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出征(已替換,可買)
宋折香聽青枝說,周煦下了旨意還了小叔清白,還追封他為文正侯,心裏不由一顫,也未好好梳妝便往建章宮去了。
周煦被政事磨得頭腦有些發暈,方想起身去外邊走走,便聽見人來報說是宋折香來了。
他先是一驚,後又想到了什麽,低着頭笑了,往外邊走。
宋折香見到他,檀口微張,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上前兩步喚了他一聲:“陛下”聲音嬌嬌軟軟的,還帶了些平日裏沒有的欣喜。
周煦揉了揉她的頭,輕聲問她:“同朕一同走走?”
宋折香笑得彎了眼,脆聲應下:“好。”
月色如水,照印在二人身上,影子若離若合,随着二人愈發的親密交融在一起。
宋折香被他擁入懷裏,在這漸涼的秋夜裏,四周一片寂靜。
等走到亭子邊時,周煦瞧了瞧,問懷中的嬌人兒:“可走累了?去坐坐吧。”
宋折香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走了一刻鐘有餘了,只是和周煦一同走的,總是不曉得年月了,便是這一輩子這樣走下去,也未嘗不可。
不過這想法也稍縱即逝,畢竟若是這樣,便也太單調了不是?
周煦牽着她手進了亭子,叫宮人點了宮燈放在一旁,還呈上些熱茶和水果糕點。
宋折香喝了口熱茶,暖暖的下肚舒坦極了。
周煦在一旁看着她和小倉鼠一般的把兩腮塞得腫腫的,也起了食欲,一連吃了三兩片糕點,不過甜膩膩的,連喝了兩口茶才壓下嘴裏的滋味。
宋折香在一盤瞧着,自己打了一個小小的飽嗝,摸了摸肚子在感慨自己夜裏為何又要吃東西。
周煦瞧着覺得有些好笑,卻識相的不說些什麽。
等到回了殿中,周煦摟着只穿了寝衣的宋折香,半哄半問道:“嬌嬌什麽時候給朕跳舞啊?那日你可是答應過朕的。”
宋折香有些傻眼,裝傻充愣道:“哪日的事兒啊?”見周煦眸子愈發深邃,她止不住地往後邊退了退:“那日臣妾吃多了酒,不算數的!”
周煦一步步逼近她,臉上挂着笑意:“嬌嬌同朕說話時,還未喝酒呢,怎麽能不算?”他一下把往後邊退的宋折香扯進懷裏,枕着她肩上:“嬌嬌,不若明日就同那雲密善學習學習?”
宋折香瞪圓了眼剛想說些什麽,卻被他吞入腹中,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窗幔垂落下來,遮住了無邊春光,紅燭搖曳着,垂下同嬌人一般似落不落的淚。
等到夜半時分,這場“戰役”終于完了,宋折香悶在被窩裏,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動了。
周煦把她從被窩裏撈起,宋折香一驚,腳上撲騰撲騰的,不願他再碰她了,聲音沙啞,朝他撒嬌道:“不要了,臣妾不要了,放開臣妾。”
周煦揉了一把她的頭,往懷裏一帶:“好好好,不要了不要了,朕帶你去洗漱可好?一身髒兮兮的哪睡得好。”
宋折香一橫眉:“還不是陛下弄得!”她自以為兇巴巴的神情,卻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處境,眸子裏含着水,似是要把周煦化了一般。
周煦暗自吞了口唾沫,卻也曉得不能再鬧她了,不由有些可惜,卻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來:“是朕的錯,那嬌嬌可要洗漱?”
宋折香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皺着小鼻子忙不急點頭。
周煦見狀,也在情理之中。他搖了搖頭低下眸子有些發笑,卻也趕在宋折香發作之前忙把她抱去了池子裏給她洗漱。
只是從池子裏出來後,便是半個多時辰了,宋折香已經累的睜不開眼了,手肘抵着周煦不叫他再胡鬧。
周煦也吃飽喝足了,良心發現地不再鬧她了。只吻了下她額頭,語氣纏綿:“嬌嬌睡吧。”
宋折香強打起精神看了他一眼,又閉上,蹭了蹭他的手臂,軟睫顫抖了下,不一會兒便睡熟了。
周煦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自己也收拾妥當後便上床擁着她一同入睡。
翌日,雲密善一大清早便進了宮,說是要找周煦。
周煦皺着眉頭聽宮人禀報,默不作聲地把手臂從宋折香懷裏抽了出來,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還再三囑咐道別喚她起來,等宋折香起來後給她準備好早膳,才洗漱完畢往正殿去。
“公主這一大清早來作何?”周煦瞧着面前的雲密善語氣有些不好,畢竟如今可是連早朝都沒上,也算是擾人清夢了。
雲密善臉色卻有些凝重:“大魏皇帝,你可曉得大遼如今在召集人馬準備攻打你們大魏?”
周煦手上動作一頓,霎時站了起來,語氣有些不詳:“公主說的可是真的?”
雲密善抿了抿嘴:“是我在大遼的探子告訴我的,大魏皇帝,這信不信可就由你了。畢竟這是你的江山你的臣民。”
周煦思忖許久,問道:“那公主為何要告知朕?”
雲密善目光如炬,盯着周煦:“大魏是我的盟友,我雲密善的盟友。”
周煦也曉得這般大的事雲密善恐怕不會随意開玩笑,着人好生把雲密善送回驿站,便召集了将領即刻來建章宮中議事。
幾個将領昨夜還喝了些小酒,這般急匆匆的被周煦召喚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
周煦看着自己這些老部下,便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說了:“大遼要同我國作戰了。”
将領一下便被水淋了似的,霎時精神了。
“陛下可是說真的?”
周煦白了他們一眼:“這種事朕還能胡說?”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此次大遼必定有所準備,看來朕得親自上戰場了。”
還未等将軍們說些什麽,少卿便上前一步勸道:“陛下不可!”
周煦擺了擺手:“不必再說,朕心已決。只是以前同朕上戰場的現在寥寥無幾了,愛卿們可有人選?”
将軍們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人站了出來:“臣知曉一人,能為陛下所用。”
周煦問道:“何人?”
那人擡了頭說道:“忠義侯。”
上朝時,周煦怕擾亂朝臣的心,便只私下囑咐了些人開始備糧草武器。
至于忠義侯宋堯之事,周煦還沒有定論,畢竟那時宋折香唯一的弟弟,若是出了什麽事,他恐怕一輩子不得安心。
可宋家世代為武将,宋堯本人着實有為将領的天賦,雖說他以文為重,卻依舊得當朝幾位将軍的賞識。
周煦思忖了許久,還是決定問問宋堯本人的意見。
畢竟江山代有才人出,宋堯若是能成長為大将軍,對大魏,對他周煦,亦或是對宋折香皆是助力。
宋堯進宮時還有些欣喜,以為是自家姐姐召他進宮的。
只是瞧着宮人帶他往陛下宮中走,有些詫異,卻識相的沒說話。
等到見了周煦,他提着許久的心才放了一半,朝他請安:“臣給陛下請安。”
周煦颔首将他扶起:“忠義侯不必多禮。”他頓了許久才說自己召他進宮的目的:“你可知曉,大遼要進攻我國?”
宋堯猛地一擡頭,眉目中皆是戾氣:“陛下可是說真的?”他宋家人便是戰死在與大遼的戰役中的,此仇此恨,永世難忘。
周煦見他這樣,也不知是好是壞,點點頭:“戚将軍等人都跟朕舉薦你,說你雖年少卻有大将軍的風範。”
“不知,你可想同朕一同出征?”
宋堯面露難色,垂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周煦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不願,那也好,免得你姐擔心。”
宋堯擡起頭來,說道:“陛下,微臣願意出征。”
周煦頓了片刻,點點頭:“那你,先去同你姐姐說吧。”他嘆了口氣:“她必定是不願的吧。”
宋堯抿緊了唇,想到自己祖母是如何再三對他耳提面命的,如今往宋折香那兒去都有些躊躇。
周煦也不逼他,便也放慢了步子同他一道去館娃宮。
宋折香聽聞自己幼弟進宮了,還有些詫異,面上卻帶了喜色,急忙喚了青枝做他平日裏喜愛的糕點提前備上,在殿內跺着步子,盼着他早些來。
方坐下沒一會兒,便見青枝提着裙子面帶歡喜的進來了,嘴裏喚道:“娘娘,忠義侯到了。”
宋折香霎時眼睛亮了,嘴角也止不住得上揚:“快請他進來。”
青枝點點頭,還未出殿門便見到一高挑的少年走了進來。
“阿姐。”宋堯已許久未曾見到宋折香了,一見她,小孩子秉性便收不住了。
他父兄早逝,母親青燈常伴古佛,他也算是宋折香一手拉扯大了。若只是進宮見她,他心中定只有欣喜,可如今,他卻生了一絲怯意。
“阿堯長大了。”宋折香眸子裏含着淚,看着面前已比自己高了許多的幼弟,有些恍惚:“阿堯如今也是大人了呢。”
“祖母可安好?”
宋堯點點頭:“家裏一切安好,阿姐莫要挂念才是。”
宋折香嘴裏泛着苦:“也好阿,若我能出宮,定會多回來看你們的。”
二人又說了許多體己話,宋堯才支支吾吾的說了自己的來歷。
“阿姐,我,我想去參軍。”
宋折香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阿堯,你說什麽?”
宋堯卻握緊拳頭,一字一句地說道:“阿姐,我想去參軍。”他話裏帶着篤定,頭雖低着,周身的氣勢叫人知曉他不是在說笑。
宋折香面上凝了層霜,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我不許你去。”她剛說完這句話眼淚便止不住了,頭轉到一旁不想叫他看見。
“你忘了,咱們父親兄長是怎麽死的了嗎?”
“你想讓宋家,絕後嗎?”
宋堯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阿姐,我會平安回來的。”他這句話是說給宋折香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宋折香微阖上眼睛,語氣有些哽咽:“你大了,阿姐管不住你了。但是祖母那兒,你自己去說。”
她睜開眼看着在外邊站着的周煦,狠狠一瞪:“不論如何,總歸是要平安回來的,不然…”她笑得陰恻恻的,朝周煦挑眉:“有人會受罪的。”
周煦瞧着宋折香神情就曉得她必然是不悅的,也是自己理虧,便低着頭裝作沒聽懂她的話一般。
宋堯不曉得自己阿姐同周煦已經經過一番交談了,還以為這後邊一句話說的是她與祖母挂記着自己。不由垂着頭:“宋家十年前的榮光,我來續上。”
宋折香偏過頭來,眼底帶了心疼,宋堯是男子,是如今能夠撐起宋家的唯一支柱。只是他如今連弱冠之年都未到,果真是苦了他了。
周煦見他二人情緒平複下來,便松口氣提了步子往裏邊走,揮退了宮女,又叫宋堯回建章宮,說是一會兒商議要事。
等到人都散了,周煦才上前摸了摸宋折香的臉,刮了她鼻子:“小哭包。”
宋折香卻抓住他的手指,問道:“可是陛下叫他去的?”
周煦心裏一咯噔,也曉得這事躲不過去,垂頭喪氣般的點點頭:“朕會護着他的。”
宋折香抿着嘴有些氣急:“陛下怎麽護着他!千裏之外便是您曉得他有難也于事無補!”
周煦曉得她生氣,便也放軟了音說道:“朕也會去。”
宋折香有些愣住了,方才的氣勢一下全無:“陛,陛下?”
周煦瞧她軟和下來,心裏念了一句:若是早知道這麽簡單便能叫她心軟,那不如一早便說。
“朕這回,禦駕親征。”
宋折香驟地一起身:“陛下又何必親自去呢,朝中怎麽辦?”
周煦揉了揉她的頭發:“無事,自會派人看守。”
他還想多說什麽,便見陳福泉匆匆忙忙地趕來:“陛下,大遼開戰了。”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