。”
楚尋梅見怪不怪,大概沒覺得晉王的妾多,湊近她好奇地問;“王妃,你嫉妒嗎?”
顧如約認真想了想,“不嫉妒。”
楚尋梅盯着她的臉,“晉王殿下後院這麽多女人,王妃一點不嫉妒,王妃跟這些妾好像關系不錯,我覺得不可思議。”
楚尋梅看她的眼神很奇怪,顧如約心想,這有何奇怪的,因為她清楚蕭逸心裏沒有這些女人。
顧如約道:“愛屋及烏。”
這句糊弄楚尋梅的話連自己都想發笑。
楚尋梅說;“愛屋及烏的意思是王妃喜歡晉王,連他的小妾都歡喜,我理解的對嗎?”
顧如約越發斷定楚尋梅是息國人,中原的成語,她聽不太懂。
“意思差不多。”
“晉王好像很愛你。”楚尋梅道。
“是嗎?”
蕭逸可沒說過。
楚尋梅待在驿館不走,顧如約還要應付她。
眼珠一轉,對月奴說;“你去看看殿下回來沒有,如果殿下回來,跟殿下說楚姑娘來了。”
邊說朝月奴眨眼,月奴領會。
月奴到外院走一圈回來,說;“王妃,跟殿下的小厮說,殿下出門了,殿下好像去了…….”
顧如約故意問:“去哪裏了?”
“殿下被陳将軍拉着到勾欄瓦舍逛逛,今晚…….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顧如約給月奴一個鼓勵的眼神,随機應變能力不錯。
楚尋梅很失望,晉王被手下人拉去享樂,自己等晉王,看來今天白等了。
起身告辭,“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晚了怕我哥擔心。”
顧如約假意挽留了,楚尋梅說;“我改日再來玩。”
送走楚尋梅回來,月奴小聲說;“殿下沒在府裏,沒去勾欄,是奴婢胡編的。”
顧如約道;“知道你家王爺不能那種地方。”
“不能去哪裏?”
蕭逸掀簾子走入。
顧如約朝窗外看了看,問;“你在門口碰到楚姑娘了嗎?”
“沒有。”
兩人正好錯開了,不然謊話穿幫了。
桂香打水,蕭逸洗手,問;“楚姑娘怎麽來了?”
顧如約把手巾遞給他,“那還用問,找你。”
“她同你說什麽了?”
“她問我晉王這麽多妾,我們相處很好,為什麽?”
蕭逸感興趣地問;“你怎麽回答?”
“我說愛屋及烏。”
蕭逸呵呵笑。
愛屋及烏,真敢說。
王府的管家趙俊看着兩馬車東西,楚姑娘送的禮不知如何處置,去內院上房請王妃示下,“殿下,王妃,楚姑娘來拿了許多東西。”
顧如約問;“都是什麽東西?”
管家趙俊說;“整只的羊,豬,水果、點心,茶葉…….”
顧如約眼睛漂着蕭逸,笑眯眯的,“這位楚姑娘可真下血本,不過送的東西挺實惠。”
蕭逸裝沒聽見。
楚姑娘已經走了,送的禮物留下了,往回送,不知道這位楚姑娘住在什麽地方,顧如約對趙管家說:“既然人家送來了,不能送回去,羊和豬送驿館的廚房,水果和點心拿進來各房分了。”
幾個小厮擡着幾筐水果,大包小包的點心送到正房。
顧如約對沉香四個丫鬟說;“分一半給外院,剩下的按照份例分了,送到各房中,”
水果分成兩半,點心也分成兩半。
忘憂說;“我跟月奴送外院的,沉香姐和桂香姐送內院。”
外院住着陳承忠等幾位武将,呂道賢和容安各自住一間廂房。
忘憂和月奴提着水果和點心到外院,忘憂對月奴說;“我送呂先生和容公子的這兩份,你送陳将軍他們的。”
月奴知道忘憂的心思,也不跟她争,自去送幾位武将的幾份。
忘憂先送了呂先生那份,最後剩下的一份送容公子。
看見容公子房中已經掌燈。
窗紙映出容公子的影子,容公子一個人住,這是個絕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