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何時去?怎麽個安排法,總得好生商議一番吧。”我雙臂環胸,支起右手摸着下巴,思量道。
這戲碼是傳說中的英雄救美?亦或是夫妻情深?不管它屬于何種,戲中所需要的一些準備那還是的有的。
在經過漫長的商讨之後,終于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就是究竟要不要帶上我!燕三娘堅決反對,我又執意要去,而方許持中不表态,這下可犯難了。
“不可,萬不能帶上你,你去了搗亂不說,萬一有個好歹,阿越非掀了我不可!”燕三娘将頭搖的活生生像小孩子手裏拿的撥浪鼓。
乍聽這話,氣的我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提不上來。什麽叫我搗亂?不帶我?
我舉着削若白蔥的纖纖玉手,顫顫巍巍的指向燕三娘:“你!”後又想起,現下是我求着人家,萬萬不可這般火爆。遂萬般不是滋味的猛吸一口氣,将心底的熊熊火山澆滅,皮笑肉不笑的好聲說道:“三娘,您看您生的如此美貌如花,定是菩薩心腸,您就帶上我吧,我定乖乖聽話,決計不會不添亂!”
燕三娘輕哼一聲,将頭扭過去,不再理會我。
我狗腿的跑到她的前面,想和她說道說道,她見我跟了過來,又将頭轉了過去。我吸了一口氣再跟着她轉,還好她這次停下了。
“三娘,你就帶上我。保不準我還會出點子幫上忙不成,你就帶着我吧,好三娘!”
我想,此時的我就和師父養的那條大白狼一樣,只差後面長出一條尾巴來讓我搖上一搖。
“停!”三娘被我煩的頭疼,用手撫平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嘆了一口氣,“去是去,但不準你胡來,你若聽我的話,我就帶你去。”
聽她答應了,我高興的眉開眼笑,立即點頭,表示我一定乖乖聽話。
是夜,月黑風高,星雲慘淡,伸手不見五指,正是……偷人的好意境。
今夜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想方設法,将安卿卿從那個黑心惡毒的老妖婆手裏救出去,帶她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宅,且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我們悄悄蹲在離偏門不遠的側牆邊,用一旁的大槐樹做掩護。
“我和阿九在外面等你,你進去接安卿卿,速度要快!”燕三娘小心的觀察着周圍,在做好一切措施後對方許小聲說道。
方許點頭。三娘用鞭子捆了他,帶他飛過院牆後,又趕緊出來,同我一起在牆外等候。三娘本說和方許一道進去,最後怕我一人在這邊應付不過來,只好讓他孤身前去,好在他對安宅不是很陌生。
不由得淚流滿面,我就這般不讓人省心麽?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方許還是未出來,我和三娘開始着急起來。“這個小白臉,磨叽甚呢!怎的還不出來!當真是要急死人!”
不到一盞茶的時候,院子裏忽然亂哄哄的吵吵了起來,并有火光隐約照*出來。很快從裏面傳來叫喊聲和棍棒擊打物體的聲音,我的心“咯噔”一下,我和燕三娘不約而同的對望了一眼,腦海中浮現出三個字:被抓了!
燕三娘有些焦急,又有些恨恨的道:“這個老妖婆,動作倒挺快!”
話音剛落,離我們二十幾丈外的安宅大門被打開,伴着一通怒罵聲,方許被小厮擡着扔出了安宅,大門迅速緊閉。
方許似被摔懵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低聲叫道:“壞了!”說着便和三娘趕緊跑過去,将他扶着半躺在三娘的懷裏。三娘拍拍他的臉蛋:“小白臉,快醒醒些!”
聞言方許悠悠轉醒。他喘着粗氣,嘶啞着喉嚨,沖我們指向他的懷裏:“孩……孩子……”。
經他提醒,我們這才發現在他的懷裏躺着一個小嬰孩,嬰孩咬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睡的正香。原來他剛才趴在地上就是為的将孩子藏在自己懷裏,以防受傷,方才我們的注意力都被方許給吸引走了,竟都未注意到這個孩子。
我抱起孩子,三娘抓着他的胳膊,正準備扶他站起時,聽他到吸一口涼氣。我吓了一跳,趕緊挽起他的袖子一看,白嫩的手臂上竟布滿了鞭痕,想來盡是那安宅幹的好事。三娘見此,本就好打抱不平的她眼中怒火更甚,咬着牙擠出一句粗話:“奶奶個熊!這個*養的……”
我看的心驚,咽了一口唾沫:“還是先回忘仙樓,替他療傷要緊。”三娘點頭,我們三人又回到了忘仙樓。
三娘替方許小心的擦藥,不時傳出一陣低吼,我則在一旁逗弄着孩子。
小孩子吃的勤,睡的也勤,剛剛睡醒又瞌睡了,不禁哇哇大哭起來。我趕緊将一旁的牛乳小心喂他喝下,并輕輕拍着他的背,低聲哼着小時候娘親教給我的歌謠。不消一會兒,小家夥便呼呼睡着了。
望着小家夥恬淡的睡顏,不禁嘆了一口氣:小家夥還不知道他的爹爹娘親是否還會重聚,如今這裏就數他最無憂無慮了。
這邊,三娘已經給方許上好藥,氣的大罵:“這個老妖婆,居然下這麽黑的手,她就不怕夜裏睡不安生?活該一道雷,讓天給收了!”
那些傷我看了,都是打在隐晦的地方,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皆完好無損,想來也是怕人看見吧!
“方才怎麽回事?怎去了那麽長的時間?”三娘緩了口氣,在一旁坐下,喝了一杯水問道。
方許苦笑道:“她娘将阿寅藏了起來,我們一時半會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娘卻突然回來了。”
阿寅,就是他和安卿卿的孩子,剛出生三個月。
“那老妖婆就是成心的,”三娘惡狠狠道,後又想起什麽問他道,“孩子不是和安卿卿在一起麽?”
聞言,我清晰感覺到一旁的方許全身肌*繃,略瘦的手掌緊緊握成拳,喉嚨上下滑動着,半響,痛苦說道:“她、她把母女兩個分開了,用孩子威脅卿卿,說卿卿要是不改嫁,她就、她就……她就把阿寅捏死……”說完,方許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畜生!沒人性的腌臜畜生!”我氣的破口大罵,不想驚動了正在睡覺的小家夥。我趕緊小心拍拍他,很快便又安心睡着了。
而三娘這次倒是頗為沉穩,未曾惡言相向,不是不停的低頭喝水。但是周身散發的氣息表明了主人已經忍到極限。
我将孩子安頓好,在他倆旁邊坐下,疑惑的問道:“那畜生既這般對自家的女兒,這通州城就沒人敢管麽?”
方許諷刺一笑:“管?誰人敢管?她們是當今如貴妃的遠親,就算知道也不敢啊!再說她做事本就歹毒,又懂得掩飾,根本就無人知曉她會逼自家女兒同相公和離,外人只道是夫妻不和。”
頓時一陣沉默。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我轉頭問方許:“你是說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畜生行徑?”
方許點頭。我轉念一想,計上心來,沖他們兩招手,他倆疑惑的湊上前來,我沖他兩神秘一笑,低聲道:“但凡有家底的人都好面子,如此我們可以從這裏下手,明天早上我們可以這麽辦……”
半刻後,他兩聽完我得計謀,眼裏皆露出了亮光,紛紛佩服。
“好你個阿九,果然一肚子壞水,不過這壞水,老娘喜歡!”三娘開心笑道,“好主意!就這麽辦!這下不怕她這個老妖婆再使什麽幺蛾子了!”
我在一旁笑的甚是邪惡,安老婆子,你就等着明日我們送你的大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