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第十朵雪花(十三)
曹妃雖得聖心, 可顯宗皇帝與其說是對她情愛深厚,不如說是為了扶持個能跟胡娴妃對抗的靶子,他心裏頭哪有真愛, 每隔四年一選秀, 回回入宮的都是鮮嫩貌美的少女, 他對曹妃珍愛,也沒妨礙他睡旁人, 孩子更是一個一個的往外蹦。
世間父親大多如此,何況皇帝?不是他懷胎十月,不是他飽受生育之苦, 他要孩子太簡單了, 爽一發就有,這個不行還能換下一個,誰要是自以為獨一無二, 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接下來幾天大雪都沒停,每天早晨樊珈都恨不得跟被窩融為一體,但她必須要早起了, 因為大年三十晚上有宮宴,大右宮宴分前後宴, 前宴在大殿上,由皇帝宴請朝臣,後宴在大殿偏殿, 由皇後主導, 招待各家女眷。
後宴菜色通通交由尚食局負責, 所以哪怕離過年還有二十天, 她們也得早做準備,力求萬無一失。
從後宴要用的餐盤花色, 桌布的材質樣式,冷熱菜的更替交換……處處需要注意,比如皇後娘娘桌上的菜要用雕着九尾鸾鳳的碟盤,各宮娘娘按照品階不同,所用杯盞亦有所區別,再往下各家女眷,根據诰命品級也要做區分。
這餐具确定了還不算完,頂多是第一步,還得考慮菜色與餐具是否互相搭配,大紅大綠太俗氣,雪白淡黃又顯素淡不喜慶,哪怕這些都定下了,拿去給皇後娘娘一過目,娘娘若不喜歡,還得推翻重來。
反正樊珈圍觀尚食們商量時,聽得頭大,五星級大酒店都沒這麽多講究。
樊珈負責本次後宴菜單的糕點部分,尚食局這兩年愈發勢微,正如無名所說,宮中女官愈發少了,說不定哪一天,連最後的尚食局都會被太監所替代,這次宮宴勢必要辦得漂漂亮亮一鳴驚人,否則即便主子們不怪罪,王善興等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大冷天的,不是烤了蛋糕就能及時送上去,而且得考慮奶油被凍硬的問題,樊珈這樣的小宮女原本是沒資格參加宮宴的,但尚食女官顯然是将她當作了繼承人來培養,之前宮中有幾場宴會,都将她帶在了身邊打下手,樊珈親眼看見香噴噴熱乎乎的燒雞上了桌,到最後油冷肉硬都沒人動筷去吃。
她考慮了許久,在去鵲巢宮路上送膳時瞧見了落滿雪地的紅梅,登時靈機一動,她可以做果凍呀!
不會凍住,什麽溫度都能吃,做得小巧精致一點,不至于弄花口脂,總之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才行。
做果凍的話,最大的難度在于沒有吉利丁片,樊珈以前自制果凍,吉利丁片哪兒都能買,她囤了不少備用,可到了大右問題來了,吉利丁片去哪兒整?
沒有吉利丁片的話,明膠也行,但……也沒有。
樊珈從沒想過吉利丁片要怎麽做,也不會上網去搜,最終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寵妃系統将真愛值20的啤酒配方獎勵改成了吉利丁片的制作方法,當然,跟現代工藝肯定不能比,最終結果卻是成功的。
像是果凍啊布丁啊之類的甜品,因為它們本身無法凝固,所以需要用到增稠劑,吉利丁片便能起到這麽一個作用,其主要成分是蛋白質,需要用動物的皮及骨頭制作,在現代社會輕而易舉的事情,到了古代差點兒沒把樊珈逼瘋。
樊珈選擇以魚泡做原材料,在數次失敗後,她無比慶幸大右有檸檬,因為最大的難度就在于去腥,她将魚泡用面粉及茶葉水洗了不下十遍,然後切碎用檸檬水浸泡,這才使得腥氣消失。
沒有腥味後,再以檸檬水浸泡,緊接着用清水沖洗到只剩下淡淡的檸檬香,放入鍋中慢慢煮至融化,天這麽冷,煮好後放到光滑的盤子中攤開,凍硬了後看着就跟吉利丁片十分接近了。
樊珈先試做了一份,她也拿不準這算不算成功,尚食局的宮人們見她折騰快半個月,最終就只弄出這麽一鍋奇奇怪怪的東西,對此十分不解,這玩意兒怎麽看怎麽不像能吃的樣子。
冬天水果蔬菜稀缺,宮中也不例外,像位份稍低一些的嫔妃,一整個冬天見着綠葉菜的次數屈指可數,只有聖寵在身的娘娘們才能頓頓葷素齊全,尚食局每日領來的食材都在內務府處有記載,超過了量人家就不會再給。
樊珈将橘子桃子蘋果等水果一部分切成小塊備用,一部分壓成汁,沒有榨汁機只能用人工,出來的果汁不夠細膩就得一遍一遍的篩,邊上的小鍋裏慢火煮着牛奶,所有原料全部備齊後,樊珈才開始動手。
每次她做點心時,尚食局的宮人們都很愛圍觀,女官們更不例外,樊珈被盯久了也就淡定了,看就看呗,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她用溫水将凍好的吉利丁片花化開,再将榨好的果汁倒入微微沸騰的牛奶鍋內,随着再次沸騰逐步加入白糖,同時手上一直在緩慢攪拌,等到白糖融化,再将溫水化開的吉利丁片到進來,接下來繼續重複攪拌步驟,直到顏色均勻。
為了做果凍,樊珈還問尚食女官申請了專用模具,她先是在模具中放進之前切好的水果塊,然後手持小鍋往模具中倒入調好的果凍水,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
“接下來等定型。”
為了讓果凍快速定型,樊珈把模具放進一個幹淨的面盆中,然後堂而皇之放到尚食局的屋檐下,理直氣壯地跟尚食女官說:“這樣就快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樊珈總感覺古代比現代更冷,難道是沒有溫室效應的緣故?反正她在現代時從沒覺得冬天如此可怕過。
如果說做果凍的過程并不驚豔,那麽當果凍成型,揭開其面紗那一刻,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尚食女官也忍不住要為其美貌感嘆。
“太漂亮了!”
“好好看啊!”
“這,這真的是能吃的嗎?”
除了水果果凍、牛奶果凍外,樊珈還做了透明的梅花果凍,用的是她特意去撿來洗幹淨的梅花瓣,晶瑩剔透的果凍中,那片鮮豔花瓣似是栩栩如生,仿佛還在枝頭怒然綻放,彰顯着不畏嚴寒的風骨。
一看形狀,樊珈心裏那塊大石頭基本是放下來了,只要能定型,味道怎麽樣都可以再調,怕就怕凍不住,變成一坨水晶透明大鼻涕。
她把桃子果凍取出來,大右沒有食用色素,想讓果凍變色,就只能用蔬菜汁或果汁,但這也保證了百分百純天然無污染無添加,放到幾百年後,賣十塊錢一個不過分吧?
喬尚食捧着小碟子裏的果凍,端詳半晌舍不得品嘗,果凍在她手中,随着她掌心的變動微微搖晃,一看便極有彈性,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嘗嘗是什麽味道。
沒人舍得吃,樊珈只好自己試試。
她用勺子舀起一顆橘子果凍,橘子算是比較難處理的水果之一,因為不僅要剝掉外面那層果皮,橘瓣上的白色絲絡也要清理幹淨,否則不好看。
宮宴上哪怕大魚大肉,也都有個好聽文雅的名字,不能“紅燒豬肘子”、“幹鍋五花肉”的叫,忒不講究。
樊珈都多久沒吃果凍了?這果凍做得不大,一口下去直接滑進肚子裏,什麽味兒沒吃出來,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她砸吧砸吧嘴,準備再來一顆,尤尚食眼疾手快一把給她摁住:“不許再吃了。”
樊珈委屈:“那做出來不就是要吃的嘛,你們都不吃,還不許我吃?”
喬尚食哎喲一聲:“這果凍真是漂亮,比咱們做的水晶如意糕還好看,實在是叫人不忍下嘴。”
說是這麽說,下一秒她就用小湯匙依依不舍地挖了一小塊放入口中,品鑒半天,贊美道:“好吃。”
喬尚食都這麽說了,味道肯定不壞,分到果凍的人紛紛忍住內心不舍開始品嘗,樊珈做的果凍受到一致好評,不過樊珈自己不是很滿意。
今天這批果凍味道好,主要原因可能是古代的食材很新鮮很原生态,而且又是手工制作,不是流水線産品,但實際上,真要比較,樊珈覺得還是比不上現代果凍的。
外表或多或少有點瑕疵,水果果凍有點過甜,下一批糖得少放才行,梅花果凍卻又有點淡,而且洗幹淨的梅花直接吃仍舊帶有些許澀意,這就成了美中不足,好看不行,食物最重要的是要好吃。
尤尚食突發奇想:“若先将花瓣蜜漬再放入,會不會好一些?”
曹妃娘娘愛喝養顏湯,養顏湯裏便有可食用的月季花瓣,花瓣雖聞起來香,可若直接吃進嘴裏,那滋味可不美,熬成養顏湯後,更是容易激發花瓣中的苦味,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尚食局會制作蜜漬花瓣,這樣灑進養顏湯中,不僅好看,吃在嘴裏也不覺苦澀。
但娘娘們擔心發胖,蜜漬花瓣也不能太甜,總之只有宮人們想不到,沒有娘娘們要求不出來。
當天晚上,樊珈美滋滋帶着自己新做出來的各種口味各一個的果凍去了鵲巢宮,果不其然看見無名別的不管先吃果凍,她無奈道:“果凍不能當飯吃,你的腿還沒好呢,要多吃肉知不知道?”
然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無名:“怎麽樣怎麽樣,味道怎麽樣?你覺得好吃嗎?”
無名吃掉一個橘子果凍:“尚可。”
“就只是尚可?”樊珈深受打擊,“你甚至都不願意誇一聲好吃。”
頂着冷淡目光她還要繼續耍寶,忽地看見無名身後似是有一套衣服,湊近了一看,發現無論料子還是剪裁,都相當精致,便問:“這身宮裝是哪裏來的?”
無名吃了她的果凍,此時心情不錯,便如實回答:“萬真宮送來的。”
提起萬真宮這三個字,樊珈就會感覺背後有無數只螞蟻在碌碌爬,她抖了下肩膀:“萬真宮給你送這麽漂亮的衣服做什麽,是曹妃送的,還是十一殿下?”
無名看她:“有區別麽?”
樊珈仔細想想,好像确實沒什麽區別,那對母子是一丘之貉:“那是怎麽回事?難道,是要你參加宮宴?!”
說完看見無名的眼神,樊珈瞬間惱羞成怒:“你這是什麽眼神,我能想到這一點很奇怪嗎?這本來就是我的實力好不好,我平時只是不怎麽用腦子而已,不代表我沒有。”
無名道:“一半。”
樊珈:“什麽一半?”
無名:“說對了一半。”
樊珈久未啓動的大腦再次開始運轉,她發覺只要跟無名在一起,自己的思路就特清晰,腦細胞也賊活躍,但話又說回來了,年晚宮宴,曹妃應當沒膽子讓無名現身,要知道見過“宜年殿下”的人不少,此事皇帝巴不得捂住,曹妃要敢壞事,那一肚壞水的老皮燕子能放過她?
再說了,有蕭琰在,他不可能讓曹妃做出這種蠢事來。
不是宮宴,那是家宴?
宮宴在未時開始,約莫戌時結束,除了皇室,應該沒人能在宮宴上吃得開心,皇帝也知道這點,所以戌時結束後,文武百官恰好回家坐家宴,同時皇帝也會到偏殿,與宮妃們舉杯同樂。
“曹妃想幹嘛?”
樊珈自來熟地湊過去,伸手拿起那套宮裝展開。
這可真是一套華麗的衣服,穿在無名身上應當非常好看,仔細想想,無名也十四了,在現代還是個初中生,但在大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之前樊珈第一次見她,她餓得皮包骨,兩只手腕瘦得像樹枝一般,随着這幾個月的正常飲食,以及樊珈憑借自己那點兒皮毛營養學知識給她開的小竈,無名雖稱不上圓潤,身上卻也有了肉。
這麽一看,說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一點不為過。
想到這裏,樊珈臉一綠:“她不會是想給你找門親事,把你打發出去吧?”
沒等無名回應,樊珈自己先否決了這個可能性:“不對,十一殿下不可能會答應。”
“……等一下。”樊珈腦海中閃過無數種狗血情節,其中最最最顯眼的一種,令她想起很久以前寵妃系統透露過的“神宗皇帝的白月光”。
“難道是要把你許給十一殿下?!”
說出這個驚悚的可能後,樊珈又搖頭:“不對不對,要是娶進門,那還能叫白月光嗎?白月光就得不能長相厮守。”
無名道:“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她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野種,混淆皇室血脈的罪人,平白享受了十四年富貴的冒牌貨,曹妃怎麽可能把她許給蕭琰做正妻?更別說她雙腿殘廢不良于行。
樊珈:“……男寶媽好大的臉!”
居然是想無名給她家兒子做妾?
本來覺得這身衣服挺好看的樊珈,此時很想一把火把它燒個幹淨。
他們是将無名當作貨物,賜給她一個看似光鮮亮麗的包裝,然後讓她現身人前,被人品頭論足?
該死的封建社會,該死的把吃人當正常的統治階級!真想炸了這個破皇宮!
比起樊珈的怒火中燒,無名卻很是平靜,她問:“你之前說的,能讓我雙腿恢複正常的藥,要什麽時候才有呢?”
樊珈早就算過了,根據真愛值獎勵的積分、每日打卡任務的積分還有成就積分,得等宮宴結束才夠,而且這場宮宴,由她負責的甜品環節必須獲得超過50人的滿意程度,方可達成“一鳴驚人”成就,從而獲得積分獎勵。
本來這個成就呢,是要穿舞衣當衆唱跳引得帝王折腰宮妃羨妒百官傾倒才能完成,但誰讓寵妃系統升級了,樊珈可不想露腰扭胯抛媚眼展現妖嬈身段——還有人記得小秋葉才十三歲嗎?她真上去跳舞,跳得好不好先不說,能為十三歲小女孩折腰傾倒的,那都得是些什麽人啊!
無名想了想,道:“可以。”
樊珈不知道她在謀劃什麽,連忙給她打預防針:“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能保證百分百治好的話嗎?如果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
無名點頭,樊珈嘴上這麽說,心裏無比盼着她能好,腿不能走都這麽厲害了,要是能跑能跳,那還不分分鐘把這萬惡的封建社會鏟平?她還沒來月經呢,希望在她長大成人之前,大右的土地上開滿日化廠,再也不見月事帶!
懷揣着我要賺積分我要把無名治好的偉大心願,樊珈決意烤兩個超大號的奶油水果蛋糕,這樣的話,哪怕果凍沒得到好評,奶油蛋糕也絕對不會輸!
但在她深思熟慮又采訪過諸多伺候過宮宴的宮人們後,樊珈決定改成後宴上奶油水果蛋糕,前宴則選擇翻糖蛋糕。
上到尚食女官太監總管,下到倒酒小宮女跟跑腿小太監,樊珈做了一份厚厚的市場調研,得知前宴君臣幾乎只飲酒不吃菜,糕點更是動不都不動,每次宴席結束,基本都是原封未動的收回來。
所以與其上美味的奶油水果蛋糕,不如換成外表更華麗的翻糖蛋糕。
而後宴女眷們不似前宴君臣,她們沒有國家大事談論,即便勾心鬥角,也始終囿于後宅之事,不是為兒女籌謀婚事,便是彼此間互相攀比,反倒吃得多一些,雖然也多不到哪裏去。
樊珈把手裏那一沓紙翻得嘩啦啦響,坐在臺階上單手托腮順便發呆。
在尚食局這幾個月,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尚食局的女官們太厲害了!
幾乎跟數百年後的“女強人”們沒有分別,甚至她們有品級,卻被稱為“女”官,企業家們有能力,卻被額外稱作“女”強人一樣,透露出一種殘酷的荒誕。
明明就是官,就是強人。
但女官們跟前朝的官員沒法比,她們再厲害,頂天六品,爬到六品便是頂點,要麽制衣要麽制藥做膳,國家大事跟她們沒關系——可她們不也是這大右的子民嗎?既然要求她們忠君愛國,就應該公平對待不是嗎?
前朝百官有能力,是國之棟梁,股肱之臣,後宮女官有能力,卻連那一道門檻都無法跨入。
樊珈很讨厭曹妃跟胡娴妃,她倆為了皇帝,為了兒子争得頭破血流,也不拿宮女的命當命,但她們要是也能跟男人一樣讀書科考做官,還會滿足于整天待在後宮之中,為了誰的胭脂更鮮豔,誰的首飾更華麗而暗自較勁嗎?
雖然數百年後的現代社會依舊不公平,可那也比封建社會好多了。
“想什麽呢?”
腦袋突然被人敲了一下,樊珈下意識捂住頭,不滿道:“您總是打我頭,早晚有一天叫您給打傻了。”
尤尚食見她耍小性子,難得哼笑一聲:“你已經夠傻了,再傻也傻不到哪裏去。”
樊珈可不接受這樣的評價,她說:“我不傻,我這叫大智若愚,您跟我相處這麽久了還不懂嗎?我這腦子不動則已,一動,那糟了,聰明着呢!”
尤尚食被樊珈這副自信十足的模樣逗樂了,說道:“大智若愚那得別人誇你,哪有自個誇自個大智若愚的?我看你呀,就是個小傻子。”
可不是麽,一身的漏洞,要不是有人特意為她遮掩,早成了靶子,偏她自己還不知曉。
樊珈不服氣,她怎麽就是小傻子了,沒聽過一句話嘛,懶人才聰明,懶人創造世界,她就是那個聰明的懶人。
一邊說話,樊珈一邊從地上起來,順便拍拍衣服上的灰,她做調研是在尚食女官這打過招呼的,否則哪有人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打聽消息?
大家都覺得樊珈很有趣,她拿個炭筆跟小本本,問話時還會先用炭筆指着自己,然後再把炭筆放到回答的人嘴邊,看不懂,但特別樂呵。
寵妃系統算是服了這個宿主,你說你這麽厲害,要是把這能力用在攻略皇帝身上,不早就成寵妃了?當初綁定她就是看中她的潛力,沒想到最後媚眼抛給瞎子看,皇帝沒享受的,這些宮人全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