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馬車馳騁而去,曹東籬總懸着顆心,似乎要發生大事兒。祁蓁端坐在馬車內,她探出身子去問道,“阿昇,曹公子可是一直沒回京城?”
聞言,曹昇不由放慢速度,他目視着前方說道,“姑娘怕是你想多了,公子着實是剛回來。”
祁蓁緊攥着車簾,她壓低着聲音道,“看來他的蹤跡,你是一直知曉。”語落,她稍稍擡起眉眼,輕啓着唇瓣說道,“他的出現絕非偶然,是你事先告知他的?”
曹昇抿着唇瓣,不知如何應對,他張口結舌道,“小的……”話語還未說完,一支箭倏地往馬車這邊飛來,穩穩的穿透在馬車的窗子上。
祁蓁擡手捂着胸口,她大氣都不敢出道,“這是怎麽回事?哪裏來的弓箭!”曹昇緊攥起缰繩,将馬車停在原地,他壓低着聲音道,“姑娘莫要慌張,小的定會護你周全。”
誰知,不遠處的平地上,出現一夥蒙面人,他們手舉着斧頭,極為嚣張跋扈,他們高聲闊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曹昇眉心緊皺,他神情凝重道,“不好,我們怕是遇上山賊。”語落,他偏頭向車內說道,“姑娘,你躲在馬車裏,莫要探出身來。”
祁蓁不知外面情形,卻知曉被攔住去路,她好生開口勸說道,“你萬不能沖動,還是快駕車回城。”語落,她雙手交握擱在身前,她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與我勢單力薄,是絕拼不過他們!他們若只是貪財,你将銀兩給予便是。”
聞言,曹昇搖晃着腦袋,他輕嘆着氣說道,“這群山賊怕是沒那麽好糊弄!”語落,他壓低着聲音叮囑道,“姑娘,你快戴好帷帽,小的前去會會他們。”說罷,他躍下馬車就往前走。
祁蓁輕撩起車簾的邊角,小心的打探外面的動靜,只見曹昇邁着步子上前,山賊是頗為嚣張的說道,“小子,你若是識相,就落下錢財與馬車,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曹昇環顧着四周,壓着性子開口道,“錢財我可以留下,但是馬車絕不許。”語落,他稍稍擡起眉眼說道,“如今,江寧城內到處都是官兵,在這弄出動靜可大可小,你們無非就是貪財,若是能夠放過我們,興許能安生過日子。”
山賊半眯着雙眸,他鐵下心來說道,“你別說這些話來诓騙我,城內的消息我很是清楚,城外是天高皇帝遠,官兵又能耐我何?”他惡狠狠的說道,“不若,我就拿你開刀!”說罷,山賊邁着步子往馬車這邊走來。
見狀,曹昇咬着後槽牙,他神情凝重的說,“你這是作甚?你別靠近馬車,不然我就與你拼命。”
眼看着山賊離得愈發近,祁蓁戴着帷帽探出身來,“你這山賊真是奇怪,旁人是拿了錢財就走,你卻執意要輛馬車?你是劫財,還是……”
山賊望着眼前的人,他挑起雙眉說道,“本大爺自然是劫色!”語落,他騰出手來,摩挲着馬車,他賊兮兮的說道,“這金銀珠寶有何意思?都不及香車美人半分。”
祁蓁看穿他的心思,她咬着唇說道,“只怕你會無福消受。”說罷,她的袖口亮出匕首來,伸手在山賊面前劃過,她單手牽着馬的缰繩,着急忙慌的開口喊道,“阿昇,還不快上車!”
見狀,山賊不由後退兩步,曹昇趁機躍上馬車,他接過馬的缰繩,就馳騁而去。可山賊豈會這般罷休?他們擡手吹着口哨,林子裏跑來幾匹黑馬,他們飛快躍上馬背,甩着馬鞭去追馬車。
曹昇娴熟的駕着馬車,回頭望着車後的山賊,他輕啓着唇瓣說道,“還請姑娘坐穩馬車,小的就要加快速度。”
可是,馬車飛馳的再快,也不及黑馬超越。不多時,山賊騎着黑馬與馬車并肩而行,他舉起手中的斧頭趁其不備,就攔腰砍斷馬車的粗繩,車與馬瞬間分離開來。
祁蓁在馬車中摔得眼冒金星,曹昇順勢攀上馬就調轉方向,他滿是擔心的呼喊道,“姑娘,你可還好?”
聞言,祁蓁踉跄的爬出車來,她擺着手說道,“阿昇,快去城內搬救兵來!”說罷,她揮着手中的匕首,威脅着跟前的山賊。
曹昇慌亂之中,只記住她的話,他揮甩着馬鞭,就馳騁而去了……
山賊不敢輕易上前,他們從馬背躍下來,仔細打量着她說道,“這瞧着倒是烈性子,捉回去當壓寨夫人,可是再好不過的!”
祁蓁的帷帽落在車內,她步步後退,看着蒙面的山賊道,“你們都別上來,不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說罷,她将胳膊一彎,把匕首對向脖頸。
見狀,山賊自不敢亂來,他丢掉手中的斧頭,分散她的注意道,“姑娘,暫且別激動,我們有話好好說。”語落,山賊身後的小賊探出身,迅速的向祁蓁丢出飛刀,飛刀劃傷她的手腕,她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地。
山賊大步流星走上前,順勢将她扛在肩頭道,“你們還愣着作甚?老子抱得美人歸,還不快回山寨去?”說罷,山賊扛着她要躍上馬背。
這時,有人從林子裏射出箭來,穩穩的紮入黑馬的後腿,馬甩開山賊就仰頭嘶吼,山賊踉跄的将祁蓁摔落,他罵罵咧咧的說道,“這真是白日見鬼,黑馬也不聽使喚?”
小賊跑到山賊身側,他壓低着聲音說道,“大哥,林子裏有埋伏,馬腿是中箭了。”說罷,小賊向他使了眼色,讓其看黑馬的後腿。
山賊生氣的雙手叉腰,向地上吐着唾沫星子,“豈有此理,究竟是何人這般卑劣?”語落,他偏頭望着弟兄道,“你們都還愣着作甚,給我往林子裏放箭。”
話語剛落,正當他們舉起弓箭時,祁蓁揀起地上的斧頭,順勢架上山賊的脖頸,她輕啓着唇瓣說道,“你們若敢輕舉妄動,我定讓他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