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皇帝後悔莫及 - 第 102 章 失憶(追妻)

失憶(追妻)

那布條本就不寬, 如今被紅魚使勁一拽,漸漸化成一條細細的繩索,将蕭既笙越勒越緊。

他并沒有像尋常被勒住脖子的人一樣, 費勁掙紮求生,大約因為心髒被匕首紮一刀的緣故, 他只是微微動了動, 便沒有了動靜。

紅魚整個身子如石塊般僵硬, 靜靜站在柱子後良久,手上被布條勒出血來。

有人驚呼一聲,将她擁到柱前拍手贊嘆, “夫人當真是女中豪傑,下手竟這樣爽利。”

紅魚不知他為何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側了側腦袋,只聽到有什麽聲音‘滴答’‘滴答’, 如同鼓點在她耳邊敲打, 叫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哪裏來的滴水聲?” 她問。

“不是滴水聲。”

方才拍手的男人糾正她, 平靜的語氣中帶着難以壓制的興奮與瘋狂。

“是天子心髒裏的血,落在地上了。”

紅魚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誰,他口中的天子又是誰,直到擡起頭,順着那人的目光望過去。

只見一個男人正被綁在柱子上,頭微微垂着,額間幾縷發絲順着鬓角落下來, 覆蓋住他半張臉,叫人瞧不清他面容。

左胸口處插着一柄匕首, 血順着匕首往下流,像一滴滴鮮豔晶瑩的琥珀。

他穿一件大紅緊袖衣裳, 原本就如火一般耀眼的衣裳被血染得更深,像一朵朵三月天裏新盛開的杜鵑花,攝人心魄。

她就這樣看着,漸漸的,那衣裳好像活了過來,像火焰,像旌旗,像晚霞,在空中飄動、飛舞。

那衣裳在她臉上掠過,留下一陣杜鵑花的香氣。

一個少年騎着白馬朝她飛奔而來,馬踏春意,蹄子落在地上,‘噠噠’作響。

那聲音越來越近。

少年向她伸出手來。

她心頭一陣暖意,緩緩将手伸出去。

一陣席卷着杜鵑花香味兒的風拂過她面龐,将發絲吹得上下翻飛。

身着紅衣的少年忽然收回手,帶着他的白馬飛馳而去。

她下意識擡腳追上去,可無論她怎麽努力,卻終究抓不住那少年的身影。

前頭便是萬丈懸崖。

她想喊少年停下,可不知為何,口中卻發不出半分聲響。

像是意識到什麽,少年回轉過頭,陽光照在他如畫的眉眼上,濃眉上挑,一雙桃花眼潋滟逼人,嘴角一彎,對她揚起一抹肆意的笑。

下一刻,少年帶着他的白馬掉落進懸崖,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筝,頃刻間被崖下的狂風驟雨拍打得沒了身影。

紅魚想去救他,卻被一個男人從身後攔腰抱住。

男人和少年一樣的打扮,卻長着另一張臉。

“……你是誰?”她問。

男人将她帶離懸崖,“別救了,回家去吧。”

回家,回什麽家,她哪裏還有家?紅魚疑惑望着他。

男人摸她的腦袋,“魚姑娘,你忘了,你有了新家,你的丈夫叫嚴钰。”

嚴钰,那是誰?剛剛掉下懸崖的少年又是誰?

紅魚更疑惑了。

“你想不想見他。”男人問。

“他喜歡我麽。”她沒回答,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男人點頭,“喜歡。”

“那你呢,你喜歡我麽。”她又問。

男人的目光中閃爍着什麽東西,那樣熾烈、缱绻,而又不舍,然而很快一切又歸于平靜。

“我愛你。”他說。

“魚姑娘,我比想象的,更愛你。”

紅魚晃似被什麽東西狠狠一擊,心中大恸,“你……”

她整理好心神,“那你跟我回家吧。”

說着就要去拉他的手,卻被男人躲開。

她望向他,滿臉疑惑。

“你家裏有人了,已經不再需要我,相比我,你更喜歡他。”

紅魚迷惘,怎麽會呢,她怎麽會喜歡旁人比喜歡他更多呢。

“你騙我。”她不信。

男人只是笑笑,并不同她争辯,只是一步步往後退。

紅魚急忙去拉他,然而拉他的手不知何時卻化作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插中了男人的心髒。

紅魚一顆心猛地收緊,再擡頭,只見那男人的臉漸漸化作方才少年的模樣,右眼眶空空如也,同他胸膛處一般流着血。

血淚布滿他臉頰,他卻像是毫無知覺似的,不知從何處摘來一朵杜鵑花簪在她發間。

“每年三月,別忘了來看看我。”

三月是什麽日子,她又要到哪裏去看他。

“你到底是誰?”紅魚蠕動着嘴唇,沖他喊。

男人微微一笑,身子往後一仰,瞬間消失在萬丈深淵之中。

他的聲音被風吹到懸崖邊,随即不到片刻,便被吹散得無影無蹤。

“一個過客罷了。”

懸崖慢慢聳動,同對面的山峰合為一體,頃刻間,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一切都歸于平靜。

有人在叫她。

“姐姐,醒醒。”

紅魚猛地睜開雙眼,胸口不斷起伏。

有人湊過來,見她醒來,臉上喜悅之色溢于言表,“姐姐,你怎麽樣?渴不渴,餓不餓?”

紅魚一雙眼睛直直盯着房梁,不知過了多久才回過神來,眼睛瞧向說話那人:“……嚴钰?”

嚴钰見她終于認人,連忙跪在地上面朝南邊跪謝過三清祖師,随即握着紅魚的手:“是我,謝天謝地,你可算醒了。”

紅魚轉頭望向嚴钰,聲音嘶啞,“我怎麽了?”

嚴钰背過身去,給她倒水:“姐姐不記得了?你出了月子,我便去大慈寺接你回家,結果當天下了一場大雨,你受了風寒,在床上一躺就是大半個月,這會兒才醒。”

“……風寒?”紅魚微微張口。

“是啊,風寒。”

嚴钰扶她起來,叫她靠在自己身上,給她喂水。

紅魚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她似乎……把一個重要的人忘了,怎麽也想不起來。

紅魚覺得枕邊有些濕,想動一動,卻發現身體像灌了砂石,沉甸甸的。

她擡手,摸到自己的臉,發現兩邊眼角到鬓邊都是淚。

将兩只手舉到半空中,看着它們幹淨的模樣,只是愣愣的出神。

嚴钰将她鬓邊的淚擦了,問:“姐姐,你在看什麽?”

夜色中,燭光微弱,瞧久了,雙眼只是微微發澀,可她仍舊維持着那副姿勢,不肯放下。

“…..血。”

“什麽?”

“血。”紅魚張口,喃喃道:“我記得,我的手上都是血……”

嚴钰目光微閃,将她兩只手拿下來,放在自己心口上,卻不敢看她的眼睛:

“沒有,你的手很幹淨,姐姐,你定是做惡夢了。”

紅魚轉動了兩下眼珠,“……是嗎。”

應該是吧,不然她怎麽心口一陣發悸,眼角止不住地流淚?

“嗯。”嚴钰将她身體徹底扶起,讓她坐在榻上,“竈上熱了吃的,我去給你端過來。

“等等。”紅魚喚他。

嚴钰腳步一頓,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輕聲問,“怎麽了?”

紅魚向他張開手,“我要如廁。”

這麽久躺在榻上,她現在渾身沒力氣,走不動路。

聞言,嚴钰暗自松一口氣。

走過去抱起她,将人帶到後頭淨房裏又抱回來,這才出去。

後頭院中,錢氏正抱着孩子玩兒,瞧見他急急忙忙過來,叫住他,“這麽晚了,有什麽事過來?”

嚴钰握了握孩子的小手,“娘,姐姐醒了。”

錢氏一驚,随即口中‘阿彌陀佛’的念着,“老天保佑,當日她那副情景,可是将我吓了一跳,那個什麽巫醫還真有本事,說是半個月,還當真分毫不差。”

那日紅魚剛出了月子,回來便告知自己嚴钰要外出辦差,怕是幾日不回來,叫她不要随意出去,她便也聽話在家裏呆了半日。

見家中無人,那照顧孩子的奶娘忽然說有話要告訴她,将她拉到屋裏。

她本以為那奶娘是要加工錢,誰知卻是告知她,她的兒媳婦紅魚同外男私通一事。

那奶娘口中,紅魚還沒出月子便在寺中同嚴钰的那位朋友大行□□之事,為掩人耳目,甚至叫她抱着孩子到別處去睡。

錢氏自然是不信她這番話,可除了奶娘,外頭關于紅魚有姘頭的傳言也是由來已久,這讓她心底裏不得不升起幾分懷疑。

畢竟,那日她落水醒來,說要擺宴感謝嚴钰的那位朋友,嚴钰雖嘴上答應,可神情卻有些不大對勁。

當時,她只以為是嚴钰同人家鬧了別扭,可細想起來,那別扭竟處處透漏出同紅魚有關的模樣。

回想起紅魚回來時眼底的那抹躲閃,錢氏還是決定出去打聽打聽。

然而剛出了門,便遠遠瞧見前頭一陣熱鬧,卻是嚴钰背着滿身是血的紅魚回來。

到了家中,紅魚便不停在嚴钰背上踢打,嚴钰受不住,将她放下,紅魚便一聲不吭要往外跑,邊跑還邊口中念叨着一個人的名字。

“青溪……青溪……”

嚴钰抱住她,喊她,她不為所動,像是丢了魂兒似的拉着他問:

“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阿钰,你叫我去看看他,我求你,叫我去看他一眼,我求求你……”

自己的妻子求着他去找另一個男人,嚴钰抿了唇,握住她肩膀糾正她:

“你沒有殺任何人,陛下是被陳三殺的,那些百姓都看見了。”

紅魚愣愣地望着他。

嚴钰咬着牙,眼睛發紅,“陳三弑君,錦衣衛已經前去抄家,同你沒關系。”

“沒關系?”

“……是,沒關系。”嚴钰握了拳,緩聲道。

紅魚擡起自己的雙手,輕聲開口,“可是我的手上,沾滿了他的血,我記得,我記得是我把匕首插進了他的胸膛,是我用布條當做繩索勒死了他,是我……”

嚴钰也要被折磨瘋了,“那不是你的錯,是陳三用藥控制了你!”

“不。”紅魚搖頭,“是我,是我選擇了你,即便被用藥控制,那也是我選擇的,是我殺了他。”

她一時陷入混沌,口中話語不斷颠倒。

“殺得好,殺得好,他想用你的命換陳家的倒臺,我殺了他,你就沒事了,我做得對。”

然而下一刻,又抱着腦袋搖頭,“不,他是故意的,故意引導讓我知道,然後替你去死,好叫我安心,要不然那些百姓和錦衣衛哪能這麽适時地出現。”

“他早就安排好了,所以什麽人都沒帶,就那麽束手就擒,他想用自己的命換你,好讓我高興,只不過,他也許沒料到,是我殺了他,而不是陳三爺。”

她拽着嚴钰的衣衫,睜着眼睛問他,“我是不是做錯事了?阿钰,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嚴钰嘴唇顫動,“你是為了我,是我們做錯了事。”

紅魚掙脫開他,“我要去見他。”

這回,嚴钰沒有攔她,只道,“陛下的屍體已經叫他們帶走了。”

聞聽‘屍體’二字,紅魚脊背猛地一僵,未幾,仍舊擡腳往外走去,然而才兩三步的功夫,便猝然倒地。

當時那場景,可把錢氏吓得不輕。

還是後來一個叫小巫醫的人來,才救回來紅魚一條命。

了解到實情之後,錢氏先是驚訝,随即是後怕,驚訝的是紅魚竟跟天子有過一段,後怕的是,她殺了天子,然而外頭卻只說是陳三爺殺的,免去了他們家的滅九族之罪。

錢氏抱着孩子哄,對嚴钰道:“你抱着孩子,我去給她把菜端過去,這些日子你守着她,也沒睡個好覺,瞧你那眼下,一片烏青。”

她最是了解這個兒子的性情,知道他這樣怕不單單是因為紅魚的緣故,還有身為臣子對天子的愧疚。

身為臣子,他早就做好了被當棋子的準備,若憑一人之力,能助皇帝鏟除一個對大夏來說堪稱毒瘤的世家,他又有何懼,這樣青史留名的機會,旁人想有還得不到。

因此當皇帝派他來江南的那一刻,他便早已有了赴死的心裏準備。

可如今卻……

一代天子,萬盛之軀,竟為了給紅魚一個完整的家,叫她餘生不必再孤苦無依,替他赴死。

一個大臣的死,和皇帝的死,誰更有重量,不言而喻。

他的死,讓本該只是抄家的陳家,一夜之間被滅了九族,江南那些盤根錯節,同陳家有牽扯的世家大族,一個沒有逃脫。

頃刻之間,壓在江南百姓頭頂上的土皇帝們被推翻,國庫一下子豐盈起來,朝廷有錢撥款赈災,更有錢準備同北邊的戰事。

可嚴钰的心卻像墜滿了一顆顆大石頭,沉甸甸的,再高興不起來。

嚴钰對錢氏搖了搖頭,轉身廚房去了。

錢氏瞧着他,只覺得他的背影帶着一份難言的沉重。

她嘆口氣,将孫女兒在懷裏抱緊。

要一直這樣,他們小夫妻的日子還怎麽過得下去。

索性那小巫醫說,紅魚醒來不會再記得那位皇帝陛下,就像他從未出現在她的生命裏一般。

只要他們嘴嚴實,不說漏了嘴,她便是一輩子也難以想起。

錢氏拍了拍孫女兒的背,“好孩子,願佛祖保佑咱們家,一輩子平安順遂。”

孩子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只顧抓着她胸前那個金項圈玩兒。

錢氏親了她一口,抱着孩子回屋去。

自紅魚醒後,她的身體恢複得很快,不幾日,已經能下床走動。

這日,苗春柳夥同秦升秦岩父子來瞧她,帶來許多東西,紅魚摸着秦岩的腦袋,有些不大樂意。

“姐姐,姐夫成日裏為我忙前忙後,診脈抓藥,你們來還拿這麽多東西,可是誠心要我心裏過不去?趕緊拿回去,若是下回來還這麽着,恕妹妹無禮,便不招待了。”

苗春柳和秦升聞言不禁一愣,随即對視一眼。

夫妻二人還沒說話,秦岩先開了口:“姨媽,你的病不是我爹給瞧的,他這些日子都沒出門兒。”

紅魚微微一怔。

苗春柳暗地裏趕緊掐了秦岩一把,對紅魚笑道:“瞧這孩子,又睡糊塗了,你姐夫這些日子是出門少,但也不是不出去,只是秦岩這小子正是猴兒的時候,每回出去都不敢讓他知道,否則非要纏着你姐夫一同出去,買着買那,煩人得緊。”

紅魚聽罷,忍不住笑起來,起身要拿自己以往買的小玩意兒給他。

“以後要買什麽東西,不必找你爹,只管來尋我就成。”

掀開匣子,要拿那塊嫁過來時買的巴掌大的玉雕獅子,不期然瞧見旁邊那管綠油油的東西,拿起來一看,卻是管短蕭。

那短蕭像是被摔裂過,上頭留有明顯的修補痕跡,蕭身有明顯的掉色,一看便知它的主人非常喜愛它,拿着它時常把玩。

她不記得她有這樣一件東西。

難不成是嚴钰的?她并沒見他拿出來過。

“姨媽?”是秦岩在叫她。

紅魚回過神來,将那玉雕獅子拿出來,将匣子蓋上。

無妨,等嚴钰回來問問他就是了。

紅魚将玉雕獅子擱到秦岩手上,惹得苗春柳喚秦岩,“趕緊還給姨媽。”

紅魚将苗春柳他們帶着的東西提起來,“讓他還我,我就把這些東西全扔出去。”

幾個人齊齊笑了。

苗春柳無奈指着她道:“好好,依你就是了。”

一家子用了飯,苗春柳他們又坐了會兒,這才出去,到門邊,正好遇上回來的嚴钰,幾個人打了招呼,說了會子話,這就要散。

紅魚站在門口,瞧自家門外和街上各大鋪子外都挂着一塊白布,不禁問道:

“這是怎麽了?”

幾人還沒說話,秦岩便心直口快道:“姨媽不知道麽,天子駕崩了,百姓們在給他戴孝呢。”

天子?

紅魚眼中有些疑惑。

還沒等她來得及細想,那邊秦岩腦袋上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苗春柳:“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見紅魚視線望過來,又忙笑着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家去了。”

斜陽漫天,月亮已經升上來,确實已經太晚。

紅魚點點頭,“姐姐姐夫回去小心。”

那夫妻二人應了一聲,便拉着秦岩去了。

紅魚站在那裏,靜靜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總覺得他們有事瞞着自己,直到嚴钰出聲,“瞧什麽呢。”這才回過神來。

紅魚搖搖頭,笑着拉他進門回家。

走到院中,不期然瞧見他們房間窗臺下牆角處擺着一瓶幹枯的杜鵑花,下意識問道:

“這花是誰的,怎麽擺在那兒?”

Leave a Reply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

我在鄉村辦微縮文創街
冷靜大膽的微縮手藝人X脆弱膽小的烹饪系大學生微縮手藝人邢佩州意外穿越到另一世界極度貧困的鄉村,被賦予了微縮系統,然而來到的第一天她就滾了泥巴差點變成泥巴版藍精靈,圍觀了被雷劈成廢墟的家,還即将達成餓死鬼結局。邢佩州試圖躺平,感嘆:別人穿越都不會吃不飽穿不暖,她怎麽不但沒有這些buff,還塌房?說好的新手保護期呢?——即将畢業的許顧生在做飯時走神炸了廚房,順帶把自己也送走了。他穿越來的第一天被告知賦予了美食系統,而且原主是個被訛噶了的窮光蛋,他正準備回自己的老破小,卻在一片廢墟前撿到了一個快餓死的姐姐。見鬼,怎麽穿越第一天就救死扶傷,他自帶的不是美食系統嗎?怎麽不給個醫療系統再讓他救人啊?——許顧生把邢佩州帶回老破小,初見泥巴堆起來的牆壁,草鋪成的屋頂,他短暫地呼吸一窒。如此樸素的房屋皮膚真是好久沒見過了呢。他閑來無事索性就收拾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家。不得不說,這裏不愧是老破小中的老破小,許顧生在收拾廚房區域時趕出來了一窩蟑螂。許顧生拿着掃帚全副武裝,仰頭閉眼:今天不是它斷子絕孫,就是我把房子讓給它。【1v1,he甜文無虐】內容标簽:年下 美食 系統 基建搜索關鍵字:主角:邢佩州,許顧生┃配角:┃其它:
網游科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