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海傳說（1）
一道白光閃過，林可可眼前浮現出“歡迎回到食空”的字樣，接着海浪聲闖入腦中召回了她的意識。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記憶像加載般湧入。她眼前浮現了許多畫面……
毛比利的私人小島、需要四人組隊才能接任務的菌菇島、胡朝陽代替了羅斯芬加入隊伍，還有他們一起找到了地圖中心店的糖果城鎮，然後建了餐廳。
緊接着，林可可想起在餐廳選址時和沈律的賭氣。
她看向站在岸邊的沈律，奇怪的是，昨晚的溫存和纏綿情感極淡，兩人完全沒有剛發生過肌膚之親的濃情蜜意。
在游戲中似乎會淡化對現實的情感。
等等，她記得，在進入游戲之前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着……
邱爽的聲音打斷了林可可的思緒，她急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說，他們在回來的途中見到了文鳐魚，胡朝陽為了抓魚被圈進漩渦。
對，先救胡朝陽要緊！
正當所有人跳上船，想去漩渦救人時，隊內聊天閃了一下。
邱爽激動說：“是小胡發的消息！”
只有兩條內容。
【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很安全。】
【文鳐魚已經搞定，見面細聊！】
既然确定了胡朝陽的人身安全，林可可現在的确沒心思出海救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奇怪餐廳”盡快營業， 她擺手說：“算了，那咱們就別管他了，先研究一下餐廳該放什麽菜單吧，你們說呢？”
說完對上沈律的眼神，他的目光有些複雜，摻雜着疑惑和探究。
“這樣看我幹嘛？” 林可可走到他身邊。
沈律臉色這才緩和些，搖頭說沒事。
沈律對此盡快創建菜譜沒有異議，作為餐廳內唯一一個“廚師”，這項艱巨任務自然落到他的頭上。
“沈律負責選定食材上傳菜譜，邱爽，咱們兩個幫他打輔助。” 林可可看到有些怔愣的邱爽，問她，“在想什麽？”
“我覺得小胡有點奇怪，他一直獨來獨往，基本不跟我們一起行動。” 邱爽似乎斟酌許久，才把剛剛胡朝陽殺死燕子鳐的事情說了。
林可可聽完不以為意，說：“還好啦，他本來就是專業游戲主播，估計之前玩過不少荒島求生類的游戲。”
邱爽點點頭，說：“他也是這麽說的。”
于是三人不再糾結胡朝陽的去向，很快投入到餐廳建設中。他們先創建了幾個簡單的菜單試水，誰知點擊“上架”之後沒多久，島上不知不覺間多出了幾個人。
“看來客人已經來了。” 沈律起身。
說話間客人邁着機械的步伐走進“奇怪餐廳”，接着陸續落座，他們絲毫不在意餐廳的毛坯樣貌，甚至有更多人正順着糖果城鎮的布朗尼樓梯下來。
“這、客人得到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們都是系統自動生成的 NPC？” 邱爽驚訝地說，“早知道一上傳菜譜就會來客人，咱們就晚點再營業了。”
林可可也有些無語，吐槽說：“拜托能不能修複一下游戲裏的 bug 啊，要是我們晚上上傳的菜譜呢？突然這麽多人出現在門口還不是要吓死！”
如今餐廳建設還沒完工就來了第一批客人，沈律大廚的位置還沒坐熱就開始忙碌。
林可可匆匆選完餐廳內部裝潢，之後購買了一鍵除草道具，再将島上的原始鮮花分類重新種植，“海上玻璃球”頓時變得花團錦簇。
邱爽出來看到煥然一新的鮮花島，說：“厲害啊可可妹子！你做事的效率也太高了。”
“都是鈔能力嘛，當然給力！看來該花錢的地方還是不能省。” 她伸了個懶腰，看着在開放廚房內忙碌的沈律說，“哎，還好操作臺具備記憶動作的功能，不然沈律一個人忙這麽多菜要累死了。”
“是啊。” 邱爽說，“客人比我想的要多，你選擇這個地方建餐廳太正确了！”
林可可得意笑笑，跟邱爽擊了個掌。她擡臉望上去，看着從布朗尼樓梯陸續走下來的客人，還有空中浮浮沉沉的粉色棉花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對了，小悅！她怎麽把這件事忘了！
看來果然游戲和現實中有壁壘，害得她差點就忘記最要緊的事。她将餐廳暫時交給沈律和邱爽，一個人跑向布朗尼樓梯。
林可可率先去了那間巧克力店，老板已然不記得她了，兩人進行了一段十分沒有營養的對話後，林可可只好冒然去到桃子家。
誰知到了才發現，狹窄的閣樓早已空空如也。
桃子母女不見了，那間巧克力店就成了系統自帶的普通商店，這裏再也不會觸發任何任務了。
林可可站在街上，心裏漾起一絲無助。
NPC 桃子的故事真的到此為止了嗎？而游戲玩家小悅又去哪了呢？
這條街巷的每間店鋪仍舊門庭若市，來往的人群熙熙攘攘。他們手裏拿着五顏六色的甜食，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這樣幸福的生活似乎是他們的常态。踩着甜甜圈的男孩日複一日在鎮上巡邏，而調皮的孩子總會趁他不注意偷吃街邊的路燈和郵箱……
街上的路人裏面有游戲玩家嗎？而這座城鎮的原始居民只是“食空筆記”裏面一個普普通通的 NPC 嗎？或者，他們其實真正生活在“食空”裏的人？
林可可第一次對于虛幻世界好奇，她以前從不浪費時間在思索這些問題上。可自從知道了“張程悅”的身世，她的腦中總會蹦出桃子的臉，還有桃子媽媽對于純手工巧克力的執念。
和小悅初見面時，林可可曾經十分疑惑，小悅這樣看上去“一無是處”的女孩，怎麽會受到“食空筆記”的邀請。可現在想來，邀請她參與游戲的公測一定是開發團隊刻意為之。
可目的是什麽呢？他們這樣做小悅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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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餐廳，沈律和邱爽還在忙碌，她心不在焉地當起服務員，在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後，她把沈律拉到儲藏室裏。
“沈律，我現在嚴重懷疑，小悅和桃子一定有關系。” 她沒說細節，只說她知道了小悅本人在現實生活中也和巧克力工廠有關，她覺得這些不是巧合。
沈律認真思索片刻，說：“如果是你說的這樣，的确不是巧合。只是我們現在不确定，為什麽開發團隊要按照小悅的身世和相貌建模‘桃子’。”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根據小悅的故事建模了桃子這個 NPC？” 林可可想了想說，“這樣解釋好像合理，不過為什麽我剛剛去找桃子，她和她媽媽都不見了？”
沈律說：“有可能是他們完成了系統設置的任務就離開了，就像水果島的姐弟。”
“對哦……” 如果每個 NPC 只有一個特定任務，這樣就能合理解釋，為什麽林可可寫的水果島攻略貼都被人當成騙子。
林可可跟沈律說，她發現游戲裏廣場發言是被限制的，而登入和登出也被游戲平臺統一管理。
“我們實在太被動了。” 林可可說，“目前看來，小悅多半跟游戲開發團隊認識，你懂什麽意思嗎？”
“什麽意思？”
“她是我們打探到內部消息的唯一人脈！”
想到這裏，林可可又發了幾條消息給小悅的賬號。
沈律看她又不知動什麽心思，笑說：“你別告訴我，你現在想把小悅招進隊伍。”
林可可挑眉看他，“我可沒這麽說，我只是覺得，如果能找到她很有可能增加我們游戲的勝率。” 她說完傾身看着沈律，反客為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心裏嘲笑我呢，說想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在水果島主動抛下小悅。”
“我可沒這麽想。” 沈律學着她的話重複。
林可可“啧啧”兩聲，“沈大律師學壞了啊。” 她慢慢貼近，兩人手指相觸，林可可腦中突然閃過某個不可言說的畫面，“你看，你很喜歡這樣扣着我的手。”
“林可可！” 沈律将手抽了回來，耳朵瞬間紅成番茄色。
林可可沒心沒肺慣了，她大笑倒在沈律身上，笑完了突然正經說：“沈律，我們會贏吧。”
“嗯，會的。” 沈律柔聲回答。
兩人深深看着彼此，呼吸越來越近，林可可急不可耐，一把勾過沈律的脖子。
“可可妹子，小胡發的消息你們看到了——啊！” 邱爽大叫一聲，捂住眼睛，“我、我什麽都沒看到！”
沈律有些慌亂地別過頭去。
“哎，沒關系呀，我們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林可可大方地說，“你剛剛說胡朝陽怎麽了？”
“哦、哦……他說馬上就回來了，讓咱們騰出來一個大一點的地方迎接神獸。”
“神獸？” 林可可比了一個“ok”的手勢，“好的，沒問題。”
“哈哈……那我走了，那你們繼續啊，繼續。” 邱爽說完，一臉姨母笑地跑走了。
林可可“噗嗤”笑出聲，戳了戳沈律泛着粉紅的耳朵，說：“來吧，沈大律師，咱們好好會一會那只山海經裏的‘神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