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被逆轉了心思的感覺很是讓錦繡惆悵,至少她覺得自己現在對于‘善後’四城也不覺得有什麽殘忍的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倒也沒錯,或者這就是風四娘說的因果報應反複一環?
風四娘利用四城做墊腳石來獨霸一方,四城立威絞殺風家攻打魔神堡。魔神堡報仇屠盡四城,而今四城卷土重來,卻把命脈留在了風四娘手上。可天知道即便風四娘真是勝了,也必然逃不過系統的天譴懲罰。
這仇啊恨啊,真是讓人無奈。
嘆息一聲,佐吉的故事也講完了,錦繡覺得有些悶也就告辭了,反正三天後來拿佛串,佐吉是這麽交代的。
“娃兒,錢呢?”小眼睛一眯,嘬了一口旱袋子煙,佐吉咧着嘴搓了搓手。
“錢?”扶着門板挑眉,錦繡也回了個咧嘴:“我的帳,風四娘全本報銷。”
“嘿!你這妮子!”佐吉瞪眼欲追,不過本就站在門邊的錦繡跑得更快。
“佛串就麻煩您老啦!賬單直接給風四娘就得嘞!謝謝咯!”
一溜煙,錦繡跑得沒影了。既然說好不掏錢的,那麽就別想讓她出血一個銅板。
惦記着荷包的安危,錦繡按着記憶就這麽跑出了佐吉的院子,順利的出了這後院偏殿,可是再往前繼續四周環顧一下,錦繡發現她迷路了。
四周環境陌生但也似曾相識,似乎是魔神堡前的屋宇小巷,依稀記得摸索出去就是廣場的,于是擡頭透過小巷上空揪着高聳女王殿的位置來判斷方向,不過似是迷宮一般,錦繡居然繞了将近一刻鐘也沒有走到一個出口。果不其然如風四娘當初說的,沒有人帶着很難出去這魔神堡啊。
不由得皺眉,本就被佐吉的故事鬧得有些心情壓抑的錦繡有些惱火了,很不喜歡這種事态脫離預計的感覺,撓撓頭,她努力靜了心地下線退出了游戲。換個環境是對心情平複最好的法子。
錦繡發現這段時間她沉迷于游戲有些過分了。與其說是沉迷于游戲,倒不如說是沉迷于另一個世界了,畢竟都是如此真實的感官,遇上的都是真正的人,就算是NPC也真實得不像樣子,也難怪風四娘會投入那麽多的感情不惜屠殺系統主城。不過她錦繡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上線的時間越來越長于以往了,可是偏偏荷包進錢幾乎為零,真是神奇得見鬼了,本是為了賺錢而投入的努力,卻沒想到錢沒賺着,連自己都給賠了。
苦笑卻也認了,錦繡覺得這游世界比着之前有意思多了。
再上線的時候,心情平複了不少,不過還沒等雙瞳被進入游戲的引導光芒刺眼适應,錦繡敏銳的感官就先一步的感覺到了身邊氣氛不尋常的躁動,猛地睜眼,就見着不論白晝黑夜都是陰雲籠罩的魔神堡亮堂絢爛,幾道祥雲劃破了魔神堡上空陰沉沉的暗雲,投下一道道佛光好不刺目,伴着一片躁動呼聲,那打破了天空寂靜的金色孔洞裏乘着佛光光芒似隕石一般掉下了數個物體,方向正是錦繡的面向前方。
在這樣視線受阻礙的小巷裏,方向是讓人極其敏感的,下意識的尋着那運勢墜地的方向追去,不間斷的還聽見了人聲驚呼,隐約也似是個方向标一般,愈來愈近的躁動讓錦繡也松了口氣。終于離開這迷宮小巷了。
小巷盡頭果然是魔神堡廣場,只是人聲鼎沸聚集在外圍,中間空出了一個大圈,空蕩蕩的沒有一個接近,僅僅的就是四塊閃着光芒的[祈神石] ,戒色,還有好幾個的禿頭和尚,一個個佛光環繞的看着就不是簡單人物,想來這就是剛剛從天而來的‘隕石’吧?只是破石口中的‘高僧’?
“歡迎光臨魔神堡,幾位師傅,奴家久候了。”笑吟吟的從被人群讓出的道中走近,風四娘禮貌的行了一禮,卻是不卑不亢地有一種奇怪的生疏,想一想,她這個魔神和正派佛家應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吧。
“阿彌陀佛。”十來個和尚一齊佛號地打招呼确實是很有氣派,只是個個莊嚴法相大有嚴肅模樣,合着面前女人的氣氛隐隐錦繡敏銳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們好像不大開心?
“昔日承殿下相助,菩提寺上下感激涕零,今日終得償所願還以殿下,善哉善哉。” 高瘦長髯的和尚一份仙風道骨很有味道,只是口上謙和,面上依然沒有半點褪去嚴肅不爽的模樣,直看得錦繡暗暗咋舌。
“勞煩衆位師傅了。”笑容不變頗有門面功夫的模樣,風四娘點了點頭,只是這樣的客套倒是讓老和尚臉色一僵,顯然他的客套臉面先崩了。
“不過是依着平日功課裏參禪打坐念念經罷了,何來勞煩?殿下若真體恤着貧僧幾個老骨頭奔波來這苦了的身子,還望就看着幾分薄面放了這幾只難得了天恩浩蕩的孽障吧。”
錦繡算是聽出來了,感情這幾個菩提寺的和尚是受了風四娘當初的恩不得不來幫忙的,但是他們想要救四城氣運?
撇撇嘴,曉得了風四娘和四城恩怨的錦繡就是用腳趾甲都想得到那女人的回答了——
“既然幾位師傅苦了身子,那就先歇息片刻吧,別為了這幾只孽障賠了自個兒道行。”嘴角噙着笑,但是眼眸裏冰冷,風四娘擺明了就是‘誰求情誰作死’的架勢,絲毫沒有留情面的直接擠兌,冷笑得讓那幾個和尚一個個臉色青裏透白的好是難看。
錦繡看着不對勁的氣氛一個激靈,不肖得說的,風四娘那女人絕對的是犯了瘋癫了,明明是自己叫來幫忙收拾幾塊石頭的家夥卻跑來不給面子的當衆求情,這沾了四城就瘋的女人還不爆炸?
掃了這一群和尚,能以方才模式登場的絕對不是什麽善茬軟柿子,細細一個打量無意發現空明也在其內,那一臉焦急無措卻開口不能的尴尬模樣看來是熟人?
又看眼和兩個枯瘦和尚站得近的戒色,關系斷然也是不假的熟的,只是看那模樣恭敬,可別是什麽狗血的前輩長輩吧?
兩方對仗裏插進了個戒色,本是看戲的錦繡也心有不淡定了,她可不想見着這樣的一群人給打起來!
“小雨,快去準備一桌素齋。”從人群中湊到了焦急慌張的小雨身邊,錦繡壓低了聲音拽了一把小雨,驚了一跳。
“還愣着做什麽?不想見他們打起來就快去!”低喝一聲喊回了小雨的失神,看她連連點頭小跑出去,錦繡微微松了口氣,稍等了會兒看着雙方還是那麽死磕着互不相讓,只能是眉頭一皺的感慨這大人物的死倔脾氣了。
“殿下,您吩咐宴請幾位高僧的素齋已經備好了,是不是能請入席?”
完全可以說是壯着膽子用平和聲音湊近了風四娘的身邊說出口這一句話,這魔神的威壓真心不是她這等級的普通玩家能受得了的,而且當靠近之後才發現幾個禿驢和尚的實力還真不是蓋的,居然對扛着風四娘也發出了無形的壓力,錦繡這個悔啊,做好人沒報酬還差點內傷。
胸口悶得有點痛也不曉得內傷了沒有,但是好在聲音控制得沒有什麽慌亂岔氣,大小剛好讓幾個和尚和周圍人都聽得清楚,這臺階算是給的恰到好處。
被錦繡這一點,氣勢的對壓進行不下去了,風四娘淡淡看了她一眼,似個小孩兒般地扁了扁嘴。
“好吧,幾位師傅先歇息用餐吧,奴家還有俗事在身,暫不相陪了。”轉身離開,錦繡依稀聽見風四娘氣呼呼的嘟哝了一句‘臭禿驢’。
無論如何,化險為夷了,好歹是沒有打起來,只不過……為嘛這群和尚這麽看着她?
“勞煩這位女施主了,還請帶路吧。”又是一聲阿彌陀佛,錦繡被眼前這一群行禮的和尚鬧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帶路?拜托眼前這幾位的福,她剛剛才脫離迷路狀态呢!而且她哪兒曉得小雨把素齋宴擱哪旮旯舉行的?!
轉頭看,別說已經忙着準備素齋而急忙跑得不見人影的小雨了,看着沒戲可看的圍觀群衆都呼啦散開了。
已經許出去話了,錦繡不得不硬着頭皮邁開了步子對一衆大和尚說了聲‘請’。
兩個小時後——
“餓死了個彌陀佛……我說錦繡妹子,你到底是帶我們去吃飯還是帶我們魔神堡一日游啊?”
一身肥肉顫顫,空明一把抓着錦繡的胳膊死活不走了。
“阿彌陀佛,空明,不得對錦繡施主無禮。”雙手合十,高瘦長髯的空聞和尚頗沒威力的瞪了空明了一眼。他是空明的師兄,菩提寺的空字輩長老了,對于空明這個小年齡的同輩亂念佛號的習慣向來就很不滿意,只是現在這樣滿地兒兜圈子也有些不耐煩了,高僧如他都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這個……飯前運動有助降血壓。”錦繡答得理虧又心虛,她哪兒曉得自己按着直覺來走硬是把自己帶着饒了魔神堡一圈後又帶回廣場啊!着該死的魔神堡到底是哪個混帳設計的啊?!
天曉得帶着這一群人溜達了兩個小時,她自己都給折騰得餓了。
“呀!錦繡小姐!終于找到你啦!”身後一聲熟悉的激動呼喊,錦繡聽得都快哭了!
小跑過來氣喘籲籲的臉頰發紅,漂亮的小丫頭都快熟成蘋果了。
“小姐你又迷路啦?”好笑地睇了錦繡一眼,小雨這嬌俏的調侃模樣羞得錦繡臉頰一紅,幾個和尚一臉‘果然如此’的委屈。
“諸位師傅抱歉抱歉!錦繡小姐其實也當是算作魔神堡的客人的,還不大熟悉這裏,大家海涵海涵,不如随我來好生歇息一下?”
一種看到曙光的激動讓一衆和尚眼前一亮,本是逃命也似地想随着小雨走了,不過作為高僧的素質也沒好意思直接跑路,嘴角抽抽着由空聞帶頭先是俯了俯身子對錦繡一禮。
“錦繡施主,多謝了……”
錦繡自己都心虛了尴尬地看了眼戒色,也有苦笑的他也随着空聞等人道了聲阿彌陀佛。
“錦繡施主,多謝了。”
施主?錦繡狠狠皺了皺眉,她發現自己很不喜歡被戒色這麽稱呼。
看着衆人随着小雨離去,錦繡咂巴咂巴嘴,只能是自個兒晃悠着一邊啃着饅頭一邊走回了女王殿上的廊臺——這個建築目标大,不怕迷路。
吃飽喝足再等了一會兒,将魔神堡前片收在眼底的視野讓錦繡很方便的看到了一衆和尚再聚了廣場前坪,這一頓休息得好了,打坐念經的儀式也開始了。不得不說,這幾個光頭和尚還是挺厲害的,說起來魔神堡這樣的邪氣地方和他們也算是相互克制的屬性大敵,但是單憑這幾個人居然也是将那佛經念念傳開到了魔神堡的每個角落,聽得人心裏振奮,一種極度的安寧感滌蕩得舒服。
“看來你确實是挺合适和戒色在一起的。”聲音清潤,卻出現得毫無征兆,這讓錦繡眼眸一冷,轉頭看去,黑衣蒙面卻并不陌生,是鏡子手下差使的小三。
“至少看來你是習慣于佛經的。”眼眸帶笑但非惡意,這小三倒是給錦繡不讨厭的感覺。
“還好,不讨厭。有事麽?”不至于陌生但也稱不上熟絡,事實上錦繡和這個小三只是接觸了幾次而已,故此也怪不得錦繡下意識的做出了防備的心裏,氣勢也一掃慵懶的認真了起來,畢竟她和小三的接觸都是因為鏡子在中間穿插。
“還是這麽戒備麽?不過縱使不喜歡,你也該曉得我的來意——老大讓我傳個話。”小三笑笑,錦繡挑眉。
鏡子?那家夥收了風四娘的話後還是不打算安分麽?
“老大說你讓他很詫異,居然能讓風四娘開口直白的索要面子讨人,不過這正好證明了你的價值和能力,所以他還是保留和風四娘搶人的決定,雖然……你路癡得有點過分。”
“我不是路癡!”小三滿是笑意的調侃轉述模樣讓錦繡瞬間炸毛,突地反應過來,方才從她手上接過那群和尚的不是小雨,而是鏡子!她迷路繞圈子的糗樣全都落在那混蛋的眼裏了!
“這是你要帶給他的話嗎?呵呵,我會替你帶到的。”撲哧一聲樂了,不過只有笑聲還在,那黑衣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徒留錦繡一個人狠狠磨牙。
明明都已經‘被路癡’了啊,那鏡子到底是看上她什麽了啊?
郁悶,煩躁,錦繡覺得都快瘋了,轉身迎風狠狠的撓了撓頭卻就是拿那鏡子沒辦法,現在連風四娘都沒用了,她真能逃得出鏡子的魔掌?
——不對,鏡子不是說對她有三個測試麽?可是為什麽現在又……
不妙的預感讓錦繡心有砰砰直跳,正對女王殿外的視線瞅着[神祈石]邊誦經聲停下,一種迫不及待的心喜讓她直接化為了貓妖從女王殿上直躍而下,輕巧落地是才在屋宇之上,這靈敏得無以複加的靈巧讓她避開了小巷的迷惑直接來到了廣場上,雖然被踩了屋頂的魔神堡人兇了一路,不過無暇他顧,錦繡直接來在了戒色面前。
“呃……有事麽?”戒色愣了,只是一個轉頭的岔子,錦繡就那麽閃耀着一雙綠幽貓瞳面色發冷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不由得吓了一下又慌了一下。
吓的是錦繡居然有這樣的實力了,慌的是錦繡怎麽會來這裏……
“有點事想和你說,可以借一步說話麽?”看一眼一旁并不算遠的和尚們,錦繡曉得他們都是和空明一樣的空字輩的和尚,雖然空明的德行不算什麽‘高僧’,但是這其他的可都是不帶假的。恐怕他們的對話被這群老僧給聽了去帶起了介意,錦繡想要拉戒色走開一些,不過沒有想到的,戒色濃眉一皺。
“馬上就要開始下一段經文了,走不開的。不能在這裏說麽?”語氣有些生硬,生硬得讓錦繡心裏一震,這是戒色從沒有和她用過的語氣。
先前迷路在巷子裏的時候或許能說是雖衆的招呼喚一聲‘施主’,可是現在他們一衆是散開了呈現包圍[祈神石]的陣法,互相之間隔着不算很近,這樣若是低聲說話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戒色這算什麽意思呢?不方便?
心裏堵着一口氣,壓得胸口難受得厲害,貓眼綠眸瞪着戒色卻也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木頭和尚就那麽半垂着眸子,倒是老老實實的撥弄着不曉得哪裏摸出來的一串佛珠鏈子。
“彌了個陀佛喲,兩位聊什麽呢?我說錦繡妹子,方便借個和尚回去念經不?不然咱場子上的法陣就開不起來啦。”咋呼着搭了一只手在戒色肩上,空明笑嘻嘻的竄出來咧開了嘴,曬出了夾在牙縫裏的青椒肉絲。
“哦。”錦繡沒應話,反倒是戒色先一步的點了點頭,這又讓錦繡一驚。
“那我先過去了。”聲音轉小地支吾了一聲,戒色看了已經是詫異呆住的錦繡一眼,不過也僅僅是一眼。
錦繡沒有回答,只是僵硬地強迫自己咧了嘴做了個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她還能說什麽呢?她清楚的看到,當空明竄出來的時候,戒色的表情是放松的,甚至是解脫的!
不可置信,卻也不曉得為什麽就是覺得這樣的場景是不應該發生的,但是它偏偏發生了:戒色不想看見她!
惱火更甚,錦繡甚至不曉得該怎麽調控這失控的心情了,只是有一種需要瀉火的暴躁感堵在胸口,當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女王殿前再盯着那盤坐在[祈神石]下的男人了。
到底是戒色出問題了還是她出問題了?
“你在生氣麽?”
聲音沙啞,語調慵懶帶笑,這樣獨特說話方式的人就算是不用回頭錦繡也曉得是誰。她只是郁悶,為什麽她每次上來這女王殿上就會被人跟上呢?先是小三,後是這個女人。
“喲,真生氣啦?”笑笑地湊過來,錦繡的餘光裏看到了那個兩個半小時前還一臉冰冷的,此刻卻是笑顏如花的女人。
“沒。”
女人的出現讓錦繡習慣性的隐藏了所有情緒,只是身上的寒氣依然未消,生人勿進的态度很明顯,只是沒想得惹得女人又湊近了些,笑得更放肆了些。
“喲?沒有生氣麽?我還以為你是不爽被那木頭呆子冷淡了在鬧脾氣了呢——好吧,算我輸了,看來你比我想象的看得開的多嘛。”
風四娘似笑非笑的主動認輸徹底扯斷了錦繡心裏的那根弦。
沒錯,冷淡,生疏,客套,這就是戒色的問題。再或者是她的問題?誰讓她已經适應他的溫柔了,所以她激動了。
她激動了,是因為戒色不想看見她了,冷淡她了,但是這是為什麽?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戒色到底在發什麽神經?”關心則迷,錦繡發現她怎麽順都順不透戒色的想法,不過這個女人一定曉得,而且是早就曉得的,不然她不會和她早定出了那樣奇怪的賭局,現在,她是來特意看輸贏的吧?
“吶?問我呢?”龇牙笑了笑,風四娘面露一抹‘到底我還是贏了’的驕傲。
“果然還是生氣了啊錦繡,我以為你會更淡定一些的。”
“快說!”
不爽暴增,不為戒色就為面前的女人,錦繡從儲存空間摸出一張百兩銀票對着面前這堡壘主人摔了出去,聲冷面更冷。
她承認,她生氣了,她打心眼裏讨厭戒色對她冷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