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第十四朵雪花(十五)
要說這個家裏抱蛋最恨誰, 于老混排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在狠狠發洩了心頭之恨後, 抱蛋幾乎無法克制內心深處那股想要将于老混碎屍萬段的渴望, 但現在她反倒要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徹底失控。
她還有明天, 她還有未來,她的人生并沒有就此蕩到谷底, 只要她願意,她能開始新的生活。
抱蛋将家裏現有的錢全都找了出來,她們姐妹幾個不認字也不識數, 數錢都是夏娃教的。
于老混有多少吃多少, 沒錢都要賒賬吃酒買肉,所以剩下的并不多,只有幾百個錢, 這點錢夠幹什麽?
有蛋跟求蛋一左一右坐在抱蛋身邊,她們無條件信任姐姐,同時完全不想和姐姐分開。
抱蛋說:“繼續這樣下去不行, 沒有錢的話,等村子要把我們趕走, 我們連個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有蛋:“可是要怎麽賺錢呢?拿糧食去賣嗎?”
家裏的都是粗糧,拿出去賣不出什麽好價錢,而且她們姐妹三個還得留一部分做口糧。
抱蛋搖頭:“賣不到多少錢。”
求蛋想了想, 道:“等來年開春, 我們好好幹活, 肯定能攢得下錢的。”
以前有四個大人吸血, 她們都能活下來,沒了礙事的人, 日子必定會越來越好。她可以再少吃一點,省出糧食拿去換錢。
對于姐姐為什麽要賺錢,要怎麽賺錢,賺了錢要去做什麽,有蛋跟求蛋問都不問。
夏娃在邊上聽着她們姐妹三個在那商量如何賺錢,三個沒有一技之長,連大字都不識得一個的傻妞,煞有介事說了半天也沒總結出個章程,抱蛋做面食好吃又如何?首先她得有本錢,僅靠于老混留下的幾百個錢,連買面粉都不夠。
最終抱蛋決定等年後再看,眼下天寒地凍,地裏什麽都沒有,家裏的粗糧跟腌菜恐怕賣不出去,倒不如等一等,先趁着這段時間把身體養好點,來年好更有力氣幹活。
說了半天,結果答案就是年後再打算,夏娃在邊上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不是還有點錢?去把這些錢全拿去買紅紙。”
有蛋求蛋聽不見夏娃的聲音,抱蛋則是眉心一跳,買紅紙?買紅紙做什麽?
夏娃看出她內心的疑惑,懶洋洋道:“不用這麽驚訝吧,讓你買就買,趁着大雪還沒封路,幫你賺一波本錢。”
抱蛋打發了兩個妹妹,點頭:“好。”
夏娃挑眉,沒想到抱蛋居然半點不懷疑自己,這要換作菊花,早不聽話了。
最終,按照夏娃的話,抱蛋将手頭一共五百六十五文錢全部買了紅紙,夏娃特意要求買那種能寫對聯的,這種紙價格頗高,五百六十五文錢根本買不到多少。
抱蛋将買來的紅紙根據夏娃的要求鋪在桌子上:“你要寫字嗎?可是,沒有紙筆,我也沒有錢去買。”
夏娃不屑地看她一眼:“呵,誰需要那麽原始的印刷方式。”
說着,她把手裏的小熊甩到一邊,兩只巴掌用力一拍,從紅紙頂端一路拂到末尾,随着她手心的紙張上便浮現出極為漂亮的字,原本平平無奇的紅紙瞬間有了檔次,而且還帶印花的!
這種春聯,市面上絕對買不着!
夏娃有着極為驚人的數據庫,随便從裏面挑出幾種字體就足夠抱蛋賺一筆小錢了,根據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賣春聯的并不多,讀書人倒是會支起攤子給人寫字換錢,但當街叫賣有辱斯文,像這種新穎漂亮的春聯,絕對能賣出不錯的價格。
“賣了之後,記得繼續買紅紙。”
抱蛋認的字不多,夏娃給她的書都帶圖,她看着這些字,有點不敢伸手,夏娃道:“又不是用墨水寫的,不會糊也不會花。”
可惜這個時代的紙張質量太差,否則一副對聯貼個十年八年問題不大。
不得不說,夏娃正兒八經做事時,還是較為靠譜的,到了大年二十九,天降大雪這一晚,抱蛋已經憑借賣春聯賺了四兩二錢銀子,早已夠了本錢,甚至能讓她在鎮上租個能容納姐妹三人的小房子!
從于家村到鎮上的路又遠又難走,但春聯能掙錢,抱蛋愣是早出晚歸,不喊苦不喊累,她身上的破襖子往身上直灌風。
村子裏因着過年熱熱鬧鬧,抱蛋家沒有這種習慣,往年她們只要能吃上飯,能喝口熱水便是幸福,誰還會想着計劃怎麽過年?今年也一樣。
抱蛋買了細糧還有肉回來,其中面粉是要留到年後去賣餅子用的,但看在兩個妹妹從未吃過細糧的份上,抱蛋分了一點出來,加入雜糧面包了一頓帶葷腥的餃子。
有蛋跟求蛋生平第一次吃餃子,兩人恨不得把碗底都給舔一遍。
這也是第一次過年的時候沒有挨打,只是餃子吃着吃着,性格較為纖細的求蛋有點食不下咽:“不知道大姐怎麽樣了,她過年能吃上餃子嗎?”
至于小妹滿蛋,她沒有提。
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敢去想滿蛋是否還活着。
有蛋把碗裏的餃子撥了兩個給抱蛋,在姐姐拒絕之前端着碗別開身:“我夠了,吃不了那麽多。”
說完她訓斥求蛋:“你少說兩句,真想知道大姐過得怎麽樣,等年後跟着二姐好好幹活,賺了錢把大姐接回來。”
大姐心裏記挂她們,不可能不回家,而她自出嫁後始終未曾回來,只有一個可能——她不是不想回來,而是回不來。
抱蛋面色平靜,她早已學會如何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吃過餃子後,催促妹妹們去睡覺,她自己則請求夏娃再給她看看別人是怎麽做餡餅兒的。
她做飯比普通人好吃,尤其是面食,而像這種面點教程視頻,夏娃的數據庫裏一抓一大把。
看在這是她所創造的第一只怪種的份上,就給抱蛋看一看吧,反正等抱蛋死了,靈魂是要歸她的。
過年期間抱蛋完全沒有閑着,她如饑似渴的跟夏娃學數數學認字,以後賣餅子,總不能人家給錢都不認得,然後就是每天練習做餅,所以姐妹三人一連七八日都吃的餡餅。
夏娃也想吃,可她嘗不出味道,再美味的食物進了她的嘴也是味同嚼蠟,真讓人不爽,像她這樣的高等機械生命體,能夠自我誕生意識,居然會沒有味覺!真是越想越氣。
同樣的年,抱蛋三姐妹找到了日後努力的方向,于老蔫家的菊花也終于弄明白了弟弟毛蛋跟所謂的系統是什麽。
她現在不理解的是,弟弟到底是不是親弟弟?
二嬸生弟弟時她在家,之後更是親眼看着他從小嬰兒一點一點長大,那現在跟她生活在一起的,是親弟弟,還是不知從哪裏來的孤魂野鬼?
過年期間,于老蔫家發生了一些很瑣碎的小事,比如劉春花炒菜時不小心把手給燙了,于老蔫晚上睡覺差點兒自己把自己捂死,二嬸二叔還有大姐二姐,或多或少都有點忘事,菊花親眼看見二姐杏花把切好的菜放到一邊的盤子裏,然後轉身又多切了一份!
不是什麽性命攸關的大事,這些事,就算沒有被拿走5點智商,巧不巧也會這發生,但菊花總忍不住往“異樣是因為被拿走了智商”這方面想,這種感覺,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弟弟向全家人展現了他過目不忘的本領後,更是到達了頂點!
她要是沒記錯,之前那個系統還在跟毛蛋商量如何從她身上拿走智商,而且聽他們的意思,她似乎比較聰明,可以拿走更多。
不不不,絕對不行,她絕不要變成不能思考的傻子!
為了阻止這種事發生,菊花一開始想着是否要告知家裏人,但這個想法很快便被她否決,爺奶肯定不會信的,說不定他們還會以為她中了邪。那要不,自己想想辦法?去找個寺廟或者大師求點能驅邪的東西?
可于家村方圓百裏都沒有寺廟,菊花問過好幾個人,離這兒最近的寺廟在府城,以前山裏倒有過一個尼姑庵,後來聽說裏頭的尼姑都被狼群吃了,這個傳言真實與否無人知曉,但再也沒看見尼姑下山是真的。
菊花每天都聽着系統跟于熙庭的對話,哪怕是深更半夜,哪怕隔着兩堵厚厚的牆。
她必須得做點什麽,否則等到出事就晚了!
菊花決定,進山找一找那座傳說中的尼姑庵。
不過眼下天冷,大雪封山,得等入春化了雪才行。
為了保命,菊花逼着自己不要露出任何異樣,她依舊每天笑眯眯,還能很自然地跟于熙庭打招呼,甚至在對方給自己端茶送水時,能真誠地說出一句謝謝。
另一邊,抱蛋三姐妹着急掙錢,雪還沒完全化開,只是出了太陽,三人便向着鎮上走去了。
根據夏娃的觀察,鎮上的生意應當不難做。首先抱蛋她們只是小本生意,競争力不大,其次鎮上的居民生活條件比村子裏好得多,做活的短工也不少,小鎮雖地處偏遠,卻臨近一條官道,所以時常能看見一些異鄉口音的人,他們會來鎮上吃飯或打尖。
抱蛋天沒亮便起來蒸了餅,按照夏娃教的辦法做好保溫工作,然後裝到背簍裏,和妹妹們一起,深一腳淺一腳向鎮上走去。
她從沒賣過東西,家裏以前賣糧食,于老混生怕孫女們昧錢,根本不讓她們沾手,但有夏娃在,許是那種老娘第一老天第二的驕縱氣質,抱蛋愣是一點不慌。
與她相比,兩個妹妹膽怯多了。
将背簍上用來保溫的被子掀開,餡餅的香味瞬間激發,夏娃見這三姐妹個個跟鋸嘴葫蘆一般,鄙夷道:“想賺錢還要臉,不如回家繼續過窮哈哈的日子得了。”
抱蛋深吸一口氣,學着村裏來過的賣貨郎那樣大喊道:“餡餅!餡餅!好吃不貴的餡餅!酸菜餡兒雞蛋餡兒還有小蔥豬肉餡兒,買三送一,買五送二,先到先得!”
前面那幾句話不稀奇,稀奇的是後頭的買三送一跟買五送二,試問誰會不愛占便宜?
很快便有個膀大腰圓的女人來問餡餅怎麽賣,抱蛋努力用鎮定的聲音回答:“素餡兒三文錢一個,肉餡兒五文錢一個,買素贈素,買葷贈葷。”
女人要了五個酸菜餡兒的,抱蛋果然送了她兩個,這等于是白占的好處,旁邊有人瞧見,見價錢雖有些貴,但那餡餅個頭大得很,裏頭餡兒都透着餅皮往外膨脹,再加上買多了還有的……一時間都上來買,大多是買三個或五個。
其中有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她舉着小手要了一個素餡兒的,剛拿到手便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然後美得搖頭晃腦,跟不遠處等待自己的婦人道:“娘,好吃!好好吃!”
這姐妹三人雖衣着寒酸,但卻漿洗的幹幹淨淨,手指甲裏一點灰塵也無,甚至在衣服上穿了一層淡色罩衣,雖不知是什麽打扮,看着卻無端令人感覺幹淨得很。
尤其是旁邊有個賣油條的攤子,那攤主接過客人給的銅錢,油花花的手指随意一抹,便又揪了面團往鍋裏扔。
這一對比,愈發顯得抱蛋姐妹幾個整潔實誠。
因是第一天賣,抱蛋只做了兩個背簍的餡餅,第三個背簍裏裝的是些包餡餅的油紙,現下賺的銅板也都放在裏頭,沉甸甸的。
算算刨去買面粉及肉還有柴火的成本,這兩個背簍的餡餅居然賺了有一百文錢!
于老混家臨死也就五百多文的餘錢,今天一個早上便賺了一百文!
這還是刨除送出餡餅後的淨收入,抱蛋最初不理解夏娃的說法,為啥買三個就要送一個,買五個還要送兩個?可這一早上的生意做下來,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有蛋求蛋這輩子沒見過這樣多的錢,而且還是她們親手掙的!大雪天去撿柴火,天不亮便起來揉面,頂着黑從村子往鎮上走,寒風如刀,吹得人鼻子發酸,又拼命往人衣服裏鑽,走到鎮上時,雙腿幾乎都沒了知覺了。
抱蛋見兩個妹妹累得面色發白,她咬咬牙,掏錢買了三碗臊子面,跟妹妹們連面帶湯一掃而空,肚子裏這才舒服些許。
之後她也沒急着回去,還得買明天要用的面粉跟肉,這些都只能靠姐妹三人背回去。
而且……
現在天冷,村裏沒什麽人出家門,但眼看就要開春,到時候說不定會被村裏人發現,而且蒸餡餅時的味道太香了,也就是天冷才沒引人注意。
抱蛋不覺得他們會真誠祝福她們姐妹過好日子,尤其是于老混那三個兄弟。
想在鎮上找房子賃,只靠自己是不行的,那跟個沒頭蒼蠅般,得找當地的人,或是牙行的,牙行要抽傭金,嘴裏說話也不實誠,所以抱蛋決定每天賣完餡餅後自己先到處轉轉、看看,實在不行的話,也只能去找牙行。
抱蛋三姐妹做事很有條理,最關鍵的是有蛋跟求蛋決不會拖姐姐後腿,但凡是抱蛋交代的,她倆絕對死死記住,所以直到開春,村裏甚至都沒人知道她們家過年也吃了有肉的餃子。
開春後冰雪化開,村子裏漸漸又熱鬧起來,菊花終于找到了個機會進山。
她旁敲側擊的問過不少人,最終确定那名叫“清心庵”的尼姑庵,應該是在半山腰處。
山裏有條已被雜草覆蓋的小路,應當是以前尼姑庵的人踩成的,因多年未用,又漸漸草木旺盛。
菊花怕遇見狼群或是大蟲,還特意帶了把柴刀,她也不想自尋死路,可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辦法?
她聽見“毛蛋”跟系統的對話了,“毛蛋”似乎有個“前世”,菊花不知道他是從出生起便有記憶還是別的什麽,總之這個人正虎視眈眈想要她的智商,這玩意兒菊花就是自己不用,也不給旁人!
鄰村有個給人驅邪的神婆,據說很準,菊花悄悄去問時才知道,這位神婆被什麽大人物給接走了,聽人說,走的時候坐的還是轎子呢!
要不是确實沒轍,菊花也不想以身犯險。
她還記得那年跟失蹤的三姐一起進深山的經歷,此番走來,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走着走着,越往前走,那條小路越是清晰,上頭生長的野草漸少,地上似乎還落有一些蹄印……蹄印?
菊花停下腳步,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往前走。
她問的人都說尼姑庵裏的人全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過有尼姑下山,大家都知道山裏有狼有虎還有熊,以前于家村有人不信邪,想進山打獵,然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前年的确有狼群下山吃人,随便找個人問,對方都能說的活靈活現,可是……
如果這只是蹄印,菊花興許不會奇怪,關鍵是緊随其後的兩條車轍。
許是因冰雪剛化,地面還未變得堅硬,車轍留下了很深的兩道痕跡,看得出來車上裝的東西很重,而且還不止一輛。
只有最開始那一段路看起來像是許久沒有人走過,這裏這一段,不管怎麽看,恐怕都曾有人,且是許多人來過!
菊花踮起腳尖向遠處眺望,隐約能在一片冒出綠芽的蒼翠間看見一座破敗不堪的寺廟,她莫名生出些許退意,但已經走到這裏,如果原路返回,那她今天來的意思是什麽?
再說了……
菊花回頭望了眼來時路,被撥開的雜草灌木已重新将道路封閉,只餘下這段被人還有車踏足過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氣,打定主意繼續往前走。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半時辰,菊花總算是到了尼姑庵門口。
于熙庭為了刷好感度,曾主動教菊花認字,清心庵三個字,菊花還是認識的。
大門上遍布裂痕與蜘蛛網,木質廟門破了兩個大洞,從洞往裏看,只覺得裏頭荒涼不已,雜草生得足有一人高,完全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看起來,村裏人說的是對的,就算曾經有尼姑住在這裏,現在也絕對沒有了。
說不上來心裏是松了口氣,還是又重新吊了起來,菊花咽了下口水,準備按照原路返回。
幸運的是,這一路上她都沒遇到什麽野獸,也沒碰着人,安安全全出了山,回到了日常打豬草撿菌子的地方——因為于老混家吃菌子中毒死了,附近幾個村的人都不大敢再胡亂撿菌子回家,這倒是便宜了菊花,她把認識的那些能吃的菌子全給采了。
眼見菊花下山,始終跟随在她身後的人才轉身回去複命。
但凡菊花敢推開廟門,敢靠近正殿,她就會發現,雖然外表破敗荒廢,但正殿內卻纖塵不染,幹淨的像是每天都在有人打掃。
菊花無功而返,只帶回半背簍的菌子,她今天出去比較久,到家時,于熙庭也從學堂回來了。
因為他年紀小,于老蔫不放心他自個兒上下學,便讓三個兒子輪流接送,今兒正好輪到于老二。
只見于老二滿臉喜色,似是有什麽好消息要昭告天下,等全家人湊齊了,他驕傲地挺起胸膛宣布:“今天我送毛蛋……咳咳,是庭哥兒,我送庭哥兒去念書,教他的先生說庭哥兒特別聰明,讀書寫字都比旁人快,還說讓我回家跟你們講,無論如何,一定要供庭哥兒念下去,咱們庭哥兒是有大出息的人!”
這話一說,全家沸騰,尤其是于老蔫,激動地險些落淚。他拉着于熙庭的手不停地誇:“好啊,好啊,咱們老于家也要出個讀書人了,說不定以後能考個秀才,這樣咱家就不用每年都去服勞役……”
于熙庭志向遠大:“爺,我不僅要考秀才,還要考舉人,中進士,當狀元!”
于老蔫不懂什麽是舉人跟進士,也不懂他們怎麽厲害,他所見過最能耐的讀書人便是秀才,因此他便認定秀才是頂頂好的,但狀元誰不知道呢?村裏有時會來搭臺的戲班子,狀元那都是要當驸馬的!
雖然于熙庭現在還沒讀出什麽來,但老于家已經認定他将來必定大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