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瓊月半眯着雙眸,她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來她是想先下手為強,怪不得尋老爺單獨談話。”
聞言,李嬷眉心緊皺,她着急忙慌道,“難不成我們只能坐以待斃?”語落,她壓低着聲音說道,“既然老爺尋到這些繡娘,當年逼她們離開的事情,肯定是紙包不住火……”
杜瓊月偏頭望她,臨危不懼的說道,“老爺知曉又能如何?”語落,她眼底含着極淡的笑意,“你別忘了,若不是我打理雨山坊,祁府能撐到今時今日?”
李嬷擡眸望着她,小聲的提點道,“夫人,畢竟雨山坊是祁府的家業。”說罷,李嬷輕嘆着口氣說,“祁老爺終究會将家業交予姑娘,到時您多年的籌劃會付之東流。”
話語至此,杜瓊月撐在石桌上的手,不由緊攥成拳狀道,“這是我決不允許發生的事兒!”
……
年節将至,家家戶戶忙着置辦年貨,總督府內都換了門神、對聯,簡直是煥然一新。
街頭巷尾是極為熱鬧,舞龍舞獅者是不亦樂乎,百姓逛花街、賞花燈、游廟會,是趣味無窮。
經過這些時日,穆子清想通很多道理,不再回想花月影之事,還趁着年節之夜,邀祁老爺及杜氏前來做客。
臨近傍晚,正堂內布置的很是喜慶,大紅燈籠挂在屋檐之下,府內的仆人前來領賞錢,堂內可謂是歡聲笑語、一片祥和。
穆子清端坐在太師椅上,她雙手捧着小手爐說道,“阿蓁,這該吩咐的可都吩咐好了?別怠慢來拜訪的達官貴人。”
祁蓁坐在她左側的寬椅,輕啓着唇瓣說道,“母親,都已吩咐好,還請您放心。”
每逢佳節,江寧城中的達官貴人,都會蜂擁而至總督府,前來拜見太夫人穆氏,雖說都是來阿谀奉承,但是總歸得招呼妥帖,不能有失總督府的面子!
傅珩澈擡起眉眼來,他緩緩的開口說道,“母親,這難得過年節,你該好生享福才是。”
穆子清颔首點頭道,“這話說得在理。”語落,她将目光落在祁蓁身上,“畢竟,總督府有阿蓁打理,我也是很放心的呢。”随後,她望向傅珩澈,話鋒一轉道,“澈兒,今晚你可不許早走,得陪我們守歲才行。”
聞言,傅珩澈嘴角含着笑意,他雙手作揖道,“澈兒,遵命!”
總督府內誰人不知,傅珩澈向來是喜靜,不喜湊熱鬧,往日裏都是來去匆匆,就算用過晚膳,都會先行離去。
談話間,陳管家已經站在屋外,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祁老爺、祁夫人,還請進屋。”說罷,陳管家就引他們步入正堂。
祁承博走到穆子清跟前,他雙手作揖道,“小民,給太夫人請安,願您歲歲平安!”語落,杜瓊月提着衣裙走到他身側,她面向着穆子清,欠身行禮道,“民婦見過太夫人,願您事事如意!”
穆子清嘴角含笑,她緩緩的說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的。”語落,她望向陳管家,輕啓着唇瓣道,“快吩咐竈房,可以上菜了。”說罷,穆子清起身站起來,邁着步子往紅木桌旁走去。
這時,衆人也跟随其後,步至到紅木桌旁,桌上擺放好碗筷,祁承博面帶笑容道,“今日,多謝太夫人宴請,小民還備了薄酒,望太夫人笑納。”說罷,他拍着手吩咐道,“祁伯,還不将酒壇端進來。”
祁伯一直在外等候,當他聽見吩咐之後,捧着酒壇就往裏走,他将酒壇放在桌案,随後就退出正堂外。
見狀,穆子清稍稍擡起眉眼,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親家,你們可真是客氣,倒讓我不好意思。”
杜瓊月面上挂着笑,她輕啓着唇瓣說道,“太夫人,這是哪裏的話?您照顧我們家阿蓁,我們已是萬般榮幸。”
穆子清颔首點頭道,“阿蓁是個好孩子,她深得我的歡喜。”說罷,還不忘将目光落在祁蓁身上,
談話間,張管家已揭開酒封,壇中的酒香彌漫開來,他依次倒滿六杯酒盅裏,擺放在他們位子邊。
祁蓁望着酒盅,她甚是疑惑道,“管家,你莫不是多倒一盞酒?”語落,她環顧着四周道,“今晚,只有五人用膳。”
還不等張管家開口,穆子清嘴角揚着笑道,“阿蓁,方才我是忘記說了,還邀請沈将軍前來!”
話語剛落,沈烈出現在正堂外,他聞着酒香而步入,他步至穆子清跟前,雙手作揖的開口道,“太夫人,晚輩來遲,望您見諒!”
穆子清擡起眸望向他,面上滿是欣喜的說道,“來了就好,還不快快入座。”語落,她擡手指着酒盅,“既然你來遲了,可要自罰三杯。”
沈烈彎着眉眼,坐在傅珩澈旁,端起酒盅說道,“這是自然的。”說罷,他不着急飲酒,而是從衣襟處,拿出小匣子來,他起身站起來,雙手呈上道,“這是晚輩送您的年禮,還望能深的您歡喜呢。”
見狀,穆子清接過小匣子,她也不着急打開道,“都是自己人呀,何須這般客氣?”
傅珩澈輕搖着酒盅,他稍稍擡起眉眼道,“沈将軍到底是會讨人歡喜!”語落,他淺嘗了口酒,漫不經心的說,“還知曉備禮物了?”
沈烈偏頭望着他,咧着嘴就笑出聲,“傅大人可莫要吃醋,我也給你備好禮物。”
……
酒過三巡後,衆人雙頰泛紅,杜瓊月倒是安生很,期間也沒多說話來,沈烈卻是來了興致,不斷的給衆人敬酒。
不多時,張管家親自端着菜碟過來,煮好的餃兒已經放在桌案。
穆子清招呼着衆人說道,“這餃兒可是不尋常,裏面藏着小玩意兒。”語落,她環顧着四周,緩緩的開口說道,“若是有人能吃到,也算博個好彩頭。”
這時,祁蓁拿起銀筷,擡手夾起餃兒,她先放入碗裏,還未送入口中,傅珩澈提點道,“莫要着急吃,小心餃兒燙。”